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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昭月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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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若以後的路,藝癡書生不清楚,詭仙也不清楚。他的命軌,如今早就不是詭仙可以窺探的了。自從那年千年雪蓮一出,天上的星象又是一陣浩蕩,至今詭仙老人也不知道那被譽為天地靈物的千年雪蓮,到底為何而出世。

一日。藝癡書生在詭仙居怎麽找都找不到逢若,他正準備去雲巫山的昭月池去碰碰運氣。沿著曲折的小徑徒步而行,藝癡書生一身青衣,倒是沾了不少露水。他身處雲巫山離那些江湖恩怨是越來越遠了,竟然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了。

他曾踏遍天下才尋得了那琴瑟谷,本應該是個與世無爭的隱士之居,近些年來越不由的被牽扯進江湖之事中。他跟七殺殿的殿主弒幽說私交甚篤也不為過,因為他是唯一一個跟弒幽動過手卻仍然活在世上的人。

那個時候弒幽還不是那惡名在外的七殺殿殿主,他只是一個喜好紅衣,想仗劍江湖的一個的俠客。而他呢,已經獲得了天下美譽的“藝癡”之名,他起初覺得他這一輩子也就如此罷了。也許他這一輩子的生活,再也不會有其他的波動了。

直到他遇到了他,那個紅衣獵獵,踏馬而來的瀟灑少年。他與弒幽一見如故,很快就成了摯友。他教弒幽撫琴,弒幽教他吹笛,那個時候弒幽便把自己的喜好暴露在他的面前。

弒幽最愛吹人骨所制的骨笛,他說總覺得這骨笛裏有聲聲哀鳴,讓他覺得自己還活著。

藝癡書生義正言辭的勸阻他不可再妄為了,這一草一木皆有情,枉殺人命,終歸是不好的。

琴者仁心,他以琴音感化弒幽未果。後兩人心生嫌隙,雖不至於誓不兩立,卻也差不了多少。每逢藝癡書生想救的人,弒幽必殺之,因為這樣倒也死了不少無辜之人。藝癡書生自責,後悔,百般勸阻弒幽終究是無用。

兩人割袍斷義,弒幽仰天長嘯,語氣癲狂,卻帶著莫名的可憐:“我原以為你是與那些人是不同的,卻原來是我錯了。你比那些人更加的討厭,更加的可恨。為什麽得到了我的心,卻棄若敝屣。都是因為此琴作怪,若我毀了它,你是不是便如往日那般對我?”

“你便是毀了它,我也不改此心。”藝癡書生神色淡淡的說道。

“好,這可是你說的。”弒幽一身紅衣,笑容滿是淒涼。

他運起魔功一招便要毀了當時還是龍吟琴前身的焦尾琴,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子義無反顧的擋在藝癡書生的面前。

“清宇,不要,你視它如命,斷然……斷然不能毀了它……你答應我,你和它都要……都要……好好的。”一個紫衣女子氣若游絲的倒在藝癡書生的懷裏,斷斷續續的說道。

“紫兒,我答應你……你不要再說話了,我帶你去找詭仙老人,我現在就帶你去!”藝癡書生慌亂的說道。

“來不及了,清宇,你一定要好好的……便不負……我以命相救,我……此生……無悔……遇到……”

最後那個“你”字那紫衣女子還沒說完,便沒了呼吸。藝癡書生淚落如雨,神色癲狂。

“弒幽,你為何如此容不下紫兒!”見那紫衣女子最後在他懷裏咽氣了,藝癡書生癲狂的怒吼道。

“我就是知道她躲在這裏所以才這般說,我就是要逼她為你而死!這樣有沒有讓你覺得我是愛你的!”弒幽一雙血瞳紅的嚇人,可是卻比不上藝癡書生那想殺了他的眼神。

“你明知道我只把紫兒當妹妹,你這是何必呢!”藝癡書生怒吼一聲後,取下焦尾琴,十指如風,霎時間百道風刃盡出,毫不留情的逼向弒幽。

“你把她當做妹妹,可她把你當愛人!”弒幽笑呵呵的說道。

“你明知道不是!”藝癡書生怒道。

“你知道天下人都怎麽說嗎?說她是你的紅顏知己!紅顏知己,呵呵,那我算什麽!你說啊,我又算什麽!”弒幽一邊抵禦風刃一邊咆哮道。

“我把你當朋友,其他的,莫要再想了。”藝癡書生見弒幽如此之問,手下一頓,神色黯黯。他收了琴,頭也不回的便走了。這些事,讓他如何說的清。

“清宇,你莫要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弒幽笑道。

“待你魔功大成之日,我會來的。”藝癡書生的聲音悠悠傳來,此地卻早已不見了他的蹤影。

世人皆知他獨愛紫蘇花,又有幾人知其真正的意味?罷了罷了,往事莫提,往事莫提啊。

藝癡書生走了約摸有一盞茶的時間,才到了這昭月池。擡眼看去,果然看到逢若小小的身影。

那日他聽逢若偶然提起說這昭月池中孕育了不少朱雀草,他起初也只當是個玩笑話罷了,朱雀草乃天地靈物怎是說孕育就孕育出來的呢。可如今藝癡書生親眼看到這昭月池中有半數的都是那朱雀草,他是震驚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沒想到這昭月池還真能孕育如此之多的朱雀草呢,他恍過神來便去瞧那日月池池中的水草……咦?那水草好眼熟啊,還有那朵紫紅色的花……

想了一會兒,藝癡書生突然震驚的開口道:“那是鳳棲梧和紫裕羅蘭!”

鳳棲梧,天下靈寶排名第三。奇怪的是這鳳棲梧既不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兵器,也不是什麽厲害的功法,而是一株水生植物。據說可以白骨生肉,起死回生。哪怕病人只有一口氣在,只要有這鳳棲梧,就是閻王爺來了,也把魂勾不走。

紫裕羅蘭,靈物排行榜第五。它還有另一個好聽的名字,曼珠沙華。傳聞曼珠沙華是天下第一幻藥,能夠讓人身入夢境而不知。不論武功有多高,遇到的這紫裕羅蘭,都只有任人擺布的份兒。但還有一個傳聞說這紫裕羅蘭,其實是地獄的彼岸花,需日日用鮮血的澆灌,花開的越鮮艷,毒性越大。

這些都是傳聞,至於真假,他不得而知。他只是為這小小的昭月池稱奇,沒想到這雲巫山的風水寶地竟能孕育如此之多的人間靈物。

藝癡書生不知道的是這昭月池本來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池子,因為那千年雪蓮被移栽在這裏,這一方池水都沾染了些許靈氣。再加上詭仙老人有意將此處作為孕育靈物的寶地,所以不惜設了三個陣法,來避免這昭月池的靈氣外洩。

“三師父,你怎麽來了?”逢若一聽到有人說話,一擡頭便看到了藝癡書生那震驚的模樣。

他早就知道如此寶地被人見到,定然是這般模樣。他不過就隨便的拿出來一株朱雀草,就讓西毒老人如此激動。真的不敢想象如果西毒老人看到如此之多的靈物,他會震驚到何種模樣。

若是西毒老人因為這些世人傳之甚神的靈物而要一輩子都住在這裏,天天守著藥草倒沒什麽,若是天天讓他把毒術發揚光大,那他就得不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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