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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剪彩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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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老爺墨秉亙一身玄色長袍。衣衫雙袖口以及襟領,底邊,用紫紅彩線繡著密密麻麻陌上花,在陽光下彩線時而幽紫時而暗紅,一舉一動,變換不同,甚是華麗。

相較之下,安陸霆著裝要低調許多,一身木棕色長袍,外面套著一層同色系輕紗外衫,腰間系著一條鑲有黝黑光澤的純天然瑪瑙玉石,整身雖然並無出奇之處,但細節卻更顯獨到的品味。鎏金絲線整齊緊密的壓在邊角處,純色衣衫樣式簡單,正襯得那條黑玉瑪瑙的風采。

兩位年紀雖近天命,卻依舊豐神俊朗,此刻立在人群中,一眼便能瞧見。

重影靠近陌喬,低聲為她介紹。陌喬隨著他的指示,目光在眾人裏掃過,並與重影口中的描述對號入座。

“諸位!”墨秉亙率先開口,他與安陸霆兩人並排立在人前:“非常高興你們百忙之中應邀前來參加我們墨安紙品的剪彩禮。同行多年......”

墨秉亙在前面慷慨激昂的發言著,安陸霆一臉‘靜靜看你裝逼’的神色,有些不耐煩的拂了拂衣袖。

陌喬也對他無味的‘演講’表示不屑,低頭之際,聽到近處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喬老板!”

墨懷香神色有些激動,腳下的步伐加快了些,行到她面前。後面還跟著步伐端莊,儀表溫淑大氣的安落西。

她見到陌喬,微微屈膝算是打個招呼。

陌喬客氣而尊重的點頭回應。

“還以為你會晚到一些。”墨懷香笑著道。

“事情可還順利。”

墨懷香斂了斂笑容,正色道:“目前來看是這樣,但一會兒......就說不定了。”話落,頓了兩秒解釋道:“墨良辰還沒到。”

今日墨安紙品開業剪禮,可以說全部都是男人,安落西出席這樣的場合,想必會招來詬病,好心提醒道:“三少夫人可做好準備了。”

安落西今日一身廣袖芍藥紅牡丹蝴蝶裙袍,花瓣和蝴蝶的勾勒明明晃晃用的是金銀絲線交替繡紙,可以說非常漂亮了。三千烏發整齊光潔的盤著,一組雙燕銜珠垂下的瓔珞,在耳側輕輕搖晃,看上去端莊淑雅又美麗迷人。

她溫婉一笑,點頭應道:“多謝喬老板提醒。”

陌喬甫一點頭,墨懷香便匆匆帶著安落西賠禮離開。

原來前面墨秉亙的發言已經接近尾聲。

“.......多謝各位的捧場,日後也希能與各位互相關照。稍後我會讓人給諸位每人送一打新出的墨安紙品。裏面若有不足之處,歡迎各位提出。我墨秉亙定會虛心采納,並完善。”

話落很是滿意且滿足的客氣問了句在一旁陪他站了半天的安陸霆:“親家可還有什麽要補充的?”

安陸霆看都沒看他,對眾人義正言辭道:“我只說一句。無規矩不成方圓,但凡是與墨安紙品來往生意,誠信二字,必是他行事根本。”

言外之意就是說,若有人不按規矩不守承諾辦事行商,他墨安紙品絕不合作。

這話似乎是故意說給身邊人聽的。他安陸霆接受了墨懷香,但不代表接受墨家所有人!違背原則做事的,他一概不會姑息。

果不其然,墨秉亙嘴角的笑容僵了僵。正想著如何應對。墨懷香夫婦適時上來。兩人扯一丈長的紮有大團花結的寬大紅綢帶來到兩人身前,催促二人行剪彩儀式。

氣氛這才緩和許多。

墨安紙品今日開業,不少學子考生聞訊紛紛趕來看熱鬧,早就聽聞觀禮的學子考生有機會纖長獲得一份新出的墨安紙,自然不會放棄機會。

又因春試日子臨近,各村各鄉的學子考生,都會聚集在清水鎮統一會考,是以近一兩個月清水鎮擠滿了人,此刻墨安紙品店門口,若不是有家丁攔著,定會堵個水洩不通,連剪彩的落腳之處都沒有。

墨秉亙對安陸霆客氣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是以謙讓。

安陸霆倒是個率性的人,讓他先,他也沒同墨秉亙客氣,直接便在花團左端下剪子。墨秉亙眼裏有幾分隱忍,面上卻始終笑著,在花團右端落下剪子。如此,大花團便被剪了下來,盛放在阿良端著的木盤中。

眾人鼓掌表示慶賀,一旁三尺長的掛鞭應景點燃,劈裏啪啦,震耳欲聾。但熱鬧喜慶的氛圍向來為人所喜,也就沒人抱怨聲音吵鬧。

賀鞭聲落,墨懷香示意阿良將事先準備好的紙張,酌情散給街道周邊觀禮的學子考生。

安排這一項的人,定然有著一定的身份。

但商客中又面生的,便率性問了出來:“不知這位公子是......”

這話停在墨懷香耳朵裏,心頭一刺,身為墨秉亙的兒子,卻並不為人所知,越發讓他這個庶出身份顯得尤為微不足道。

安落西盯著他的側臉,暗中去握他的手表示安慰,這才讓墨懷香有些躁動的心沈靜下來。

正要客氣回答,忽地聽到從人群裏擠進來的尖銳聲音:“王叔不知此人,也不足為奇。在場很多人應該跟您都有同樣的疑問。”

眾人聞言,尋聲望去,見到一身華服的墨良辰在家丁護送下,擠進來,手裏攥著一柄紙扇,賺足目光後,啪——地一聲甩開紙扇得意洋洋扇了扇。

走到墨懷香身邊,不屑的看了一眼後,轉身對方才疑問的人道:“這是我那庶出弟弟啊。從前不務正業,是花樓賭館的常客,若是偶爾出入這樣地方的,或許會臉熟。”話落回頭看了一眼墨懷香。

墨懷香臉色果然陰了幾分,這還是極度克制下的表現。

此刻不光商客在,夫人和岳父都在場,這樣的話說出來無異於當場給他一記耳光。

從前的他為何以那樣的形象示人,他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父親的偏袒,兄弟的排擠,生意半分沾染不得,無所事事的他只能用不務正業的形象出現在他們眼前,方能使其放松警惕,自己才有機會籌謀。可如今這樣被墨良辰提出來,他連反駁的理由都沒有。總不能將事情吐露。

眾人私下一陣唏噓,作為父親的墨秉亙卻大有看熱鬧的意思,絲毫不豫組織墨良辰,但就在他覺得差不多該收斂的時候,墨良辰繼續放肆著,見一直躲在墨懷香身後的安落西,輕笑道:“弟妹也是大方的緊,舍弟這般秉性,依然願意嫁給他。”

墨秉亙聞言,臉色一變,暗罵了一句蠢貨,正要阻止這場針尖對麥芒的對話。

墨懷香身後的安落西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挺身而出,神態端莊,大家風秀。

“二哥說笑了。”她溫婉的音色,語氣卻帶著一股逼人的銳利:“當初那費盡心思博取夫君一笑而找的尋樂之處的人,不正是二哥嗎?若非看在二哥的面子,弟妹如今也不會稱你一句‘二哥’了,當然,也不會有今日的墨安紙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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