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孫子獅子大開口，不知道是想以此讓我知難而退，還是想在我這敲一筆。雖然我不知道私家偵探具體的市場行情，但就起碼知道三萬塊錢要花得物有所值，對一個普通公民做簡單的市場調查就花三萬塊，這絕對是在敲竹杠。

“李老板，看來你沒有絲毫合作的誠意啊，欺負我不懂行咋的。三天三萬塊，我不知道什麽樣的人值這個價錢。就算是國內一流的模特，包三天也花不了三萬塊。不過是做一個背景調查，就要三萬塊，人民幣貶值也太厲害了吧。”我不無嘲諷地反諷道。

李雨桐的眼神裏閃過一絲不耐煩，也許是對我這種沒太大油水的人缺乏耐心，眼神飄忽不定，隨口說了一句：“那你能給多少錢？”

我想了想說道：“三千塊，願意我們就簽合同給訂金，不樂意就拉倒。”

之所以把價錢拉得這麽低，其實我心裏已經打算放棄了，這個價位與我的心理價位相距甚遠，連還價的餘地都沒有，沒有合作的必要，那你就從哪裏來，滾回哪裏去吧，還有什麽好談的。

“三千塊？太少了，再加點吧。”萬萬沒想到的是，李雨桐居然改了口風，我胡亂報價居然接近了他的心理底價。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啞然失笑，看來這一行的水還是很深的，市場行情十分混亂，壓根就沒有一個普遍的行情。

我想了想說道：“三千塊已經不少了，但是如果你們的信息能給我意外的驚喜，也不是不可以加點錢。假如你們調查來的資料足夠準確，我們以後還能繼續合作，我也可以介紹其它客戶給你，你一點也不吃虧。”

“再加一千塊，我幹了，現在就簽合同。”李雨桐咬了咬牙，下定決心說道。

我爽快地說道：“好，成交！但是我要足夠詳實的資料，你別隨便拿一些爛大街的信息來糊弄我。如果被我發現虛假信息，我是一定會追責的。”

李雨桐二話不說，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裏拿出一式兩份的合同，刷刷兩筆在裏面補充了一些條款，然後遞給我過目。我拿過來看了看，合同比較簡單，但是法律條文和所需條款十分清晰，十分爽快地在上面簽了字。

簽完字，我用微信轉給李雨桐一千塊錢訂金，雙方握手，李雨桐臉上擠出微笑說道：“看得出，方先生是個爽快人，沖你這麽爽快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三天之後我們聯系，我一定把詳實的資料放在你面前。”

對於這家夥的專業新我還是有一定信心的，在商言商，這小子也是個經商的料。之所以願意接這種小單，應該是公司在起步階段，蒼蠅也是肉，只要有活幹他就不會太挑剔。

我們繼續寒暄了幾句，李雨桐就提著公文包匆匆告辭離去了。現在距離唐柔正常下班還有一個小時，我繼續坐在咖啡廳裏喝咖啡，無聊地等待著唐柔下班。

五點半的時候，唐柔的電話打了過來，看到她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動，我在心裏打賭，她到底是陪我一起吃飯呢，還是陪她的奸夫出去吃喝玩樂。

“餵，老公，你下班了嗎？”唐柔輕柔地問道。

我說：“嗯，正準備下班呢，怎麽樣，你今天要不要加班？”

“今天倒是不用加班，可是剛才我們行政部主任劉姐跑來約我一起去逛街，逛完街和幾個要好的同事一起去吃飯。我推脫了好幾次，可是她們幾個今天非要纏著我一起去。你知道的，這段時間公司經常加班，今天好不容易準時下班，大家都憋壞了，就想去逛逛街，買點衣服化妝品什麽的。”唐柔為難地說道。

一聽這話我心裏咯噔一聲，尼瑪呀，現如今連你這些所謂的同事在你心目中地位都超過我了，我都混得如此不濟了，一股怒火就湧上腦門，真的是毫無地位可言了。

“那意思就是說今天不能陪我，你要陪你們公司的姐妹逛街嘍？”我語含不滿地說道。

唐柔十分委屈地說道：“我跟她們說了明天你要出差，今天我想陪你吃頓飯送行的。可是她們都笑我，老夫老妻了還這麽膩歪，說得我怪肉麻的。要不你跟朋友一起吃吧，我逛完街早點回去陪你，今晚你洗白白了再床上等著我……嘻嘻。”

夠了，真是夠了，我強忍住滿腔的怒火，沈聲說道：“那好吧，你們慢慢逛街，我自己吃了。好，就這樣吧。”

掛了電話，我的心情低落進谷底，都說變了心的女人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如今何止是九頭牛拉不回來，簡直是火車都推不動了。我何嘗不知道，加班啦逛街啦應酬啦都是借口，唐柔現在是不願意早早回家面對我，也許是對我早已厭倦透頂，也許是不願意看我到我的臉色，總之她現在是千方百計躲著我，能不跟我在一起就跟我在一起。

如今她之所以還對我有點留戀，也許是出於家族面子的考慮，畢竟在沒有占據絕對道德高地，以及財產不受損失的情況之下，至少她很體面地離婚，否則她是輕易不願意提及離婚的。

喝完最後一口咖啡，我叫來服務員買了單，邁步走出咖啡館，準備回去公司打卡。

從咖啡吧出來，我看到對面唐柔的公司大批穿著工裝的員工從公司大門口走出來，一個個有說有笑的，臉上帶著對下班之後屬於自己生活的期待。

他們公司看來是真的準點下班了，我忽然改變主意，打算繼續等一會，看看唐柔下班之後到底跟誰在一起，是不是真的跟什麽狗屁的劉姐一起去逛街。

找了一個相對隱蔽的角落，我站在那裏直視著唐柔公司的正門口，在一群下班的人群裏尋找著唐柔的身影。

等了大概有二十分鐘，時間快接近六點鐘的時候，從大門口出來的人流逐漸減少，大部分人都離開公司了，後面出來的幾乎都是公司的中高層，這些人年齡普遍要大一些。

終於，我看到了唐柔的身影，她身上穿的不是早晨上班時的工裝，而是一條長裙，精神抖擻意氣風發地從大門口走出來，在她身邊還有一男一女，幾個人邊走邊談笑風生。我睜大眼睛看著三個人，那個女人年齡不大，應該在二十多歲，這個年齡應該不是什麽劉姐吧。而當我看清楚那個男人，心臟突突地跳動起來，這狗日的赫然就是那個狗屁的吳山水。

尼瑪的，我一口惡氣就湧上腦門，他奶媽的天天上下班都在一起，這分明是熱戀的節奏啊。

三個人走到停車場，我看到唐柔和那個女的互相道別，然後三人各自鉆進自己的轎車裏。那個年輕女人的轎車先行開出停車場，走了足有兩分鐘，吳山水的奔馳車緩緩開離停車場，唐柔的白色切諾基轎車緊緊跟在奔馳車後面。從遠處看，切諾基跟在奔馳後面，仿佛一個追隨偉人的小媳婦一樣乖巧。

說好的跟劉姐去逛街呢？劉姐呢？看到這個情景，很明顯唐柔又跟我撒謊了。

我緊趕幾步，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坐進副駕駛室對司機說道：“跟上前面那輛白色切諾基。”

“好嘞。”司機幹脆地答應一聲，緊緊跟了上去。

我的眼睛死死盯著前面兩輛車，腦子裏浮現出唐柔和吳山水糾纏在一起的片段，恥辱感像一根刺一樣深深紮進心臟裏。摸出手機，我搖下車玻璃，沖著唐柔和吳山水的車拍了幾張照片。

“兄弟，你是公安啊，還是專門來捉奸的？”出租車司機突然冒出一句，把我嚇了一跳。

我沒好氣地說道：“管你什麽事，好好開你的車。我可告訴你，跟丟了我是拒付車資的。”

“這個你放心，丟不了。想當年咱可是當過偵察兵的，退伍後才幹的出租，無論是開車還是跟蹤技術絕對一流。”出租車司機十分自豪地說道。

反正坐著也無聊，我隨口跟說了一句：“你當過偵察兵？了不起啊。”

“那是的，當年咱可是立過二等功的。對了兄弟，看你的氣質不像是警察，你是幫人來捉奸的吧。嗨，這年頭這種事我見的多了，好幾次都遇到老婆跟蹤老公，或者老公跟蹤老婆的，抓到現場那個一頓打，太狗血了。要我說，家醜不可外揚，這種事鬧得動靜越大越丟人，不如兩個人坐下來心平氣和談判，能離就離，誰離了誰不能活啊。”出租車司機一臉輕松地說道。

我沒接他這個話茬，心裏暗罵，你他媽坐著說話不腰疼，你老婆*劈腿給你戴一頂綠帽子你試試，我看你還能不能說出這種屁話。

吳山水和唐柔的車一直往前開，一路居然開進了一個住宅小區。我以為他們是找個地方吃飯什麽的，沒想到居然來到了這個地方。他們來這裏幹什麽？

在小區門口出租車被擋住了，沒有門禁卡進不去，我只能付了車錢從車裏下來，步行進了小區。

進了小區步行進去不遠，我看到吳山水的奔馳車和唐柔的切諾基在一處停車位停下，兩人從車裏下來，互相笑了一下，然後很自然地走到一起，肩並著肩，像是手拉著手一樣往一個單元門口走去。

這一幕對我的刺激太大了，簡直有一種五雷轟頂的感覺，在一陣短暫的眩暈之後，我用手機拍下了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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