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喜？

紀婉心驚呆了。

這個兇手轉眼就變成了所謂的目擊證人，竟然要來指認自己和淩風為兇手？

原來一個人無恥起來，竟然能到這種地步！

她墨色的眸子驟然收縮，凝固成晶亮的一團，定定地盯著悅喜的臉，冷聲喝道。

“悅喜，你也說實話，到底是誰放火燒了這柴房？你最好給我老實說出來，不然，別怪我不顧念這麽多年的主仆情誼！”

“哎呦餵，悅喜本來就是一個小丫頭，你何必這樣兇巴巴地嚇唬她？”

紀白氏一看這個樣子，慌忙走上前來，身子擋住了紀婉心銳利的目光，轉臉沖紀婉柔使了一個眼色。

紀婉柔立刻又推了一把悅喜。

“悅喜，你就把你看到的說出來，不用怕，老爺不會苛責於你的，快說！”

“悅喜，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事情已經到了這步田地，紀孝先心裏已經信了七八分，就等著悅喜把話說出來了。

悅喜怯生生地擡起頭來，避開了紀婉心尖銳的目光，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縮成一團的紀淩風，低聲說道。

“沒錯，就是二少爺放的火，我看的清清楚楚，二少爺還特意往裏面澆了送油，他就是要燒死無言！”

“你胡說！”

紀婉心尖聲叫了起來，一把推開了紀白氏，張著雙手，上去就是兩巴掌甩在了悅喜的臉上，悅喜躲閃不及，臉上瞬間漲紅了幾根巴掌印，捂著臉彎下腰去，低低地啜泣起來。

這副委屈樣子，很好地掩蓋了她是兇手的事實。

紀婉心心中越發惱怒，伸腳就要踹下去，卻被一邊的紀白氏一把拽住了，硬生生推開了半米遠。

“紀婉心，你要做什麽？就算悅喜是你的丫鬟，你也不能這樣對她，她又沒有說謊，你是要把她也殺死嗎？”

“對呀，姐姐，事實就是事實，你這是惱羞成怒了不成？”

一邊的紀婉柔跟著幫腔，把這捏造的事實編造得越發逼真。

三人成虎，指鹿為馬。

紀婉心冷冷一笑，還想要說點什麽，可是話沒出口就已經被盛怒中的紀孝先一把喝斷。

“都別再說了！”

“父親，請您不要聽悅喜胡說，淩風還只是個孩子，他怎麽能放火燒柴房？我能用性命擔保，這事不是他做的。”

紀婉心很清楚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所以她必須要盡快替紀淩風洗脫，不能讓罪名落實。

可是，她才說完，紀孝先的目光就陰沈沈地掠了過來，在她臉上打了一個旋，而後收了回去，沈聲開口了。

“這件事到此為止，把紀淩風關進地窖去，嚴加看管，婉心，這幾天你就不要輕易出自己的院子了，在屋裏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父親，不要……”

紀婉心從沒有想過，作為一家之主的紀孝先竟然寧願相信一個丫鬟無憑無據的話，也不肯聽自己和淩風辯解一句，他就這樣判定是自己指使了一個半大的孩子釀成了這樣一場火災。

心涼，而後變成寒意森森，她看向那個身體扭成一團的少年，惱怒都變成了無助。

紀婉柔臉上笑意燦爛，聲音依舊如黃鶯一般婉轉，卻句句紮進人心。

“姐姐，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可是事實就已經放在眼前了，這柴房燒得這麽厲害，幾乎什麽都沒有剩下，可是隔壁三姨娘的院子卻毫發無損，如果是別人，恐怕不會想的這樣周全吧。”

“對呀，紀婉心，你說你能用性命擔保，還不是因為這事一旦被查出來，你的罪行就全部暴露出來了，對不對？你心裏那點小心思，我會猜不出來？”

紀白氏挑著眉毛，抹著胭脂水粉的臉因為得意反而顯得有些扭曲，看起來很是猙獰可怕。

這對母女果然是有備而來，一唱一和，把整件事情牢牢扣在了自己頭上，當真是讓自己無話可說。

只是，可惜了，她們所謂的證據根本就不值一提，這件事情真正的證據，是在自己手裏。

天氣陰寒，這會兒風勢見漲，陣陣寒風掠過，紀婉心鬢角有發絲散落，隨著風在耳邊起起落落，有幾根吹在了她的唇角，把那唇角越來越濃的笑意襯得多了幾分妖嬈。

“父親，既然悅喜說這場火是我指使淩風燒起來的，那我也有證據證明真正的縱火犯是誰！”

“什麽？”

這話剛一出口，不只是紀白氏和紀婉柔，就連紀孝先也楞住了。

這丫頭如此確定，難道真的有什麽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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