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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平頂山中排紛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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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環山笑道:“今日親眼目睹徐老先生的神技,令在下等大開眼界。”紹環山轉向漕幫幫眾,問道:“兄弟們,徐老先生的武藝如何啊?”

漕幫幫眾聽得二當家如此詢問,有幾名比較機靈的,立刻知曉了二當家的用意,便最先嚷了起來。“徐老先生武藝超群,英勇無敵。”其他幫眾也立刻警覺,爭先恐後地稱讚道:“徐老先生老驥伏櫪,寶刀未老。”有兩三名較為木訥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但見其他人都稱揚徐如松,終於警覺,隨聲附和起來。一時之間,較武場上,頌揚徐如松的呼聲三三五五地響著。你一言我一語,聲音東零西落,不很齊整,像炒大雜燴似的,聽得不甚分明。

突然,只聽得一人高聲說道:“聽我的,眾家兄弟都請聽我的!”眾人向那人一看,見那人頭戴方巾,身穿白袍,面色儒雅,正是白衣秀才李春陽。他呼聲很高,頓時將漕幫幫眾的呼聲壓了過去,漕幫弟子全都停了下來。

李春陽振臂高呼。頌道:“徐老先生寶刀不老,英雄無敵。”似唱似念,呼喊得抑揚頓挫,餘韻悠揚。

漕幫幫眾正愁聲音不齊整,聽得李春陽的高呼聲,立即伸長了脖子,附和著。紛紛高聲嚷道:“徐老先生寶刀不老,英雄無敵、、、、、、!”

十多名漕幫弟子高聲呼喊,聲音響撤四野,如雷鳴似的。有的幫眾賣力過度,將臉震得發紅。卻仍十分興奮,不以為忤。

李春陽又高聲呼道:“紹二當家指揮若定,智賽諸葛!”

漕幫弟子跟著嚷道:“紹二當家指揮若定,智賽諸葛、、、、、、!”接連呼了三聲,方才停歇。

李春陽又道:“我漕幫大軍殺到,戰無不勝。你等跳梁小醜,還不趁早投降?”

漕幫弟子齊聲嚷道:“我漕幫大軍殺到,戰無不勝。你等跳梁小醜,還不趁早投降?”

漕幫幫眾的頌揚之聲,騰騰如沸,久久不息。十多人稱頌完畢後,臉上的神色都自豪不已。在頌揚漕幫的同時,這十多名漕幫弟子也從中感到無比的殊榮。

漕幫以外的眾人見漕幫弟子如此稱頌,不以諂諛為恥,反而樂在其中,均感到十分駭然。

徐如松雙眼瞪著前方的冷玉冰等五人,以防他們忽然暴起。一只手則不停地撚著胡須,大袖飄飄,臉上笑盈盈地,一副飄飄然的神色。對‘寶刀不老,英雄無敵’這八字的評語,受之無愧。

紹環山的臉上亦顯得十分滿意,也很受用,左手一擺。沈聲說道:“張克新,張克用,將溫仁厚押下去。容後處置!”

便見兩名身穿灰色衣裳、手持鋒利鋼刀的漕幫漢子,從人叢中走了出來。躬身向紹環山唱個肥諾。便自徐如松的手中接過了溫仁厚。一人持刀押住溫仁厚的左肩,一人押右肩。將溫仁厚解到漕幫人眾之後,暫行監管起來。

溫仁厚要穴被封,不能動彈,只能任由張克新、張克用兄弟二人押走。

冷玉冰喝道:“你們、、、、、、你們想把溫大哥怎樣?”

紹環山向冷玉冰掃了一看,雙眼一亮,心中讚嘆不已:“這姑娘長得真漂亮,她如此關心那姓溫的儒生,莫非、、、、、、”卻笑道:“也不想怎樣。他阻撓我幫大事,我們只是將他暫時看管起來。你這麽著急,難道你是他的相好?”漕幫眾人哈哈大笑,覷眼瞧著冷玉冰。

冷玉冰家與溫仁厚家是近鄰,兩家只隔著一條河,打開房門,就可看到對家。冷玉冰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溫仁厚。溫仁厚在家讀書,常年秉燭通宵,有意無意間,冷玉冰對溫仁厚的關註就越來越盛。

待冷玉冰長到及笄之年,在她豆蔻年華的歲月,一副心思便只戀著溫仁厚。兩家雖只隔著一條河,可介於男女之防,冷玉冰是有口難言。滿腔柔情蜜意,只得深斂,不得與溫仁厚通說言明,是不能,不好意思啟齒。

溫仁厚勤苦求學,對冷玉冰的情意不知不解。

後來冷玉冰要上山學藝,得知一去就要五年。臨行之際,冷玉冰芳心繚亂。五年之後,藝成歸來,溫仁厚還是不是當初的讀書人?這番心意,他又能知否?

人人只道青春好,惹動情思,何故覓煩惱?為戀君兮君未曉,相見無言如天角。

風塵幾度催顏老,片片離愁,心事知多少?恨此生為女子身,情感何能說明了?

借此《蝶戀花》詞,將冷玉冰的心跡聊表一二。冷玉冰上山學藝五年歸家後,正值溫仁厚科考失利。冷玉冰得獨孤不比的推薦,來到了千葉門。沒過多久,溫仁厚被搶之事便揭發了。冷玉冰因此得與溫仁厚密切地往來了一段時光。但她對溫仁厚的一片心意,始終沒有言明。

冷玉冰聽得‘相好’二字,心裏咯噔一下。既不承認,也不辯駁。暗想:“我與溫大哥清清白白,只是、、、、、、只是、、、、、、溫大哥、、、、、、溫大哥你是怎樣想的呢?你的心裏、、、、、、可、、、、、、可有我嗎?”

這句問話,在她心裏已存積了許多年,如潮水似的,反反覆覆地湧起來,又落下去,只怕已有千百次。她很想問,很想聽聽溫仁厚的回答。可每一次遇到溫仁厚時,又被別的事情耽擱,落下了沒問。當想起了要問的時候,卻又難以啟齒。

冷玉冰這次糾合著眾人前來,為溫仁厚討回公道,一路上出謀劃策,出力最多。她想幫助溫仁厚找回藥材,繼而做上溫家老藥材店的老板。擺脫黴運,從此振作。她付出了這些,不辭勞苦,毫無怨言。可內心深處,卻又隱隱地有一份期待。期待著當溫仁厚當上溫家老藥材店的老板、風光成就之時,能回頭看看她,能體會到她在他背後默默的付出。

她並不是為了尋求溫仁厚的感激,她也許也不是為了能與溫仁厚分享他的成就。她所希望的,也許只是當溫仁厚倒黴的時候,她在他背後扶他一把。當溫仁厚擺脫厄難時,溫仁厚能回過頭來,牽著她的手,把她從他的後面牽到與他並立的位置。這樣之後,她心中的疑問,也就不必再問了。

可是她與她的期待之間,又仿佛隔著遠山重水。

冷玉冰向溫仁厚瞧了一眼,含情脈脈。恰逢溫仁厚也正瞧著他,冷玉冰眼波橫轉,粉面生暈。若不看還則罷了,這一看之後,紹環山等人便以為她承認了是溫仁厚的相好。

張十全瞧著冷玉冰,嘖嘖稱讚。道:“好一個標致的小妞,人既美貌,更難得心靈手巧,文武雙全。如此人才,何必去愛一個書生?”

冷玉冰聽張十全誇讚自己能文會武,又說出了自己的心意。借他之口,藏了多年的心事,終於在這一刻得以抒發了一些。心中惴惴,卻又釋放了不少的負擔。

冷玉冰道:“你不要胡說。溫大哥、、、、、、溫大哥遭了許多的罪,已經受夠了,你們快快放了他。”

張十全見紹環山的一雙眼睛轉也不轉地瞧著冷玉冰,暗想:“二當家儀表堂堂,比那書生強得多了,他又還沒有個妻室。這美貌姑娘文武兼備,與二當家恰是絲蘿喬木,絕佳搭配。若二當家能娶到她,真是郎才女貌。”

張十全走到紹環山身旁,悄悄說道:“紹二當家,這姑娘美麗端莊,又能文會武。二當家後院中正乏一佳人,你看這女子如何?”

紹環山心下一動。卻又低聲道:“我這次率領眾家兄弟出來,是來收服鱷魚幫的。幫中大事未了,怎可有此歪想?”

張十全道:“二當家不可執於一念,咱們收服鱷魚幫的同時,二當家順便成就一段姻緣,豈不正是喜上加喜,妙不可言?咱們的司空幫主乃開明之人,絕不會因此惱怪二當家的。”

紹環山聽得此言,心下更放得寬了。但他向來極少將表情顯露於臉上,縱然心緒激動,臉上仍是不動聲色。低聲說道:“若得她配,幸何如之!你有什麽好主意?”

張十全悄聲說道:“二當家若真有意,這事只管包在我身上。”紹環山點了點頭。

兩人低聲商議,聲音很細微。在場之人便只有內力高深的能聽得到。蕭爻微微一笑,並不說破,要看看張十全耍什麽花招。

李翠微問道:“蕭公子,他們剛剛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蕭爻以千裏相聞密語傳音功,向李翠微道:“紹二當家要向冷姑娘求婚。”

李翠微驚訝地‘啊’地叫了一聲。道:“這、、、、、、這、、、、、、。”接連說了幾次‘這’字,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蕭爻以千裏相聞密語傳音功說道:“李姑娘,且耐心看看吧。”李翠微向冷玉冰看了看,又看了看環山。心道:“冷姑娘與這位紹環山才剛見到,怎地紹環山便起這等念頭了?溫大哥那邊又如何處置?這、、、、、、這不是亂來了嗎?”

走到蕭爻身旁。悄聲說道:“蕭公子,我總覺得這事不合情理,冷姑娘一定不會答應的。”

蕭爻只覺得她吹氣如蘭,仿佛能將人柔化了。道:“且先看看再作計較。哎!這事可越來越想不到了。”

李翠微悄聲說道:“蕭公子,我想求你一件事。”

蕭爻傳音道:“你說吧。”

李翠微道:“如果冷姑娘不答應,而他們要用強的話。你本事大,你一定要幫冷姑娘。”

蕭爻道:“這個我自理會得。”李翠微方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卻聽張十全道:“要我們放了那書生也可以。我們不但會放了他,他遺失的貨物,我們願意十倍奉還。”

眾人聽他話鋒竟直轉而下,均未解其意。陸成英道:“此話當真?”

張十全道:“絕無虛假。”

張八問道:“你在漕幫是什麽身份?你說的話,可能作得準?”

張十全道:“你們不信,可以問二當家。”

眾人的目光一齊看向紹歡山。紹環山道:“張掌舵所說的話,句句真實。”

陸成英道:“溫兄弟一共丟失了兩萬兩白銀,十倍的話,就是二十萬兩。你們當真肯用二十萬兩白銀償還溫兄弟?”

紹環山不屑地一笑。道:“二十萬兩,對我漕幫來說,也不過區區之數。我既已答應,就出得起。”

陸成英與張八等人就地討論起來。陸成英道:“無緣無故,你為何願意出二十萬兩白銀償還溫兄弟?”

冷玉冰道:“十倍奉還倒也不必,只要你們將溫大哥被搶走的東西如數奉還,我們就不再計較。”

張十全道:“按你說的辦也可以,不過,有一個條件。”

陸成英道:“我早就料到你們要搗鬼。哪會平白無故地送人二十萬兩白銀?除非他是傻子。”

陸詳道:“不管什麽條件,一概不答應。豈有此理了?你們派出這個家夥搶了溫兄弟的錢。”陸詳說話時,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李初來。又道:“我們前來討回,不追問你們的搶劫之過,已是大大地額外開恩了。你居然還敢提條件,豈有此理?真正豈有此理之至。”陸詳說完,連連跺腳,仿佛天下最滑稽無理之事莫過於此。

張十全哼的一聲,並未理睬。

冷玉冰一心要為溫仁厚討回藥材與銀兩,見溫仁厚失手被擒,落在對方手上,情勢於已方不利。聽得張十全要談條件,便問道:“什麽條件?”

張十全方才轉過頭來,看著冷玉冰,又看了看紹環山。道:“須得你嫁給我們二當家作老婆。我們就放了姓溫的,還他的東西。”

張十全的話還沒說完,冷玉冰便俏臉生怒。喝道:“不行!”

溫仁厚在漕幫後面,也同時高聲喊道:“此事萬萬不可!”

張十全道:“什麽萬萬不可,你自身難保,只要二當家一句話,就可取了你的性命。輪得到你來插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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