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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 為天下正綱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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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明宏暴怒,錚的一下拔出了染血的長刀,深邃的瞳孔爆發出滔天殺意。

他提刀轉身,國字臉一片凜然,煞氣騰騰的環視眾人問道:“鄒氏族人在哪?”

這般架勢,嚇住了滿場無數人。

許多人驚嘩,駭然失聲。

樊明宏這般架勢,分明是要下殺手。

許多將領都是心神一凜,臉色劇變,呼吸局促,鼻息粗重起來。

樊明宏如盛怒的雄獅,兇獰狂躁的眼神,看得人心頭發毛,仿佛要擇人而噬。

在樊明宏的咄咄逼視下,有人戰戰赫赫擡手,顫顫巍巍的指向了某處。

頓時,那片人群騷動,許多人臉色劇變,渾身顫栗。

樊明宏扭頭看去,煞氣沖霄,殺意如狂潮激蕩,讓得那片許多人毛骨悚然。

這些人,皆是鄒氏族人,無一例外,全都肝膽俱裂,惶恐難安。

樊明宏生了殺心,若是下手,他們沒誰活得了。

人們顫栗,對樊明宏生畏。

誰都沒有想到,樊明宏居然會為了孫逸,對鄒氏之人生殺心。

難道,他真的要屠殺鄒氏族人,就不怕鄒氏報覆嗎?

樊明宏雖然了得,即便身為元帥,也不能這樣肆無忌憚的殺人吧?

激怒鄒氏,哪怕他領元帥職務,恐怕也難逃一死。

“人族敗類,老夫,羞與爾等為伍!”

樊明宏提刀,殺意沈沈地朝著鄒氏族人走去。

盛怒的架勢,不加掩飾的殺意,驚動八方。

“大人饒命!”

鄒氏族人見狀,惶恐驚絕,一個個跪倒在地,朝著趙忠仁呼救。

“今日,老夫要為人族清妖邪,為天下正綱紀!”

樊明宏沈聲怒吼,提刀而動,狂暴殺意宣洩開來,八方人群紛紛顫栗。

實力不濟者,更是肝膽俱裂,心魂顫動,難以安寧。

鄒氏族人更是亡魂皆冒,嚇得渾身顫抖。

“大人饒命啊,此事跟我等無關,都是七公(七叔)擅作主張,跟鄒氏無關啊!”

鄒氏族人紛紛懇切,跪地呼嚎。

他們沒法與樊明宏對抗,只有懇求趙忠仁,希望趙忠仁庇護。

作為軍政總領事,趙忠仁素來公允,應該不會因私廢公。

果然!

看著鄒氏族人的懇切,趙忠仁並沒有坐視。

即便,他心頭對鄒氏也很反感。

但,作為人族軍政總領事,統領天下兵馬,他沒法擅自殺人。

漠然轉身,趙忠仁看了一眼跪地求饒的鄒氏族人,隨即看向樊明宏喝道:“樊老且慢!”

樊明宏駐足,漠然回頭,一臉憤慨的看著趙忠仁。

“大人,鄒氏心胸狹隘,陰險狡詐,於人族危難之際算計人族義勇,翦害人族有功之士。如此行徑,堪稱人族恥辱,枉為人族,今日,絕不能姑息!”

樊明宏咬牙切齒,凝視著趙忠仁斷喝:“今日若是放過鄒氏,不做處置,恐天下不安,會助漲歪門邪道,助漲不正之風。大人,切記三思!”

人群緘默,眾將領沈寂,鴉雀無聲,皆噤若寒蟬。

此時此刻,沒誰敢開口,沒誰敢為鄒氏求情。

右帥寇準掃了一眼鄒氏族人,眉頭緊鎖,臉色沈重,一片陰郁的眼神內,閃過一絲痛惜。

即便,曾與鄒氏為伍,此刻他都不敢站出來發聲。

鄒氏所作所為,太過分了。

如今,無疑觸怒了天下人。

眾人皆擡頭,將目光投向了趙忠仁。

這種時候,唯有看趙忠仁如何決策,會怎樣處置。

是寬恕?

還是嚴懲?

萬眾矚目,趙忠仁的眉宇都是緊皺了起來,一雙眼神極盡深沈,臉色都是一片冷漠,寒意交織,不加掩飾。

這種時候,即便是他,都是倍感棘手。

就個人情感而言,他也恨不能對鄒氏除之而後快。

但是,作為軍政總領事,他卻不能這樣意氣用事。

需要顧及天下人的感受,需要考慮沖動的後果與影響。

沈默!

趙忠仁都是半晌沒有開口,他回頭看了一眼殺陣內掙紮,逐漸沈寂,停止動靜的孫逸,眼神顫動了下,寒意更濃了幾分。

但回轉頭再看向鄒氏族人時,蒸騰的寒意漸漸遏制,漠然的臉孔一片沈重。

“來人!”

沈默許久,趙忠仁忽然開口斷喝。

周圍人群聞言,皆是一怔。

但很快,有人反應過來,默不作聲的站了出來。

趙忠仁擡手一揮,漠然道:“將鄒氏所有人,卸甲羈押,押回平原城,關入地牢。此事,本座會請示眾神,明察秋毫,再做處置。”

“嘶!”

人群紛紛震驚,倒吸冷氣。

居然要請示眾神?

看來,趙忠仁也不敢擅作主張,感覺到了壓力。

不乏聰明人,感覺到了壓抑。

鄒氏畢竟不是尋常勢力,乃是天下有數的頂級勢力。

即便趙忠仁,都不得不忌憚。

一旦今日殺了這些鄒氏族人,便等於與鄒氏決裂。

不得眾神授意,趙忠仁都未必敢動手。

聽聞趙忠仁的命令,惶恐顫栗的鄒氏族人松了口氣,一個個緊張的心漸漸沈回肚裏。

只要趙忠仁沒有當場表態,那麽,一切就都有回旋的餘地。

樊明宏則是臉色劇變,殺意一滯,不可思議的看著趙忠仁。

“大人,鄒氏翦害人族義勇,致有功之士枉死。如此行徑,堪稱貽誤天下,無異於叛逆人族,您,不能仁慈啊。”

樊明宏緊握長刀,憤怒長嘯,恨殺欲狂。

趙忠仁看了樊明宏一眼,漠然的臉頰沒有情感表露,只是淡漠道:“家有家規,國有國法,天下,也自有天下章程。鄒氏之過,即便有罪,你我也無法擅作主張,致人死地,需得遵循章程,以作懲戒。”

“大人,此時,還顧什麽規矩章程?孫逸之亡魂,可在天上看著呢。”

樊明宏跺腳痛恨,一張臉都被憤怒擠得變形。

趙忠仁沈默,兩眼微瞇,寒意在眼中交織,蒸騰起伏。

樊明宏見狀,緊握長刀,獰聲道:“大人,孫逸之功績,您應該看在眼裏。他遠赴邊關,馳援搖光戰線,孤身入魔靈平原,搜救人族傷殘。更率部眾,火燒異族後勤糧草,迫使異族退兵。”

“今更義無反顧,加入死士隊,誘敵深入,積極響應眾神部署。甚至,冒險搏命,反殺異族宗師大統領。種種功績,足以彪炳古今,您,真忍心,讓他被奸人所害,而不得安寧?”

樊明宏義正言辭,大聲喝吼,聲傳千裏,震動八方。

各路人群紛紛嘩然,八方皆驚。

孫逸的種種功績,足以蓋壓天下許多人,讓滿場眾人倍感羞慚。

即便是那些宗師人物,都要羞愧難當。

趙忠仁眉宇緊鎖,眼神愈發深沈,漠然的臉色,寒意交織,更加冰冷。

樊明宏的話,深深地震動著他的心,讓他的心緒,都是矛盾重重。

背負在身後的雙手十指漸漸握攏,沈寂了好久。

最終,他扭頭看向了旁邊的墨文青,漠然詢問:“墨老以為,該如何處置?”

墨文青聞言,眉宇皺起,一雙眼神,也是霍然沈重。

樊明宏當即看向了墨文青,獰惡的眼神灼灼生輝,飽含希冀與期待。

人群也都是紛紛看向了墨文青,屏息凝神,緊張關註。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墨文青的答覆,便決定了鄒氏這些人的生死。

只要墨文青點頭,在場的鄒氏族人,將難逃一死。

霍然,鄒氏族人紛紛癱軟,一個個面如死灰,心生絕望。

人群皆知,墨文青與樊明宏一樣,皆看重孫逸。

曾不惜開罪鄒氏,出面偏袒。

今日趙忠仁詢問墨文青,這不是在置鄒氏族人於死地嗎?

滿場沈寂,一片壓抑。

墨文青眉宇緊鎖,擡頭看了趙忠仁一眼,迎視著趙忠仁那雙深沈冷漠的眼神對視好一會兒。

最終垂下了頭,抱拳躬身,施了一禮。

隨即,鄭重道:“您是總領事。”

話音深沈,波瀾不驚。

人群嘩然,一片驚愕。

這是……什麽意思?

樊明宏兩眼圓睜,眉宇挑動,瞳孔內的獰惡殺意,都是猛地一滯。

然而,趙忠仁卻是恍然點頭,沈重的面容恢覆了平靜。

“是啊,我是總領事。”

趙忠仁長嘆了口氣,語氣間,飽含蕭索。

人群凝神,眉宇緊蹙。

樊明宏握刀的五指緊緊用力,指節青白,手臂上青筋凸顯,如虬龍攀附。

他牙關緊咬,如刀眉宇緊鎖,煞氣騰騰地看了墨文青一眼,又看了趙忠仁一眼,最終恨怒欲狂的將長刀插在了地上。

刀氣迸濺,席卷八方,絞碎了周圍虛空。

趙忠仁和墨文青之間的一問一答,一語雙關,已然揭露了答案,表明了態度。

樊明宏雖然不善心計,卻也不傻,豈會聽不出二人的弦外之意。

身為總領事,當做人族表率,肩負著天下人的重擔。

一切言行,一切決策,都不能意氣用事,不能因私廢公,玩忽職務。

公平、公正,是總領事最應該把持的準則。

所以,即便鄒氏叛逆人族,活該被千刀萬剮,趙忠仁也得按照規矩章程辦事。

只因,他是總領事。

趙忠仁蕭索揮手,淡然吩咐:“帶下去吧……”

早前站出來的將領彼此對視了一眼,最終默不做事,一語不發的上前,將鄒氏族人卸甲羈押,捆綁著帶離了人群。

周圍一片死寂,人群鴉雀無聲,皆都噤若寒蟬。

這種時候,沒人吭聲,不敢駁斥,不敢抗爭。 唯有矚目著,鄒氏族人的背影,消失在視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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