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你乖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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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撩人情思，清歡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想著要不要起床練練字，放空一下大腦，窗口處就突然多了一個黑洞洞的身影。
她坐起身來，捏了捏眉心，思及白日裏那一番談話，語氣有些無奈：“裴策，白天說這麽一堆，大半夜的你還來嚇我，是不是還有什麽未交待清楚？”
黑影跳了下來，嗓音有些低沈：“是不是什麽人你都能認成裴策？”
她楞了一下，有些緩不過神來：“顧南衣？”
“嗯。”
說著，他便走到床沿處，在黃木雕花小幾旁坐了下來。霎時間，空氣中有沈香綻放。
他撫了撫袖口，將折扇隨手扔在小幾上，語調有些漫不經心：“才與他分別不多久，這就開始想他了？”
清歡被噎了一下，怒氣沖沖的把枕頭扔了過去：“你什麽意思？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顧南衣，老子是男的！”
顧南衣一把接住飛過來的枕頭，語氣有些發冷：“你能不能安分一點？”
她有些不明白，應當說是很不明白：“你都這般侮辱我了，你還讓我安分一點？你講不講道理？”
他深呼出一口氣：“裴策同你說了些什麽？”
她冷哼了一聲，拽起被子，翻身躺下。她將被子扯過頭頂，心底莫名的有些煩躁。大半夜的，到她這裏來是發什麽神經？
月光透過窗柩，清清冷冷的灑在地上。他捏緊了手中的枕頭，笑了起來，聲音陰測測的：“你曉得不回答我會有什麽後果，你大可試一試。”
清歡：“……”
雖說不曉得會有什麽後果，但一定會讓她求死不能就對了。她立刻爬了起來，用手胡亂理了理額發，煩躁道：“他能跟我說什麽，不過是來跟我告個別。”
“告別？”
她從他手裏扯過枕頭，墊在自己的身後，舒舒服服的靠在床頭，夜風習習，倒也適合聊天。她垂眸想了想，組織了下語言，緩緩道：“裴策這個人吧，你也曉得，重情重義，而且撞了南墻也不回頭。他既是看上了那個姑娘，讓他徹底放手，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所以，找了個游學的借口，去找那個姑娘。”
顧南衣問她：“這次你怎麽沒攔著？”
她白了他一眼：“已經攔了他一次了，如果再攔他這一次，我還是不是兄弟了？”頓了頓，補充道：“遑論他這次辦事難得長了腦子。”
他笑了一聲，不可置否。
半晌沈默。
許是深夜，周圍靜的連呼吸聲都能聽的清楚。清歡想說一些什麽，卻想不出要說什麽，只好低著頭，手指在被子上輕輕敲著，一下兩下……
“你肩上的傷換藥了沒有？”
“你今晚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她的臉頰霎時有些發燙：“沒、沒吧……”輕咳了一聲：“你過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
顧南衣神色淡淡的看向她：“上次忘了把傷藥留下，想著你要換藥了，就過來看看。”
“啊，這個樣子啊……”
她捏緊了被角，輕聲道：“那你把藥留下，明早我讓小栗子幫我塗一下就好。”
他從衣袖裏掏出一個白瓷瓶來，說：“小栗子笨手笨腳的，你是多想不開，讓他幫你塗傷藥？”
她懟了回去：“上次你不是說小栗子幫我塗的麽，我覺得還好。”
他擡起眼來，臉不紅心不跳的反問她：“我什麽時候說過是小栗子幫你塗的了？”
“……那就讓唐修。”
顧南衣伸出手去，一把摁住了她的肩膀，道：“我塗便我塗，你叫什麽的唐修。”
清歡死命掙紮道：“別，你別，不方便，我讓唐修來就好。”
“有什麽不方便的？唐修就方便了？”
“你貴為皇子，我不過是一介草民，不敢勞煩您動手。”
“後梁的太子什麽時候成草民了？過來，我幫你塗。”
“我明早讓唐修塗！！”
“明早便晚了。”
“混蛋吶你，離我遠點！！你這樣我會不好意的啊！！！”
他一把拽下了她的裏衣，露出了左肩，聲音隱隱含著笑意：“都是男人，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月光下，她裸露的左肩瑩瑩如玉，反射出溫潤的光。臉頰微紅，纖長的手指死死的捂在心口處，卻狠狠的瞪向他，整個表情都生動了起來。
他喉結微動，深呼出一口氣，掌心微微發燙。他垂下眸子，將藥塞拔掉，嗓音有些沙啞。
“你乖一點。”
……
清歡拉上裏衣，臉頰處的熱意無可紓解。她從來沒有因為自己懶得解開束胸帶，而如此慶幸過。
“藥塗完了，問我的我也回答了，你可以滾了。”
她伸出手指著門口，咬牙切齒。
顧南衣將白瓷瓶放在小幾上，拿起折扇，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聽說父皇砸碎了惠妃娘娘最愛的白瓷花瓶，看來他這次火氣不小。謝清安，你能耐了。”
她皺起了眉：“過獎過獎。”
他將扇柄在手心裏敲了敲，笑道：“你確實是能耐了，聽楊公公說，父皇這幾日正在思考你同南疆公主的婚期，貌似日子提前了不少。他大約是覺得，讓你早日在西楚城家，比你去砸後梁的場子穩妥的多。”
她楞了一下：“我根本就沒回過後梁，哪裏來的砸後梁場子這麽一說。”
他道：“你既是在西楚砸了他的場子，怎麽就不能回後梁砸場子？皇帝麽，考慮問題難免會未雨綢繆，更何況，我父皇是睚眥必報的主。”
你這麽說你爹，你爹曉得麽？
清歡默默的瞅著他，不說話。
他笑了一聲，給她打了個比方：“一盤葡萄裏，突然混進來了一顆棗。最大的那顆葡萄，本來指望著那顆棗能和其他葡萄長在一根藤上，可那顆棗卻拽下了好幾顆葡萄，你說，那顆葡萄要怎麽辦？”
是啊，那顆葡萄要怎麽辦？
將棗放回棗樹上？還是讓它變成葡萄？又或者……直接讓它腐爛在盤中？
前者希望渺茫，畢竟，不計前嫌、睚眥必報這類詞語著實是太偉大了。
她沈吟了一下，回答：“若是我，大概……會將它弄死在盤中。”
顧南衣瞇起了雙眸，笑的風輕雲淡：“你說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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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起身來，捏了捏眉心，思及白日裏那一番談話，語氣有些無奈：“裴策，白天說這麽一堆，大半夜的你還來嚇我，是不是還有什麽未交待清楚？”
黑影跳了下來，嗓音有些低沈：“是不是什麽人你都能認成裴策？”
她楞了一下，有些緩不過神來：“顧南衣？”
“嗯。”
說著，他便走到床沿處，在黃木雕花小幾旁坐了下來。霎時間，空氣中有沈香綻放。
他撫了撫袖口，將折扇隨手扔在小幾上，語調有些漫不經心：“才與他分別不多久，這就開始想他了？”
清歡被噎了一下，怒氣沖沖的把枕頭扔了過去：“你什麽意思？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顧南衣，老子是男的！”
顧南衣一把接住飛過來的枕頭，語氣有些發冷：“你能不能安分一點？”
她有些不明白，應當說是很不明白：“你都這般侮辱我了，你還讓我安分一點？你講不講道理？”
他深呼出一口氣：“裴策同你說了些什麽？”
她冷哼了一聲，拽起被子，翻身躺下。她將被子扯過頭頂，心底莫名的有些煩躁。大半夜的，到她這裏來是發什麽神經？
月光透過窗柩，清清冷冷的灑在地上。他捏緊了手中的枕頭，笑了起來，聲音陰測測的：“你曉得不回答我會有什麽後果，你大可試一試。”
清歡：“……”
雖說不曉得會有什麽後果，但一定會讓她求死不能就對了。她立刻爬了起來，用手胡亂理了理額發，煩躁道：“他能跟我說什麽，不過是來跟我告個別。”
“告別？”
她從他手裏扯過枕頭，墊在自己的身後，舒舒服服的靠在床頭，夜風習習，倒也適合聊天。她垂眸想了想，組織了下語言，緩緩道：“裴策這個人吧，你也曉得，重情重義，而且撞了南墻也不回頭。他既是看上了那個姑娘，讓他徹底放手，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所以，找了個游學的借口，去找那個姑娘。”
顧南衣問她：“這次你怎麽沒攔著？”
她白了他一眼：“已經攔了他一次了，如果再攔他這一次，我還是不是兄弟了？”頓了頓，補充道：“遑論他這次辦事難得長了腦子。”
他笑了一聲，不可置否。
半晌沈默。
許是深夜，周圍靜的連呼吸聲都能聽的清楚。清歡想說一些什麽，卻想不出要說什麽，只好低著頭，手指在被子上輕輕敲著，一下兩下……
“你肩上的傷換藥了沒有？”
“你今晚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她的臉頰霎時有些發燙：“沒、沒吧……”輕咳了一聲：“你過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
顧南衣神色淡淡的看向她：“上次忘了把傷藥留下，想著你要換藥了，就過來看看。”
“啊，這個樣子啊……”
她捏緊了被角，輕聲道：“那你把藥留下，明早我讓小栗子幫我塗一下就好。”
他從衣袖裏掏出一個白瓷瓶來，說：“小栗子笨手笨腳的，你是多想不開，讓他幫你塗傷藥？”
她懟了回去：“上次你不是說小栗子幫我塗的麽，我覺得還好。”
他擡起眼來，臉不紅心不跳的反問她：“我什麽時候說過是小栗子幫你塗的了？”
“……那就讓唐修。”
顧南衣伸出手去，一把摁住了她的肩膀，道：“我塗便我塗，你叫什麽的唐修。”
清歡死命掙紮道：“別，你別，不方便，我讓唐修來就好。”
“有什麽不方便的？唐修就方便了？”
“你貴為皇子，我不過是一介草民，不敢勞煩您動手。”
“後梁的太子什麽時候成草民了？過來，我幫你塗。”
“我明早讓唐修塗！！”
“明早便晚了。”
“混蛋吶你，離我遠點！！你這樣我會不好意的啊！！！”
他一把拽下了她的裏衣，露出了左肩，聲音隱隱含著笑意：“都是男人，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月光下，她裸露的左肩瑩瑩如玉，反射出溫潤的光。臉頰微紅，纖長的手指死死的捂在心口處，卻狠狠的瞪向他，整個表情都生動了起來。
他喉結微動，深呼出一口氣，掌心微微發燙。他垂下眸子，將藥塞拔掉，嗓音有些沙啞。
“你乖一點。”
……
清歡拉上裏衣，臉頰處的熱意無可紓解。她從來沒有因為自己懶得解開束胸帶，而如此慶幸過。
“藥塗完了，問我的我也回答了，你可以滾了。”
她伸出手指著門口，咬牙切齒。
顧南衣將白瓷瓶放在小幾上，拿起折扇，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聽說父皇砸碎了惠妃娘娘最愛的白瓷花瓶，看來他這次火氣不小。謝清安，你能耐了。”
她皺起了眉：“過獎過獎。”
他將扇柄在手心裏敲了敲，笑道：“你確實是能耐了，聽楊公公說，父皇這幾日正在思考你同南疆公主的婚期，貌似日子提前了不少。他大約是覺得，讓你早日在西楚城家，比你去砸後梁的場子穩妥的多。”
她楞了一下：“我根本就沒回過後梁，哪裏來的砸後梁場子這麽一說。”
他道：“你既是在西楚砸了他的場子，怎麽就不能回後梁砸場子？皇帝麽，考慮問題難免會未雨綢繆，更何況，我父皇是睚眥必報的主。”
你這麽說你爹，你爹曉得麽？
清歡默默的瞅著他，不說話。
他笑了一聲，給她打了個比方：“一盤葡萄裏，突然混進來了一顆棗。最大的那顆葡萄，本來指望著那顆棗能和其他葡萄長在一根藤上，可那顆棗卻拽下了好幾顆葡萄，你說，那顆葡萄要怎麽辦？”
是啊，那顆葡萄要怎麽辦？
將棗放回棗樹上？還是讓它變成葡萄？又或者……直接讓它腐爛在盤中？
前者希望渺茫，畢竟，不計前嫌、睚眥必報這類詞語著實是太偉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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