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柔也被停職了，他們的深圳分公司真的開始重新洗牌，人員要重組了。原本只想著打擊吳山水，沒想到一下子誤傷了這麽多人，這是我事先根本沒有預料到的後遺癥。

此刻我也搞不清楚，這對我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沒有了外企財務部經理這個頭銜，以及高收入帶來的光環，唐柔也就只是一個稀疏平常的家庭婦女。而我起碼還是民營企業的中層管理，現在她的地位終於跟我持平了，無法再像以前那麽強勢，咄咄逼人。這自然是好事。

壞事是巨大的房貸和車貸壓力，唐柔一旦丟了這份工作，沒了如今的高收入，沒離婚之前這個經濟壓力就中將落在我頭上。可房子車子都不是我的，我憑什麽要承擔這麽巨大的經濟壓力？

我說：“想開點，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勇敢面對吧。人生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前幾個月你夠累的，休息一段時間也好。”

“沒想到這個時候你還這麽體貼，原本我還以為你會趁機跟我離婚呢，沒看出來你原來這麽有情有義，這說明我當年沒看走眼，多少有點欣慰。”唐柔苦澀地笑。

我心想：你當年是沒看走眼，可我看走眼了，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絕對不會高攀你唐家，門不當戶不對帶給我的屈辱，你是無法體會的。

回到小區，我把車停好，兩人坐電梯上樓回家。

唐柔進衛生間洗澡去了，我從冰箱裏拿出今天炒的兩個菜和剩下的半瓶紅酒，一邊吃喝，一邊想著接下來我該怎麽辦。

吳山水倒臺是確認無疑了，連帶著唐柔也被停職，是不是可以拿出證據來，跟唐柔攤牌了？我拿著手機，調出我自己跟蹤唐柔偷拍到，以及李雨桐發給我的幾張照片，一遍遍地看著，這些照片拍攝得都不是很清晰，但是都暗示著唐柔和吳山水一度走得很近，關系*。

相信我拿出這些照片，唐柔絕對無話可說。不管她和吳山水有沒有發生過關系，這幾張照片都能證明他們關系*，這對任何一個丈夫來說，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第一次看到這些照片時，我極度的憤怒，可經過這段時間的折磨，我已經平靜了許多，基本可以做到心靜如水。

雖然我仍然愛著唐柔，但我不得不重新審視我們之間的關系，這種地位不對等不平衡的婚姻，已經很難走下去。即便隱忍維持，終究也不可能走到終老，與其等到有了孩子，不如趁現在還沒有就快刀斬亂麻，長痛不如短痛。

一瓶紅酒快喝完的時候，唐柔從衛生間洗完澡出來了，頭發濕漉漉的，拿著電吹風一邊吹著頭發一邊看著我，說道：“老公，你把菜熱一下吧，吃太涼的對腸胃不好。我也陪你喝點，這會有點餓了。”

我沒理她，權當沒聽見，思緒還沈浸在如何跟唐柔攤牌的遲疑中。

唐柔吹完頭發，在我對面坐下來，給自己斟滿一杯紅酒，端起來喝了一口，擡起眼皮看著我問道：“你想什麽呢，眼睛都直了。”

我從思緒中拔出來，眼睛盯著唐柔，猶豫了一會才問道：“我有幾個問題一直想問你，可一直也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今天就我們兩個人，我很想把這幾個問題搞清楚。”

“什麽問題？”唐柔看著我警惕地反問道：“你最近神神秘秘的，腦袋裏整天到底在想什麽？”

我笑了一下，問道：“我想知道，你和這個程飛是什麽關系。有一天晚上，睡夢中你叫到了他的名字，我想可能是初戀*什麽的，可以前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他。”

“我做夢的時候喊過他的名字，你開什麽玩笑，這怎麽可能。”唐柔矢口否認，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我認真地說道：“不是玩笑，我是認真的，再說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那我再問你，我和劉莉在上海高鐵站的照片是誰發給你的？你從哪裏找到的那張照片？就是這個程飛給你的吧。”

唐柔怔怔地看著我，好半天居然沒有反駁，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猜的不錯，的確是他發給我的。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和程飛認識的時間比你要早得多，他是我媽帶過的學生，比我高兩屆，以前經常到我家，我還在上高一的時候他就向我表白過，他喜歡我。但我當時學業壓力大，沒有心思談戀愛，直接拒絕了他。”

原來真是老相識，他們是一個地方的人，而且中學時代就相識了，這算不算青梅竹馬呢？

“這個程飛挺優秀的嘛，人長得也精神，那麽喜歡你，雖然拒絕了他，你就從來沒後悔過嗎？”我喝了一口酒故作平靜地說到，其實心裏五味雜陳，這個混蛋，竟然那麽早就認識了唐柔，為什麽我沒有比他更早認識唐柔。

唐柔也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道：“後來我考上大學，我們都在省城，他到我們學校找過我，表示仍然喜歡我，希望我做他的女朋友。可是那一次，我仍然拒絕了他。”

“為什麽，都已經上大學了，可以名正壓順談對象了，這麽優秀的青年才俊，你一再拒絕人家，實在是不應該呀。”我不無譏諷地說道，心裏再次爐火中燒。他媽的，除了吳山水，半路又殺出個程飛，我是腹背受敵啊。

唐柔笑了，笑得很怪異，說道：“因為當時我已經有了初戀男友，是我們學校的校草，長得非常英俊，十個程飛也比不上他。”

臥槽，聽到這番話，我一口老血都要吐出來了，程飛居然不是她的初戀男友，初戀男友另有其人，還很英俊。媽的，能比老子還英俊嗎？真是可笑！

“是嗎，那不是挺好，郎才女貌，你怎麽沒把你的初戀男友帶到深圳來，你們應該一起出來打拼才對嘛。”我酸溜溜地說道。

唐柔以前的歷史我以前沒有追問過，因為我知道她跟我結婚的時候還是*之身，所以也沒怎麽在意，誰能想到她大學裏談了男朋友居然還能守身如玉，一直保持到新婚之夜。

唐柔嘆了口氣，一口將杯中酒喝幹，不無遺憾地說道：“他大四的時候考托福出國了，他出國前我們大吵了一架，發誓此生老死不相往來。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來深圳，你哪裏會有機會娶到我。”

這話說得讓我傷自尊，也許她沒有看不起我們家的意思，但每次說出這樣的話我都深受刺激，總覺得她含沙射影，暗指我們家高攀了。我們家是高攀了，可現在老子還不想要你了呢。

我冷冷地笑了笑，繼續追問道：“你接連拒絕了程飛兩次，可好像他到現在還是對你賊心不死啊。怎麽，有沒有考慮過和他再續前緣？如果你有這個打算，我主動退出，成全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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