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殺說著，從船底拿出一個橢圓形的行囊。

解開繩子，往地上一拋。

頓時，那一坨黑漆漆的牛皮便自動脹氣爆開了。

一個類似於小營帳的船形氣囊，便出現在視線之中。

它是牛皮做的，是密封好的雙層結構。

此刻，正浮在積水的船艙內搖搖晃晃。

“受魚鰾的啟示制造出來的，已經試驗過了絕對安全！”夜殺急促道，“蘭歌夜兄，趕快進去！”

沒有多想，千夜解開繩子拉著我淌了過去。

先協助我進去之後，千夜望向夜殺。“殺兄，快點！船要毀了！”

“你先進去！”夜殺急忙道，“我做了一個拉扣，只有我知道怎麽拉上！拉上之後，不會進水的！”

說到這，夜殺推了千夜一把。“快點吧！”

千夜猶豫了一下，鉆了進來。

可等他剛剛坐穩，敞開的拉扣被被拉上了。

整個牛皮囊，頓時被密封起來。

“殺兄！”頓時，千夜急了。

外面的夜殺，輕笑出聲。“我做過實驗，這個牛皮囊只能承受兩個人的重量！我們三個，必定有一個得葬身這大海！”

聽夜殺這麽說，我頓時慌了起來。

試圖拉開拉扣，卻發現那是個死結。

並且一個浪掀來，讓我和千夜撞在了一起。

接著外面夜殺的身影，便越來越遠了。

夜殺是想要犧牲自己？

“殺兄，進來！進來！”

千夜使勁拍著牛皮囊，眼睛通紅。

這一世，夜殺是真心對他好的。

而忘記了前幾世的他，也自己的夜殺對自己的好。

“夜兄！縱使這一世的死，也彌補不了我的罪！”外面的夜殺大聲道，“如果還有來生，我希望依舊做個好人！依舊能和你把酒言歡，和你仗劍天涯！”

夜殺最後的聲音，被風浪徹底的淹沒。

而牛皮囊瘋狂的滾動、旋轉。

……

眩暈，如瀕死那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牛皮囊停了下來。

並且，開始漏氣。

我試圖伸手壓了壓，壓到了細軟。

這，不是水面。

剛想到這裏，便聽‘呲啦’一聲。

千夜拿著一把刀，割開了皮囊。

頭頂上，頓時有光撒了下來。

千夜率先鉆出去之後，便將手伸向了我。

借力爬出之後，我看到了遠處的陰雲密布。

一直，籠罩在四周。

而我的身後，是一片孤立在大海中央的小島。

放眼望去，蔥翠碧綠。

一片密林，恰到好處的覆蓋在小島之上。

中間挺拔的山峰，繚繞著煙霧。

看著，恰似仙境。

島上和島外，完全是兩個極端。

“這裏該就是亡者樹林了！”我對千夜道。

可千夜，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

他望著大海，眼神凝重。

而我的心，也沈了下去。

曾經設想千萬種可能，卻沒有想到夜殺會為我們犧牲。

姿姿無意中的舉動，給了他恕罪的機會，也給了我們重新認識他的機會。

也許，我可以試圖用起死回生之力覆活他。

但前提是，能找到他的屍骨。

可現在看來，他的屍骨早就沈入海底了。

“對不起！”我望向千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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