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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世界之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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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裳衣實未想到傳說中的世界樹竟然如此巨大,光是樹幹就得二十人合抱,湛青色樹幹上方近百米才能看到碧綠的枝葉。剛剛從遠處看像一把巨型的綠傘,現在自己身在其下,倒覺得像是一幢可容納數千人的樹房子了。

“這便是世界樹了,那麽國主說的通道,又是如何?”南宮烈詢問的目光向柳可軒看去。

柳可軒輕聲一笑,“貴客不要著急,通道便是在世界樹裏面了,只是想要看到通道,還得看您能不能得到世界樹的認可。如果世界樹認可你們,那麽一切都好說。別看世界樹只是一棵樹,但卻是我們失落大陸的神聖之樹,如果與貴客有緣,起死回生都不是什麽難事,更別說替您連接麒麟大陸的通道。”

世界樹的樹幹就在幾人說話的瞬間開始發亮,不少的觸須從樹枝上垂落下來,雲裳衣知道這些觸須不會有危險,便伸手將其中一條觸須捧在面前,呢喃道:“起死回生……世界樹連這個都能做到?”

“那是自然,在失落大陸,世界樹就是我們的神,是比我們生命還要重要的存在。它守護了我們數千年,一旦世界樹出了問題,失落大陸便也就……灰飛煙滅了。”柳可軒的聲音不覺間沈重了起來。

南宮烈看到雲裳衣有些淒迷地神色,只當她是覺得得到世界樹的認可不易,所以有些擔憂。其實他想錯了,雲裳衣在聽到世界樹可以起死回生的那一刻,便不禁聯想到了她死後重生到了十公主身上的事情。如果她的重生能有世界樹做證,那麽這個說法便是成立了,困擾她為何重生的難題也會迎刃而解。

一切,只要世界樹認可他們,都會實現。

“國主,若想世界樹認同我們,我們該怎麽做?”雲裳衣問道。

“這個就要看你們自己的造化,將觸須按在自己心臟處,靜心等待,如果世界樹認同你們,觸須便會重新回到樹上。”柳可軒滿懷尊敬地望著雲裳衣捧在手心的觸須,眉目間都是敬色,由此可看出世界樹對他們的重要程度。

雲裳衣緩緩拉過觸須,按照柳可軒說的將它按在自己的心臟處,緩緩閉上了眼睛。南宮烈直覺這沒有那麽簡單,凝神看住柳可軒,追問道:“若是世界樹不認同我們呢?”

柳可軒神色陡然有些變化,“不認同……觸須便會穿透祈求者的心臟,樹下的人,除了失落大陸的人,都會死。”

雲裳衣聽聞這話,心裏一怔,卻是半點懼色也無。

倘若不能得到世界樹認可,自己也算是以身殉國,只是心中唯一割舍不下的,便是烈。他經歷過太多磨難,好不容易逃脫皇上與三皇子的控制,絕對不能如此輕易地將性命交付了出去。

為了烈,為了還在外面苦苦支撐的雲乾,雲裳衣凈了凈心神,閉上眼睛開始虔誠地禱告。

而轉瞬間,連南宮烈和柳可軒兩人都來不及反應的是,雲裳衣竟然被觸須勾住了身體,眨眼間便拖進了數百米高空的枝葉裏!

南宮烈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事態突然如此轉變定是生了許多變數。柳可軒也只是看著樹頂說不出話,神情卻是凝重了起來:“她正在接受審判,世界樹的審判。”

南宮烈既然知道她不會有危險,也就只能在地上等著,既然剛剛觸須沒有直接穿透她的心臟,那便是好消息,之前雲裳衣沒有當場斃命。

樹頂,雲裳衣只覺身子一輕,整個人便在空中不斷上升,看了看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地面,心裏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好像是世界樹將她帶到了這濃密的枝葉裏。

從地面上看自然看不清楚上面具體的情況,現在身處枝葉間,倒是能看見其間多方綠色光亮,剛剛帶她上來的觸須纏著她的手腕將她帶去前方,進入其中一個光團中。

忽然,面前出現了一間婚房,自己身上的衣冠也變成了鳳冠霞帔。

自己,好像回到了前世死去的那個時辰。

果然,再過不久,便是章遠端來了毒酒。那巧笑倩兮的蕭月瑩,正在門外好整以暇地欣賞她的死亡。

“蕭如玉,如今我已坐上侍郎的位置,你便沒了利用價值,自己喝下這杯酒,黃泉路上去見了孟婆,可千萬要忘記我!”章遠一身新郎喜服,燭光映著他的臉是如此英俊,那雙眼裏卻是刺骨的殺意!

她一下掀掉了蓋在頭上的喜帕,露出一張慘白的小臉,再精致的妝容也掩飾不了她的心碎和怒氣。這時蕭月瑩也娉娉婷婷地迎進來,親昵地靠在新郎的身上,“姐姐,別硬撐了,只要你喝下那杯毒酒,我便是章郎的正妻,蕭府唯一的大小姐!”

她眼底絞這一片瘋狂的恨意,想她才華滿腹,並為章遠的仕途鋪好了路,對方卻在大喜之日要害死她,還和她的庶妹勾搭在一起。

心底有個聲音說:“恨她們嗎?”

她毫不猶豫地說:“恨!”

那個魅惑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恨,就拿起你手中的劍,殺了他們!殺了這對過河拆橋暗通款曲的狗男女!”

她低下頭,手中果然有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而此刻章遠和蕭月瑩的笑容已經凝固,仿佛正在等著她舉劍。

下一刻,她緩緩擡起握劍的右手,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他們!

那個聲音陡然拔尖:“殺了他們,為你自己報仇!殺了他們,為你自己報仇!殺了他們……”

握劍的手忽然劇烈顫抖了起來,她的眼角淌下了淚,臉色慘白,卻是漸漸放下了手中的長劍。

長劍脫手,掉在地上發出錚然一聲響。

“這只是一個幻境。”雲裳衣平覆了心情,對著幾乎一瞬間靜止的空氣說,“你重現當日的情景,目的就是要激發我心底那陰暗的一面。只是恨他們的人,是這個幻境中的我,而不是現實中的我。幻境中的我會殺了他們,為自己報仇,可是現實中的我早已用自己的手段報覆了他們,也放下了這段仇恨。入幻境的是現實中的我,不是你想要逼成的我。

“世界樹,盡管你精準地把握住了人性的弱點,可是弱點也會被克服。如今的我,是更好的我,不會輕易受蠱惑的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給我的劍,我要是真的刺穿了他們的心臟,其實在現實中,是你的觸須刺穿了我的心臟。”

那道魅惑人心的聲音不再響起,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個蒼老的聲音:“小女娃,你天資不錯,怪不得你能進入失落大陸。”

“這失落大陸困不住你,屬於你的,將是更加廣闊的天空!這連接外來大陸的通道,我便為你開啟吧,這是鑰匙,你拿著吧!”

過了一秒鐘,幻境轟然崩塌,再一陣刺眼的綠光過後,雲裳衣竟然發現自己回到了地面上。

南宮烈第一時間過來她的身旁,把她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才問道:“你沒事吧?剛才發生了什麽?”

雲裳衣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緩緩攤開手心,一枚有著特殊繁覆花紋的葉鑰正靜靜地躺在她白嫩的手心上。

柳可軒在一旁叫了起來:“這應該就是傳說中開啟通道的鑰匙吧,雲姑娘,你果然有能力。”

不管他們怎麽問,雲裳衣都不肯說出剛才在世界樹頂遭遇了什麽事,南宮烈猜測大概是她過往的傷心事,也就不再追問。

“過幾日,待和雲乾取得聯系,我們的軍隊便可進出失落大陸和麒麟大陸了。”雲裳衣微微笑起來。

南宮烈點頭附和,柳可軒見這忙已經幫到了,三人便商量起回去。

等到了住所,雲裳衣將葉鑰收好,便開始準備起了回程的行李。她倒是還沒有商量離開的事,只是提前準備著,萬一又生什麽變故,也好隨機應變。

房門此刻被推開,進來的正是幾日未見的柳子涵,一身石榴紅色的衣裙更是襯出她白皙的膚色。經歷過長老團一事後,這位姑娘的心情終於輕松了起來。

柳子涵一進門便看見她在收拾行李,剛剛的喜悅之色一下變得有些不舍了起來:“這麽快你便是要走了?”

“不是,還沒打算這麽早離開,只是事先將多餘的衣物打包起來,免得到時候走了又忙東忙西地忙不過來。”

這樣柳子涵便放心了,笑著說:“聽說你得到了世界樹的認可,還拿到了開啟失落大陸和其他大陸通道的葉鑰?”

雲裳衣本不是那麽輕易相信別人的,但看對方是和自己交情不淺的柳子涵,便放心地將葉鑰拿給柳子涵看。柳子涵雙手摩挲著葉鑰上繁覆的花紋,將這枚造型奇特的葉鑰上上下下看了個遍,這才收住了好奇心,將東西還給了雲裳衣。

“這件事先不要聲張,我怕被有心人知道,會對世界樹不利。”雲裳衣依稀記得柳可軒說過,世界樹沒了葉鑰,就如同劍士沒有了劍倘若有人趁這時對世界樹發起攻擊,那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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