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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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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詩晴和朋友一起逛街,眼睛片刻不離手機。叮叮的聲音響起,久違的笑容才出現。她立馬拍了某品牌手表的照片給楊一凡:“你覺得這個怎麽樣?”

楊一凡和吳媛媛在某茶室喝茶,吳媛媛根本不想陪她,無奈高琪公司有事要處理,才不甘不願被楊一凡拉出來。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各幹各的事,打發時間,像兩個寂寞的少婦。楊一凡若有所思的盯著手機屏幕:“醜,不怎麽樣,太土了。”

周詩晴瞬間耷拉了臉,笑容蕩然無存:“那這個呢,我拍幾個給你看,你選一個覺得好看的。”

周詩晴大概拍了5款以上的手表照片給楊一凡,楊一凡拿起手機給吳媛媛看:“你覺得哪個好看?”

吳媛媛瞥了一眼:“第三個,這個品牌最近換設計師了,這款是限定系列,表帶的那幾朵花是精髓。”

“哪個顏色?”

“灰色近膚色的那款,你手腕太細,這款看著精致,好搭衣服。”

楊一凡選定了手表,周詩晴發來一個表情:“那就這個了,我買來送你。”

楊一凡笑了,發了條語音過去:“周詩晴,你是不是貪汙了不少錢,這樣會把我慣壞的。”

周詩晴抑郁了一天的心情突然豁然開朗:“沒關系,就算我被查了,資產都轉給你。”

“你爸媽估計要被你氣死吧,女兒白生了。”

周詩晴的笑容瞬間凝固了,她的人生無疑是黑暗的。她不知道楊一凡是否了解她的家庭情況,周詩晴出生在18線小縣城的農村,小時候家裏清苦無比。他們那的習俗就是要生兒子,可是周詩晴是個女孩,從小被家裏嫌棄。周詩晴的媽媽是個少有文化的女性,她這個名字就是母親取的,她媽為了她反抗命運。但是一個弱女子怎麽可能抗爭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家人和村民,她媽媽還是被逼生了幾個孩子,無奈她爸基因不好,就是沒有兒子。

周詩晴的妹妹生來就有兔唇,被年輕時外出打工的父母扔在了東北地區,周詩晴從小跟著家人東奔西走,她的父母是為別人修鞋和縫補衣服的。一直到周家的第三胎女兒出生,那個時候已經是改革開放12周年,國家出臺了浦東開發的決策,她的父母才從東北到江浙地區的某三線城市。她最小的妹妹和楊一凡一樣大,那個時候沒生出兒子的父親決定博一下事業,做起了家庭工坊的紡織業。也許家庭失意,事業才會得意,她爸媽生意做的不錯,家裏的環境改善了。周詩晴從小知道自己要什麽,她努力讀書,一直到研究生畢業,考入了公務員。

之後,她家人在親戚朋友的勸說下,把那個被拋棄的妹妹找了回來,原來小時候那個妹妹被一對東北的夫婦收養,現在已經結婚了。從小沒有感情,不知道如何處理家人間的關系。周詩晴被召回老家,與失散多年的妹妹見面,家裏全程低氣壓。就在那天,周詩晴見到了所謂的二妹,還有她的養父母,樸實無華,穿著破爛。而她的妹夫好吃懶做,是個無業游民。經過幾天的相處,家裏彌漫著陌生奇怪的氛圍。

她的父母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出於對二女兒的愧疚,開始著手為未來打算。她的父母先帶著她的二妹去看了醫生,治療兔唇。可惜,過了那麽多年,已經錯失了治療的最佳時期,盡管縫縫補補,也無法彌補這樣的傷痕。就像命運,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修覆了仍然會有裂痕。她的父母把資產分成三份分給了三個女兒,給了周詩晴一百萬現金,給了二女兒一套別墅並且給她買了車,還給她老公安排了工作。

為了感謝東北父母的養育之恩,她的父母把東北的父母接過來居住,把老家自建三層樓的小洋房給了他們。而最小的女兒得到了一套市中心的房子,她父母的那個小工廠也給了最小的女婿。由於財產有些分配不均,竟然在分配那天吵了起來。吵架的主角是周詩晴小妹的婆婆和她二妹夫,小妹的婆婆覺得二女兒房子分多了,二妹夫覺得自己分少了,由於相認晚,害他們過了那麽多年貧窮的日子,覺得這樣分配是公平的,也是對以前的彌補。

多麽可笑,兩個外人竟然在爭奪他們家的財產!

周詩晴看著烏煙瘴氣的家庭環境,走到外面抽了根煙,心裏嗤笑一聲。看吧,所有人看上的都是你的錢。不管多少,總有那麽幾個白眼狼,理直氣壯的不勞而獲。救急不救窮,貧窮滋生的惡劣不是人心能勘測的,家庭環境造就人的一生,周詩晴從小就看破了。她並沒有參與爭吵,只是在財產分配書上簽字。她的媽媽最不懂的就是自己的大女兒,總是不愛說話,也不會爭什麽,也是家裏最有出息不用操心的。

她媽媽看著吵得不可開交的兩家人,也許是自己年輕時造孽,眼裏含淚走了出去,看到周詩晴在外面抽煙,說:“詩晴,爸爸媽媽想過了,廠裏租房的收益夠我們養老了,現在爸媽手裏還有一百多萬,等我們百年之後,就把這些錢給你。你爸現在年紀大了也不用開車,他還有兩輛車,一輛留著代步,還有一輛剛買的淩志你開走吧。”

周詩晴望著遠處,一副與世無爭的表情:“媽,你給我的錢夠了,你也知道,我現在不缺錢。我從小只有一個願望。”

她媽突然心慌:“你想要什麽,媽媽能做到就一定滿足你。”

“我最大的願望就是離開這個家。”周媽媽顯然被這句話傷到了,她沒有說話,看著周詩晴撚了指尖的煙,眼淚從眼角滑落。周詩晴離開了,離家前,她媽媽對她說:“你有空來看看,別怪你爸爸,他也有苦衷。”

什麽苦衷?生不出兒子的苦衷嗎?自己都輕賤自己,還有誰看的起你。

你相信命運嗎?周詩晴原先不信命,可是隨著年紀越大,見過的越多,她越相信“命不可改,運可轉”這句話。她的父親一生的遺憾估計就是沒生出個兒子,但是她的兩個妹妹都生了兒子。她那個二妹擺脫不了坎坷的命運,生的兒子竟然有先天性心臟病,而家族沒有任何人有過這個病史。小小年紀就已經做過一次心臟搭橋手術了,為了延續香火,她又生了一個兒子,於是她的父親終於圓了家裏有男孩的夢想,有三個外孫,其中一個跟著他姓,他終於有孫子了。

周詩晴回家去看了一趟,她的媽媽看到她有些激動,多年不見的女兒,有些想念,又有些疏遠,不知道如何開口。躊躇良久,才說:“詩晴,你想吃什麽,媽媽帶你去吃。最近這附近要建機場,前面都繁華起來了,有家酸菜魚很好吃,媽媽記得你最喜歡吃,就我和你去吃,好嗎?”

周詩晴已經34歲了,她的父母從未催婚,也許是心裏不敢,對著她說話小心翼翼。周詩晴點點頭,心裏酸澀不已,不知什麽時候起,她的父母真的老了,兩鬢霜白,一直操勞的雙手都是結痂的傷口,粗糙的不像話。臉上的皺紋已經掩蓋不了,不管他們年輕時候做過什麽,時光啊,總是讓你原諒一些人。

周媽媽不知道和自己的女兒找什麽話題,怕女兒不喜歡。只能說說其他家人的事:“你兩個妹妹雖然沒出息,但是生活還算安穩。不過兩個人生的都是兒子,我想要個外孫女,想讓你小妹再生個二胎,可是她不願意。”

她的母親似乎把生兒育女的責任都給了她兩個妹妹,周詩晴只是吃飯並沒有說話。她的手機屏幕亮起,周媽媽瞥了一眼:“你手機屏幕裏的那個姑娘是明星嗎?很漂亮,很有氣質。”

周詩晴的手機壁紙是楊一凡的照片,她坐在沙發上,專註翻著手上的書,背後的落地玻璃窗倒映出一張潔白的大床。楊一凡剪了短發,兩鬢的頭發掉落下來,蓋住了她的臉,她順手撩了一下,擡頭看到周詩晴拿著手機拍下了這一幕。

周詩晴認識楊一凡是個偶然的機會,她們節目組制作了一檔歌唱比賽節目,要找冠名商。招商的時候,招商書到了周詩晴的手裏,她同意冠名就和工作組有接觸。就是那次機會,她見到了楊一凡,在美女眾多的文娛圈,楊一凡的長相還是那樣出眾,能力一流,後來才知道招商方案竟然是出自她的手。在S市的某酒店,雙方談妥了,並且組了個飯局,楊一凡有些微醺,和一個男的在角落裏拉拉扯扯。

那個男的曾經是一檔相親節目的男嘉賓,結果在後臺看上了身為工作人員的楊一凡。一直在熱烈追求她,楊一凡不堪其擾,之後從電視臺離職了才消停,最近兩個人陰差陽錯在飯局上又見面了,男的死灰覆燃又開始追求楊一凡。周詩晴不了解文娛圈,嘉賓和幕後工作人員也可以?

出於好心,周詩晴幫她擺脫了那個男的,對他說:“不好意思,先生,她是我女朋友,她不喜歡男人。”周詩晴隨即把楊一凡送回了酒店,楊一凡卻抱著她不撒手:“你不是說,我是你女朋友嗎?你在這陪我。”

周詩晴瘋了,也許自己也喝醉了吧,或許是多年的空虛,她竟然和楊一凡發生了關系。當她看到楊一凡在她身下嗚咽哭泣,抱著她喘息,嬌弱的身軀不安地扭動。手像爬山虎一般攀爬在周詩晴的四肢百骸,她的心不斷淪陷,極度淪陷。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女人是這種味道,帶著甜蜜的腥味,那是一種□□,侵入她的全身,無藥可救。

周詩晴是被楊一凡的美色所迷惑,她成功把一夜情發展成了幾夜情,她給楊一凡的備註都是兩個字:女神。

的確,楊一凡對於周詩晴來說就是女神,楊一凡是周詩晴向往的那種人,不管從任何方面。這就是周詩晴對楊一凡寵溺非常,異常縱容的原因。她恨不得把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捧到楊一凡面前,只要是她想要的,天上的星星她也會去摘。楊一凡滿足了她對任何女人的幻想,更是滿足了她爭取的資本的用武之地。

不過,讓周詩晴不滿意的是,楊一凡對她的態度忽冷忽熱。她做過別人的小三,在環境逼不得已的情況下。那個時候,周詩晴在單位裏被排擠,沒有任何背景的她,想往上爬是異想天開。周詩晴就搭上了她的頂頭上司,做了他的小三,之後那人被查,兩個人一起離開了衛生系統,去了華商醫藥。華商醫藥的萬總把總經理的位置給了他,而她做上了副總的位置,那年她才30歲。

而立之年的她,不滿足於現狀。恰巧醫療改革,萬總的女兒萬靈成立了醫療集團,下屬有三個子公司。在某省級單位的支持下,收購了幾家二級醫院,周詩晴和萬靈簽了對賭協議,出任康美醫藥的總裁。結果那個男的也想分一杯羹,周詩晴趁機和他斷絕了關系,並且簽訂協議,讓他出任康美醫藥的總裁,自己出任副總裁,之前的事一筆勾銷,恢覆合作夥伴的關系。

34歲的周詩晴引進風投,招股啟功IPO,她賭贏了。

遇上楊一凡是周詩晴的意外,她的人生是不完美的,但是楊一凡卻是她人生道路上唯一的完美。她們是不同世界的人,但她愛她,無法自拔,她願意為她付出一切,包括生命。這樣的愛情是不公平的,但是周詩晴卻甘之如飴。

周詩晴把手機解鎖,從相冊中翻出一張照片。她和楊一凡赤身裸體抱在一起躺在床上,楊一凡躺在她懷裏,輕閉著眼睛。周詩晴低頭去吻她的眼角,楊一凡的手微擡,對著她的肩膀輕垂一下表示抗議,周詩晴眉眼含笑,拍下了這個角度的照片。

她把手機遞到她媽的眼前:“媽,這是我想結婚的對象,如果你想要外孫女,她或許可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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