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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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落跟著王康明進了餐廳。
這家餐廳是典型的法式餐廳, 采取的裝修風格是傳統的簡約風, 一進門就是甜甜的香味撲鼻而來, 就連空氣中都帶著甜甜蜜蜜的滋味。
餐廳經理主動走過來, 態度十分的殷切：“您好，請跟我來。”
王康明低頭對簡落輕聲：“這家餐廳的甜品做的特別好, 你一定要嘗嘗。”
簡楠點點頭：“好。”
沿著樓梯走上去, 二樓幾乎沒有人, 經理引著兩個坐到了靠窗的座位上，畢恭畢敬：“這裏是最好的觀景位，從這裏可以看到咱們B市的中央花園全貌。”
果然, 簡楠側目看去, 就能看到不遠處的綠色公園，花壇裏郁郁蔥蔥的長著各色的鮮花，有風吹過時，甚至還有陣陣的花香隨之飄來。
簡楠眼睛一亮：“還真的蠻漂亮的。”
王康明指了指旁邊的簾子：“落落, 你要是眼睛不舒服的話, 就把窗簾拉長, 避光的。”
簡楠清秀的臉蛋上帶著些許的驚訝, 眼底含笑：“你知道？”
王康明別開眼, 吞吞吐吐的：“我，我記性一直都蠻好的, 之前我們是同桌嗎, 你總是擦眼睛, 我, 我記得的。”
簡楠展顏歡笑：“謝謝。”
他現在有點明白為什麽嚴苛如母親會介紹王康明給他認識了，這個男人的確非常的細致認真，母親還是有其中的道理的。
服務生上了菜品過來，一盤盤都非常的精致漂亮，而且無論是款式還是花樣都戳中了簡楠的心。
簡楠隨便嘗了一口，點頭：“好吃，大廚手藝真好！”
“是吧。”王康明凝望著他，正看得簡楠有點別扭著，他忽然抿唇笑了笑，指了指臉上：“這裏，粘臉上了，奶油。”
簡楠遲疑的盲摸了一把臉：“哪兒？”
王康明又指了指臉頰：“這。”
“嗯？”
簡楠又試探性的摸了摸結果一無所獲，王康明便主動站起身來，拿起餐巾布輕輕的在他的臉頰擦了一下：“這裏。”
餐巾布輕輕的劃過臉頰，癢癢的。
簡楠睫毛微顫：“沒了？”
“嗯。”王康明把餐巾布折疊好收起來，溫聲：“你呀，還是迷迷糊糊的。”
“……”
請不要跟厲川說一樣的話。
這邊正聊著，不遠處茍在樓下小花園內側的小侄女探出了頭，小心翼翼的拍了一張照，發給了厲川。
“厲哥哥，那個餐廳是入場消費就得好幾萬，我進不去啊，不過我拍照了，你自己看吧。”
高爾夫球場的厲川打開了照片。
照片拍的角度很遠，但是鏡頭是放大了的，照片上窗戶邊的兩個人各坐在一邊，距離倒也很合適，只是王康明不知道站起來做了，摸了一把簡楠的臉，最氣的是簡楠居然沒有反抗，就坐在哪裏任由人動手。
封遠嘖嘖嘖：“妙啊，妙啊。”
厲川冷冷的瞥他一眼。
“咳。”封遠輕咳一聲，重新審度了一下這張照片：“這個王康明，真是沒看出來啊，瞧著還怪老實的，沒想到這麽不是個東西，動手動腳的你說說！”
厲川廢話不多說，直接點擊轉賬，轉了五萬過去，備註：
【進去看】
封遠瞪大了眼睛：“你怎麽不包場呢！”
小侄女倒是很開心，她裝好了錢就進了餐廳，迎面有服務員說：“您好，請問需要點什麽？”
“不需要不需要。”小侄女擺手：“給我來杯白開水。”
“……”
服務員點點頭，離開了。
飯桌上吃著飯的簡楠還在和王康明聊天，他發現王康明的記憶力超級好，很多小時候細枝末節的事情都能被拿出來聊天，來之前他以為會相對無言，可是談起以前的班主任，班級裏的誰誰誰現在怎麽樣，居然很有意思。
飯吃到一半。
王康明站起身：“你再坐一會兒，我去個衛生間。”
簡楠應了一聲，他看往康明走了，就下樓去結賬，路過拐彎口的時候，看到不遠處的桌子邊坐著一個小姑娘，似乎還有點眼熟的樣子，他腳步一頓。
剛要過去，經理就小步跑過來：“簡先生，您有什麽需要吩咐的嗎？”
簡楠微訝，但依舊矜持有禮：“我想來結賬。”
“結賬？”經理楞了楞，微笑：“不用不用，您真是太客氣了，這家店所有的消費都是先生產下的，您吃飯怎麽用結賬呢？”
簡楠瞪大眼睛：“是康明的？”
經理也是傻了：“您不知道老板是誰嗎？”
“……”
這種事情怎麽會知道。
簡楠尷尬而不失禮貌的解釋：“我是他的老同學，有些事情確實了解的不多，見笑。”
經理連忙說：“沒事沒事，以後都會知道的，沒事！”
……
簡楠正跟經理說著話呢，不遠處的小侄女偷偷的拍照，暗戳戳打字：“這家店的經理十分的諂媚，還說以後要讓楠哥做老板娘！”
厲川點開消息，挑了挑眉。
封遠湊過來：“哎，這個好，王康明你知道嗎，他家裏房地產的，名下的產業可不少，簡楠要是嫁給他豈不是房夫人嗎？”
厲川冷笑一聲：“那他跟著我，豈不是樓夫人。”
封遠沈默：“這都行”
厲家是正統的豪門世家，最牛的不是富貴，最牛的是厲家的家底，人家有的不是房地產那種可以估價的財產，而是樓，大名鼎鼎的汴州弘揚樓，西揚望角樓，謂南迎客居。
整個中華四大美食聞名天下的名樓，三個都是厲家的，不僅僅是有名的旅客景點，更有無法估量的歷史價值。
封遠“嘖嘖”：“哎，我看楠楠現在不是很稀罕你，要不你娶我，我想當樓夫人，你娶我吧。”
厲川看也不看他：“滾。”
“好的。”
另一邊
簡楠和王康明吃完飯準備出去玩，王康明主動提議去郊外，這個季節郊外很多人在放風箏什麽的，很有趣。
簡楠自然也就同意了。
從車上下來，雖說是郊外，但樹木卻很茂盛，也有小原野，不少人都在野炊，倒是蠻有趣的。
王康明指了指不遠處的小山丘：“就那裏，你記得嗎？”
簡楠一楞：“什麽？”
“小時候，有一次班級組織春游，我從哪裏摔下來了，全班都沒有人敢下來找我，只有你下來找我了。”王康明看著山丘，臉上是陷入回憶的美好：“那個時候我臉上都是泥巴，眼裏也進了泥，看世界都是黑乎乎的，但是你沖下來，拉我起來，還幫我擦臉。”
微風吹拂過，帶來陣陣花香。
王康明的聲音溫柔：“那個時候我就想，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的人。”
簡楠睫毛微顫，揚起臉來看他：“那麽久了，你怎麽還記得？”
王康明一笑：“你早就忘了，對吧。”
簡楠沈默。
他真的早就忘了，甚至在見了王康明後都沒有回想起。
“沒關系。”王康明手放在褲袋裏，臉上是無可奈何的笑：“都那麽久了，誰能記得，你別放在心上，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我隨口說說的。”
“……”
簡楠莫名有點愧疚。
但是轉念一想，又楞住了。
何其相似，他對厲川不也是如此嗎？
或許那年倉庫的事情，厲川早就不記得了，從頭到尾心心念念的，不就只有他一個人嗎？
簡楠苦笑了一下：“不用說抱歉。”
王康明別過臉，凝望著他，半響，仿佛終於要下定決心一般：“楠楠，你聽我說…”
“轟隆！”
有一道悶雷劃過天際。
簡楠一楞，仰起臉來看天：“這是要下雨了嗎？”
王康明也連忙道：“過來的時候明明還是晴天，怎麽忽然之間的……”
“可能是陣雨吧。”簡楠看天氣明顯不好了，有點緊張：“算了，我們先回去吧，這天有點暗了。”
王康明有些氣餒，但到底沒拒絕：“好，走吧。”
兩個人站在山丘邊，天氣卻慢慢轉陰起來，風吹拂過來，帶著濃烈的涼意，晚春初夏的天氣說變就變，沒有一點點的征兆。
王康明說：“回去吧。”
簡楠點點頭。
雖然他們的動作已經算是比較快的了，但人總是快不過天的，幾乎算是才剛剛跑到了半山腰，大雨就嘩啦啦的下了。
等他們一起回到車裏的時候，兩個人幾乎是都濕了。
到了車裏的時，簡楠濕的還好一些，就是王康明全身上下都濕透了，他說：“楠楠，你沒事吧？”
簡楠搖搖頭：“找個地方換一下衣服吧，你別著涼了。”
王康明用車裏的毛巾擦了一下頭：“這附近沒有能換衣服的地方。”
“這邊車程挺久的，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回去。”簡楠怕他們回去已經著涼了：“來的路上我看到的好像不遠處有個酒店，就距離這很近，去開個房間洗個澡，再問問有沒有換洗的衣服。”
王康明把毛巾放一邊：“聽你的。”
車子便啟動離開了這裏，另一邊的高爾夫球場，厲川還在看小侄女發來的照片，照片上面是簡楠跟王康明一起游玩，去小山丘，兩個人相攜走的畫面。
影帝大人把手機一關，扔到一邊了。
封遠看過來：“怎麽了，不繼續恰了？”
“再來一局。”
厲川站起身，將帽子戴好，球桿拿起來，朝球場一步步走來。
封遠一楞：“不是吧，不去看小侄女的直播了嗎，一點也不關心了？”
球被球童放好。
厲川用球桿對了對，低聲：“有什麽好看的。”
封遠陷入了沈思：“恭喜你，這是想開了嗎，覺得王康明是楠楠的良人了？”
蒼天吶。
難道是這段時間厲川恰的檸檬太多了，腦子都不正常了嗎？
嗚嗚嗚，這可真是——幹得漂亮。
“砰！”
一顆高爾夫球淩空飛了起來，厲川直起腰，淡聲：“簡楠也有正常交朋友的權利，這是他的生活，沒什麽好看的。”
封遠好奇：“交朋友？難道他們倆不是在發展情侶朋友嗎？”
“簡楠的性子慢熱。”厲川接過球童的水，慢條斯理道：“就一天而已，發展不出來什麽。”
封遠若有所思。
厲川喝了幾口水，清了清熱氣：“他願意社交，這是好事，就讓他去吧。”
封遠：“嘖嘖。”
有的時候他也不得不承認，厲川是有幾分了解簡楠的。
就像是把人牢牢握在手心裏面一樣，他不慌也不急，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叮咚”
微信的聲音又發來了。
封遠偏過臉：“你那小侄女又發信息來了，看不看？”
厲川：“不看。”
“那好吧，我幫你看看總可以了，大不了不告訴你。”封遠幾步走過去，卻恰好看到了手機鎖屏上的一句話，當場就噴了。
厲川皺眉：“什麽事？”
“咳咳！”封遠拿著手機的手是微微在顫抖：“那個，你不是說楠楠慢熱嗎，剛剛你小侄女發來消息，說楠楠好像跟著那個，就那個王康明你知道吧，兩個人好像開房去了。”
“……”
厲川的手一抖，眉頭狠皺：“什麽？”
封遠點點頭：“真的真的，還有一起進酒店的照片呢，不是我說，你這個小侄女有點東西啊！”
厲川大跨步的過來，拿過手裏看了一眼，手機錄制的影像帶還是有點模糊的，但是依舊還是可以模糊的看出人影來。
封遠笑出聲來：“你不是說楠楠性子慢熱嗎？”
厲川到底還是鎮定的，他撩起眼皮，沈聲：“沒看到下雨了要躲雨嗎？”
“……”
封遠拉長尾音：“哦，那看來不用管了。”
這是不可能的，傻子都知道王康明絕對是不懷好意，這孤男寡男的要是開了房間，萬一擦槍走火，做出來點什麽，也不是不可能。
厲川看著手機，面色陰沈，不知道在想什麽。
封遠決定錦上添花：“沒事，生活需要多點顏色來點綴，你剛剛不也說了，他交點朋友也好嗎，走走走，接著打球去！”
“……”
厲川踹了他一腳：“打什麽，沒看到下雨了？”
“那是他們那邊啊。”封遠很無辜：“我們這裏晴空萬裏。”
厲川把手機扔到一邊，臉色陰沈：“還不如這裏下呢。”
封遠無情笑出聲。
酒店
因為正常忽如其來的雨，這家小酒店幾乎要被野炊的人給擠爆了，簡楠他們來的時候，單人間已經沒了。
王康明有些為難：“楠楠……”
簡楠捂嘴打了個噴嚏，問前臺：“你們這裏有臨時的換洗衣服嗎？”
“這個沒有的。”服務員搖搖頭：“但是我們有浴袍，也有烘幹機，如果您需要，可以洗漱烘幹完衣服再走。”
似乎還行。
簡楠想了想：“好，那就雙人房吧。”
反正洗澡換衣服什麽的都是在浴室裏面進行，就是出來的時候尷尬一點而已。
服務員快速辦好房卡遞給王康明：“請收好。”
王康明點點頭。
兩個人進了電梯上樓，在最左邊的一墻找到了房間，打開門，被想象中的還要大一點，從這裏還能看到外面的小噴泉。
王康明站在門扉處，似乎緊張的手腳無處安放：“楠楠，你……你先去洗澡吧。”
簡楠轉身，其實本來他自己也有點不適，但是看到王康明一副比自己還要緊張的模樣，負負得正，他居然不緊張了：“沒關系，其實我淋的不是很多，你好像更嚴重一點，你先去吧。”
“我身體好，淋，淋一點不礙事的。”王康明低垂著腦袋，濕噠噠的發貼在皮膚，他輕聲：“你萬一生病了，我會很心疼的……”
簡楠沒聽清：“你說什麽？”
王康明含糊的提高聲音：“我的意思是你快去吧，我真沒事。”
這個時候再互相客氣來客氣去也沒意思了。
簡楠只好接受：“那好，你放心，我很快的。”
王康明點點頭，他加了句：“慢，慢也沒事。”
簡楠哭笑不得。
這邊的兩個氣氛還算融洽，那邊的球場氣氛基本已經算是冰到了極點，明明兩個地方離的不算太遠，偏偏就是一個艷陽高照，一個居然暴雨傾盆。
這明晃晃的大太陽就像是天生跟人過不去一樣。
看著就來氣。
封遠站在球場上，打出球邊道：“多大點事情，你別整的跟老父親發現孩子不學好一樣，簡楠又不是小孩子了，用得著你擔心嗎？”
厲川英俊的側臉有些淩厲，他面上依舊平平靜靜的，但總是給人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
空氣都顯得有些沈悶。
“我不是不放心他。”厲川拿著球桿，對準球預備方向：“不放心的是王康明。”
封遠懶洋洋的：“王康明這不挺好的，體貼又周到，雨也不是他施法下的。”
“你也知道他周到？”厲川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這樣的人出門會不查天氣？你以為他是簡楠呢，明知會下雨，還算好時間把人往郊外帶，真是煞費苦心，好樣的。”
封遠一楞：“你意思？”
“沒什麽意思。”厲川英俊儒雅的面上一派從容，只是說出來的話帶著刺人的戾氣：“這小子最好是老實點，如果敢動什麽歪心理……”
那雙桃花眼底黑漆漆的，是駭人的危險。
“砰！”
球被打出，是一記帶著十成十力道的球，厲川撩起眼皮看著空中的那道弧線：“這事沒完。”
酒店
簡楠在洗浴間洗完了。
他出來後把貼身的衣服都帶了出來，身上裹著浴袍，擦著發，外面的氣溫有點涼，凍的他一個激靈。
王康明規規矩矩的坐在床邊，看他出來了，條件反射的站起來：“楠楠。”
簡楠擦著頭發動作一頓，笑了：“我洗好了，你要去嗎？”
王康明點點頭。
“我聽說他們的烘幹機在外面。”簡楠主動提議：“我先把衣服送過去，省點時間，現在不早了，萬一天黑了路不好走，我爸媽肯定也要擔心的。”
王康明眼底劃過不明情緒，但依舊點頭：“好，”
簡楠便抱著衣服出去了。
王康明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凝神許久，最終還是低下頭，抹了一把臉進盥洗室沐浴去了。
小侄女在酒店大廳坐著。
她一直坐在車裏，所以根本沒淋雨，這會兒在這裏不過就是躲雨而已罷了。
司機問她：“小姑娘，你跟著的兩個人是你的誰啊？”
小侄女嘴裏嚼著泡泡堂：“是我的叔叔，他今天相親，我跟過來看看。”
司機覺得有點奇怪：“但這跟你也沒什麽關系，你叔叔的感情應該由他自己來決定吧。”
小侄女搖搖頭：“非常有關。”
司機好奇：“從何說起？”
“我叔叔看人的眼光太差了。”小侄女吧唧吧唧的嚼口香糖：“他之前喜歡的那個就不喜歡他，可他死心眼非是要死磕到底，這個我得幫忙盯一盯，順便綠綠前夫哥，讓他知道知道我叔叔也不是沒人喜歡，順便再敲詐敲詐前夫哥點錢。”
司機咧嘴笑了。
小侄女打開手機，繼續發信息給厲川：“厲哥哥，他們進去好久了，可能是要洗澡吧，我就不跟過去了。”
這麽久？
厲川的目光陰沈，想到王康明那犢子是十二分的不放心，幹脆直接開撥號鍵就給簡楠打電話。
“嘟嘟嘟……”
電話在持續的接通中，但就是遲遲沒有被接起，最後，幾乎是要放棄的時候，有人接了。
厲川的嘴角下意識微微勾起弧度：“餵。”
電話那頭傳來陌生的男音：“餵您好，我是王康明，他的手機在我這，您有什麽我轉達。”
“……”
厲川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
空氣之間有一瞬間的沈默，甚至還慢慢散出了一股子火藥味，厲川的眼神微涼：“簡楠人呢？”
王康明一楞。
因為簡楠去洗衣服，手機沒帶，這個電話他才接的，從語氣和手機備註，他幾乎確定對方是誰。
不是已經離婚了嗎……
既然離婚了，就不要來打擾他的好事了吧。
王康明幾乎是稍微的猶豫了一下，便幹脆利索道：“他睡著了，我拿的手機，有事你之前再打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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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康明低頭對簡落輕聲：“這家餐廳的甜品做的特別好, 你一定要嘗嘗。”
簡楠點點頭：“好。”
沿著樓梯走上去, 二樓幾乎沒有人, 經理引著兩個坐到了靠窗的座位上，畢恭畢敬：“這裏是最好的觀景位，從這裏可以看到咱們B市的中央花園全貌。”
果然, 簡楠側目看去, 就能看到不遠處的綠色公園，花壇裏郁郁蔥蔥的長著各色的鮮花，有風吹過時，甚至還有陣陣的花香隨之飄來。
簡楠眼睛一亮：“還真的蠻漂亮的。”
王康明指了指旁邊的簾子：“落落, 你要是眼睛不舒服的話, 就把窗簾拉長, 避光的。”
簡楠清秀的臉蛋上帶著些許的驚訝, 眼底含笑：“你知道？”
王康明別開眼, 吞吞吐吐的：“我，我記性一直都蠻好的, 之前我們是同桌嗎, 你總是擦眼睛, 我, 我記得的。”
簡楠展顏歡笑：“謝謝。”
他現在有點明白為什麽嚴苛如母親會介紹王康明給他認識了，這個男人的確非常的細致認真，母親還是有其中的道理的。
服務生上了菜品過來，一盤盤都非常的精致漂亮，而且無論是款式還是花樣都戳中了簡楠的心。
簡楠隨便嘗了一口，點頭：“好吃，大廚手藝真好！”
“是吧。”王康明凝望著他，正看得簡楠有點別扭著，他忽然抿唇笑了笑，指了指臉上：“這裏，粘臉上了，奶油。”
簡楠遲疑的盲摸了一把臉：“哪兒？”
王康明又指了指臉頰：“這。”
“嗯？”
簡楠又試探性的摸了摸結果一無所獲，王康明便主動站起身來，拿起餐巾布輕輕的在他的臉頰擦了一下：“這裏。”
餐巾布輕輕的劃過臉頰，癢癢的。
簡楠睫毛微顫：“沒了？”
“嗯。”王康明把餐巾布折疊好收起來，溫聲：“你呀，還是迷迷糊糊的。”
“……”
請不要跟厲川說一樣的話。
這邊正聊著，不遠處茍在樓下小花園內側的小侄女探出了頭，小心翼翼的拍了一張照，發給了厲川。
“厲哥哥，那個餐廳是入場消費就得好幾萬，我進不去啊，不過我拍照了，你自己看吧。”
高爾夫球場的厲川打開了照片。
照片拍的角度很遠，但是鏡頭是放大了的，照片上窗戶邊的兩個人各坐在一邊，距離倒也很合適，只是王康明不知道站起來做了，摸了一把簡楠的臉，最氣的是簡楠居然沒有反抗，就坐在哪裏任由人動手。
封遠嘖嘖嘖：“妙啊，妙啊。”
厲川冷冷的瞥他一眼。
“咳。”封遠輕咳一聲，重新審度了一下這張照片：“這個王康明，真是沒看出來啊，瞧著還怪老實的，沒想到這麽不是個東西，動手動腳的你說說！”
厲川廢話不多說，直接點擊轉賬，轉了五萬過去，備註：
【進去看】
封遠瞪大了眼睛：“你怎麽不包場呢！”
小侄女倒是很開心，她裝好了錢就進了餐廳，迎面有服務員說：“您好，請問需要點什麽？”
“不需要不需要。”小侄女擺手：“給我來杯白開水。”
“……”
服務員點點頭，離開了。
飯桌上吃著飯的簡楠還在和王康明聊天，他發現王康明的記憶力超級好，很多小時候細枝末節的事情都能被拿出來聊天，來之前他以為會相對無言，可是談起以前的班主任，班級裏的誰誰誰現在怎麽樣，居然很有意思。
飯吃到一半。
王康明站起身：“你再坐一會兒，我去個衛生間。”
簡楠應了一聲，他看往康明走了，就下樓去結賬，路過拐彎口的時候，看到不遠處的桌子邊坐著一個小姑娘，似乎還有點眼熟的樣子，他腳步一頓。
剛要過去，經理就小步跑過來：“簡先生，您有什麽需要吩咐的嗎？”
簡楠微訝，但依舊矜持有禮：“我想來結賬。”
“結賬？”經理楞了楞，微笑：“不用不用，您真是太客氣了，這家店所有的消費都是先生產下的，您吃飯怎麽用結賬呢？”
簡楠瞪大眼睛：“是康明的？”
經理也是傻了：“您不知道老板是誰嗎？”
“……”
這種事情怎麽會知道。
簡楠尷尬而不失禮貌的解釋：“我是他的老同學，有些事情確實了解的不多，見笑。”
經理連忙說：“沒事沒事，以後都會知道的，沒事！”
……
簡楠正跟經理說著話呢，不遠處的小侄女偷偷的拍照，暗戳戳打字：“這家店的經理十分的諂媚，還說以後要讓楠哥做老板娘！”
厲川點開消息，挑了挑眉。
封遠湊過來：“哎，這個好，王康明你知道嗎，他家裏房地產的，名下的產業可不少，簡楠要是嫁給他豈不是房夫人嗎？”
厲川冷笑一聲：“那他跟著我，豈不是樓夫人。”
封遠沈默：“這都行”
厲家是正統的豪門世家，最牛的不是富貴，最牛的是厲家的家底，人家有的不是房地產那種可以估價的財產，而是樓，大名鼎鼎的汴州弘揚樓，西揚望角樓，謂南迎客居。
整個中華四大美食聞名天下的名樓，三個都是厲家的，不僅僅是有名的旅客景點，更有無法估量的歷史價值。
封遠“嘖嘖”：“哎，我看楠楠現在不是很稀罕你，要不你娶我，我想當樓夫人，你娶我吧。”
厲川看也不看他：“滾。”
“好的。”
另一邊
簡楠和王康明吃完飯準備出去玩，王康明主動提議去郊外，這個季節郊外很多人在放風箏什麽的，很有趣。
簡楠自然也就同意了。
從車上下來，雖說是郊外，但樹木卻很茂盛，也有小原野，不少人都在野炊，倒是蠻有趣的。
王康明指了指不遠處的小山丘：“就那裏，你記得嗎？”
簡楠一楞：“什麽？”
“小時候，有一次班級組織春游，我從哪裏摔下來了，全班都沒有人敢下來找我，只有你下來找我了。”王康明看著山丘，臉上是陷入回憶的美好：“那個時候我臉上都是泥巴，眼裏也進了泥，看世界都是黑乎乎的，但是你沖下來，拉我起來，還幫我擦臉。”
微風吹拂過，帶來陣陣花香。
王康明的聲音溫柔：“那個時候我就想，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的人。”
簡楠睫毛微顫，揚起臉來看他：“那麽久了，你怎麽還記得？”
王康明一笑：“你早就忘了，對吧。”
簡楠沈默。
他真的早就忘了，甚至在見了王康明後都沒有回想起。
“沒關系。”王康明手放在褲袋裏，臉上是無可奈何的笑：“都那麽久了，誰能記得，你別放在心上，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我隨口說說的。”
“……”
簡楠莫名有點愧疚。
但是轉念一想，又楞住了。
何其相似，他對厲川不也是如此嗎？
或許那年倉庫的事情，厲川早就不記得了，從頭到尾心心念念的，不就只有他一個人嗎？
簡楠苦笑了一下：“不用說抱歉。”
王康明別過臉，凝望著他，半響，仿佛終於要下定決心一般：“楠楠，你聽我說…”
“轟隆！”
有一道悶雷劃過天際。
簡楠一楞，仰起臉來看天：“這是要下雨了嗎？”
王康明也連忙道：“過來的時候明明還是晴天，怎麽忽然之間的……”
“可能是陣雨吧。”簡楠看天氣明顯不好了，有點緊張：“算了，我們先回去吧，這天有點暗了。”
王康明有些氣餒，但到底沒拒絕：“好，走吧。”
兩個人站在山丘邊，天氣卻慢慢轉陰起來，風吹拂過來，帶著濃烈的涼意，晚春初夏的天氣說變就變，沒有一點點的征兆。
王康明說：“回去吧。”
簡楠點點頭。
雖然他們的動作已經算是比較快的了，但人總是快不過天的，幾乎算是才剛剛跑到了半山腰，大雨就嘩啦啦的下了。
等他們一起回到車裏的時候，兩個人幾乎是都濕了。
到了車裏的時，簡楠濕的還好一些，就是王康明全身上下都濕透了，他說：“楠楠，你沒事吧？”
簡楠搖搖頭：“找個地方換一下衣服吧，你別著涼了。”
王康明用車裏的毛巾擦了一下頭：“這附近沒有能換衣服的地方。”
“這邊車程挺久的，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回去。”簡楠怕他們回去已經著涼了：“來的路上我看到的好像不遠處有個酒店，就距離這很近，去開個房間洗個澡，再問問有沒有換洗的衣服。”
王康明把毛巾放一邊：“聽你的。”
車子便啟動離開了這裏，另一邊的高爾夫球場，厲川還在看小侄女發來的照片，照片上面是簡楠跟王康明一起游玩，去小山丘，兩個人相攜走的畫面。
影帝大人把手機一關，扔到一邊了。
封遠看過來：“怎麽了，不繼續恰了？”
“再來一局。”
厲川站起身，將帽子戴好，球桿拿起來，朝球場一步步走來。
封遠一楞：“不是吧，不去看小侄女的直播了嗎，一點也不關心了？”
球被球童放好。
厲川用球桿對了對，低聲：“有什麽好看的。”
封遠陷入了沈思：“恭喜你，這是想開了嗎，覺得王康明是楠楠的良人了？”
蒼天吶。
難道是這段時間厲川恰的檸檬太多了，腦子都不正常了嗎？
嗚嗚嗚，這可真是——幹得漂亮。
“砰！”
一顆高爾夫球淩空飛了起來，厲川直起腰，淡聲：“簡楠也有正常交朋友的權利，這是他的生活，沒什麽好看的。”
封遠好奇：“交朋友？難道他們倆不是在發展情侶朋友嗎？”
“簡楠的性子慢熱。”厲川接過球童的水，慢條斯理道：“就一天而已，發展不出來什麽。”
封遠若有所思。
厲川喝了幾口水，清了清熱氣：“他願意社交，這是好事，就讓他去吧。”
封遠：“嘖嘖。”
有的時候他也不得不承認，厲川是有幾分了解簡楠的。
就像是把人牢牢握在手心裏面一樣，他不慌也不急，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叮咚”
微信的聲音又發來了。
封遠偏過臉：“你那小侄女又發信息來了，看不看？”
厲川：“不看。”
“那好吧，我幫你看看總可以了，大不了不告訴你。”封遠幾步走過去，卻恰好看到了手機鎖屏上的一句話，當場就噴了。
厲川皺眉：“什麽事？”
“咳咳！”封遠拿著手機的手是微微在顫抖：“那個，你不是說楠楠慢熱嗎，剛剛你小侄女發來消息，說楠楠好像跟著那個，就那個王康明你知道吧，兩個人好像開房去了。”
“……”
厲川的手一抖，眉頭狠皺：“什麽？”
封遠點點頭：“真的真的，還有一起進酒店的照片呢，不是我說，你這個小侄女有點東西啊！”
厲川大跨步的過來，拿過手裏看了一眼，手機錄制的影像帶還是有點模糊的，但是依舊還是可以模糊的看出人影來。
封遠笑出聲來：“你不是說楠楠性子慢熱嗎？”
厲川到底還是鎮定的，他撩起眼皮，沈聲：“沒看到下雨了要躲雨嗎？”
“……”
封遠拉長尾音：“哦，那看來不用管了。”
這是不可能的，傻子都知道王康明絕對是不懷好意，這孤男寡男的要是開了房間，萬一擦槍走火，做出來點什麽，也不是不可能。
厲川看著手機，面色陰沈，不知道在想什麽。
封遠決定錦上添花：“沒事，生活需要多點顏色來點綴，你剛剛不也說了，他交點朋友也好嗎，走走走，接著打球去！”
“……”
厲川踹了他一腳：“打什麽，沒看到下雨了？”
“那是他們那邊啊。”封遠很無辜：“我們這裏晴空萬裏。”
厲川把手機扔到一邊，臉色陰沈：“還不如這裏下呢。”
封遠無情笑出聲。
酒店
因為正常忽如其來的雨，這家小酒店幾乎要被野炊的人給擠爆了，簡楠他們來的時候，單人間已經沒了。
王康明有些為難：“楠楠……”
簡楠捂嘴打了個噴嚏，問前臺：“你們這裏有臨時的換洗衣服嗎？”
“這個沒有的。”服務員搖搖頭：“但是我們有浴袍，也有烘幹機，如果您需要，可以洗漱烘幹完衣服再走。”
似乎還行。
簡楠想了想：“好，那就雙人房吧。”
反正洗澡換衣服什麽的都是在浴室裏面進行，就是出來的時候尷尬一點而已。
服務員快速辦好房卡遞給王康明：“請收好。”
王康明點點頭。
兩個人進了電梯上樓，在最左邊的一墻找到了房間，打開門，被想象中的還要大一點，從這裏還能看到外面的小噴泉。
王康明站在門扉處，似乎緊張的手腳無處安放：“楠楠，你……你先去洗澡吧。”
簡楠轉身，其實本來他自己也有點不適，但是看到王康明一副比自己還要緊張的模樣，負負得正，他居然不緊張了：“沒關系，其實我淋的不是很多，你好像更嚴重一點，你先去吧。”
“我身體好，淋，淋一點不礙事的。”王康明低垂著腦袋，濕噠噠的發貼在皮膚，他輕聲：“你萬一生病了，我會很心疼的……”
簡楠沒聽清：“你說什麽？”
王康明含糊的提高聲音：“我的意思是你快去吧，我真沒事。”
這個時候再互相客氣來客氣去也沒意思了。
簡楠只好接受：“那好，你放心，我很快的。”
王康明點點頭，他加了句：“慢，慢也沒事。”
簡楠哭笑不得。
這邊的兩個氣氛還算融洽，那邊的球場氣氛基本已經算是冰到了極點，明明兩個地方離的不算太遠，偏偏就是一個艷陽高照，一個居然暴雨傾盆。
這明晃晃的大太陽就像是天生跟人過不去一樣。
看著就來氣。
封遠站在球場上，打出球邊道：“多大點事情，你別整的跟老父親發現孩子不學好一樣，簡楠又不是小孩子了，用得著你擔心嗎？”
厲川英俊的側臉有些淩厲，他面上依舊平平靜靜的，但總是給人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
空氣都顯得有些沈悶。
“我不是不放心他。”厲川拿著球桿，對準球預備方向：“不放心的是王康明。”
封遠懶洋洋的：“王康明這不挺好的，體貼又周到，雨也不是他施法下的。”
“你也知道他周到？”厲川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這樣的人出門會不查天氣？你以為他是簡楠呢，明知會下雨，還算好時間把人往郊外帶，真是煞費苦心，好樣的。”
封遠一楞：“你意思？”
“沒什麽意思。”厲川英俊儒雅的面上一派從容，只是說出來的話帶著刺人的戾氣：“這小子最好是老實點，如果敢動什麽歪心理……”
那雙桃花眼底黑漆漆的，是駭人的危險。
“砰！”
球被打出，是一記帶著十成十力道的球，厲川撩起眼皮看著空中的那道弧線：“這事沒完。”
酒店
簡楠在洗浴間洗完了。
他出來後把貼身的衣服都帶了出來，身上裹著浴袍，擦著發，外面的氣溫有點涼，凍的他一個激靈。
王康明規規矩矩的坐在床邊，看他出來了，條件反射的站起來：“楠楠。”
簡楠擦著頭發動作一頓，笑了：“我洗好了，你要去嗎？”
王康明點點頭。
“我聽說他們的烘幹機在外面。”簡楠主動提議：“我先把衣服送過去，省點時間，現在不早了，萬一天黑了路不好走，我爸媽肯定也要擔心的。”
王康明眼底劃過不明情緒，但依舊點頭：“好，”
簡楠便抱著衣服出去了。
王康明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凝神許久，最終還是低下頭，抹了一把臉進盥洗室沐浴去了。
小侄女在酒店大廳坐著。
她一直坐在車裏，所以根本沒淋雨，這會兒在這裏不過就是躲雨而已罷了。
司機問她：“小姑娘，你跟著的兩個人是你的誰啊？”
小侄女嘴裏嚼著泡泡堂：“是我的叔叔，他今天相親，我跟過來看看。”
司機覺得有點奇怪：“但這跟你也沒什麽關系，你叔叔的感情應該由他自己來決定吧。”
小侄女搖搖頭：“非常有關。”
司機好奇：“從何說起？”
“我叔叔看人的眼光太差了。”小侄女吧唧吧唧的嚼口香糖：“他之前喜歡的那個就不喜歡他，可他死心眼非是要死磕到底，這個我得幫忙盯一盯，順便綠綠前夫哥，讓他知道知道我叔叔也不是沒人喜歡，順便再敲詐敲詐前夫哥點錢。”
司機咧嘴笑了。
小侄女打開手機，繼續發信息給厲川：“厲哥哥，他們進去好久了，可能是要洗澡吧，我就不跟過去了。”
這麽久？
厲川的目光陰沈，想到王康明那犢子是十二分的不放心，幹脆直接開撥號鍵就給簡楠打電話。
“嘟嘟嘟……”
電話在持續的接通中，但就是遲遲沒有被接起，最後，幾乎是要放棄的時候，有人接了。
厲川的嘴角下意識微微勾起弧度：“餵。”
電話那頭傳來陌生的男音：“餵您好，我是王康明，他的手機在我這，您有什麽我轉達。”
“……”
厲川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
空氣之間有一瞬間的沈默，甚至還慢慢散出了一股子火藥味，厲川的眼神微涼：“簡楠人呢？”
王康明一楞。
因為簡楠去洗衣服，手機沒帶，這個電話他才接的，從語氣和手機備註，他幾乎確定對方是誰。
不是已經離婚了嗎……
既然離婚了，就不要來打擾他的好事了吧。
王康明幾乎是稍微的猶豫了一下，便幹脆利索道：“他睡著了，我拿的手機，有事你之前再打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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