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冷冷地說道：“嗯，上午送了三千塊過來，跟擠牙膏似的。媽的，真是小氣！”

曾碧櫻勾了勾耳邊的碎發，繼續說道：“他就是那個德行，反正少不了你的，多寬限幾天。哎，你這是在等人嗎，要出去？”

我點點頭，說道：“在等車來接，我要去機場送我父母回家。”

“喔，你父母來深圳了？我還以為你要回家午休呢。”說道這裏，曾碧櫻眼神覆雜*地看著我，意味深長的樣子。

這樣的眼神裏流露出濃濃的渴望，聽話聽音，我聽出來了，她今天早晨是沒爽夠，嘗到了甜頭，想中午再來一發。我租住的地方就在公司附近，幾步路就到，中午休息一個半小時，回去來一發時間剛剛好。

這女人居然打這個時間差的主意，看來真是嘗到甜頭，欲罷不能，越吃肉越饞肉了。

我看著曾碧櫻的眼睛，這女人被我幹了一次，心居然跟我貼得近了，竟然有意無意為我考慮。難怪張愛玲說女人的那裏通往靈魂，此言真是不虛，沒有身體接觸，你永遠都觸摸不到一個女人的靈魂。

“今天不行，過兩天吧，你有事可以找我。”我含混不清地說道。

這話我是故意給曾碧櫻留一個希望，其實今天我只是臨時起意，對付她也只是懲罰和報覆性質的，根本沒有絲毫的感情色彩，對她我跟對劉莉是不一樣的，只是利用和仇視，心裏根本沒什麽好感。可是看她這樣子，似乎被欲念沖昏了頭腦，分不清什麽是好感，什麽是惡意。

曾碧櫻喔了一聲，說道：“喔，那行吧，我等你消息。”

我淡淡地笑笑，不置可否，再讓我滿足她，我還得考慮考慮呢，不能太主動，得讓她主動求歡。她目前的表現，證明她比我更需要。

外面響起了兩聲喇叭聲，我扭頭望去，看到唐柔的轎車停在寫字樓下，跟曾碧櫻點點頭，大步走出寫字樓，來到唐柔停車的地方，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你這個不孝的東西，居然連這事都給忘了，這次我們來深圳真是失望透底，以後再也不來了。”我媽看到我氣就不打一處來，坐在後排忍不住發起了牢騷。

我只能委屈求全解釋道：“對不起媽，今天工作真的很忙，我的培訓課老板都親自聽課了，不重視不行。腦子裏亂，一著急就把要送你們去機場的事都忘了，我真的不是有心的。”

“你不是有心，我看你就是有意的，你們老板重要還是父母重要？養兒子真是白養了，白眼狼，沒良心。”我媽仍然氣鼓鼓的，但語氣稍微婉轉了些。

我爸趕緊解釋道：“你這人真是的，當媽的應該多理解孩子，他現在事業上升期，自然要多表現，老板重視是好事，這種機會可不多，你就多擔待擔待。難道他不送我們，我們就不走了嗎？我們自己又不是睜眼瞎，能自己來，我們就能自己走，不要給孩子們增加負擔，千萬別以為增加負擔是應該的，這就是我們父母不知輕重了。”

我爸還是十分通情達理的，這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考慮問題思維方式不一樣，男人相對來說理性，女人卻比較感情，感情的人任性。他這番話不光我聽著順耳，唐柔也是暗暗點了點頭，認可他這番話。我爸雖然讀書不多，一輩子只是個國營企業的小工人，但是平時喜歡讀書看報，明事理，講人情，在大局觀上要比我馬強。

“就你會作好人，壞人全讓我做了。我就是氣這小子不懂事，你看看人家唐柔，來的時候接機的是她，送我們去機場的事一直記在心裏，這說明心裏裝著我們，可我們的親生兒子呢，什麽事都不*心，心裏根本就沒我們這當父母的。”我媽抹了一把眼淚說道。

唐柔趁機解釋道：“媽，你也別這麽想。方言畢竟剛升上去，位置還沒坐穩，需要多表現多努力，我這邊已經比較穩了，也沒啥好擔心的。我剛升任財務經理的時候，也是為了好好表現一天忙到晚，還要經常加班，每天回到家裏都很晚，持續了好長時間。那些天也冷落了方言，讓他對我生了一肚子怨氣呢。”

“就是，今日工作不努力，明日努力找工作，在外面生存可不是那麽容易的，飯碗都守不好，那吃什麽喝什麽。努力工作，這說明孩子們長大了，我們真的要多理解支持他們，一把年紀了，就不要撒嬌了。”我把趕緊勸說道。

我媽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含著眼淚笑罵了一句：“去你的，你個老不死的，你才撒嬌呢。”

我們都會心地笑了一下，瞬時密布的愁雲煙消雲散，我的心裏也輕松了許多。扭頭看了一眼唐柔，看著她認真開車的樣子，我的心情突然有些覆雜。人心都是肉長的，當一個人為你好，替你考慮的時候，多少都會念著別人的好。

半個小時後，我們到了機場，此時一點二十，距離登機還有一段時間。我趕緊幫我爸媽領了登機牌，送他們到安檢口準備安檢。

臨登機前，我媽又淚眼婆娑了，拉著我和唐柔的手不放，一左一右圍繞在她身邊，一臉依依不舍的樣子。

“方言，唐柔，我們這就回去了，如果沒什麽事，應該不會來深圳了。在小地方生活習慣了，城市太大了我們不習慣，在這裏也沒個親朋故舊，想找人聊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這裏的生活適合年輕人，並不適合我們老年人。”我媽依依不舍地說道。

唐柔說道：“媽，對不起，這次你們來的匆忙，走得也急，沒專門抽出時間陪你們去玩玩，吃點好吃的，真是過意不去。你們回去好好照顧我姐，等到我姐生了，抽時間帶著外甥到深圳來玩，我們請你們去海邊吃海鮮。”

“哎，好，媽等著。”我媽點點頭說道：“你們啊，好好過，不要一點小別扭就離婚，這不好。兩個人在一起一輩子，不容易，老來都是個伴兒，吵吵鬧鬧的日子才是過日子。過年的時候，你們一定回家來過年，到時候我親自下廚，給你們做好吃的。你要是有了身孕，就請假到家裏來安胎，孩子絕對不能在娘家生，知道嗎？”

唐柔吸了吸鼻子，用力點點頭說道：“嗯，媽，我知道了。”

送走了我爸媽，我們從登機大廳往外走，走出來的時候看到一群旅客從出口出來，其中有一個女人看著挺眼熟的，但是女人戴了頂遮陽帽，身材熟悉，可是大半個臉沒看清。

從身材來判斷，這個女人好像是上海鞠輝公司的公關經理徐麗靜，不過我也不敢確定。女人從出口出來，拎著行李箱徑直往外走，走到外面，一輛車開了過來，接上她就離開了。

徐麗靜難道來深圳了嗎？可是她既然來了，為什麽不給我說一聲，悄悄咪咪就來了。要麽是我認錯人了，要麽是人家來根本就不是來找我，也可能根本就不是到我們公司公幹的，而是別的什麽事。

“看什麽呢？”唐柔看我東張西望的樣子問了一句。

我說：“喔，好像看到一個熟人，不過也不敢確定。”

“你現在真的是三心二意的，幹什麽是都不專心。”唐柔不滿地嘀咕了一聲，對我這種三心二意註意力不集中的毛病十分不滿。

來到停車場，唐柔坐進駕駛室，我坐在副駕駛室，離開機場，一路往我們公司開去。

“現在你爸媽走了，是不是準備跟我攤牌了？打算什麽時候搬走？”唐柔開著車問道。

這次她居然主動提出來了，我冷笑一聲，說道：“不用你催我，我已經搬走了，只是回去拿幾件衣服，反正你的房子裏也沒幾件是我的東西，我還是一窮二白。”

“有志氣，真是有為青年。你現在翅膀硬了，就可以跟我說話無所顧忌了，是吧？”唐柔冷冷地反問道。

我冷哼一聲，不置可否，淡淡地說道：“人貴有自知之明，我是什麽貨色，自己一直很清楚。你心裏早就看不起我了，我早知道，我也不求你什麽，大家好合好散，你要是著急，現在我們就可以去民政局把手續辦了，免得耽擱你找更好的。”

聽到這句話，唐柔突然一個急剎車，在路邊把車停了下來，冷眼瞪著我，咬著牙說道：“方言，你可真是狼心狗肺，我的好心怎麽餵養出你這麽一頭餓狼。我的青春，我最美好的年華，我的一片癡心都用在了你身上，你居然一點都不珍惜，我真是瞎了眼。”

“就你有青春，就你有美好年華，我沒有嗎？”我怒吼道：“我不貪戀你家什麽，你還要我怎麽樣？我只是想要自己的尊嚴和自由，你怎麽都覺得自己吃虧了，那你到底想怎麽樣？你殺了我好了，我把命都給你，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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