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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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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江有些疲憊的揉著額頭去看傷患,審案審了一天,他從沒有見過這麽蠢的人。

李石才為最後一個人包紮後,開完藥方子。

縣丞與主簿也受了一些小傷,周冬就能處理,正坐在旁邊恭維李石,“多虧了李先生到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

李石正要謙虛一番,陳師爺就快步而來,“老爺,侯爺說他要給朝廷上書,老爺這邊忙完了就過去一趟。”

縣丞和主簿都支起耳朵。

李石點頭,起身凈手,“賴五叔現在在哪裏?”

“在後院呢,侯爺聽說大太太傷了手,就過去看看。”

縣城和主簿對視一眼,都從各自的眼中讀到了不一樣的信息。

李江過來,“大哥,他們怎麽樣了?”

李石對著病人是溫潤如春風,李江卻沒有這樣好的待遇,李石一看就他就冷下臉來,想也不想,一腳就踢在他的胸口上,直接將人踢飛出去,不僅縣丞主簿嚇了一跳,陳師爺也是第一次見李石這樣山雨欲來的模樣,駭得一時沒有動作。

正過來慰問的傅氏驚叫一聲,忙上前要扶起李江,李石就喝道:“不許扶!”

傅氏嚇了一跳,就擔憂的看著李江。

李江忙爬起來跪好。

李石眼裏燒起怒火,想起這幾天來的擔憂心焦,心火就不停的往上冒,想也不想,抄起旁邊的棍子就毫不留情的朝李江打起,李江跪在地上,咬緊了嘴唇一言不發,李石怒道:“我就沒見過你這麽蠢的蠢貨!”

傅氏抓緊了手帕,對春霞低聲道:“快,快去請大太太來。”

春霞悄悄的退出去,一出門就飛奔而去。

李石的確是氣得很了,李江一直很聰明,人情世故樣樣不缺,自他考中舉人之後,李石就很少為他的事操心了,當官之後,李石更是不會過問,反而是蘇文,時不時的惹禍,倒讓李石擔心不已。

只是沒想到李江平時不惹禍,一闖禍卻是這樣的大禍。

縣衙真要叫魏安等人給端了,他們一家死也就死了,只怕外頭的百姓也不能幸免。

李石不氣才怪,加上連續幾天幾夜沒睡幾個時辰,擔憂焦慮,李石這股氣憋得有點狠了。

“不過是四個舉人就將人弄得這麽狼狽,你要是當不好官趁早辭官回來,也免得害人害己!”

陳師爺見李石手中的棍棒沒有停的意思,而李江背上已經見了血跡,忙上前攔到:“老爺消消氣,二爺也是一時不查。”

“一時不查就送了這麽多人的性命,那若是再疏忽一點,這南陽縣還能要嗎?”手裏越發不留情。

木蘭快步走進來,看見李江背上的血跡,幾步上前抓住李石的棍棒,“你是要把他打死嗎?就算打死,也不該在這時候,還有這麽多的事等著他去做,他若傷了死了,誰來做?”

“更何況,這事怎麽就全是他的錯了?你剛來,知道那四家在這裏有多囂張?”木蘭冷哼道:“人家可都說了,這縣城半數之家都是他們家的,你要是有本事,拿出錢來,也給他置辦半個縣城,看他鬥不鬥得過他們。”

李石臉上有些訕訕,但還是薄怒道:“這是什麽說法?他是縣令,難道一縣之務都不能做主嗎?這天下還是皇上的天下,你不要給他開脫,我看就是他沒有本事!”

縣丞聽到木蘭說的話,心有戚戚焉,忙勸解道:“李先生,李太太說的並沒有錯,那四家在這縣城就如土皇帝一般,別說縣令只是才來兩年,就是我在這兒呆了十多年……”縣丞想到自己當官來受的鳥氣,搖頭道:“李先生是不在這裏,縣令實在是做得很好了。”強龍難壓地頭蛇,更何況,李江只是一縣令。

縣丞看李江被打成那樣,不免有些同情他。

主簿也點頭,憤怒道:“縣令來之後做了不少益民之事,只是多被那四家阻攔,不然那四家也不可能如此恨縣令,竟然為一己私欲就引叛逆如城!”

陳師爺呼出一口氣,忙勸解道:“老爺就是罰二爺,也當等二爺處理好縣務之後,如今縣城正混亂著,一刻也離不得縣令。”

李石面色微寒,受了棍棒,喝道:“還楞著幹什麽?指著我給你包紮嗎?”

李江忙起身,踉蹌了兩步,傅氏忙上前扶住他,李江微微推開她,搖了搖頭,下去了。

李石見他走了,面色才好轉一些,木蘭則氣得不理李石,轉身去追李江。

一屋子裏的人頓時走了一半,只剩下陳師爺和來看傷的人。

縣丞嘆道:“沒想到縣令家教如此之嚴,難怪如此清正廉潔。”

“是啊,李先生也有勇有謀,此次若不是李先生相救,我們只怕要葬身此處了。”主簿對李石的印象也很好。李石雖然與他一樣只是秀才,但談吐不凡,以他二十多年的閱歷來看,竟是不下於李江,就有些好奇的問陳師爺,“我看李先生談吐不凡,年歲也不大,怎麽沒有再進一步?”

陳師爺也曾經很惋惜過,“兩位大人相信也聽說過我們二爺是松山書院出身,別看如今二爺家資不凡,當年可是好一番苦日子,我們老爺為了二爺能進松山書院,就應了元老太醫做關門弟子……”

縣丞和主簿都有些可惜。

主簿想到蘇木蘭的彪悍,壓低了聲音道:“我們縣令的這位嫂子可真是……巾幗女英雄啊。”

縣丞臉上卻有些不讚同,“到底太強了些。”就算蘇木蘭救了他們,但他只要想到蘇木蘭是扮作妓子進來的,心裏就有些便扭,若是所救之人是她的丈夫還罷,偏李江只是她的小叔子。

難免有些怪異。

陳師爺自然知道縣城在想什麽,就呵呵笑道:“兩位只怕還不知道我們家大太太和二爺的情義吧?”

縣丞和主簿的臉色都怪異起來。

陳師爺只當看不見道:“李家和蘇家是兩姨表親,因尚德十二年的旱災,兩家長輩皆沒了,兩家就合做了一家過日子,當時二爺不過六歲,所倚仗的就是我們老爺和大太太了,所以他們名為叔嫂,卻是母子情分,我們二爺事大太太如母,這次我們大太太一聽說二爺出事就急趕著來了。”

縣丞與主簿就滿臉感動,“難怪,倒是一段佳話。”

南陽縣讀書之氣太過興盛,但又因為偏僻,人讀書都讀得有些迂了,因此對禮教什麽的最看重,若是在這事上他們誤會,以後說不定會釀成大禍,而且,李江以後的工作也會受到影響。

但只要說清楚就會是另一種效果了,看,一旁的學監已經躍躍欲試,想著以此為教材激勵學生並教育學生何為慈,何為孝了。

陳師爺嘴角微翹。

縣丞就好奇的問道:“李太太那一手箭法真是出神入化,不知是跟誰學的,我看李先生與縣令都不太通此道啊。”

“我說我們二爺有今日有我們老爺的一半,也有我們大太太的一半就是源自於此了。”陳師爺嘆道:“當年兩家落魄,連吃飯都成問題,哪裏還能讀書?因此一開始二爺是我們老爺手把手教導的,後來還是大太太進山狩獵才支撐起整個家庭,又攢了不少銀錢,這才有能力送二爺去書院。”說著將府城裏流傳的話添加刪減後當故事一樣說給幾人聽。

隔壁房間傷得不太重的衙役也跑過來聽故事。

縣太爺雖然來南陽縣兩年了,但他們對他並不了解,只是知道他家在府城,家裏還有一個大哥,還有一個弟弟在定遠縣任縣令,而娶的妻子卻是京城裏官員的女兒。

李江最會裝,因此誰也看不出他小時候竟然吃過這麽多的苦,前來旁聽的衙役頓時覺得縣太爺親近了不少,看來縣太爺小的時候也和他們差不多嘛,也會因為淘氣被揍,也會逃學。

在陳師爺的講述中,重點突出了李石的嚴厲,木蘭的心軟慈愛。

縣丞心中雖然有懷疑,但也不得不感嘆一聲:“李先生與李太太也當得是嚴父慈母了。”

陳師爺嘆道:“所以我們二爺最聽老爺太太的話,雖然也偶有闖禍,但比起三爺卻好了不少,也因此,我們老爺太太最放心二爺,誰知卻出了這樣的大事。”

“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此事也怪不得縣太爺。”縣丞和主簿勸道。

旁邊的衙役也道:“就是啊,誰能知道那些災民是叛逆?縣裏突然接到這些災民,大人自然是要問一聲的。”說到這裏,那人懊悔道:“也怪我們,當時太過大意,驚叫他們趁機拿捏住,只憑幾人就將我們制住了。”

陳師爺忙安慰了他們一聲,將大家的情緒都照顧好,確認真的沒有人會落井下石後,陳師爺才離開往後院去。

木蘭正在給李江上藥,輕聲道:“你忙了一天一夜,還是先去睡一覺吧。”

李江小心的看向李石,李石低頭喝茶,木蘭就道:“你不用看他,若是休息不好還怎麽辦差?先去休息,到了時辰我叫你起來。”木蘭對傅氏道:“你昨晚也受了驚嚇,與江兒一起去休息吧。”

傅氏見李石臉上雖然冷凝,卻沒有反對,心中微松,就扶了李江行禮下去。

木蘭見人走了,就嗔怪道:“你下手也太重了,胸口青了,後背也給打壞了。”

“你以為那些人是瞎子嗎?真怒與作戲他們還分得出,若只是受些皮肉之苦就能暫時安穩住眾人,就是打得再重些也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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