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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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無聲吹拂，姚晉看著面前這方沈靜黑水，這幾日一直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的東西，終於像是巖石鑿出了一個窄洞，透出光來了。
這個想法很大膽，卻不是沒有可能。
被水禁錮，遠離王府的荒廟，壓制魂魄的蟾蜍，還有這條連通過去的活水。
這些跡象像是一根細小的線，串聯著所有事情的頭和尾，只差一個可以解釋清楚的原因。
幕後操縱者，以及他這樣做的原因。
就目前來看，對這件事最有可能的就是二夫人，再一個……
姚晉突然想到什麽。
“翠兒！”
“什麽？”阮清越不解地歪過頭。
姚晉語氣有些興奮和急促，“你還記得翠兒當時和二夫人說的話嗎？”
阮清越想了想。
“那日翠兒在堂下，求救二夫人，二夫人當時惶恐的表現，說明兩人之間一定有什麽別人不知道的事情，而這個事情，保不齊就和公主的病有關。”
翠兒現在被壓在柴房，只要明天從翠兒身上照取些線索，那這件事的真相，姚晉就能猜的八九不離十。
“現在很晚了，明天我們再去找汝陽王爺。”
“嗯。”
第二日，姚晉早早起床，她準備在早膳上把自己的想法，單獨和汝陽王爺說。
出了院子，發現西面丫鬟下人來來往往。
她心裏突然有些慌亂。
“出了什麽事？”
她拉過一個從那邊過來的丫鬟。
那人看到她，小聲道：“翠兒昨天晚上上吊自殺了，現正找大夫看呢。”
姚晉只覺心裏一根弦咯噔一下，忙跟著往西面跑。
到了西面廳堂，汝陽王爺和大夫人二夫人全都在。
一張單床，翠兒就躺在那，大夫正用銀針紮她的清明穴，姚晉過去看了一眼，便知道人是救不回來了。
果然，那大夫用手指掀開翠兒眼簾，搖了搖頭。
汝陽王爺一張臉沈沈如鐵。
大夫人喃喃：“這人好端端的，怎麽就上吊自殺了呢。”
姚晉看向一旁，翠兒身邊果然有一條紅色綾帶，像是從腰上抽下來的。
死人開不了口，這條線索就這樣斷了。
“不是自殺。”一道低沈聲音在姚晉耳邊輕道。
姚晉嚇了一跳，回頭看，發現阮清越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進來了。
“什麽？”姚晉有些吃驚。
阮清越上前，對汝陽王爺拱了拱手。
“王爺，能否容許學生檢查一下。”
“大夫說人已經死了，你還能查出什麽？”大夫人在一旁道，“快中秋了出這事鬧的不吉利，快快將人下葬入土，了了這樁事。”
“這裏沒有你插嘴的事。”汝陽王爺略煩躁底掃了一眼，“翠兒也是跟了公主這麽多年的丫頭，人也是你下命關著的，如今人死了，人命乃天大的事，勢必要查清楚原因。”
一席話說得大夫人沒了音。
阮清越得了準許，人在翠兒屍體前停下。
姚晉看他先是掀開了點翠兒的領子，又拿著那條腰帶比了比。
阮清越繞著屋子轉了圈，擡頭看了眼房梁。
姚晉納罕，這廝還真做的有模有樣。
“王爺，請過來看。”阮清越手裏拿著那條紅條帶，“這種腰帶，寬約兩寸，長四尺左右，翠兒如果想要用這條帶子上吊，她應該會直接將帶子打成一個圈，也就是說，腰帶的寬度，會在人的喉脖處留下大約二指寬的痕跡。”
阮清越將翠兒領子掀開，對方略微發青的脖頸間，一道深深紫黑印圈在那處，看上去倒是比紅帶的寬度要窄了不少。
“再是這個屋內的房梁。”
阮清越站在梁下，他讓姚晉遞過來屋內的一個凳子，站上去。
“這屋內的頂梁，連我這樣的高度都很難將圈好的繩子套進脖子，別說翠兒那樣的女子。”
說到這，眾人都擡頭望梁上看。
“光是這兩個地方，就足以證明，翠兒並不是死於上吊，而是有其他原因。”
“還有什麽原因？大夫剛剛不是看過了，翠兒身上並無其他傷痕，也許她是踩在桌上？帶子勒得緊了，痕跡自然也就窄。”
大夫人突然再次開口。
這也是阮清越不解的地方，他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再次觀察翠兒的屍身。
按理說，人死亡的原因，無非是腦部或是心臟部位受損，人流血過多抑或是窒息中毒，但這些致死方式都會留下痕跡。
比如下毒會讓死者唇色舌苔發黑，悶住人口鼻致死會造成對方眼球外凸，無論是刀還是斧，也都會在人身體上留下傷口。
但翠兒屍身完整，除了脖間的烏青，再沒有別的地方有血跡。
這倒是很蹊蹺了。
大夫人看阮清越不說話，氣勢又上來了，剛想說話，阮清越又轉過身，疑惑地看了眼翠兒的頭發。
那上面插著一個金色吊尾鳳釵，這種釵子看上去便很是矜貴，和她的身份不太相符。
阮清越輕輕將釵子從翠兒頭發上拿下。
“這是她的東西？”
大夫人：“哦，這是我賞給她的，怎麽？”
阮清越點點頭，想將釵子給翠兒插回去，他手指無意識底劃過釵子底部，微微停頓了一下。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面色凝重，像是證實他心裏的想法，阮清越將翠兒的頭發散開，手順著她的頭皮，細細摸了過去。
指腹碰觸到一個微微凸起的細小觸感。
他心下一跳，用手扒開那塊頭發。
別人看不懂阮清越在做什麽時，姚晉卻是不動聲色地看了眼二夫人。
她皺著眉，表情略帶著些茫然，和一絲隱秘的於心不忍。
倒是旁邊的大夫人，眼神不太對勁了。
阮清越轉頭，和那大夫耳語一番，那大夫立刻擡起翠兒的腦袋，從醫盒中取一支細長鑷子。
他對準翠兒的百匯穴，鑷子慢慢伸入，夾出一根細小的銀針出來。
眾人皆是倒抽一口冷氣。
果然是惡毒又隱秘的法子，這種銀針，用火燒過，插入人腦內，不出血，也不會有痕跡。
大夫將銀針用紅色帕子包好，遞到汝陽王爺面前。
“王爺，這根銀針，才是翠兒死亡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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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想法很大膽，卻不是沒有可能。
被水禁錮，遠離王府的荒廟，壓制魂魄的蟾蜍，還有這條連通過去的活水。
這些跡象像是一根細小的線，串聯著所有事情的頭和尾，只差一個可以解釋清楚的原因。
幕後操縱者，以及他這樣做的原因。
就目前來看，對這件事最有可能的就是二夫人，再一個……
姚晉突然想到什麽。
“翠兒！”
“什麽？”阮清越不解地歪過頭。
姚晉語氣有些興奮和急促，“你還記得翠兒當時和二夫人說的話嗎？”
阮清越想了想。
“那日翠兒在堂下，求救二夫人，二夫人當時惶恐的表現，說明兩人之間一定有什麽別人不知道的事情，而這個事情，保不齊就和公主的病有關。”
翠兒現在被壓在柴房，只要明天從翠兒身上照取些線索，那這件事的真相，姚晉就能猜的八九不離十。
“現在很晚了，明天我們再去找汝陽王爺。”
“嗯。”
第二日，姚晉早早起床，她準備在早膳上把自己的想法，單獨和汝陽王爺說。
出了院子，發現西面丫鬟下人來來往往。
她心裏突然有些慌亂。
“出了什麽事？”
她拉過一個從那邊過來的丫鬟。
那人看到她，小聲道：“翠兒昨天晚上上吊自殺了，現正找大夫看呢。”
姚晉只覺心裏一根弦咯噔一下，忙跟著往西面跑。
到了西面廳堂，汝陽王爺和大夫人二夫人全都在。
一張單床，翠兒就躺在那，大夫正用銀針紮她的清明穴，姚晉過去看了一眼，便知道人是救不回來了。
果然，那大夫用手指掀開翠兒眼簾，搖了搖頭。
汝陽王爺一張臉沈沈如鐵。
大夫人喃喃：“這人好端端的，怎麽就上吊自殺了呢。”
姚晉看向一旁，翠兒身邊果然有一條紅色綾帶，像是從腰上抽下來的。
死人開不了口，這條線索就這樣斷了。
“不是自殺。”一道低沈聲音在姚晉耳邊輕道。
姚晉嚇了一跳，回頭看，發現阮清越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進來了。
“什麽？”姚晉有些吃驚。
阮清越上前，對汝陽王爺拱了拱手。
“王爺，能否容許學生檢查一下。”
“大夫說人已經死了，你還能查出什麽？”大夫人在一旁道，“快中秋了出這事鬧的不吉利，快快將人下葬入土，了了這樁事。”
“這裏沒有你插嘴的事。”汝陽王爺略煩躁底掃了一眼，“翠兒也是跟了公主這麽多年的丫頭，人也是你下命關著的，如今人死了，人命乃天大的事，勢必要查清楚原因。”
一席話說得大夫人沒了音。
阮清越得了準許，人在翠兒屍體前停下。
姚晉看他先是掀開了點翠兒的領子，又拿著那條腰帶比了比。
阮清越繞著屋子轉了圈，擡頭看了眼房梁。
姚晉納罕，這廝還真做的有模有樣。
“王爺，請過來看。”阮清越手裏拿著那條紅條帶，“這種腰帶，寬約兩寸，長四尺左右，翠兒如果想要用這條帶子上吊，她應該會直接將帶子打成一個圈，也就是說，腰帶的寬度，會在人的喉脖處留下大約二指寬的痕跡。”
阮清越將翠兒領子掀開，對方略微發青的脖頸間，一道深深紫黑印圈在那處，看上去倒是比紅帶的寬度要窄了不少。
“再是這個屋內的房梁。”
阮清越站在梁下，他讓姚晉遞過來屋內的一個凳子，站上去。
“這屋內的頂梁，連我這樣的高度都很難將圈好的繩子套進脖子，別說翠兒那樣的女子。”
說到這，眾人都擡頭望梁上看。
“光是這兩個地方，就足以證明，翠兒並不是死於上吊，而是有其他原因。”
“還有什麽原因？大夫剛剛不是看過了，翠兒身上並無其他傷痕，也許她是踩在桌上？帶子勒得緊了，痕跡自然也就窄。”
大夫人突然再次開口。
這也是阮清越不解的地方，他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再次觀察翠兒的屍身。
按理說，人死亡的原因，無非是腦部或是心臟部位受損，人流血過多抑或是窒息中毒，但這些致死方式都會留下痕跡。
比如下毒會讓死者唇色舌苔發黑，悶住人口鼻致死會造成對方眼球外凸，無論是刀還是斧，也都會在人身體上留下傷口。
但翠兒屍身完整，除了脖間的烏青，再沒有別的地方有血跡。
這倒是很蹊蹺了。
大夫人看阮清越不說話，氣勢又上來了，剛想說話，阮清越又轉過身，疑惑地看了眼翠兒的頭發。
那上面插著一個金色吊尾鳳釵，這種釵子看上去便很是矜貴，和她的身份不太相符。
阮清越輕輕將釵子從翠兒頭發上拿下。
“這是她的東西？”
大夫人：“哦，這是我賞給她的，怎麽？”
阮清越點點頭，想將釵子給翠兒插回去，他手指無意識底劃過釵子底部，微微停頓了一下。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面色凝重，像是證實他心裏的想法，阮清越將翠兒的頭發散開，手順著她的頭皮，細細摸了過去。
指腹碰觸到一個微微凸起的細小觸感。
他心下一跳，用手扒開那塊頭發。
別人看不懂阮清越在做什麽時，姚晉卻是不動聲色地看了眼二夫人。
她皺著眉，表情略帶著些茫然，和一絲隱秘的於心不忍。
倒是旁邊的大夫人，眼神不太對勁了。
阮清越轉頭，和那大夫耳語一番，那大夫立刻擡起翠兒的腦袋，從醫盒中取一支細長鑷子。
他對準翠兒的百匯穴，鑷子慢慢伸入，夾出一根細小的銀針出來。
眾人皆是倒抽一口冷氣。
果然是惡毒又隱秘的法子，這種銀針，用火燒過，插入人腦內，不出血，也不會有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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