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姑娘有幅好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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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歡蜷緊了被角，鼻尖的沈香似有似無，良久，她才開口道：“對，是你逾越了。”她坐起身來，提高了語調：“你憑什麽去幫唐修？你憑什麽？”
顧南衣閉上了眼睛，笑聲短促：“你非要這樣麽？”
“顧南衣，我只問你，你憑什麽去幫唐修？”她垂下眼眸，聲音冷冷的：“西楚開戰的理由還不足麽？還要將唐修拉進來？”
顧南衣擡起眼，深若古譚般的眼眸凝了冷：“謝清歡。”
她挑起了眉梢：“怎的？”
他站起身來，唇角笑意苦澀：“我怎麽會奢望，在你心裏有半分位置。”
清歡呼吸一滯，卻緩緩綻出一抹笑來：“我不是同你說過，我心裏只有齊白。”頓了頓，又道：“顧南衣，你說的這樣委屈，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對我又有幾分真心？”
“你是怎麽樣才能問出這樣的話來？”
她眨了眨眼：“這不正好沒心沒肺麽？”
顧南衣斂了眸子，站起身來，聲音輕飄飄的。
“我是瘋了，我才過來管你。”
半晌沈默。
清歡躺在草墊上，抱緊了被褥，直至空氣中最後一絲沈香散盡。她才募的哭出聲來。
大約是許久沒有哭過，所以要在這幾日將眼淚補回來。她安慰自己，這樣就很好，阿歡，你做的很好，在這樣的時候。
不曉得過了多久，她才朦朦朧朧的睡去。
將將沈入夢境，隱隱的，她就感覺自己被拽了一下，伴著嘈雜聲。她皺起了眉，不情願的睜開了眼。不過是隨意一掃，便嚇了一跳，這個……是什麽情況？
一屋子的教習嬤嬤，連帶著大匣子小匣子。她覺得不是顧南衣瘋了，是他爹瘋了。
“這個……是走錯地方了？”
為首的教習嬤嬤向前走了一步，面無表情：“姑娘起來梳洗罷。”
清歡眨了眨眼，覺得前幹爹仿佛在和她開玩笑。她躺在草墊上，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嬤嬤，現在什麽時辰？”
“寅時。”
她坐起身來，似笑非笑：“不過才是寅時，嬤嬤你困不困？”
教習嬤嬤瞥了她一眼，似是失去了耐心：“姑娘是自己起來，還是我拉你起來？”
她環視了一周，站起身來，慫道：“哪裏敢勞煩嬤嬤，只是，這麽早起來叫我梳洗，是有什麽事麽？”
教習嬤嬤上下細細打量了她一眼，說：“什麽事情我不曉得，我只曉得皇上吩咐，要老奴我好好的將姑娘梳洗打扮一番。”
清歡“哦”了一聲，伸開胳臂：“那就勞煩嬤嬤了。”
折騰了許久，教習嬤嬤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她向後退了一步，不由得嘆道：“姑娘有幅好相貌。”
清歡低下頭來扯了扯裙角，又伸手摸了摸頭頂的發髻，笑了出來，這麽多年未著紅妝，連她自己也不曉得現在自己應當是一幅什麽模樣。她擡起頭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有銅鏡麽？”
教習嬤嬤點了點頭，還未等她說話，門外便傳來熟悉的聲音：“已是卯時，還未收拾好？若是晚了一刻，小心我要了你們的命！”
清歡聞言挑起了眉梢，揚聲道：“楊公公，既是來了，不和故人敘敘舊反而躲在門外，還一呆這樣久，不太好罷？”
教習嬤嬤幫她整理了整理束帶，低眉道：“這便好了。”
說著，一步一步的退出牢門去。
不過是剎那，滿滿的屋子變得空蕩蕩的。她笑了一聲：“楊公公，剛剛還在兇，怎麽現在就沒話了？不敘舊了？”
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了聲音：“既是準備好了，那便出來，同老奴有什麽舊可敘？”
她撩起裙擺就向外走去：“楊公公說這話可是無情了，我同你打了這麽多年的交道，沒有話題也得有談資罷？”
楊公公守在門外，看到她出來，冷笑了一聲：“老奴不敢與後梁的公主有談資。”頓了頓，皺起了眉：“既是一個姑娘家，便要有一個姑娘家走路的樣子。現在這步子走的，真真是難看。”
清歡聞言歪了歪頭：“走路便走路，哪裏有這麽多規矩。楊公公，許久未見，你管的事情是愈發的多了起來。”走到他身側，停下來，調笑道：“不然楊公公教教我，姑娘是怎麽走路的？”
楊公公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轉身便向前走去。
清歡提著裙角，在後面跟著：“楊公公別走的那麽急，上次我們的話題還沒有討論完，我們接著談嘛。我想想啊……”做出一副沈思的模樣：“好像是說要談談生人？”
楊公公的腳步募的一頓，昏暗的燈光下，一張臉漲的通紅，他咬牙道：“閉嘴吧你。”
清歡的腳步亦跟著一頓，彎起眼角，笑的一臉無辜：“看來是要談生人了。好歹我也當過這麽多年的太子，去過不少青樓。雖沒有實際經驗，但理論上曉得不少。楊公公若是不信我，我這就從頭分析給你聽？”
楊公公拿著浮塵的手微微顫抖，連帶著嗓音也微微顫抖：“你一個將死之人，說這麽多話，小心被割了舌頭！”
清歡搖了搖頭：“皇上今日特特讓嬤嬤過來替我梳洗，不應該是要放我出去麽？哪裏來的將死之人這一說？”笑了一聲：“楊公公委實是在同我說笑。”
楊公公瞪大了雙眼：“皇上既是讓你以這身衣裳出現在朝堂之上，是為了放你出去？”
朝堂？
清歡垂下眼簾，語調漫不經心：“原來是這樣，那勞煩楊公公帶路了。”
又向前走了兩步，她補充道：“等著皇上將我放出去，我們再接著討論生人的問題啊，楊公公？”
楊公公：“！！！”
如潑了墨的天空漸漸染了暖色。日光透過厚重的雲層，是希望的模樣。
走到門口，清歡擡手遮住了眼睛。已是許久未見過日光，即便是像現在這般昏暗的光線，依舊是覺得刺眼。半晌，她放下捂住眼睛的手，仰起頭來，深深呼出一口氣。
她爹說，後梁會有好天氣。
今日，便是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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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衣閉上了眼睛，笑聲短促：“你非要這樣麽？”
“顧南衣，我只問你，你憑什麽去幫唐修？”她垂下眼眸，聲音冷冷的：“西楚開戰的理由還不足麽？還要將唐修拉進來？”
顧南衣擡起眼，深若古譚般的眼眸凝了冷：“謝清歡。”
她挑起了眉梢：“怎的？”
他站起身來，唇角笑意苦澀：“我怎麽會奢望，在你心裏有半分位置。”
清歡呼吸一滯，卻緩緩綻出一抹笑來：“我不是同你說過，我心裏只有齊白。”頓了頓，又道：“顧南衣，你說的這樣委屈，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對我又有幾分真心？”
“你是怎麽樣才能問出這樣的話來？”
她眨了眨眼：“這不正好沒心沒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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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沈默。
清歡躺在草墊上，抱緊了被褥，直至空氣中最後一絲沈香散盡。她才募的哭出聲來。
大約是許久沒有哭過，所以要在這幾日將眼淚補回來。她安慰自己，這樣就很好，阿歡，你做的很好，在這樣的時候。
不曉得過了多久，她才朦朦朧朧的睡去。
將將沈入夢境，隱隱的，她就感覺自己被拽了一下，伴著嘈雜聲。她皺起了眉，不情願的睜開了眼。不過是隨意一掃，便嚇了一跳，這個……是什麽情況？
一屋子的教習嬤嬤，連帶著大匣子小匣子。她覺得不是顧南衣瘋了，是他爹瘋了。
“這個……是走錯地方了？”
為首的教習嬤嬤向前走了一步，面無表情：“姑娘起來梳洗罷。”
清歡眨了眨眼，覺得前幹爹仿佛在和她開玩笑。她躺在草墊上，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嬤嬤，現在什麽時辰？”
“寅時。”
她坐起身來，似笑非笑：“不過才是寅時，嬤嬤你困不困？”
教習嬤嬤瞥了她一眼，似是失去了耐心：“姑娘是自己起來，還是我拉你起來？”
她環視了一周，站起身來，慫道：“哪裏敢勞煩嬤嬤，只是，這麽早起來叫我梳洗，是有什麽事麽？”
教習嬤嬤上下細細打量了她一眼，說：“什麽事情我不曉得，我只曉得皇上吩咐，要老奴我好好的將姑娘梳洗打扮一番。”
清歡“哦”了一聲，伸開胳臂：“那就勞煩嬤嬤了。”
折騰了許久，教習嬤嬤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她向後退了一步，不由得嘆道：“姑娘有幅好相貌。”
清歡低下頭來扯了扯裙角，又伸手摸了摸頭頂的發髻，笑了出來，這麽多年未著紅妝，連她自己也不曉得現在自己應當是一幅什麽模樣。她擡起頭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有銅鏡麽？”
教習嬤嬤點了點頭，還未等她說話，門外便傳來熟悉的聲音：“已是卯時，還未收拾好？若是晚了一刻，小心我要了你們的命！”
清歡聞言挑起了眉梢，揚聲道：“楊公公，既是來了，不和故人敘敘舊反而躲在門外，還一呆這樣久，不太好罷？”
教習嬤嬤幫她整理了整理束帶，低眉道：“這便好了。”
說著，一步一步的退出牢門去。
不過是剎那，滿滿的屋子變得空蕩蕩的。她笑了一聲：“楊公公，剛剛還在兇，怎麽現在就沒話了？不敘舊了？”
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了聲音：“既是準備好了，那便出來，同老奴有什麽舊可敘？”
她撩起裙擺就向外走去：“楊公公說這話可是無情了，我同你打了這麽多年的交道，沒有話題也得有談資罷？”
楊公公守在門外，看到她出來，冷笑了一聲：“老奴不敢與後梁的公主有談資。”頓了頓，皺起了眉：“既是一個姑娘家，便要有一個姑娘家走路的樣子。現在這步子走的，真真是難看。”
清歡聞言歪了歪頭：“走路便走路，哪裏有這麽多規矩。楊公公，許久未見，你管的事情是愈發的多了起來。”走到他身側，停下來，調笑道：“不然楊公公教教我，姑娘是怎麽走路的？”
楊公公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轉身便向前走去。
清歡提著裙角，在後面跟著：“楊公公別走的那麽急，上次我們的話題還沒有討論完，我們接著談嘛。我想想啊……”做出一副沈思的模樣：“好像是說要談談生人？”
楊公公的腳步募的一頓，昏暗的燈光下，一張臉漲的通紅，他咬牙道：“閉嘴吧你。”
清歡的腳步亦跟著一頓，彎起眼角，笑的一臉無辜：“看來是要談生人了。好歹我也當過這麽多年的太子，去過不少青樓。雖沒有實際經驗，但理論上曉得不少。楊公公若是不信我，我這就從頭分析給你聽？”
楊公公拿著浮塵的手微微顫抖，連帶著嗓音也微微顫抖：“你一個將死之人，說這麽多話，小心被割了舌頭！”
清歡搖了搖頭：“皇上今日特特讓嬤嬤過來替我梳洗，不應該是要放我出去麽？哪裏來的將死之人這一說？”笑了一聲：“楊公公委實是在同我說笑。”
楊公公瞪大了雙眼：“皇上既是讓你以這身衣裳出現在朝堂之上，是為了放你出去？”
朝堂？
清歡垂下眼簾，語調漫不經心：“原來是這樣，那勞煩楊公公帶路了。”
又向前走了兩步，她補充道：“等著皇上將我放出去，我們再接著討論生人的問題啊，楊公公？”
楊公公：“！！！”
如潑了墨的天空漸漸染了暖色。日光透過厚重的雲層，是希望的模樣。
走到門口，清歡擡手遮住了眼睛。已是許久未見過日光，即便是像現在這般昏暗的光線，依舊是覺得刺眼。半晌，她放下捂住眼睛的手，仰起頭來，深深呼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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