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動之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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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晉吐完，舀了一瓢誰咕嘟咕嘟灌進去，然後又吐出來。
待感覺嘴裏沒有什麽異味了，姚晉這才轉身走向屋子，伸手就把那老虔婆拖出來。
“女娃子！你幹啥？我還沒收錢呢！”老虔婆瞧見不對勁，趕緊嚎一聲。
姚欽之上前，“姐”
姚晉轉頭怒目而視，“滾回去！”
姚欽之不敢動彈了。
姚晉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把老虔婆拖到院子門口，朝著外面一推搡，伸手關門，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半點猶豫。
“J姐”姚欽之見姚晉朝自己走來，腳步虎虎生風，忍不住小聲道。
姚晉也不理他，伸手把他推進去，轉身把屋子門合上，在梁上找了根藤條，冷冷的瞧著姚欽之，“跪下！”
“姐！”
姚晉只覺得自己心裏火氣蹭蹭的往上冒，對姚欽之掏心掏肺就像是餵了狗一樣，冷聲道：“姐什麽姐！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姐？”
“我”
“跪下！”姚晉怒喝。
姚欽之抽抽鼻子，抹掉要掉下來的淚珠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巴巴的瞧著姚晉。
“姚欽之，你知錯嗎？”
姚欽之小聲道：“我錯了，我不該請神婆來折磨姐姐。”
“姚欽之！你知不知道你是現在家裏唯一的一個男人！我是女流之輩，我不能讀書！不能拋頭露面！要是我是男子！我決不會這樣說你！也不會想盡辦法來供你上學堂！”
姚欽之哆嗦著嘴唇，想起這幾日的辛酸，低頭道：“姐，我知道錯了。”
“你知道！你知道個屁！你一雙眼睛就在我身上轉悠！就看不見其他了！你知道我們爹娘怎麽死的嗎？你知道我們要怎麽才能活下去嗎？你知道嗎？你就知道和我鬧！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姚晉全身都哆嗦起來，哪一次吃飯不是把最好的給他，哪一次不是先緊著他，可是還回來的卻是這個，一時間姚晉只覺得心如刀割。
“姚欽之！你知不知道我要是不拿回銀子，不躲開那些人！咱們就等著死！我們的仇家你可能不知道！是縣城林家！人家當官的！要弄死我們簡單的很！你以為娘的病並不重，卻為什麽藥石不靈？你以為為什麽爹爹三天不到也跟著去了？你以為他們都是病死的？那是有人在下毒啊！姚欽之！”
姚欽之聽見這話，只覺得臉上血色一齊褪去，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姚晉還在繼續道：“我要你上學堂，我要你鯉魚躍龍門！我要你繼續活下去！我要你有一天能給我們家報仇雪恨！但是你呢？你在做什麽？你在懷疑我？”
屋子裏滿滿的沈默下來，還在燃著的香，散發出的香味混合著之前符水味，蔓延在兩個人鼻尖。
“姐！”姚欽之忽然砰的一聲，腦袋磕在地上，“我對不住你！是我對不住你！沒能理解家裏還有你，是我不像個男人，要姐姐撐起這個家。”
姚晉手裏緊緊攥著藤條，已經微微出了汗。
“我姚欽之在這裏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一定要報仇雪恨！一定不會讓姐姐再失望！”
姚欽之的眼淚擒著淚，倔強的小臉上滿是堅定。
姚晉忍不住，撇過頭去，伸手擦掉淚水，“過來。”
姚欽之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眉頭擠在一起。
“你還惦記著你的衣裳啊！”姚晉忍不住樂了。
“不是，衣服都是姐姐洗的，我怕累了你。”姚欽之撲倒姚晉懷裏，哽咽道。
姚晉剛剛擦掉的眼淚又開始掉出來了，她伸手抱住姚欽之，“以後只有我們倆了。”
姚欽之重重的點頭，“我知道姐姐都是為了我，我以後再也不會亂想了，再也不會做惹你生氣的事了。”
姚晉點點頭，剛剛滿心的怒火全部化成了溫情，熾熱的手掌搭在姚欽之的肩頭，“你知道就好。”
兩個人互相擦掉眼淚，說了一會話，才把屋子裏收拾幹凈。
姚晉把那老虔婆的碟子碗還有蠟燭銅錢劍一並扔出去。
老虔婆還在外面守著，似乎聽見了裏面的談話，眼裏隱隱有同情，撈起東西就準備走。
“等等！”
“啥事？”
姚晉從話裏掏出十個銅錢，“給你。”
“這怎麽好意思呢！”老虔婆嘴裏說著不好意思，但是手伸的比誰都快，攥住銅錢，趕緊退後去。
“今天的事情不要和別人說。”
“老婆子知道，姑娘放心。”
今天是阮清越他爹回來的日子，阮清越沒有過來吃飯，姐弟兩吃完飯便去敲開了阮家的門。
院子裏燈火通明，歡笑聲不斷，姚欽之跟在姚晉身後，看阮清越打開門，乖乖的叫道：“阮哥哥。”
阮清越瞧見兩個，不由的嘴角翹起來，“正好，我爹爹還在說你門倆。”
姚晉被阮清越笑的一身冷汗，咳嗽道：“我帶欽之過來瞧瞧阮大叔，順便說聲明天欽之去學堂的事情。”
“進來吧。”阮清越讓開路，看著兩個人相繼進了院子。
院子裏坐著一個儒雅的中年男人，頭發微微白，一身青衣，氣質卓然，怎麽也不像是個莊稼漢。
姚晉有些疑惑，記憶裏他們是和姚晉家差不多搬過來的，前腳他家搬來，後腳自己家就搬過來了。
阮清越的父親有個諢名叫做阮無用，以前和自己家交好，人是真儒雅。
兩人齊聲道：“阮叔叔好。”
阮無用微微笑：“欽之和阿晉來了？快坐下。”
阮清越看兩個人坐下來，隨即做到阮無用身邊道：“欽之想去上學堂，阿晉想請爹爹你去做擔保。”
阮無用點點頭，“當然可以了，學堂的先生說起來還是欽之爺爺的學生呢！他要是知道你去上學堂，自然高興的很。”
姚晉在阮無用面前總覺得緊張，兩只手就不知道放哪裏。
阮無用皺眉道：“聽人說前些日子晉丫頭好像掉進河灣裏，身子要不要緊？”
姚晉忸怩，越看阮無用越好看，只覺得臉龐發熱，“沒事。”
阮無用長嘆了一口氣，姚晉知道他是可憐自己姐弟，低頭不語。
姚欽之哪裏不知道，這些日子，村子裏哪個人看他們不都是這樣的眼神，有時候他們當做看不見，但像是阮無用這般熾烈的眼神，怎麽也忽視不掉。
兩個人心裏是難受，可是這求人辦事，也不好說什麽。
幾個人不鹹不淡的說了幾句話，姚晉便和姚欽之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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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娃子！你幹啥？我還沒收錢呢！”老虔婆瞧見不對勁，趕緊嚎一聲。
姚欽之上前，“姐”
姚晉轉頭怒目而視，“滾回去！”
姚欽之不敢動彈了。
姚晉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把老虔婆拖到院子門口，朝著外面一推搡，伸手關門，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半點猶豫。
“J姐”姚欽之見姚晉朝自己走來，腳步虎虎生風，忍不住小聲道。
姚晉也不理他，伸手把他推進去，轉身把屋子門合上，在梁上找了根藤條，冷冷的瞧著姚欽之，“跪下！”
“姐！”
姚晉只覺得自己心裏火氣蹭蹭的往上冒，對姚欽之掏心掏肺就像是餵了狗一樣，冷聲道：“姐什麽姐！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姐？”
“我”
“跪下！”姚晉怒喝。
姚欽之抽抽鼻子，抹掉要掉下來的淚珠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巴巴的瞧著姚晉。
“姚欽之，你知錯嗎？”
姚欽之小聲道：“我錯了，我不該請神婆來折磨姐姐。”
“姚欽之！你知不知道你是現在家裏唯一的一個男人！我是女流之輩，我不能讀書！不能拋頭露面！要是我是男子！我決不會這樣說你！也不會想盡辦法來供你上學堂！”
姚欽之哆嗦著嘴唇，想起這幾日的辛酸，低頭道：“姐，我知道錯了。”
“你知道！你知道個屁！你一雙眼睛就在我身上轉悠！就看不見其他了！你知道我們爹娘怎麽死的嗎？你知道我們要怎麽才能活下去嗎？你知道嗎？你就知道和我鬧！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姚晉全身都哆嗦起來，哪一次吃飯不是把最好的給他，哪一次不是先緊著他，可是還回來的卻是這個，一時間姚晉只覺得心如刀割。
“姚欽之！你知不知道我要是不拿回銀子，不躲開那些人！咱們就等著死！我們的仇家你可能不知道！是縣城林家！人家當官的！要弄死我們簡單的很！你以為娘的病並不重，卻為什麽藥石不靈？你以為為什麽爹爹三天不到也跟著去了？你以為他們都是病死的？那是有人在下毒啊！姚欽之！”
姚欽之聽見這話，只覺得臉上血色一齊褪去，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姚晉還在繼續道：“我要你上學堂，我要你鯉魚躍龍門！我要你繼續活下去！我要你有一天能給我們家報仇雪恨！但是你呢？你在做什麽？你在懷疑我？”
屋子裏滿滿的沈默下來，還在燃著的香，散發出的香味混合著之前符水味，蔓延在兩個人鼻尖。
“姐！”姚欽之忽然砰的一聲，腦袋磕在地上，“我對不住你！是我對不住你！沒能理解家裏還有你，是我不像個男人，要姐姐撐起這個家。”
姚晉手裏緊緊攥著藤條，已經微微出了汗。
“我姚欽之在這裏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一定要報仇雪恨！一定不會讓姐姐再失望！”
姚欽之的眼淚擒著淚，倔強的小臉上滿是堅定。
姚晉忍不住，撇過頭去，伸手擦掉淚水，“過來。”
姚欽之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眉頭擠在一起。
“你還惦記著你的衣裳啊！”姚晉忍不住樂了。
“不是，衣服都是姐姐洗的，我怕累了你。”姚欽之撲倒姚晉懷裏，哽咽道。
姚晉剛剛擦掉的眼淚又開始掉出來了，她伸手抱住姚欽之，“以後只有我們倆了。”
姚欽之重重的點頭，“我知道姐姐都是為了我，我以後再也不會亂想了，再也不會做惹你生氣的事了。”
姚晉點點頭，剛剛滿心的怒火全部化成了溫情，熾熱的手掌搭在姚欽之的肩頭，“你知道就好。”
兩個人互相擦掉眼淚，說了一會話，才把屋子裏收拾幹凈。
姚晉把那老虔婆的碟子碗還有蠟燭銅錢劍一並扔出去。
老虔婆還在外面守著，似乎聽見了裏面的談話，眼裏隱隱有同情，撈起東西就準備走。
“等等！”
“啥事？”
姚晉從話裏掏出十個銅錢，“給你。”
“這怎麽好意思呢！”老虔婆嘴裏說著不好意思，但是手伸的比誰都快，攥住銅錢，趕緊退後去。
“今天的事情不要和別人說。”
“老婆子知道，姑娘放心。”
今天是阮清越他爹回來的日子，阮清越沒有過來吃飯，姐弟兩吃完飯便去敲開了阮家的門。
院子裏燈火通明，歡笑聲不斷，姚欽之跟在姚晉身後，看阮清越打開門，乖乖的叫道：“阮哥哥。”
阮清越瞧見兩個，不由的嘴角翹起來，“正好，我爹爹還在說你門倆。”
姚晉被阮清越笑的一身冷汗，咳嗽道：“我帶欽之過來瞧瞧阮大叔，順便說聲明天欽之去學堂的事情。”
“進來吧。”阮清越讓開路，看著兩個人相繼進了院子。
院子裏坐著一個儒雅的中年男人，頭發微微白，一身青衣，氣質卓然，怎麽也不像是個莊稼漢。
姚晉有些疑惑，記憶裏他們是和姚晉家差不多搬過來的，前腳他家搬來，後腳自己家就搬過來了。
阮清越的父親有個諢名叫做阮無用，以前和自己家交好，人是真儒雅。
兩人齊聲道：“阮叔叔好。”
阮無用微微笑：“欽之和阿晉來了？快坐下。”
阮清越看兩個人坐下來，隨即做到阮無用身邊道：“欽之想去上學堂，阿晉想請爹爹你去做擔保。”
阮無用點點頭，“當然可以了，學堂的先生說起來還是欽之爺爺的學生呢！他要是知道你去上學堂，自然高興的很。”
姚晉在阮無用面前總覺得緊張，兩只手就不知道放哪裏。
阮無用皺眉道：“聽人說前些日子晉丫頭好像掉進河灣裏，身子要不要緊？”
姚晉忸怩，越看阮無用越好看，只覺得臉龐發熱，“沒事。”
阮無用長嘆了一口氣，姚晉知道他是可憐自己姐弟，低頭不語。
姚欽之哪裏不知道，這些日子，村子裏哪個人看他們不都是這樣的眼神，有時候他們當做看不見，但像是阮無用這般熾烈的眼神，怎麽也忽視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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