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現在積德都晚了，她們的兒女從小就跟在身邊，說不定現在心已經跟著黑了。”

喜鵲在一旁看著，這兩人的嘴是真的不留情，讓唐小翠劉桂香兩張平時無往不利的巧嘴都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來。但此事與自己無關，所以不便插口，只要她一插口芝麻她二嬸就會向自己開槍，與她吵也沒有理，不過她也沒打算要幫唐小翠她們，所以她才不討嫌。

那邊的高春蘭和高夏蘭臉色紅一陣白一陣，高夏蘭不好意思地低頭，高春蘭則瞪著三跳娘和芝麻她二嬸。

“你們的心才黑呢，隨便咒罵別人你怎麽沒想過要替自己的兒女積德？”高春蘭冷冷地開口了，將手中的草隨手一扔，“我們做了什麽事跟你們有何關系，吃壞你的肚子了嗎？吃死你了嗎？”

唐小翠和劉桂香不便開口，現在見高春蘭說話終於有了仗仰，也不覺得那麽尷尬了。

芝麻她二嬸把鋤頭放下來，用力一擊：“當然跟我們有關系，你們不是要在村裏開雜貨店嗎？到時候賣假的油鹽醬醋給我們，把我們毒死了就有關系了。”

高春蘭道：“現在又沒把你毒死，你發什麽瘋？”

文武兄弟各挑著一擔水，遠遠地就聽到爭吵，就知道大事不妙，又見得喜鵲就在旁邊聽著，差點把水給摔了，他們就知道不應該出這個門。看著她們在吵，二人幹脆不走了，反正過去也是丟臉。

三跳娘和芝麻她二嬸對陣高春蘭，也幸得高春蘭也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專門刺人的嘴，才沒有敗陣。附近地裏的人也聽到了，他們要麽在原地靜靜地聽著，要麽就走近一些看熱鬧。

三跳娘和芝麻她二嬸說她們一家做了虧心事還不知悔改，居然還有臉回這裏來，而且還想蒙騙她們這些誠實的鄉民，幸好她們一家的所作所為已經被別人識破了，不然遲早會讓她們一家害死。

高春蘭說三跳娘和芝麻她二嬸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現在她們一家又沒在村裏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輪不到她們來說三道四，沒發生的事她們就怕成這樣，那她們明知自己以後會死，為什麽現在不去死。

形勢十分激烈，看的人也過癮，後來還是十二婆及大腳叔等人過來勸了，雙方才停戰，周圍的村民也散開。

文武兄弟終於松了一口氣，慢慢把水挑過來。

唐小翠和劉桂香尷尬地看著喜鵲，想跟她說些什麽，又說不出來，而高春蘭吵得滿肚子氣，已經拿了鋤頭用力弄地，也不管上面有沒有草。

喜鵲覺得自己也應該做個尷尬的表情出來，於是擠出一點點笑意：“我先回去，你們慢慢弄。”

“喜鵲。”文武兄弟挑著水一路灑過來，急急地喊著喜鵲，顧不得肩上疼痛，高昌文就喘著氣道，“喜鵲，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什麽忙？”喜鵲已經猜到他們要讓自己幫什麽忙了。

高昌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了一下附近無人，才低聲道：“剛才你聽到的事......我娘還不知道，你知道我娘身體不好，前兩天已經被我們氣壞了，若是她再被氣一次......”

他這說了這麽半天都沒說到重點，喜鵲便直接說道：“你們是想讓我跟陳奶奶保密？”

文武兄弟齊齊點頭，唐小會和劉桂香則期盼地瞧地喜鵲。

喜鵲遲疑地道：“可現在不說，她遲早也會知道的，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高昌文嘆氣：“能瞞多久就多久吧。”只要能瞞過這幾天就可以了，到時他們都搬到鎮上去，他娘即使知道也拿他們沒辦法了。

高昌武和唐小翠劉桂香也勸她先不要說，意思也是為了陳奶奶著想，喜鵲猶豫了一番，終於答應他們了，但是和他們說，紙是包不住火的，讓他們做好準備。

晚上高雲城與喜鵲又偷偷溜了出來，也沒去多遠的地方，就在屋子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坐著，喜鵲把白天發生的事跟高雲城說了，覺得他們被人這般說確實有些可憐。因為她想到了當初的自己，幾乎被全村的人唾棄。

高雲城仿佛知道她的心情一般，握著她一手：“他們是咎由自取，沒什麽可憐的。最可憐的還是阿公與阿婆，他們苦心經營的鋪子就這樣被舅舅他們敗了，若是阿婆知道鋪子是以這種方式收場，不知道有多難過！”

他替陳奶奶難過，心情也自然好不了，喜鵲安慰他：“你也不用太擔心陳奶奶，她那麽聰明的一個人，對自己的兒子所作之事不可能沒有耳聞，從他們回來那天可能已經猜測出一些了，所以那天她趕他們走的原因大概也是因為雜貨店關門的事。”陳奶奶能看透她和他的事，那麽熟悉的兒子，她應該也不會看走眼的。

她說完，久久不見他回應，側頭望去，見他目光煜煜地望著自己。

“怎麽了？”她問。

高雲城微微一笑，悠然地道：“其實你是一個很聰慧的女子，我不知道為什麽一開始覺得你傻傻的，傻得很可愛。幸虧那時你不怕我，不然我現在也沒有機會知道你的聰慧。”

喜鵲憶起自己初時讓他帶自己去鎮上，又抱著他大腿讓他等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那晚我去取水，抱著你讓你等我，你為何願意等？”

高雲城也回憶道：“第一次有女子不怕我，又這樣抱著我。我開始很驚訝，後來也不知道怎麽的，就心軟了。”

他這麽冷漠的一個人，竟然為自己心軟，喜鵲心裏高興，忽然想到什麽，她不笑了，盯著他看：“那我第一天晚上......在河邊沐浴，你說什麽都沒看見，是不是真的？”

高雲城的臉變得怪異，意蘊不明地道：“是真是假有什麽關系，反正咱們現在在一起。”

“快說。”喜鵲用手打了他一下。

高雲城這才把頭撇開，輕聲道：“看見了。”

喜鵲驚訝地睜大眼睛，雖然她已經預料到結果，但他親自承認，心情還是很覆雜的，雖然兩人在一起，可從未坦誠相待，他就把她的身子看去了，簡直羞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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