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晉緩過來，就安慰了趙氏夫婦，暗示他們命裏還有子。

可是為人父母者，不是一句命裏還有孩子就能抵消的了的，孩子母親哭的像個淚人，只是眼睜睜的瞧著姚晉。

姚晉了然，暗示了幾句必定將那些人繩之於法，兩個人這才點點頭，磚頭就淚如雨下。

蘇瑜這才放心，又安慰了幾句。

轉頭，姚晉提醒道：“蘇大人，別把我洩了底，要是靈泉寺找上門來，我還想多活兩年。”

蘇瑜又趕緊囑咐趙氏夫婦不要將今晚的事情說出去。

一行人這才浩浩蕩蕩的往回走。

期間，隨行的書吏將細沙上的畫像刻印出來，姚晉把木沙盤又帶回來。

兩撥人在街口分別。

阮清越抱著細沙盆，不明白道：“你不是說有陰邪之氣嗎？就地銷毀不行嗎？”

姚晉故作高深道：“你懂不懂這叫神秘，會讓不明白的人產生一種敬畏之心。”

“哦，是嗎？”阮清越把木盆丟在一邊，喘著氣。

姚晉哼聲，“還是個男人嗎？才這麽點時間就不行了？”

話說的太旖旎，姚晉說出口就後悔了，臉色微微發紅。

“你覺得呢？”阮清越果然挑眉，伸手攬住姚晉的腰肢，“你害羞什麽？不是你說出口的嗎？”

姚晉轉頭，局促的解釋，“我是說你搬東西的時間太短了。”

阮清越嘴角翹起來，“對呀，要不然呢？”

姚晉咬牙，回嘴：“那就是你不行。”

“我哪裏不行？”

“你哪裏都不行。”姚晉低頭瞄了一眼。

阮清越臉發燙，這自己都沒有孟浪起來，姚晉卻比他更加可怕，為了不被姚晉看輕，挺胸道：“你要不要試試？”

姚晉昂頭，“試試什麽？”

阮清越嘿嘿，“你說呢？”

“我時間肯定比你長。”姚晉和善的微笑。

阮清越無語，“你怎麽可能比我時間長？”

姚晉狡黠一笑，蹲下身子，抱起木盆就走。

阮清越扶額，“你”

姚晉艱難的抱住細沙盆，轉頭笑的燦爛，“我什麽？”

“無事！”阮清越甩甩袖子，“快回去罷！”

姚晉有些吃力，細沙不比之前，重了許多。

“你這樣子怎麽感覺馬上就要完事？”阮清越跟上來調笑，手卻一把抱過來細沙盆。

姚晉詭異一笑，嚇得阮清越的手一哆嗦，差點沒捧住木盆。

夜裏的涼風襲來，阮清越抱緊了木盆，卻覺得比之前更加重一些。

再聯想姚晉的笑容，阮清越有些腿軟，張張嘴：“阿晉，這木盆裏面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姚晉只是笑，並沒有說話。

“阿晉。”

姚晉：“我不說出來是為你好。”

阮清越皺眉：“你這樣我更害怕，你還不知道我嗎？我挺怕”

“沒什麽好怕的，我在你身邊呢。”

話是這樣說，阮清越還是嚇得哆嗦，腿打彎的厲害。

“阿晉”阮清越的聲音帶著顫抖，像是支撐不住了。

姚晉指著前邊，“就到了 ，馬上就好。”

阮清越嗚咽，“這裏面到底有什麽東西？”

姚晉不語，拉著阮清越一路回了家門，才指示阮清越把裝滿細沙的木盆放在東北的屋腳下面阮清越像是丟了燙手的山芋一樣，啪的把木盆扔過去，立即退後好幾尺。

兩個在院子裏的捕快見他們回來了，微微抱拳。

阮清越還了一禮，連聲道謝。

二人推辭一番，便快速離去。

姚晉不禁道：“這蘇瑜治下嚴謹啊！”

阮清越笑笑，沒有說話。

姚晉拍拍阮清越的肩膀，“看你嚇得！”

“換你試試”阮清越臉色發白。

“去廚房。”姚晉忍笑。

“對了，你還沒有和我說那裏面有什麽東西？”阮清越念念不忘，見姚晉徑直往廚房去，便跟過去。

廚房裏早沒了煙火氣，只有桌子上放著幾個茶碗，小爐子熄滅了，空空的陶罐在上面擺著。

姚晉從櫃子裏拿出一點生姜，然後和水一起倒進陶罐裏面。

“過來生火，榮與。”

阮清越拿出來火折子，生起火，“你做什麽呢？”

“弄點生姜水，三碗水煮成一碗水，弄好，你就喝了，聽見沒有。”

阮清越點頭，轉身看見姚晉從櫃子裏拿了一點米走出去。

“阿晉？”阮清越跟上去。

只見姚晉捧著米到木盆邊上，輕輕撒了一盆，完完全全蓋住了木盆裏的細沙。

然後一縷青煙緩緩升起來，在燈下格外耀眼。

那青煙扭曲成一個骷髏臉的模樣，帶著一絲寒氣。

阮清越剛要張嘴說話，只聽得木盆裏傳來一聲淒厲的嘶吼。

“啊啊啊啊”

阮清越只覺得後頸發涼，連帶著身子都是冰涼的，手心裏汗漬涔涔。

“阿晉？”

姚晉側身噓了一聲，然後繼續看著木盆裏面。

阮清越靠著門框，看著木盆上方的青煙仍在扭曲著，但是中間卻被折斷了。

慢慢的從折斷的切口，那青煙也開始變得透明。

好久之後，青煙完全消失。

姚晉才轉身，“好了，回去吧。”

阮清越還是沒有緩過神來，縱使跟著姚晉見識過不少冤魂，可這不同尋常的場景，可是從來沒有想過，別說看見了，一時楞在原地，手足無措。

姚晉見他如此，心裏不禁愧疚，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入手冰涼一片。

“阮哥哥”

阮清越扭頭，“還沒聽你叫我阮哥哥呢？你幹嘛？安慰我啊？”

姚晉失笑，“哪裏輪得到我，欽之要是知道了，定趕著喊你阮哥哥！”

阮清越：“哦！你連你親弟弟的醋都吃，真是！”

生姜水已經煮好了，冒著泡，咕嘟咕嘟的。

姚晉趕緊盛上來，遞給阮清越，“快些喝了。”

阮清越像是拉倒救命稻草，伸手捧過來，仰頭灌下去。

“你當心燙呀！！！”姚晉提醒。

“咕嘟咕嘟”阮清越一口氣喝完了生姜水，眉頭大皺，“真難喝”

“良藥苦口。”姚晉坐到阮清越身邊，從懷裏拿出了個錦袋，掏出兩個糖豆，送進他嘴裏。

阮清越張口咬住了姚晉的手指，溫熱的觸感立即讓姚晉打了個哆嗦，手指尖上的潮濕和熾熱慢慢沿著姚晉的手指一路攀進腦子裏。

姚晉看這阮清越的眼睛，在夜光下閃著光，還帶著一絲情意。

“阿晉”他的聲音沙啞。

姚晉試圖撒嬌，“阮哥哥”

阮清越忽然笑出來，放開姚晉的手指，“你還是叫我榮與，聽著沒那麽刺耳。”

姚晉呵呵，“我叫你哥哥還刺耳？”

阮清越不答，忽然湊近，唇就落在了姚晉耳邊，灼熱的呼吸吐進了她的耳朵裏。

“榮與”姚晉喘氣，覺得自己的臉上升騰起來的熾熱有些不對勁。

阮謝器輕輕笑出來，“你叫榮與，聲音很好聽”

姚晉匆忙垂下眼簾，不讓他瞧見自己眼裏的欲望。

“你怎麽會這麽香呢？”阮清越似乎著迷了，說話輕輕緩緩，還喘著熾熱的呼吸。

姚晉笑，“是你身上臭。”

阮清越聽見，還故意低頭聞了聞身上的味道，“好像是真的，有汗味，難聞。”

“榮與”姚晉剛要說話，忽然被阮清越一拉，埋進他結實的胸膛，沒有來得及掙脫，就聞見了阮清越身上淡淡的汗味，不好聞，卻有種獨特的味道。

兩個人的臉立即變得通紅，這還是第一次如此親密的依偎在一起，幾乎都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阿晉，我曾覺得你是世上最好的人。”

阮清越忽然開口，聲音淡淡的。

姚晉樂了，“那你自己呢？”

“我不算，我怎麽能評論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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