“是的。”他說著, 目光倏然閃爍了瞬，“我，我和先生背叛了那個人……逃出了冰征園。早進不去, 進不去了。”

“那個人？”

“是, 就是我們的園主。”

“那可能找到園主？”

“我，我……”

然而，富商說到此處, 兩眼一翻，忽然咽氣了。

褚菁遙瞪眸, 宛陵霄也起來了。

“不是我動的手。”褚菁遙道。

宛陵霄：“我知, 也不是我。”

“這力量……”

他們倏然感受到股很詭異的力量。富商忽死，竟不被二人所察。

這絕對是世間少有的力量。

宛陵霄上次有這種感受，還是在慧傷之墓, 假卓瑝襲擊他之時。

而褚菁遙似乎想到什麽, 臉色泛白。

“線索斷了。”半晌後, 褚菁遙咬唇道。

“……”宛陵霄正要作答, 卻見倏聽上方一聲劍鳴。

“黃金劍。”褚菁遙又不開心地道，“自你上次闖了黃金臺，我讓龍閣讓黃金劍註意生界之地。”

“龍閣的人會來。”

“……那不快走。”

褚菁遙再次收了那守園人的屍體，走了。

——

黃金臺南山，窮山峻嶺, 層巒疊嶂。他們翻山越嶺, 最終褚菁遙尋了處黃金劍不及之地。他們躲入了一個山峰。

褚菁遙驗屍, 卻突然冷冷哼了聲。

宛陵霄也在看。

狀況極其不好。的確如褚菁遙所說, 守園人死了, 線索斷了。

宛陵霄：“此人被人下了契。”

褚菁遙說：“我知。”

她倏然又斜眼看他, “你不如問問系統, 可是哪方又有動靜？”

宛陵霄知道她套話，沒接：“我也無法接觸系統。”

“是麽？”

“還不是你造成的。”宛陵霄道。

“說謊。”褚菁遙倏然摸上了他的手，“你這身體怎麽來的？”

“自重。”宛陵霄又把手收回來了，“好生說話，別動手動腳。”

他頓了頓，倏然皺眉，“等等，你是說，系統可造身份？但你先前的慕槿，難道不是由你自己用萬物生捏的麽？不如說說看。”

他裝作完全不明的樣子，還假意是從褚菁遙的話裏得了信息，略顯錯愕地道。

褚菁遙聞言，果然悻悻地撇了撇嘴。套話沒成功。難道她真猜錯了？

而的確，系統可生成身份，但身體卻是需與原主融合。完全造體，她也不確認是否可以。

“是我捏的。那人偶還在你那裏吧？用得可舒服？”她也轉移了話題。

“…………”宛陵霄再次想拿符禁了她的聲。

褚菁遙又陰沈地盯著屍體，卻突然聽到宛陵霄說道：“我們也許可以做一件事。”

“什麽事？”

“你的萬物生，我記得，可感萬物。如此推論，你亦可拆此人之體，感其曾受法符，是麽。”

“是啊。”褚菁遙倏然會意，“你想讓我拆出其法符後，你再用擊壤去查與之結契者的蹤跡？”

“是。”

“想法很好。但這會存在一個問題。”褚菁遙道，“我感此人之體，拆出此人曾受法符或法印，那也只是我感，無法將之顯於你。”

頓了頓，她倏然壞笑，“不如，你把你擊壤心法告知我，我再結合鏡衣，便可自己查了。”

“……”宛陵霄冷冷掃她一眼，卻是召出一瓶藥，遞到了褚菁遙面前。

“這是什麽？”褚菁遙一愕，稍探擡眸，吃驚地道，“通靈散？”

通靈散，二人同時服下，便可靈感相通。

褚菁遙服下後傳法符，便可讓宛陵霄見到她所見之法符。

方才她的話，不過說笑，實施成功的可能性不大。而宛陵霄準備的此物，似乎的確恰到好處。

宛陵霄仰頭，已二話不說飲下。

褚菁遙拾起通靈散之際，卻面帶遲疑：“你準備得真充分啊。”

“怎麽？懷疑我？”宛陵霄冷眸，“我們如今目的一樣，我毫無必要動手腳。我只不過想到可能的情況，提前備下而已。”

“……”

“你若懷疑，也可以不喝。只不過這冰征園，不知何時能入了。繞得失了時機，莫要怪我。”

的確，如今守園人死，路封死，也不是宛陵霄造成的。而要查下去，似乎也只有這一條路。

褚菁遙目光閃爍了陣，她如今要反褚拓年，便必須入冰征園解毒。

她終是把通靈散服下。

“萬物生。”飲下後，褚菁遙輕聲道。

一道白光湧入了那守園人的屍體，少許，褚菁遙的眼珠也盈起了血光。

與之同時，宛陵霄看見了褚菁遙用靈感送來的法印。

竟是一顆菩提。

而褚菁遙看到此物，臉色忽地煞白，竟像是想到了什麽。但她很快把此失態隱下了。

宛陵霄又道：“越千山。”

這正是“擊壤”一法中的定蹤術，宛陵霄的法印與那菩提相融，竟感受到一股從未體驗過的能量——仿若來自異界。

而他將之一擋，法訣朝山洞外飛去。

他再次感受到了不對。

“得出結果，要一段時間。”宛陵霄回首對褚菁遙道，“且在這裏等等。”

“好哦。”褚菁遙雙腿伸長，倚在石塊上，再次露出了窈窕的曲線，宛陵霄把目光挪開了。

褚菁遙卻倏然扶額：“我怎麽感覺不太對，我，我……”

她倒頭，竟是咳嗽起來，隨即昏迷過去，如同毒性覆發一般。

而宛陵霄見此狀，扶住她，並未著急。

【成功了！】119道。

宛陵霄凝眉，再次看向那盛了通靈散的藥瓶。

此藥，他的確動了手腳。

不止可通靈，其中還滲了可讓褚菁遙昏迷的入夢散。而且，可偽裝成其由褚菁遙毒性影響。

他要借此機會，入她的夢，暗自操縱和影響，助她擋曾面臨的心魔，化解心中戾氣。

——這便是宛陵霄此行，真正的攻略計劃之一。

宛陵霄閉眼，額頭與褚菁遙相抵，隨即他也入夢了。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進入褚菁遙夢境後，映入他眼簾的第一幅畫面竟是——

“瀾兮公子有事麽？”褚菁遙正對一位雪衣侍者溫言細語地道，“沒關系，我在藏書閣逛逛，等他就好。”

“殿下，”那侍者似乎頗為為難，“請您不要為難我們。瀾兮公子說……他現下不空，無法見人。”

褚菁遙此時的容貌竟極為稚嫩，比轅門大比時所見似乎就長了一兩歲，大概二十出頭的樣子。

聽懂侍者的話，她似乎有些錯愕，隨即落寞地眨了眨眼。半晌，她露出善解人意的微笑：“明白了。”

“那可把此物贈予瀾兮公子？”她又送出一禮盒，“我專門為他挑了許久。”

“這，只能試試。”

褚菁遙目送走了那侍者。而她此時所在，雕梁畫柱，陳設儒雅，竟是宛陵霄極為熟悉而陌生的地方，他的故鄉，南陵明月臺。

這裏承載了他太多的記憶。入夢的宛陵霄止住呼吸。

而褚菁遙轉身，笑容消失了，一張臉沒什麽表情，目光也仿若深不見底。她踏入了藏書閣，目光卻一頓。

只見那書櫃下，正坐著一位少年。他眉骨深邃，穿得並不算尊貴，但氣質傲然，似乎極為自信，如耀目的太陽。

她竟一時看楞了。

【這不是你出明月臺之前麽？？】119看到這裏，也錯愕了，【她那會兒就認識你啊？？】

【……】宛陵霄也愕然地看著此景。這正是他年少在明月臺求學之時。他也不知道，她那會兒就見過他。

他一直以為，中荒她假扮“阿姐”，才是初遇。

作者有話說：

久等了！qwq肥來了

修改了很多，日志文案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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