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看著飛快一掃而空的吃食，覺得自己的同僚們都是豬怎麽破？論如何度過一位養豬農場主的艱難人生——每天都要想著怎麽自家那麽多頭豬的吃食問題。

而另一邊的戈暖多少還是有些意識到這時代侍從和主上是不能同桌吃飯的。

默默地回想起了看過的電視劇裏的皇帝們的做派，站在一旁，等待著雷利刃下床來吃飯。

雷利刃猛然間睜開眼，下床，坐在飯桌上，提起筷子。

在一旁站著的戈暖自覺地幫雷利刃將菜夾到碗裏，雖然他確實不懂這些規矩，但是小二送上來兩幅方筷，一個碗，他大概也明白了意思。

戈暖任勞任怨地給雷利刃夾好菜，看著肉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他怎麽記得這些菜好像都是他最愛吃的？

雖然在別人眼中，一只狗還有愛吃的菜，當真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但在雷利刃眼中，這一切都很正常，而雷利刃還記下了戈暖的愛好，甚至還影響了他的愛好。

戈暖的心情非常地覆雜，時隔八年，他再見到雷利刃的時候，他以為雷利刃變化很大，樣貌發生了改變，畢竟他已經不是八年前的孩子了。

一切變得陌生，但一點又一點的細節告訴戈暖，這個人從未改變改變，都還是過去那個陪伴著戈暖走過三年時光的小主人。

戈暖微微垂眸，一言不發地替雷利刃夾著菜，奇跡般地竟沒有任何人出聲打破這份平靜。

只是戈暖的情緒並不高漲，他的激情冷卻之後，他有些質疑自己的這個決定。

他一股腦地拋下現實回到小說的世界之中，即使他自己願意，但雷利刃也願意嗎？

逝者已逝，一個本該死去的人突然又活了過來。戈暖並非玻璃心之心，關心則亂，近鄉情怯。

戈暖突然覺得不必告訴雷利刃自己的身份也可以，以一個侍從的身份待在他的身邊，以另外一種方式守護著他，原本從見到雷利刃開始愈加強烈地想讓他知道自己身份的心思淡了不少。

見雷利刃停下了筷子，戈暖猶豫地問了一下，“主上，不吃了嗎？”

雷利刃沒有立即松開拿著筷子的手，而是一停頓，隨即道，“不必浪費，你都吃了吧。”

戈暖自然不敢拒絕雷利刃的好意，“是。”

主角大大就像是個小太陽一樣，很多人在夜晚的時候無法感受到他的光亮，但事實上，他卻用餘溫溫暖著整個星球。

戈暖那敢往前邁的小爪子又暗戳戳地收了回去。

雷利刃便不再去看戈暖，爬上床繼續打坐去了，戈暖默默地把四盤菜都吃光了。

等一會小二來收盤子的時候，看見四盤光光的菜，心下微微吃驚，面上卻不敢表露任何的心思，這位大人物好像有點能吃啊。

戈暖便繼續看著《帝經心法》，一旁的雷利刃安靜地打坐著。直到他們吃了夜宵之後，小二又將浴盆收拾好。

等等，該不會自己身為他的貼身侍從，還要服務他洗澡吧。

這萬惡的強權社會，侍從就沒有人權了嗎，侍從就要看別人洗澡嗎？

戈暖臉紅紅的，真怕看到某些不該看的東西。

小二略帶鄙夷地看了戈暖一眼，這大人物的侍從怎麽那麽沒有眼色？小二是不會將戈暖認作除雷利刃的侍從之外的身份的人的，畢竟兩個男人只要了一間上房。

被小二這奇怪的眼神一看，戈暖也覺得自己這貼身侍從當得實在是不盡責。

眼下，他還沒有辦法向雷利刃說明自己的身份，而雷利刃又沒有主動地猜出他的身份，戈暖也知道這件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而且他還在懷疑將自己曾作作為一只狗的經歷告訴雷利刃是否是一件正確的事情。

戈暖還是覺得自己安安心心地把自己的那想要往前邁的小前爪收回去吧，眼下先當好雷利刃的貼身侍從，既然融入了這個世界，一步又一步地慢慢學會這個世界的規則。

戈暖一下子放寬心下來，一開始回到這個世界急迫地想要讓雷利刃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他突然之間覺得雷利刃認不認出他都沒有關系了，即使雷利刃認出了他又如何，他還是會留在雷利刃的身邊。像現在這樣，即使是以貼身侍從的身份留在雷利刃身邊，也能感受到主角大大那偶爾的溫柔。

這樣或許，便足夠。

當真如此嗎？戈暖只能這樣說服自己。

戈暖自覺地跟在起身向屏風後走去的雷利刃，主角大大微側過身，目光沈沈地望著朝著他走來的戈暖，伸開了自己的手臂。

戈暖領悟地湊上前去，正面解開他的腰帶，他們之間的距離不足兩個拳頭，沒想到雷利刃已經長得那麽高了，之前還不太在意這件事，但視線平視只能望到雷利刃的嘴唇的戈暖才意識到這人原來這麽高。

以前還只是個小蘿蔔頭，現在臂膀已經寬闊到如此有力，身高也已經拔高到在人群中一眼便可認出，更別提那在內衫下隱隱鼓起的肌肉。戈暖真正意識到，眼前這人已經變成了一個男人，不再需要他保護的，能輕易把他殺死的男人。

即使他願意相信雷利刃，但他永遠無法否認，雷利刃最後會殺死周圍所有的人。

說不定只是他以為？畢竟他並不了解之後的劇情，但是憑他對隔岸江大大的印象，隔岸江大大要是這麽仁慈，就不會被他在心底裏罵那麽多次了。

“以後從背後解。”雷利刃微啟唇。

下意識地聽到聲音，便想湊近去聽的戈暖，就看到了那張薄紅色的嘴唇在動，似乎有淡淡的氣從他的眼前慢慢地流到耳後，又順著他的脖頸不斷地往下，往下。

戈暖並不是很懂這些規矩，他並不熱衷古代生活，僅有的一些關於古代的知識都是從電視劇以及小說之中看來的。

腦中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從背後解衣服好像都是妻子給丈夫更衣的時候？戈暖又想了想，好像也見到過近侍和太監也是這樣為主子更衣的。

戈暖揣測了一下雷利刃的意思，默默地挪到了他的背後，解開他背後的在腰側的內衫細帶，就想非常熟練地要從背後解開他的內衫，但戈暖摸了半天，在肩膀處捯飭了半天，吃了一大堆的豆腐，還沒有將內衫退下來，反而是讓內衫變得松松垮垮的，顯得不倫不類的。

戈暖絕對不承認他是蠢，只是因為雷利刃的肩膀實在是太寬了，

站在雷利刃背後的戈暖根本看不清楚雷利刃的表情，但從他語氣之中的冷冰冰也能感受到他的心情並不好，“從前面來。”

戈暖要被自己蠢到了，他明顯聽出了雷利刃語氣之中的心情不好，戈暖連忙道歉，“主上，屬下知錯了。”

雷利刃沒有轉身，但能用神識看清他害怕的模樣，事實上，只要雷利刃神識能探查到的地方，這個人的任何舉動都無法逃脫他的觀察。

雷利刃低頭不語，許久才淡淡地說道，“無妨。”

戈暖連忙到前面來，替他脫掉內衫，精壯的四肢以及胸膛便徹底露了出來。

戈暖略尷尬，但眼下顯然並不是在想這些的時候，他迅速地為雷利刃退下褻褲，都沒敢睜開眼睛去看。

雷利刃提腳，便進入了浴桶之中。

戈暖自覺地問道，“主上，需要我服侍嗎？”

“可。”

得，這主一副被人服侍慣了的模樣，戈暖真想問問他，忘記過去那簡單純樸快樂的生活，你搞得這麽奢侈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但戈暖也理解，這個世界裏的權勢越大的人越是在生活上沒手沒腳。反而，若是大人物沒有這番氣派的作為，會被別人恥笑。

戈暖認命地拿起了就放在一旁的手巾，自從戈暖知道他們晚上洗澡還會把頭洗一下的時候，戈暖就洗腦雷利刃晚上洗頭是個非常不好的習慣，特別是古人頭發養得特別地長，而且還沒有吹風機可以吹幹。

雷利刃將全部的頭發都束了上去，露出了光滑的肩膀和脖頸，在燭光下，竟然有種蠱惑人心的美。

戈暖沾濕了手巾，淋了點熱水在他的肩膀窩處，輕輕地拿著手巾擦拭著他的肩膀，脖頸，背部上面一點。

感謝古人的含蓄，下人為主人擦拭也僅僅會略微含蓄地擦拭這幾個部位，才不至於讓戈暖陷入更加尷尬的境地。

雖然他和雷利刃相處了那麽久，作為一只狗和雷利刃共浴的情況還不少，但那時的雷利刃還沒有長大，還沒有讓人根本邁不開腳的男性魅力。

雷利刃沒洗多久，便結束了。

戈暖總算是松了口氣，這幺蛾子終於是解決好了，可以安心睡覺了。

在房頂上的石磊望著頭頂那皎潔的月亮，感覺心塞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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