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相個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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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川走下樓, 幾乎是剛到了下面一群人仿佛早就蹲守了好久一般火速圍了上來。
像是蜜蜂被花吸引, 像是鳥歸林一般, 幾個早就在下面守著的小藝人火速圍了上來：
“厲哥。”
“厲哥, 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哥, 我想跟你跳舞。”
厲川心中不悅, 臉上卻掛著微笑：“抱歉，有約了。”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 都想知道是誰約的，明明剛剛人一直在樓上啊，怎麽就能約了呢，不科學啊！
厲川轉過身, 酒會上重重人海，他的目光越過一群人, 精準的落在了桌邊的簡楠身上。
簡楠低著頭，正在吃蛋糕。
他穿著白色的西裝，身姿挺拔，臉紅齒白，吃東西的時候更是認真, 腮幫子鼓鼓的, 細嚼慢咽，開心的時候眼睛還會瞇起來。
原來那麽喜歡吃甜的。
厲川站在原地, 遠遠地瞧著他, 而那邊的簡楠仿佛有所感應般的擡起頭, 隔著遠遠的, 兩個人四目相對。
“哥？”
簡楠遠遠的做了個口型。
厲川挑了挑眉，走了過去，他站在簡楠的面子，本來個頭就高，這下子更是壓迫感十足。
簡楠結結巴巴：“哥？”
“嗯。”厲川低頭瞧著他手裏的蛋糕：“好吃嗎？”
簡楠點頭：“好吃，這裏面有個夾心，甜滋滋的，可好吃了，你要嘗嘗嗎？”
“嘗個屁。”厲川把他碟子拿走：“這個甜滋滋的是甜酒，你準備一會兒在酒會上撒酒瘋嗎？”
“……”
？？？
簡楠傻了，他狐疑道：“我怎麽沒吃出酒味來？”
“這款希米亞本來就是為了對酒味敏感的人士設計的。”厲川睥睨他一眼，冷笑一聲：“你要是嘗出來了，他們也不用做了。”
簡楠訕訕道：“原來是這樣。”
厲川知道他酒品一般，挑眉：“你解酒糖呢，再吃兩顆。”
簡楠摸了摸口袋，誠實回答：“好像沒了。”
“沒了？”厲川把碟子放回桌子上面，問他：“你就帶了幾個來？”
簡楠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我以為用不到那麽多，給分完了。”
“……”
厲川退而求其次，狐疑道：“這個蛋糕你吃了幾個？”
簡楠轉動小腦筋，絞盡腦汁想了想：“大概三個吧。”
厲川瞇了瞇眼：“不要大概，準確點。”
“準確點就是五個好像。”簡楠訕訕的，像個犯錯的小學生：“我太餓了。”
厲川簡直恨鐵不成鋼。
簡楠摸了摸鼻子：“應該也不要緊，我酒量也沒那麽差，大概……”
厲川懶洋洋的潑他涼水：“希米亞的酒精濃度高達90%，你已經相當於灌了三瓶酒下去了。”
簡楠當場傻了。
不遠處的劉安民走過來了，他說：“怎麽了？”
厲川撩起眼皮看他：“劉先生就只能顧得了那群紅顏知己嗎，但凡抽點空多看著他點，也不至於讓他吃那麽多。”
劉安民微訝，低下頭看簡楠。
簡楠趕緊說：“沒事沒事，是我自己不好，隨便吃東西。”
劉安民無奈的笑笑：“楠楠啊，你這傻孩子，吃那麽多做什麽，行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這會才是酒會開始的一半。
簡楠不想連累他：“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打個車就好了。”
劉安民哪裏能同意，他勾上簡楠的肩：“師兄怎麽能讓小師弟自己回去呢，走吧我送你。”
簡楠想了想自己喝酒了的確有點不安全，於是說：“謝謝師兄，那要不就麻煩你送我……”
“坐我的車。”厲川的聲音從旁邊插話：“正好我順路，送你回去。”
話音落
劉安民和簡楠一齊看向他。
最好奇的是劉安民，男人十分的好奇，他單手搭著簡楠的肩膀問：“楠楠，你跟厲哥很熟悉嗎？”
熟悉？
厲川的臉上勾起自信的笑容，他跟簡楠那麽多年青梅竹馬是熟悉兩個字能概括的嗎？
尤其是劉安民這種不知道從哪來冒出來，就一天交情的人能比的，還不趕緊從哪裏來滾哪裏去。
簡楠卻幹脆的回答：“不算特別熟，他是我敬重的前輩。”
敬重的前輩。
一行話仿佛慢動作播放，厲川撩起眼皮看了簡楠一眼，眼底的笑意慢慢凝固。
挺稀奇的這種感覺，厲影帝這麽多年風風光光，多的是人跟他套近乎，倒是少有一個人這麽急著撇清關系的。
劉安民挑眉，滿臉微笑：“真的嗎，厲哥，沒想到你對後輩這麽關懷，我記得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啊，這麽久沒回國，沒想到變化翻天覆地啊。”
厲川這會兒正不爽著：“我當然比不得你，對誰都這樣。”
劉安民不置可否：“身為前輩，關愛關愛後輩們有什麽不對，尤其是小師弟，這麽可愛，我可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回去，萬一被什麽奇怪的人盯上就不好了。”
厲川靠在臺子上，涼涼道：“想不到你對自己的定位還挺標準。”
“……”
簡楠聽他們倆拌嘴有點頭疼。
要說真的要拜托誰，他下意識不敢麻煩厲川，上次在小區門口被拍到，就已經給人添麻煩了。
簡楠揉了揉腦袋，覺得有點暈，低聲：“安民哥，拜托你送我回去吧。”
劉安民直起腰：“好，走吧，我送你。”
簡楠“嗯”了一聲，腳步一轉，卻又沒忘記回來給厲川鞠躬：“哥，我先回去了，你玩的開心。”
厲川深深的凝望著他，聲音低沈：“不用我送？”
有一瞬間
莫名的，簡楠似乎從他的聲音裏面聽出了些許的受傷和克制，但是轉瞬即逝。
簡楠仰起臉，笑了笑：“我長大了，總不能一直麻煩你。”
厲川的眼睛微微瞇起。
“走了。”簡楠對他揮揮手：“再見。”
酒會的人來人往，他的背影卻是筆直，每一步都走的堅定，最後漸漸與人群融為一體，漸行漸遠。
封遠從後面過來：“還看呢？”
厲川收回目光：“怎麽哪都有你？”
“誰讓你的瓜太好吃……哦不是，我的意思是，誰讓作為兄弟我關心你呢？”封遠抿了抿杯子裏面的酒：“說實話啊，劉安民這人你真不用擔心，他不是那種乘人之危的類型，我不知道你還不放心什麽。”
厲川撩起眼皮：“我不放心什麽你不清楚？”
封遠瞪大眼睛，滿是喜悅：“你想通了？”
“這種事情用得著想通？”厲川冷笑一聲：“劉安民的紅粉知己遍布娛樂圈，過一段時間換一個目標，交往過的人比簡楠吃過的鹽都多，就那蠢貨的腦子，被賣了還得倒找錢。”
“……”
封遠沈默半響：“你怎麽知道人家這次不是認真的？”
厲川撩起眼皮：“那就更不合適了，劉安民那麽能玩，簡楠能治得了他就怪了，到時候去哪裏偷偷躲起來哭鼻子都不知道。”
封遠笑了：“哎我就奇怪了，簡楠是你兒子啊，這婚姻大事輪到你來插手了？”
厲川冷冷的掃他一眼。
封遠閉嘴了，訕訕道：“我又沒說錯。”
“他如果真的能找到良人我當然不會管。”厲川寒聲：“劉安民那樣的，不行。”
“……”
就你行，全天下就你合適。
封遠暗自翻了個白眼。
酒會散場的時候，已經接近淩晨了，厲川也喝了不少，回程的時候一直靠在後座上休息，今天一天都太忙碌了，經歷的事情也多，大大小小在腦海裏面翻湧，的確是疲憊。
忽然，電話鈴聲響了。
是小助理菜菜打來的，厲川揉了揉眉心，接了：“說。”
菜菜非常急切：“哥，你跟簡楠錄制節目的時候簡楠是不是懟粉絲了，現在微博頭條你看到了嗎，全都是在議論簡楠的！”
厲川猛地撩起眼皮，那雙有些猩紅的眼睛是一閃而過的戾氣：“是不是在相改商場的衛生間哪裏？”
菜菜一楞：“對對對，你怎知道？”
厲川說：“掛了，讓劉雅正給我打。”
他很少用這裏嚴厲的語氣說話，一般如果真到了需要用到這種語氣的時候，那麽這事情絕對不是小事。
菜菜瑟瑟的點頭：“好的好的。”
厲川揉了揉眉心，扯開西裝領帶，對司機說：“調頭，去公司。”
司機往了一眼後視鏡，後椅子上的厲川面色平靜，整個人都很穩，但越是冷靜，看起來就越是讓人心悸，他頓時不敢說什麽，直接調頭往公司開。
“叮鈴鈴。”
手機鈴聲在車內回響。
厲川看了一眼是劉雅正的名字，靠著車椅子接起電話：“說。”
“到底怎麽回事，跟你沒關系吧，她們一群人好像是沖著簡楠來的，說是簡楠辱罵粉絲，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圖文並茂的。”劉雅正還松了一口氣：“但還好沒有你的事情，也沒有關於你的照片，這事應該跟咱們沒關系。”
厲川語氣平靜：“你覺得會沒關系嗎？”
劉雅正一哽，隔著電話她似乎就能感受到厲川努力壓抑著的，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怒火。
“至少現在，對方不敢扯上你。”劉雅努力讓自己穩下來：“我們暫時不用處理，這事簡楠那邊的事情，我們用不著管。”
電話那頭是一片沈默。
這種沈默讓人心慌，厲川的沈默，從不代表忍讓。
果然
厲川冷笑了一聲：“真正罵她的人是我，明顯就是沖著我來，拿簡楠撒氣呢，我還沒混到需要別人來給我擋箭的程度。”
劉雅正一慌：“厲川你聽我說，這個事情我們驟然出手不好的，對你的公眾形象也不好……”
電話被驟然掛斷。
留給她的是沒有信號的嘟嘟聲音，這樣的聲音刺的劉雅正心裏一咯噔，有一瞬間，她心裏有點難受。
難道是她做錯了嗎？
另一邊
簡楠從浴室洗澡出來，正在喝解救湯時就接到了張獻周的電話：“餵，是楠楠不？”
簡楠連忙應了一聲：“周哥，是我。”
“楠楠啊，你趕緊過來公司一趟方便不。”張獻周的聲音少了以往的散漫：“這邊有點事情，恐怕要你來。”
下意識的，簡楠就知道出事了。
但他到底還是穩的：“好的哥，我馬上過來。”
其實他是有車的，只不過前世出事之後，他就不敢開車了，每次坐在車裏，都會頭暈眼花，難受的厲害。
打車好了。
簡楠走出小區的門，打了個車，一邊等車，一邊在寒風中翻開微博的評論和輿論。
熱搜第一：#簡楠罵人#
點開微博，裏面是幾張圖，雖然有些模糊，但的確是拍到了他跟那個長發女人說話時候的臉，的確是很不善的，甚至還有隱隱約約的錄音，的確是他的聲音：
“我至於跟你計較？”
“麻煩你讓一讓。”
這些話讓本來有些模糊的照片加上刻意被剪輯的聲音，顯得他格外的冷漠和跋扈，讓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們被帶套裏去了，下面幾乎都是諷刺的：
“簡楠的派頭那麽大的嗎？”
“一開始看他還覺得小夥子蠻懂事的，呵呵。”
“讓人好不舒服啊。”
“希望《廚中國》除名他。”
而一開始發微博的那個人，更是情緒激動，慷慨激昂的表示自己跋山涉水來到相改就是為了見偶像一面，誰知道找簡楠想要個簽名卻被冷眼相待，實在沒傷心至極，下面則是一堆粉絲紛紛表示要脫粉簡楠。
簡楠看著這一起，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就關上了手機。
娛樂大廈——19樓。
燈火通明，公關組都在現場忙活著。
張獻周站在層口，見他來了招手：“這不是楠楠嗎，趕緊的，過來給哥瞅瞅，咋還黑了點呢”
簡楠拎著宵夜過來：“周哥，對不起連累你們辛苦了，我給你帶了宵夜……”
張獻周摸了摸寸頭腦門，微笑：“還是楠楠貼心，先進來吧，好久沒見，哥跟你好好嘮嘮。”
簡楠點點頭，其實他心裏也是明白的，不外乎就是要調查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張獻周給他倒了杯茶：“也別緊張，萬事有兩面性，你現在上升期，也算是溜了一波熱度，唯一有點難辦的就是路人緣這塊可能會因此差點，不過也不是啥大事，後期發點通告還是能穩住。”
簡楠輕點頭：“知道了。”
張獻周不愧是大經濟，處理問題有他的一套思維邏輯，而且十分的冷靜，能夠鎮住場子，他甚至還泡了茶：“你先跟周哥嘮嘮，發生啥事了。”
“好。”簡楠把洗手間的事情詳細說了：“的確是我懟了她沒錯，我…在洗手臺哪裏，沒註意好自己的言辭。”
“不對”張獻周琢磨了一下：“如果只是這樣，她們沒必要這麽來勢洶洶的，是不是還有什麽內情？”
簡楠一楞。
他驚訝於張獻周的敏銳。
當初那個長發姑娘在洗手臺的確不是特別氣，因為她主要的目標是厲川，她是厲川的粉主要是來找厲川的，事情最大的矛盾點是厲川拒絕且罵了她。
但是平心而論，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在洗手臺跟她們吵了兩句，厲川絕對，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舉動，所以歸根究底，其實這事，還真的就是誰都逃不過。
張獻周的臉色差了點：“楠楠啊，你能給我交個底不？”
簡楠放在兩側的手緊張的蜷縮起來，他咬了咬唇：“當時，見了她們的不止有我，厲哥也見了，但是大部分的責任是在我的，而且事情的確算是因我而起，這事不怪厲哥。”
張獻周皺了皺眉
“你說這個事啊。”張獻周嘆了一口氣：“可真是誰都知道柿子要找軟的捏啊，正好，借著這個事情呢，你也正好認清認清，平日裏所謂的朋友跟你到底都是怎麽個關系。”
簡楠接過他遞來的平板。
微博上面依舊是喧鬧的沸沸揚揚，而且大部分的不明真相的人鬧的很兇。
“希望《廚中國》開除簡楠。”
“不喜歡他，我看直接封殺吧。”
“他怎麽架子那麽大，太惡心了。”
很多人幾乎都信了那個博主的一面之詞，又有不少的營銷號開始紛紛轉發，帶節奏帶的飛起。
對面的張獻周慢悠悠道：“看到沒，世風日下，交朋友也是，你看這個時候誰能搭理你，厲影帝的工作室八成也不會發聲，天大的事都得自己扛知道不……”
的確，平日裏別看關系多鐵，遇到這種事，誰都恨不得躲的遠遠的不碰過來。
簡楠笑了笑：“我知道，這都是人之常情。”
“你知道就好。”張獻周只是想借機教他點東西。
他正說著，簡楠手指一劃把微博首頁又刷新了一下。
慢慢的，他瞪大了眼睛。
在新的熱搜詞條上，忽然就多出現了一個人的名字：#厲川相改酒樓#
簡楠快速的點進去，就發現熱搜的那條微博圖片跟其他的不一樣，這一張似乎是游客拍的，在走廊裏面拍下來，那個角度正好把他和厲川，還有那兩個小姑娘都拍了進去。
博主寫道：
“是這幾個人嗎，那天吃飯的時候順手拍的。”
圖片雖然拍攝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只要是稍微有點眼力見的都能看出來那是厲川。
但是下面大部分的人都不同意，尤其是厲影帝的粉絲們：
“這根本不能是我們哥哥。”
“博主什麽意思，意思是哥哥罵的嗎？”
“這是拉人下水吧，我懷疑是簡楠找人做的事情。”
“真是可笑了，如果是簡楠，祝他糊掉。”
本來這件事情的確是跟厲川沒有關系，爆出來的圖片幾乎都沒有他，這是這張模模糊糊的游客照一出，卻是瞬間把人帶上了流量頂峰。
簡楠擡起頭，對張獻周說：“周哥，這怎麽回事啊？”
張獻周也納悶呢：“不應該啊，媒體不敢搞厲川啊，不過這照片拍的不清不楚，對方也不是沖著他去的，厲川那邊只要是咬死了不承認，一準不能夠定罪。”
簡楠也點點頭認同他的觀點。
他隨手退出頁面，微博便自動刷新了一下，於是乎，幾乎是眼睜睜的，在他眼前，又蹦出來一個正在上升的詞條。
#厲川承認#
簡楠瞪大了眼睛，幾乎是不敢置信的點進去，他的手微微有點顫抖，甚至就連呼吸都開始不自覺的放輕。
熱搜還很熱乎。
有一個營銷號評論：“這不是厲哥，你們都是假粉嗎，這側臉一看就跟厲哥不像。”
有了一個人帶節奏，其他的人似乎都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紛紛否認，拒絕承認這是厲川，而且幾乎都開始把鍋往簡楠的身上蓋：
“簡楠你拉哥哥出來以為就能了？”
“對不起我看直播的時候被你給騙了。”
“太氣人了，明眼人一看就不是哥哥啊。”
各式各樣的評論瞬間湧出，一瞬間所有人都把簡楠當成了惡人，各種惡語也是紛紛湧現出來，就是在這樣的風口浪尖上，忽然有個粉絲被回覆了：
厲川v的回覆：“看清楚，是我。”
是我。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幹脆利索，毫不拖泥帶水。
仿佛平靜的水面被投入一顆雷。
這簡直要比原本簡楠辱罵了粉絲事態來的還要猛烈，還要更為刺激一點，大部分人真是垂死夢中驚坐起。
簡楠點進主頁確定是本人後也傻了：“真的是厲哥！”
張獻周也劃開手機看了一眼，他瞇了瞇眼，似乎是深度思考了一下，緊接著又將目光落在了對面的簡楠身上，探究的意味十足，精明入他，已經感覺出來點什麽。
“可是為什麽呢？”簡楠緊鎖眉頭：“他為什麽要承認啊。”
“你說為什麽？”
有男人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簡楠一楞，猛地回頭，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後的人，厲川還穿著就會上的那一身黑色的西裝，手臂上搭著西裝外套，白襯衫有些淩亂，領帶也被扯開了，露出了若隱若現的鎖骨，額前有兩捋發耷拉下來，倒是顯得性感。
厲川挑眉：“小朋友，你看到我怎麽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簡楠結巴了：“哥，你怎麽來了？”
“作為當事人之一，我不能來？”厲川越過沙發，在簡楠的身側坐下：“你以為她真的是因為跟你拌嘴兩句就出來搞你的嗎？”
簡楠沈默了。
其實他也知道，粉絲肯定是生厲川的氣，但是這件事情扯誰都說不清楚。
厲川直接看向張獻周：“周哥，微博那邊聯系的怎麽樣？”
張獻周放下手機：“我也說個敞亮話，那邊聯系的差不多了，關鍵詞，廣場，話題，基本還有半個小時都能清完，我手裏頭的水軍大概明天就下場控評，只要那倆粉絲不再整事就成。”
厲川點點頭：“剩下的我來處理。”
簡楠一楞：“你處理？”
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終於讓厲川側目看他，男人的目光深沈，開口：“應該說，這事情你要怎麽處理。”
簡楠眨眨眼，指了指自己：“我？”
“嗯。”厲川有意問他：“如果這事交給你，你要怎麽辦？”
簡楠手指蜷縮起，垂眸思索了一下：“我會去酒店請求調監控出來查。”
厲川挑眉：“查出來我跟你罵了她們？”
“不是。”簡楠緩緩搖頭，他按照自己的思路來：“我跟她們倆交過手，那個長發的姑娘是喜歡嚼舌根的，所以我覺得，幾乎有90%的可能，她一定在除了洗手臺以外的地方，有講過不該說的話。”
厲川的桃花眼低多了一分讚許：“繼續。”
“尤其是在我們離開後。”簡楠娓娓道來：“可以將時間段鎖定在下午那會兒，調所有的監控出來查，一定能有蛛絲馬跡。”
厲川聽完後臉上倒是有了點笑容。
簡楠心裏緊張，詢問：“您覺得呢？”
“不錯。”厲川倒是沒打擊他：“思路可行。”
簡楠還沒等開心呢，就見厲川變了臉，男人的臉色沈了下去：“現在網上關心的是她們有沒有罵了你嗎？”
簡楠一楞。
“是你有沒有罵了她。”厲川慢條斯理，撩起眼皮看他：“光是找監控有什麽用？”
簡楠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張獻周卻是懂了，他說：“你有主意了？”
“嗯。”厲川姿態慵懶的後仰坐在沙發上：“我已經讓人去去查到，她們在酒樓消費的銀行卡，很快就能查到具體位置和信息了，我的人已經在路上，明早就約出來詳談。”
土匪式的公關，令人瞪目結舌。
簡楠遲疑道：“她們會同意和解嗎？”
“和解？”厲川玩味的咬了咬這兩個字，眼底的笑意是厚重的惡意和危險，男人的指尖在沙發上微點，漫不經心道：“我考慮考慮，看她表現。”
？？？？
你是魔鬼嗎？
不管簡楠心裏怎麽想，對面的張獻周是放心了，他看簡楠跟厲川坐一塊，心裏也算是有底了，不管這兩個人關系怎麽樣，這事有厲川出手，他基本是能歇著了。
於是也識趣：“我出去抽根煙，你倆嘮嘮。”
厲川點點頭。
張獻周就走了，留下簡楠面對厲川，他抿了抿唇：“謝謝。”
“謝我什麽？”厲川半瞌著眼，聲音慵懶：“不單純是為了你，罵人的是我，用不著你給我擦屁股。”
原來如此。
簡楠也莫名松了一口氣，想想厲川的脾氣的確如此，自然也不會是因為他而出的手，想想可能也是不想欠自己的。
挺好，也省的他自作多情了。
“叮鈴鈴……”
正想著，口袋裏面的電話響了。
簡楠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人，瞬間整個人都緊張了，他僵硬的點了接聽：“餵，媽。”
邱凱迪的聲音嚴厲：“網上的怎麽回事啊？”
簡楠不自覺聲音輕了一些：“都是誤會，我公司很快會處理的，媽你別擔心。”
“嗯，那就好。”邱凱迪話鋒一轉：“你跟我說實話，你跟厲川，是不是掰了。”
簡楠一楞。
他有些僵硬的扭頭看了一眼厲川，心裏慌張的不行。
旁邊的厲川瞇了瞇眼，大概知道講的是什麽，邱母的為人他是知道的，這會兒一定是要罵簡楠關於離婚的事情，或者就是勸他找機會覆婚，不要弄出這些敗壞家門的醜事。
莫名的
厲川心裏頭居然沒那麽抵觸。
他無聲的伸手，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對簡楠做口型：“我來跟伯母說。”
意外的，簡楠這次卻沒有選擇依賴他。
青年深呼一口氣，毅然決然的對電話那頭的母親說：“對，我和他離婚了，協議書都簽了，這事是早就決定好的，我也是自願的和平離婚，媽你先別問了，我明天回家跟你解釋。”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沈默。
邱凱迪沈默了，厲川也沈默了，兩個人都是詭異的沈默，搞的簡楠很慌張。
半響
電話那頭傳來邱凱迪提高的音量：“你說什麽？！”
簡楠硬著頭皮：“就是這樣。”
邱母明顯震驚的話音讓旁邊的厲川反倒是臉上恢覆了些溫度，男人氣定神閑了一些，至少有這個丈母娘的古板在，簡楠一個人搞不定。
邱凱迪卻開口：“行了，離就離吧，我早就跟你說過他心裏沒你，你偏偏不信，別忘了去民政局辦手續，不算什麽大事，回來了住兩天，你王伯伯的兒子不錯，順便相個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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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哥。”
“厲哥, 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哥, 我想跟你跳舞。”
厲川心中不悅, 臉上卻掛著微笑：“抱歉，有約了。”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 都想知道是誰約的，明明剛剛人一直在樓上啊，怎麽就能約了呢，不科學啊！
厲川轉過身, 酒會上重重人海，他的目光越過一群人, 精準的落在了桌邊的簡楠身上。
簡楠低著頭，正在吃蛋糕。
他穿著白色的西裝，身姿挺拔，臉紅齒白，吃東西的時候更是認真, 腮幫子鼓鼓的, 細嚼慢咽，開心的時候眼睛還會瞇起來。
原來那麽喜歡吃甜的。
厲川站在原地, 遠遠地瞧著他, 而那邊的簡楠仿佛有所感應般的擡起頭, 隔著遠遠的, 兩個人四目相對。
“哥？”
簡楠遠遠的做了個口型。
厲川挑了挑眉，走了過去，他站在簡楠的面子，本來個頭就高，這下子更是壓迫感十足。
簡楠結結巴巴：“哥？”
“嗯。”厲川低頭瞧著他手裏的蛋糕：“好吃嗎？”
簡楠點頭：“好吃，這裏面有個夾心，甜滋滋的，可好吃了，你要嘗嘗嗎？”
“嘗個屁。”厲川把他碟子拿走：“這個甜滋滋的是甜酒，你準備一會兒在酒會上撒酒瘋嗎？”
“……”
？？？
簡楠傻了，他狐疑道：“我怎麽沒吃出酒味來？”
“這款希米亞本來就是為了對酒味敏感的人士設計的。”厲川睥睨他一眼，冷笑一聲：“你要是嘗出來了，他們也不用做了。”
簡楠訕訕道：“原來是這樣。”
厲川知道他酒品一般，挑眉：“你解酒糖呢，再吃兩顆。”
簡楠摸了摸口袋，誠實回答：“好像沒了。”
“沒了？”厲川把碟子放回桌子上面，問他：“你就帶了幾個來？”
簡楠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我以為用不到那麽多，給分完了。”
“……”
厲川退而求其次，狐疑道：“這個蛋糕你吃了幾個？”
簡楠轉動小腦筋，絞盡腦汁想了想：“大概三個吧。”
厲川瞇了瞇眼：“不要大概，準確點。”
“準確點就是五個好像。”簡楠訕訕的，像個犯錯的小學生：“我太餓了。”
厲川簡直恨鐵不成鋼。
簡楠摸了摸鼻子：“應該也不要緊，我酒量也沒那麽差，大概……”
厲川懶洋洋的潑他涼水：“希米亞的酒精濃度高達90%，你已經相當於灌了三瓶酒下去了。”
簡楠當場傻了。
不遠處的劉安民走過來了，他說：“怎麽了？”
厲川撩起眼皮看他：“劉先生就只能顧得了那群紅顏知己嗎，但凡抽點空多看著他點，也不至於讓他吃那麽多。”
劉安民微訝，低下頭看簡楠。
簡楠趕緊說：“沒事沒事，是我自己不好，隨便吃東西。”
劉安民無奈的笑笑：“楠楠啊，你這傻孩子，吃那麽多做什麽，行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這會才是酒會開始的一半。
簡楠不想連累他：“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打個車就好了。”
劉安民哪裏能同意，他勾上簡楠的肩：“師兄怎麽能讓小師弟自己回去呢，走吧我送你。”
簡楠想了想自己喝酒了的確有點不安全，於是說：“謝謝師兄，那要不就麻煩你送我……”
“坐我的車。”厲川的聲音從旁邊插話：“正好我順路，送你回去。”
話音落
劉安民和簡楠一齊看向他。
最好奇的是劉安民，男人十分的好奇，他單手搭著簡楠的肩膀問：“楠楠，你跟厲哥很熟悉嗎？”
熟悉？
厲川的臉上勾起自信的笑容，他跟簡楠那麽多年青梅竹馬是熟悉兩個字能概括的嗎？
尤其是劉安民這種不知道從哪來冒出來，就一天交情的人能比的，還不趕緊從哪裏來滾哪裏去。
簡楠卻幹脆的回答：“不算特別熟，他是我敬重的前輩。”
敬重的前輩。
一行話仿佛慢動作播放，厲川撩起眼皮看了簡楠一眼，眼底的笑意慢慢凝固。
挺稀奇的這種感覺，厲影帝這麽多年風風光光，多的是人跟他套近乎，倒是少有一個人這麽急著撇清關系的。
劉安民挑眉，滿臉微笑：“真的嗎，厲哥，沒想到你對後輩這麽關懷，我記得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啊，這麽久沒回國，沒想到變化翻天覆地啊。”
厲川這會兒正不爽著：“我當然比不得你，對誰都這樣。”
劉安民不置可否：“身為前輩，關愛關愛後輩們有什麽不對，尤其是小師弟，這麽可愛，我可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回去，萬一被什麽奇怪的人盯上就不好了。”
厲川靠在臺子上，涼涼道：“想不到你對自己的定位還挺標準。”
“……”
簡楠聽他們倆拌嘴有點頭疼。
要說真的要拜托誰，他下意識不敢麻煩厲川，上次在小區門口被拍到，就已經給人添麻煩了。
簡楠揉了揉腦袋，覺得有點暈，低聲：“安民哥，拜托你送我回去吧。”
劉安民直起腰：“好，走吧，我送你。”
簡楠“嗯”了一聲，腳步一轉，卻又沒忘記回來給厲川鞠躬：“哥，我先回去了，你玩的開心。”
厲川深深的凝望著他，聲音低沈：“不用我送？”
有一瞬間
莫名的，簡楠似乎從他的聲音裏面聽出了些許的受傷和克制，但是轉瞬即逝。
簡楠仰起臉，笑了笑：“我長大了，總不能一直麻煩你。”
厲川的眼睛微微瞇起。
“走了。”簡楠對他揮揮手：“再見。”
酒會的人來人往，他的背影卻是筆直，每一步都走的堅定，最後漸漸與人群融為一體，漸行漸遠。
封遠從後面過來：“還看呢？”
厲川收回目光：“怎麽哪都有你？”
“誰讓你的瓜太好吃……哦不是，我的意思是，誰讓作為兄弟我關心你呢？”封遠抿了抿杯子裏面的酒：“說實話啊，劉安民這人你真不用擔心，他不是那種乘人之危的類型，我不知道你還不放心什麽。”
厲川撩起眼皮：“我不放心什麽你不清楚？”
封遠瞪大眼睛，滿是喜悅：“你想通了？”
“這種事情用得著想通？”厲川冷笑一聲：“劉安民的紅粉知己遍布娛樂圈，過一段時間換一個目標，交往過的人比簡楠吃過的鹽都多，就那蠢貨的腦子，被賣了還得倒找錢。”
“……”
封遠沈默半響：“你怎麽知道人家這次不是認真的？”
厲川撩起眼皮：“那就更不合適了，劉安民那麽能玩，簡楠能治得了他就怪了，到時候去哪裏偷偷躲起來哭鼻子都不知道。”
封遠笑了：“哎我就奇怪了，簡楠是你兒子啊，這婚姻大事輪到你來插手了？”
厲川冷冷的掃他一眼。
封遠閉嘴了，訕訕道：“我又沒說錯。”
“他如果真的能找到良人我當然不會管。”厲川寒聲：“劉安民那樣的，不行。”
“……”
就你行，全天下就你合適。
封遠暗自翻了個白眼。
酒會散場的時候，已經接近淩晨了，厲川也喝了不少，回程的時候一直靠在後座上休息，今天一天都太忙碌了，經歷的事情也多，大大小小在腦海裏面翻湧，的確是疲憊。
忽然，電話鈴聲響了。
是小助理菜菜打來的，厲川揉了揉眉心，接了：“說。”
菜菜非常急切：“哥，你跟簡楠錄制節目的時候簡楠是不是懟粉絲了，現在微博頭條你看到了嗎，全都是在議論簡楠的！”
厲川猛地撩起眼皮，那雙有些猩紅的眼睛是一閃而過的戾氣：“是不是在相改商場的衛生間哪裏？”
菜菜一楞：“對對對，你怎知道？”
厲川說：“掛了，讓劉雅正給我打。”
他很少用這裏嚴厲的語氣說話，一般如果真到了需要用到這種語氣的時候，那麽這事情絕對不是小事。
菜菜瑟瑟的點頭：“好的好的。”
厲川揉了揉眉心，扯開西裝領帶，對司機說：“調頭，去公司。”
司機往了一眼後視鏡，後椅子上的厲川面色平靜，整個人都很穩，但越是冷靜，看起來就越是讓人心悸，他頓時不敢說什麽，直接調頭往公司開。
“叮鈴鈴。”
手機鈴聲在車內回響。
厲川看了一眼是劉雅正的名字，靠著車椅子接起電話：“說。”
“到底怎麽回事，跟你沒關系吧，她們一群人好像是沖著簡楠來的，說是簡楠辱罵粉絲，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圖文並茂的。”劉雅正還松了一口氣：“但還好沒有你的事情，也沒有關於你的照片，這事應該跟咱們沒關系。”
厲川語氣平靜：“你覺得會沒關系嗎？”
劉雅正一哽，隔著電話她似乎就能感受到厲川努力壓抑著的，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怒火。
“至少現在，對方不敢扯上你。”劉雅努力讓自己穩下來：“我們暫時不用處理，這事簡楠那邊的事情，我們用不著管。”
電話那頭是一片沈默。
這種沈默讓人心慌，厲川的沈默，從不代表忍讓。
果然
厲川冷笑了一聲：“真正罵她的人是我，明顯就是沖著我來，拿簡楠撒氣呢，我還沒混到需要別人來給我擋箭的程度。”
劉雅正一慌：“厲川你聽我說，這個事情我們驟然出手不好的，對你的公眾形象也不好……”
電話被驟然掛斷。
留給她的是沒有信號的嘟嘟聲音，這樣的聲音刺的劉雅正心裏一咯噔，有一瞬間，她心裏有點難受。
難道是她做錯了嗎？
另一邊
簡楠從浴室洗澡出來，正在喝解救湯時就接到了張獻周的電話：“餵，是楠楠不？”
簡楠連忙應了一聲：“周哥，是我。”
“楠楠啊，你趕緊過來公司一趟方便不。”張獻周的聲音少了以往的散漫：“這邊有點事情，恐怕要你來。”
下意識的，簡楠就知道出事了。
但他到底還是穩的：“好的哥，我馬上過來。”
其實他是有車的，只不過前世出事之後，他就不敢開車了，每次坐在車裏，都會頭暈眼花，難受的厲害。
打車好了。
簡楠走出小區的門，打了個車，一邊等車，一邊在寒風中翻開微博的評論和輿論。
熱搜第一：#簡楠罵人#
點開微博，裏面是幾張圖，雖然有些模糊，但的確是拍到了他跟那個長發女人說話時候的臉，的確是很不善的，甚至還有隱隱約約的錄音，的確是他的聲音：
“我至於跟你計較？”
“麻煩你讓一讓。”
這些話讓本來有些模糊的照片加上刻意被剪輯的聲音，顯得他格外的冷漠和跋扈，讓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們被帶套裏去了，下面幾乎都是諷刺的：
“簡楠的派頭那麽大的嗎？”
“一開始看他還覺得小夥子蠻懂事的，呵呵。”
“讓人好不舒服啊。”
“希望《廚中國》除名他。”
而一開始發微博的那個人，更是情緒激動，慷慨激昂的表示自己跋山涉水來到相改就是為了見偶像一面，誰知道找簡楠想要個簽名卻被冷眼相待，實在沒傷心至極，下面則是一堆粉絲紛紛表示要脫粉簡楠。
簡楠看著這一起，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就關上了手機。
娛樂大廈——19樓。
燈火通明，公關組都在現場忙活著。
張獻周站在層口，見他來了招手：“這不是楠楠嗎，趕緊的，過來給哥瞅瞅，咋還黑了點呢”
簡楠拎著宵夜過來：“周哥，對不起連累你們辛苦了，我給你帶了宵夜……”
張獻周摸了摸寸頭腦門，微笑：“還是楠楠貼心，先進來吧，好久沒見，哥跟你好好嘮嘮。”
簡楠點點頭，其實他心裏也是明白的，不外乎就是要調查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張獻周給他倒了杯茶：“也別緊張，萬事有兩面性，你現在上升期，也算是溜了一波熱度，唯一有點難辦的就是路人緣這塊可能會因此差點，不過也不是啥大事，後期發點通告還是能穩住。”
簡楠輕點頭：“知道了。”
張獻周不愧是大經濟，處理問題有他的一套思維邏輯，而且十分的冷靜，能夠鎮住場子，他甚至還泡了茶：“你先跟周哥嘮嘮，發生啥事了。”
“好。”簡楠把洗手間的事情詳細說了：“的確是我懟了她沒錯，我…在洗手臺哪裏，沒註意好自己的言辭。”
“不對”張獻周琢磨了一下：“如果只是這樣，她們沒必要這麽來勢洶洶的，是不是還有什麽內情？”
簡楠一楞。
他驚訝於張獻周的敏銳。
當初那個長發姑娘在洗手臺的確不是特別氣，因為她主要的目標是厲川，她是厲川的粉主要是來找厲川的，事情最大的矛盾點是厲川拒絕且罵了她。
但是平心而論，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在洗手臺跟她們吵了兩句，厲川絕對，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舉動，所以歸根究底，其實這事，還真的就是誰都逃不過。
張獻周的臉色差了點：“楠楠啊，你能給我交個底不？”
簡楠放在兩側的手緊張的蜷縮起來，他咬了咬唇：“當時，見了她們的不止有我，厲哥也見了，但是大部分的責任是在我的，而且事情的確算是因我而起，這事不怪厲哥。”
張獻周皺了皺眉
“你說這個事啊。”張獻周嘆了一口氣：“可真是誰都知道柿子要找軟的捏啊，正好，借著這個事情呢，你也正好認清認清，平日裏所謂的朋友跟你到底都是怎麽個關系。”
簡楠接過他遞來的平板。
微博上面依舊是喧鬧的沸沸揚揚，而且大部分的不明真相的人鬧的很兇。
“希望《廚中國》開除簡楠。”
“不喜歡他，我看直接封殺吧。”
“他怎麽架子那麽大，太惡心了。”
很多人幾乎都信了那個博主的一面之詞，又有不少的營銷號開始紛紛轉發，帶節奏帶的飛起。
對面的張獻周慢悠悠道：“看到沒，世風日下，交朋友也是，你看這個時候誰能搭理你，厲影帝的工作室八成也不會發聲，天大的事都得自己扛知道不……”
的確，平日裏別看關系多鐵，遇到這種事，誰都恨不得躲的遠遠的不碰過來。
簡楠笑了笑：“我知道，這都是人之常情。”
“你知道就好。”張獻周只是想借機教他點東西。
他正說著，簡楠手指一劃把微博首頁又刷新了一下。
慢慢的，他瞪大了眼睛。
在新的熱搜詞條上，忽然就多出現了一個人的名字：#厲川相改酒樓#
簡楠快速的點進去，就發現熱搜的那條微博圖片跟其他的不一樣，這一張似乎是游客拍的，在走廊裏面拍下來，那個角度正好把他和厲川，還有那兩個小姑娘都拍了進去。
博主寫道：
“是這幾個人嗎，那天吃飯的時候順手拍的。”
圖片雖然拍攝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只要是稍微有點眼力見的都能看出來那是厲川。
但是下面大部分的人都不同意，尤其是厲影帝的粉絲們：
“這根本不能是我們哥哥。”
“博主什麽意思，意思是哥哥罵的嗎？”
“這是拉人下水吧，我懷疑是簡楠找人做的事情。”
“真是可笑了，如果是簡楠，祝他糊掉。”
本來這件事情的確是跟厲川沒有關系，爆出來的圖片幾乎都沒有他，這是這張模模糊糊的游客照一出，卻是瞬間把人帶上了流量頂峰。
簡楠擡起頭，對張獻周說：“周哥，這怎麽回事啊？”
張獻周也納悶呢：“不應該啊，媒體不敢搞厲川啊，不過這照片拍的不清不楚，對方也不是沖著他去的，厲川那邊只要是咬死了不承認，一準不能夠定罪。”
簡楠也點點頭認同他的觀點。
他隨手退出頁面，微博便自動刷新了一下，於是乎，幾乎是眼睜睜的，在他眼前，又蹦出來一個正在上升的詞條。
#厲川承認#
簡楠瞪大了眼睛，幾乎是不敢置信的點進去，他的手微微有點顫抖，甚至就連呼吸都開始不自覺的放輕。
熱搜還很熱乎。
有一個營銷號評論：“這不是厲哥，你們都是假粉嗎，這側臉一看就跟厲哥不像。”
有了一個人帶節奏，其他的人似乎都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紛紛否認，拒絕承認這是厲川，而且幾乎都開始把鍋往簡楠的身上蓋：
“簡楠你拉哥哥出來以為就能了？”
“對不起我看直播的時候被你給騙了。”
“太氣人了，明眼人一看就不是哥哥啊。”
各式各樣的評論瞬間湧出，一瞬間所有人都把簡楠當成了惡人，各種惡語也是紛紛湧現出來，就是在這樣的風口浪尖上，忽然有個粉絲被回覆了：
厲川v的回覆：“看清楚，是我。”
是我。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幹脆利索，毫不拖泥帶水。
仿佛平靜的水面被投入一顆雷。
這簡直要比原本簡楠辱罵了粉絲事態來的還要猛烈，還要更為刺激一點，大部分人真是垂死夢中驚坐起。
簡楠點進主頁確定是本人後也傻了：“真的是厲哥！”
張獻周也劃開手機看了一眼，他瞇了瞇眼，似乎是深度思考了一下，緊接著又將目光落在了對面的簡楠身上，探究的意味十足，精明入他，已經感覺出來點什麽。
“可是為什麽呢？”簡楠緊鎖眉頭：“他為什麽要承認啊。”
“你說為什麽？”
有男人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簡楠一楞，猛地回頭，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後的人，厲川還穿著就會上的那一身黑色的西裝，手臂上搭著西裝外套，白襯衫有些淩亂，領帶也被扯開了，露出了若隱若現的鎖骨，額前有兩捋發耷拉下來，倒是顯得性感。
厲川挑眉：“小朋友，你看到我怎麽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簡楠結巴了：“哥，你怎麽來了？”
“作為當事人之一，我不能來？”厲川越過沙發，在簡楠的身側坐下：“你以為她真的是因為跟你拌嘴兩句就出來搞你的嗎？”
簡楠沈默了。
其實他也知道，粉絲肯定是生厲川的氣，但是這件事情扯誰都說不清楚。
厲川直接看向張獻周：“周哥，微博那邊聯系的怎麽樣？”
張獻周放下手機：“我也說個敞亮話，那邊聯系的差不多了，關鍵詞，廣場，話題，基本還有半個小時都能清完，我手裏頭的水軍大概明天就下場控評，只要那倆粉絲不再整事就成。”
厲川點點頭：“剩下的我來處理。”
簡楠一楞：“你處理？”
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終於讓厲川側目看他，男人的目光深沈，開口：“應該說，這事情你要怎麽處理。”
簡楠眨眨眼，指了指自己：“我？”
“嗯。”厲川有意問他：“如果這事交給你，你要怎麽辦？”
簡楠手指蜷縮起，垂眸思索了一下：“我會去酒店請求調監控出來查。”
厲川挑眉：“查出來我跟你罵了她們？”
“不是。”簡楠緩緩搖頭，他按照自己的思路來：“我跟她們倆交過手，那個長發的姑娘是喜歡嚼舌根的，所以我覺得，幾乎有90%的可能，她一定在除了洗手臺以外的地方，有講過不該說的話。”
厲川的桃花眼低多了一分讚許：“繼續。”
“尤其是在我們離開後。”簡楠娓娓道來：“可以將時間段鎖定在下午那會兒，調所有的監控出來查，一定能有蛛絲馬跡。”
厲川聽完後臉上倒是有了點笑容。
簡楠心裏緊張，詢問：“您覺得呢？”
“不錯。”厲川倒是沒打擊他：“思路可行。”
簡楠還沒等開心呢，就見厲川變了臉，男人的臉色沈了下去：“現在網上關心的是她們有沒有罵了你嗎？”
簡楠一楞。
“是你有沒有罵了她。”厲川慢條斯理，撩起眼皮看他：“光是找監控有什麽用？”
簡楠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張獻周卻是懂了，他說：“你有主意了？”
“嗯。”厲川姿態慵懶的後仰坐在沙發上：“我已經讓人去去查到，她們在酒樓消費的銀行卡，很快就能查到具體位置和信息了，我的人已經在路上，明早就約出來詳談。”
土匪式的公關，令人瞪目結舌。
簡楠遲疑道：“她們會同意和解嗎？”
“和解？”厲川玩味的咬了咬這兩個字，眼底的笑意是厚重的惡意和危險，男人的指尖在沙發上微點，漫不經心道：“我考慮考慮，看她表現。”
？？？？
你是魔鬼嗎？
不管簡楠心裏怎麽想，對面的張獻周是放心了，他看簡楠跟厲川坐一塊，心裏也算是有底了，不管這兩個人關系怎麽樣，這事有厲川出手，他基本是能歇著了。
於是也識趣：“我出去抽根煙，你倆嘮嘮。”
厲川點點頭。
張獻周就走了，留下簡楠面對厲川，他抿了抿唇：“謝謝。”
“謝我什麽？”厲川半瞌著眼，聲音慵懶：“不單純是為了你，罵人的是我，用不著你給我擦屁股。”
原來如此。
簡楠也莫名松了一口氣，想想厲川的脾氣的確如此，自然也不會是因為他而出的手，想想可能也是不想欠自己的。
挺好，也省的他自作多情了。
“叮鈴鈴……”
正想著，口袋裏面的電話響了。
簡楠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人，瞬間整個人都緊張了，他僵硬的點了接聽：“餵，媽。”
邱凱迪的聲音嚴厲：“網上的怎麽回事啊？”
簡楠不自覺聲音輕了一些：“都是誤會，我公司很快會處理的，媽你別擔心。”
“嗯，那就好。”邱凱迪話鋒一轉：“你跟我說實話，你跟厲川，是不是掰了。”
簡楠一楞。
他有些僵硬的扭頭看了一眼厲川，心裏慌張的不行。
旁邊的厲川瞇了瞇眼，大概知道講的是什麽，邱母的為人他是知道的，這會兒一定是要罵簡楠關於離婚的事情，或者就是勸他找機會覆婚，不要弄出這些敗壞家門的醜事。
莫名的
厲川心裏頭居然沒那麽抵觸。
他無聲的伸手，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對簡楠做口型：“我來跟伯母說。”
意外的，簡楠這次卻沒有選擇依賴他。
青年深呼一口氣，毅然決然的對電話那頭的母親說：“對，我和他離婚了，協議書都簽了，這事是早就決定好的，我也是自願的和平離婚，媽你先別問了，我明天回家跟你解釋。”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沈默。
邱凱迪沈默了，厲川也沈默了，兩個人都是詭異的沈默，搞的簡楠很慌張。
半響
電話那頭傳來邱凱迪提高的音量：“你說什麽？！”
簡楠硬著頭皮：“就是這樣。”
邱母明顯震驚的話音讓旁邊的厲川反倒是臉上恢覆了些溫度，男人氣定神閑了一些，至少有這個丈母娘的古板在，簡楠一個人搞不定。
邱凱迪卻開口：“行了，離就離吧，我早就跟你說過他心裏沒你，你偏偏不信，別忘了去民政局辦手續，不算什麽大事，回來了住兩天，你王伯伯的兒子不錯，順便相個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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