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柔心驚肉跳地搖下車窗，看著那張蒼老的臉呵斥道：“幹什麽的？想嚇死人嗎。”

“給點吧，一天沒吃飯了。”這個老頭伸出一個空碗，沖著唐柔說道，一臉的滄桑，滿眼的委屈與可憐。

媽的，遇到職業乞丐了，差點被他嚇成精神病。

唐柔滿臉厭惡地從車抽屜裏抓出一把零錢，扔給了職業乞丐，然後搖下車窗，發動車往前開去。

快到家的時候，潘雪突然給我打來了電話，驚慌失措地說道：“方言，吳山水死了，被人殺了，剛才有自稱公安局刑警隊的人給我打電話。告訴我吳山水死了，他們讓我去認領屍體，還要協助警方調查，你說我該怎麽辦啊。”

公安局通知死者家屬也很正常，自然要配合警方調查，家屬也有這個義務。潘雪和吳山水的離婚手續還沒辦，名義上仍然是夫妻，當然是要通知他的。而且吳山水一死，潘雪就成了最大的受益人，配偶死後，遺產大部分都會自動歸入到潘雪和她兒子名下。

從最終獲益來判斷，潘雪雇兇殺人的嫌疑很大，問題是她一個婦道人家，是怎麽跟職業殺手聯系上的呢？她有膽色雇兇嗎。要知道，一旦被兇手訛詐上，那幾乎就是一輩子的噩夢，直到榨幹她的最後一滴血。

“這個你應該去啊，畢竟你們是名義上的夫妻，你有義務配合警方調查取證的。公安局又不是龍潭虎穴，你有什麽好害怕的。”我對著話筒說道。

潘雪道：“我怎麽能不害怕，畢竟是一條人命啊，他曾經跟我在一張床上躺了那麽多年，如今卻成了一具屍體，我都不知道怎麽去面對他。公安局的人叫我今晚就過去，我給拒絕了，明天白天了再去，我讓他們去找吳山水的父母去認領屍體。”

真是夠絕情的，人都死了，還這麽無情。

“那你看著辦吧，反正他這一死，你和你兒子成了最大的受益人，那套別墅也沒人跟你爭跟你搶了，吳山水的積蓄和財產大部分都歸你。你要是有心的話，給他父母一部分錢養老吧，畢竟是你兒子的爺爺奶奶。”我說道。

潘雪忽然像意識到什麽，反問道：“奇怪，你聽到吳山水的死訊怎麽一點都不驚訝，難道你早就知道他死了嗎？”

“是的，我得到消息比你要早的多，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我苦笑道，潘雪如果知道我當時就在命案現場，不知道作何感想，她會不會也懷疑人是我殺的呢。

唐柔扭頭看著我，問道：“潘雪的電話？她跟你可真夠貼心的，出了事第一時間就想到你。”

我沒理會唐柔，聽到潘雪在電話裏哭泣道：“方言，我好害怕，今晚肯定是要做噩夢了。你能來陪我一會嘛，跟我喝點酒，喝醉了就不害怕，能睡著了。”

“不好意思，我恐怕去不了，我……我和唐柔在一起。”我扭頭看了眼唐柔，這個時候我去安慰別人的老婆，唐柔不氣死才怪。

潘雪哭得更大聲了，聲音嘶啞地說道：“我真的好害怕，可是我不知道找誰陪我，算我求求你了，你來陪我坐一會兒，把你老婆叫上，我請你們喝好酒，我們三個人一起喝也沒事。”

“那你等會，我問問唐柔，看她願不願意去。”我對著話筒說道。

潘雪急忙喊道：“你把電話給唐柔，我來跟她說。她也是女人，我相信她能理解我此刻的心情。”

我把手機放在唐柔耳邊，唐柔對著話筒說道：“我是唐柔，潘校長嗎？”

潘雪在電話裏不知道跟唐柔說了些什麽，唐柔居然同意了，說道：“好吧，那二十分鐘後我們到老地方找你。”

老地方就是那天晚上唐柔和潘雪，以及我三個人一起喝酒的酒吧，那晚兩個女人都喝大了，鬧得很瘋，把我丟在一邊，搞得很郁悶。

“我這身上全是血跡，怎麽去啊。”我有些不滿，唐柔答應跟潘雪見面，那我夾在中間怎麽辦？

所以心裏我是不太想去的，她們鬧起來又會把我扔在一邊。不過回想起那天我被豪哥的人追殺時，潘雪的仗義執言，以及她及時通知唐柔，我才撿回一條小命，人家現在遇到了難處，我躲在一邊不聞不問，似乎也有些不近人情。

唐柔道：“我們先回家一趟，你換一身衣服，給媽媽說一聲，讓她早點休息，不用等我們了，免得她跟著擔驚受怕。”

“哦，那好吧。”我無奈地妥協道。

回到家，進麽後看到岳母坐在客廳裏看電視，看到我們進來，搭眼掃了我一眼，看到我衣服上和褲子上的血跡，問道：“事情搞清楚了嗎？”

“搞清楚，靳叔親自來處理的，我的嫌疑徹底被排除了。”我解釋道。

岳母說道：“你怎麽會跑到那裏去跟吳山水見面？明知道可能是個圈套，你還要跳進去，真是沒法說你。這要不是老靳出面，你這回就真的攤上大事了，以後千萬不要這麽魯莽了。”

“知道了媽媽，我會吸取教訓的。”我吸了吸鼻子，有些愧疚地說道。接連幾次創出亂子，都是靳局出面解決，唐家欠靳偉的人情越來越多，以後都沒辦法償還了。

岳母也不想不依不饒的，擺擺手說道：“好了，你趕快去洗一洗，把這身衣服換了扔掉，這麽晦氣的東西不要留在家裏。”

唐柔遞給我一身幹凈衣服和*，我拿著衣服進了衛生間，脫掉沾滿了血跡的襯衣和褲子，連*和襪子都一起塞進一個塑料袋裏，一會拎出去扔掉，死人身上流出的血，而且還是吳山水這狗東西的，想起來的確晦氣。

簡單洗漱一番，我換上新衣服從衛生間出來，看到唐柔也換好了一身衣服從臥室裏走出來，挎住我的胳膊對岳母說道：“媽媽，我們出去一下，你早點休息，不用等我們回家。”

“這麽晚了還出去，幹嗎去啊？”岳母問道。

唐柔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平淡地說道：“我們去見吳山水的老婆，人家現在成了*了，我們得去安慰安慰。是吧，方言。”

岳母臉色一變，十分難看地說道：“去安慰吳山水的老婆？這又是怎麽回事，你們兩個到底搞什麽鬼。不給我解釋清楚不許出門。”

唐柔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了，說道：“潘雪是方言的老鄉，剛才打電話給我，說她一個人害怕，讓我們陪她喝點酒。事情解釋起來有點覆雜，我們回來了再給你解釋，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我們先走了，明天我再給你詳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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