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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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青到底還是上前搭了一把手。
宋小青也折騰出來一身汗，好容易才把少年從河裏撈上來，那少年半截身子趴在岸邊，半截身子還在水裏泡著，就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宋小青因為用力過猛，一顆心還在登登亂跳著。
好容易喘過這口氣來，她就上前開始在少年身上摸索，那少年一動不動的，好像已經昏死過去了，所以她十分大膽。
“你……在做什麽？”少年突然出聲，帶著難以壓抑的怒火，這個小丫頭真不知道羞恥，竟然在自己身上這般亂摸！
宋小青不理他，知道他已經沒力氣了，現在就是個紙老虎，把他腰帶上掛著的玉佩等等隨身飾物以及錢袋子全都摘下來揣進自己懷裏，“我總得留個押賬吧？要不然將來你賴賬怎麽辦？我找誰說理去？”
她摸索到少年懷裏有一塊似木非木似鐵非鐵的令牌，仔細瞅了瞅，上面雕刻著繁覆而古拙的花紋，幾個歪七扭八的字，也不知道是什麽字體，但是既然藏在懷裏就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東西，所以她也老實不客氣揣進了自己懷裏。
少年目光一緊，“別的……別的都行，這個……不行！”
“行！沒什麽不行的！”宋小青笑瞇瞇說道，“看你這麽緊張，這東西一定非常重要，這就好了，更不怕你賴賬了！哪怕是為了拿回這個東西，你也會給我那一千兩金子的。不過，咱們可說好了，我不要金子，你得給我兌換成銀子，然後存在信譽良好，立等可取的票號裏，然後再給我兌一百兩散碎銀子，最好都是銀角子，還要十幾串銅錢……”
少年捏緊了手，突然很想把這個小丫頭捏碎怎麽辦？
宋小青說完這些，又問：“你大概是在被人追殺吧？應該迫切需要一個藏身之地吧？我幫你搞定怎麽樣？你花一千兩銀子來買！”
少年：“……”
可以拒絕嗎？
“好……”少年聲音沈沈。
宋小青找了根棍子給他當拐杖，費了好大力氣把他扶起來，又把魚簍挎在胳膊上，兩個人開始往村子裏走。
這個時候暮霭四合，村裏人都從地裏回來了，村民都在做飯吃飯，今兒過節，家家戶戶都會在家吃團圓飯，沒事兒沒人會出來。
這也是宋小青敢帶著少年進村的原因。
他們家房後頭有兩個高高的柴堆，一個是麥稭垛，一個是幹柴堆，周圍還散放著一些豆稭、秫稭，等曬幹了也要垛起來，留著慢慢燒。一年燒火做飯，和冬天取暖，都得靠這些。
宋小青松開少年，在麥稭垛上刨了個洞，推著少年進去，洞口胡亂擋了一些秫稭，輕聲說道：“你就在這裏躲著，保證沒人能找得到你，趕晚上我來給你送點吃的，不過你可別嫌棄，我們家窮，能有一口吃的就不錯了，肯定不是什麽好吃的東西。”
說完她也不等少年回答，轉身檢查地上，他們這一路走來，地上肯定滴滴答答落了不少的水點子，不過水這東西到了地上就被吸收了，倒是看不出來，只是那少年身上帶傷，不免會有血跡。
她眼珠轉了轉，有了主意。
因怕有貓聞著腥氣過來把自己的魚叼走，她不得不挎著魚簍，折返河邊，停下來喘口氣，這一路果真在地上發現了不大明顯的血跡，從魚簍裏拿出一條魚，找了根木棍在魚身上狠狠一戳，便有鮮血飛濺出來，那魚還沒死，尾巴一甩，差點甩她一臉的血，她隨便挑了個方向把魚甩了出去，看著那條魚一蹦一蹦地出去了挺長一段距離才不動了，淋淋漓漓灑了一地的血，就松了口氣。
然後又如法炮制戳死一條魚，然後拿著木棍往回走。
這個時候天色可就不早了。河邊上樹叢不少，天黑了，張牙舞爪的怪物似的，她膽小，害怕！
走了沒幾步，就聽見宋大寶和宋二寶焦急的呼喚聲：“姑！姑！你在哪兒？”
宋小青心頭一暖，幹脆把魚簍放在地上，揚聲回應：“大寶！二寶！我在這兒！”
兩個半大孩子趕緊找了過來，宋大寶都要急哭了，“姑，你不在家，怎麽出來了？我們……我們找了你好半天了！”
“姑沒事兒，”宋小青一見他們，提著的一口氣一洩，就覺得渾身酸軟，往宋大寶肩頭一靠，“姑抓了點魚，沒勁兒了。”
宋大寶蹲了下去，“我背你！二寶，你抱著魚！”
宋小青委實是提不起力氣來了，就乖乖趴在了宋大寶背上，手裏卻還提著那根叉了魚的樹枝。
這一路往回走，魚身上的血點子也跟著滴滴答答的。
眼看要到家門口了，宋小寶不斷張望的身影也越來越清晰，看他們回來，明明松了口氣，嘴上卻說：“真是一天都不讓人消停！”扭身回去了。
宋小青手一松，樹枝和魚落地。
宋大寶聽見動靜回頭，還想去撿，宋小青忙道：“得了，也不是多大條魚，不要就不要了，快回去，我可是真累壞了。”
宋大寶趕緊催著宋二寶一塊兒回家。
家裏的飯已經做好了，只是因為宋小青還沒回來，所以遲遲沒能開飯，也是因為這個，幾個孩子才被打發出去找宋小青。
一見他們回來，家裏人的精神都有點緊繃，宋大嫂快走幾步，問道：“怎麽背回來的？咋的了這是？”
宋小青沖她笑笑：“大嫂，我去抓魚了……”
眾人這才看到宋二寶抱著的那個魚簍子，看到裏面滿滿的活蹦亂跳的魚，都非常意外。
宋二嫂過來瞧了瞧，笑著說：“哎喲，咱們小青還真是越來越能幹了呢！”
宋老倔哼了一聲，“還沒好利索呢，瞎跑啥？也不怕掉進河裏淹死！”
小河雖然名叫小河，但河面兩三丈寬，深度大概也有一丈，不是沒淹死過人。
宋大嫂瞅著一簍子魚挺高興的，“我先把魚倒出來，活著的先養著，死了的弄幹凈拿鹽腌上，明兒早上燉魚貼餅子！”
宋小青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雖然宋二嫂從展大娘手裏給她要回來了醫藥費、營養費，可是呢，她的病號飯也沒見過幾回肉，要來的銀子，除了抓藥，剩下的都拿去還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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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青也折騰出來一身汗，好容易才把少年從河裏撈上來，那少年半截身子趴在岸邊，半截身子還在水裏泡著，就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宋小青因為用力過猛，一顆心還在登登亂跳著。
好容易喘過這口氣來，她就上前開始在少年身上摸索，那少年一動不動的，好像已經昏死過去了，所以她十分大膽。
“你……在做什麽？”少年突然出聲，帶著難以壓抑的怒火，這個小丫頭真不知道羞恥，竟然在自己身上這般亂摸！
宋小青不理他，知道他已經沒力氣了，現在就是個紙老虎，把他腰帶上掛著的玉佩等等隨身飾物以及錢袋子全都摘下來揣進自己懷裏，“我總得留個押賬吧？要不然將來你賴賬怎麽辦？我找誰說理去？”
她摸索到少年懷裏有一塊似木非木似鐵非鐵的令牌，仔細瞅了瞅，上面雕刻著繁覆而古拙的花紋，幾個歪七扭八的字，也不知道是什麽字體，但是既然藏在懷裏就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東西，所以她也老實不客氣揣進了自己懷裏。
少年目光一緊，“別的……別的都行，這個……不行！”
“行！沒什麽不行的！”宋小青笑瞇瞇說道，“看你這麽緊張，這東西一定非常重要，這就好了，更不怕你賴賬了！哪怕是為了拿回這個東西，你也會給我那一千兩金子的。不過，咱們可說好了，我不要金子，你得給我兌換成銀子，然後存在信譽良好，立等可取的票號裏，然後再給我兌一百兩散碎銀子，最好都是銀角子，還要十幾串銅錢……”
少年捏緊了手，突然很想把這個小丫頭捏碎怎麽辦？
宋小青說完這些，又問：“你大概是在被人追殺吧？應該迫切需要一個藏身之地吧？我幫你搞定怎麽樣？你花一千兩銀子來買！”
少年：“……”
可以拒絕嗎？
“好……”少年聲音沈沈。
宋小青找了根棍子給他當拐杖，費了好大力氣把他扶起來，又把魚簍挎在胳膊上，兩個人開始往村子裏走。
這個時候暮霭四合，村裏人都從地裏回來了，村民都在做飯吃飯，今兒過節，家家戶戶都會在家吃團圓飯，沒事兒沒人會出來。
這也是宋小青敢帶著少年進村的原因。
他們家房後頭有兩個高高的柴堆，一個是麥稭垛，一個是幹柴堆，周圍還散放著一些豆稭、秫稭，等曬幹了也要垛起來，留著慢慢燒。一年燒火做飯，和冬天取暖，都得靠這些。
宋小青松開少年，在麥稭垛上刨了個洞，推著少年進去，洞口胡亂擋了一些秫稭，輕聲說道：“你就在這裏躲著，保證沒人能找得到你，趕晚上我來給你送點吃的，不過你可別嫌棄，我們家窮，能有一口吃的就不錯了，肯定不是什麽好吃的東西。”
說完她也不等少年回答，轉身檢查地上，他們這一路走來，地上肯定滴滴答答落了不少的水點子，不過水這東西到了地上就被吸收了，倒是看不出來，只是那少年身上帶傷，不免會有血跡。
她眼珠轉了轉，有了主意。
因怕有貓聞著腥氣過來把自己的魚叼走，她不得不挎著魚簍，折返河邊，停下來喘口氣，這一路果真在地上發現了不大明顯的血跡，從魚簍裏拿出一條魚，找了根木棍在魚身上狠狠一戳，便有鮮血飛濺出來，那魚還沒死，尾巴一甩，差點甩她一臉的血，她隨便挑了個方向把魚甩了出去，看著那條魚一蹦一蹦地出去了挺長一段距離才不動了，淋淋漓漓灑了一地的血，就松了口氣。
然後又如法炮制戳死一條魚，然後拿著木棍往回走。
這個時候天色可就不早了。河邊上樹叢不少，天黑了，張牙舞爪的怪物似的，她膽小，害怕！
走了沒幾步，就聽見宋大寶和宋二寶焦急的呼喚聲：“姑！姑！你在哪兒？”
宋小青心頭一暖，幹脆把魚簍放在地上，揚聲回應：“大寶！二寶！我在這兒！”
兩個半大孩子趕緊找了過來，宋大寶都要急哭了，“姑，你不在家，怎麽出來了？我們……我們找了你好半天了！”
“姑沒事兒，”宋小青一見他們，提著的一口氣一洩，就覺得渾身酸軟，往宋大寶肩頭一靠，“姑抓了點魚，沒勁兒了。”
宋大寶蹲了下去，“我背你！二寶，你抱著魚！”
宋小青委實是提不起力氣來了，就乖乖趴在了宋大寶背上，手裏卻還提著那根叉了魚的樹枝。
這一路往回走，魚身上的血點子也跟著滴滴答答的。
眼看要到家門口了，宋小寶不斷張望的身影也越來越清晰，看他們回來，明明松了口氣，嘴上卻說：“真是一天都不讓人消停！”扭身回去了。
宋小青手一松，樹枝和魚落地。
宋大寶聽見動靜回頭，還想去撿，宋小青忙道：“得了，也不是多大條魚，不要就不要了，快回去，我可是真累壞了。”
宋大寶趕緊催著宋二寶一塊兒回家。
家裏的飯已經做好了，只是因為宋小青還沒回來，所以遲遲沒能開飯，也是因為這個，幾個孩子才被打發出去找宋小青。
一見他們回來，家裏人的精神都有點緊繃，宋大嫂快走幾步，問道：“怎麽背回來的？咋的了這是？”
宋小青沖她笑笑：“大嫂，我去抓魚了……”
眾人這才看到宋二寶抱著的那個魚簍子，看到裏面滿滿的活蹦亂跳的魚，都非常意外。
宋二嫂過來瞧了瞧，笑著說：“哎喲，咱們小青還真是越來越能幹了呢！”
宋老倔哼了一聲，“還沒好利索呢，瞎跑啥？也不怕掉進河裏淹死！”
小河雖然名叫小河，但河面兩三丈寬，深度大概也有一丈，不是沒淹死過人。
宋大嫂瞅著一簍子魚挺高興的，“我先把魚倒出來，活著的先養著，死了的弄幹凈拿鹽腌上，明兒早上燉魚貼餅子！”
宋小青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雖然宋二嫂從展大娘手裏給她要回來了醫藥費、營養費，可是呢，她的病號飯也沒見過幾回肉，要來的銀子，除了抓藥，剩下的都拿去還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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