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婍姮微微點頭，想必是昨夜太晚了，醉醫仙沒有來檢查。

用完早膳，醉醫仙就來了。

見甯婍姮氣色不是很好，想來她一夜沒睡好。

甯婍姮看醉醫仙，他眼中有著紅血絲，“醉醫仙大人昨夜沒睡好？”

“娘娘看來也是沒睡好。”醉醫仙打趣的回應。

甯婍姮不置可否，醉醫仙笑笑，“臣先幫娘娘檢查一下所用物品。”

言罷，便由香玲帶到暖閣。

約莫半個時辰，醉醫仙神色凝重的拿出瓷盒。

甯婍姮一看，那不是她的玫瑰膏子，“這東西有問題？”

醉醫仙點點頭，“問題就出在這裏。”

“可本宮已經用了不少，不該啊。”甯婍姮不明白。

醉醫仙打開瓷盒，給甯婍姮看裏頭，“只要將花提煉出花露，然後滴在裏頭，就能融入膏子當中。昨兒個娘娘是否用過？這裏邊殘留的花露混合已不多。”

“天冷，每日本宮都會用。”甯婍姮說著，眉頭皺起，看來是有人潛入紫宸宮。

“臣聽聞昨兒個淑妃娘娘過來了。”

“你懷疑淑妃？”甯婍姮回想起昨兒個淑妃確實有些異常，但淑妃不至於如此傻。

“現在還未有足夠證據，臣只能順著線索找尋。這玫瑰膏子，各宮都會從禦香司取。冬日裏，各宮娘娘和小主都會用。下手之人確定娘娘每日都會用，將花露混合了。只要趁著夜色，把黑貓放到娘娘宮中。黑貓嗅到這刺激的味道，定會找上娘娘。”

甯婍姮讚同醉醫仙的話，見醉醫仙好似還有話未說完，她吩咐香玲和香雲去備茶和點心，待兩人離開，才與醉醫仙道：“你還有什麽想法？”

“我想起之前鴻貴妃被黑貓撲一事，昨夜又連夜調查了一下。只怕也不是偶然，是有意為之。”

“你認為兩件事有關聯？”甯婍姮頓了頓，說出自己心中懷疑，“若我沒記錯，當初好似在也傳鴻貴妃定會為皇上生下太子。這後宮中，除了皇室宗親，還有誰對生下太子一事最上心？”

醉醫仙沈默片刻，腦海中閃過一人，“你是說皇後娘娘？”

“你可還記得順妃和那宮女的事？若真有其事，皇後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我也懷疑過皇後，只是未找到任何關於皇後的蛛絲馬跡。這黑貓雖是皇後宮中，可你也知曉，黑貓從來不是皇後一人養著。只是以這作為證據，皇後很容易洗清嫌疑。”

醉醫仙話剛落音，小棟子在門外道：“娘娘，僖妃娘娘過來了。”

甯婍姮看了看醉醫仙，然後說道：“快請僖妃娘娘進來。”

林琳瑯入內，甯婍姮看她神色嚴肅，林琳瑯先問道：“婍姮，你沒事吧？”

“我沒事。”

“婍姮，這件事不是意外是嗎？外頭都傳開了，你被黑貓襲擊。”林琳瑯說著，眉頭緊鎖。

“不必擔心，我和醉醫仙已經在商量。”

“婍姮，我認為這件事與梅妃的死有關系。”

林琳瑯此話一出，醉醫仙和甯婍姮都微微楞住，梅妃的死，他們沒忘了。只是調查一直沒有進展，後宮的水太混了。

“何出此言？”醉醫仙問。

林琳瑯說道：“婍姮，還記得我送給你那支簪子嗎？你帶著出去，遇上了梅妃，梅妃把你當做武貴妃，發了狂似得攻擊你。”

甯婍姮應道：“我記得，那簪子是皇後與你的，你不喜歡這些貴重東西，便給了我。”

林琳瑯深呼吸一下，“那支簪子是武貴妃的！”

醉醫仙再次楞住，甯婍姮眉頭漸漸皺起，方才林琳瑯提及簪子和梅妃，她就想到這個可能性了，沒想到果真如此。她輕嗤道：“怪不得！怪不得梅妃瘋了似得。她不是認錯人，而是認出了簪子！她之所以被殺，怕是知曉了誰用簪子故意刺激她。”

操縱這一切的幕後黑手，還真是步步為營，用心歹毒。

“我也不確定是不是皇後給的簪子，皇後應當知曉武貴妃在後宮是禁忌。這簪子是否是她的，還是她從何處得來，有人借刀殺人。”林琳瑯說著，關於梅妃玩偶一事，還是未說。玩偶她看不出什麽明堂，她開始是私心瞞著甯婍姮，事到如今，她是怕此事關系到她要調查的事情，不想將甯婍姮牽扯其中。甯婍姮要應付的事情太多了，她幫不上她，也不該再給她添堵。玩偶的事情，她一定會調查清楚。梅妃一定是想與甯婍姮說什麽，但為何是甯婍姮？又或者，梅妃已察覺到她跟著她，玩偶是故意留給她的。

甯婍姮道：“皇後與你簪子時，那時誰都認為你會生下皇子，取代皇後。”

林琳瑯倒是沒想過這點，“如今你被黑貓襲擊，也是因為懷孕傳言。”

“這人很聰明，她選擇了最不會讓皇上懷疑的方式。”

醉醫仙問甯婍姮，“你還是懷疑皇後。”

“懷疑又如何，沒有證據，我們能拿她怎辦？看看曾經順妃和靜妃的下場。這場仗，沒有十足把握，不能打。皇上信任我，但不代表沒有證據就能指證一切都與皇後有關。她能沈得住氣，也不被皇上發現。籌劃這一切，只怕替死鬼也找好了。”甯婍姮想著，有些煩躁，好像隱隱的，有什麽陰謀在醞釀，已經籠罩在他們身上。

“婍姮說的對。”醉醫仙讚同，“皇後那邊，我會留心的。”

“不如我去試探一下。”林琳瑯思索片刻，“婍姮，把簪子給我，我找個機會，試探她。”

“你小心點，一切真是她所為，她一定會提防著你，甚至會不擇手段害你。”甯婍姮很是擔憂。倒不是林琳瑯不聰明，只是在她看來，皇後更勝一籌。並不是所有女子都能如皇後一樣隱忍，看著心愛的男人身邊女人來來去去，而她夜夜獨守空房。面上還是維持著溫柔賢淑的樣子，沒有嫉妒，沒有怒火。將所有的煎熬和痛苦，往自己肚子裏吞。

“放心吧，我若是不能保護好自己，皇上也不會讓我入宮。”林琳瑯很有信心。

甯婍姮這才起身，去往內室，拿出那支簪子交給林琳瑯，“幾日後，咱們就要出發前往大草原，在那之前，保護好自己。”

“我知道。”林琳瑯接過簪子，沖甯婍姮一笑，“婍姮，你何時起也變得如此優柔寡斷。”

甯婍姮也微笑回應，她沒有說話。她不是優柔寡斷，是擔心林琳瑯不是皇後的對手。這後宮當中，估計只有鴻貴妃才覺得皇後不是個簡單的角色。看看淑妃，看看蕙貴妃，皆不是簡單的人，可她們從未對皇後有什麽想法。

林琳瑯也想再與甯婍姮坐坐，但是百裏奚找她有事，“婍姮，皇上那找我，我先去皇上那。”

“好，你記得留心些。”甯婍姮不忘囑咐。

送走林琳瑯，醉醫仙問甯婍姮，“把簪子給琳瑯不會出問題嗎？”他擔心的幕後黑手對林琳瑯不利。

甯婍姮道：“我也擔心她，但這真是皇後一手策劃的，皇後不會露出任何破綻。這若不是皇後策劃的，幕後黑手一定會坐不住。到時，琳瑯能察覺到一二。”

“我不明白，皇後為何如此。知道皇上將德浩王和皇室宗親的問題解決，皇後就可以出宮了。”醉醫仙不明白皇後的動機，畢竟皇後從未表現出任何不得體的行為。

“會咬人的狗不會叫。這是鴻貴妃對我說過話，也曾用在皇後身上。”甯婍姮美眸微瞇，有意無意的看了醉醫仙一眼，“不要忘了，愛能讓一個人做出許多事。”

“你是說……皇後愛皇上？可是當年皇上與她是協議好的。”當年簽下協議時，他也在場。

“不僅是愛，是愛的太執著。”

“可皇上他並不知。”

“那只能說是皇後掩飾的太好，再加上皇上覺得心中對她有愧。有些事情，皇上還是能不說明就不說明。”甯婍姮現在很了解百裏奚，百裏奚絕不會人們口中冷血無情帝王，他比誰都有情有義。當然，前提是不能挑戰他的底線。

“你說的也是，連我都沒看出皇後的心思，可見皇後隱藏多深。”醉醫仙無奈聳聳肩。

“皇後那邊你多留心，還有她與賢妃之間，也該留意。”

甯婍姮提及賢妃，醉醫仙這才想起一事，他本來也是這兩日才確定下來的，“對了，之前給皇上下的毒。我說過，需要兩種毒物混合，才能產生作用嗎？”

“你查出來了？”

“我也是這兩日才查清楚，如意太後送給皇上的藥膳有問題！自從皇上受傷，如意太後那每日都熬藥膳送去。”

“賢妃？”

“應當是賢妃無疑，如意太後不可能害皇上，只是事情就棘手了，賢妃那關系著如意太後。下毒一事，若是讓皇上知曉，追究起來，我擔心連累到你。”

醉醫仙的擔心不無道理，甯婍姮眉頭緊鎖，賢妃是公子的人，公子他……想到昨夜的事，她經不住打了個冷顫。

她已經不敢確定，公子能做出什麽事。

但放過賢妃，日後還指不定鬧出什麽幺蛾子。賢妃深得如意太後信任，出了什麽事，如意太後一定會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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