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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成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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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了一眼高要。

高要被皇帝看了一眼, 沒有任何慌亂。高要知道這個皇帝外甥心裏想什麽。

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 不管誰到上面,時日稍稍一長,都會變得多疑起來。與其相信所謂的忠心,帝王們更相信的是朝廷上的, 互相制衡。

人心這種東西, 詭異多變,根本不可信。

皇帝不介意手下的臣子們有些無傷大雅的毛病,何況太幹凈的人,若有一日收拾起來,顯得名不正言不順。有弱點, 反而更好拿捏。

晉王此人, 能力超群,知人善任。並州在他手裏, 考校得了個上上。但皇帝心底, 對他還是不放心的。晉陽是重鎮, 並州又包括了太原等要地, 如果不是其他人對著六鎮立不起來, 面對蠕蠕人, 又無法制約,他也不會重用晉王這個宗室。

即使有其他朝廷命官盯著,皇帝也不能完全放下心來。

不過幸好晉王還有個貪財的毛病, 如今朝廷裏, 貪墨成風, 沒有誰不貪的。已經到了,雁過拔毛的地步。有些膽子大的,連朝廷下撥的軍餉都能貪掉不少。這些他都知道,只是涉及的人太多,範圍太廣。如果真的收拾,牽涉多了,會動搖朝廷根基。

但又這個把柄在手裏,有總比沒有的好。

“竟然這樣?”皇帝開口。

“是,聽說刺史府裏的府庫都放不下了。晉王妃日日揮霍,都不能把府庫給騰出地方來。”

“明明是個良才,做的事也很好,怎麽偏偏不能管束住王妃。”皇帝笑了聲,他眼神觸及另外一本軍報,上面寫的是五原郡原沃野鎮鎮兵暴動,另外還有蠕蠕南下搶掠。

他心思一提起來,看到那封軍報,又歇了下去。

現在還有用得到他的時候,還不能動他。

皇帝派人去晉陽申斥晉王。商量完事之後,就立刻叫人退下。

高照和高要離開的時候,看了一眼皇帝。皇帝的臉色談不上好,整個人的氣色就泛著一股濃郁的病氣。

高家兄弟出宮之後,高照並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弟弟那裏。

兄弟兩人關起門來商事。

元彩月聽說高要回來了,臉色便有些不太好。她在高家的日子並不好過。高家人才富貴了一代,而且富貴的這一代都還沒有過去,骨子裏的作風都還沒改換過來,看人先看勢力。就算身份再高,若是有求於他們,他們也是拿鼻孔看人。

高要對元彩月並不好,尤其元洵徐妃都有求於他,他開始打元彩月,不過是喝多了酒,發了酒瘋,等到他發現,就算他把這個公主打了。元洵和徐妃都不問不管,膽子越來越大,後來莫名其妙被人掀翻斷了條腿,這才收斂些。

元彩月不想過去,但徐妃三番五次,對著她耳提面令,說要討好高要。再加上高要那個喜怒無常的性子,她不情不願的讓侍女斷了熬煮好的藥湯去服侍高要喝藥。

高要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再加上斷了的腿才長好,每日裏都要雷打不動的掐著點喝藥。

到了院子外面,元彩月自己端了藥湯進去。一路走來有些奇怪,高要好色,就算是談正事的地方,都要放上那麽幾個年輕貌美的婢女。現在她一路走過來,竟然沒見著幾個人。

四處太安靜,元彩月有些害怕。不由自主的將腳步放到了最輕。

她走到門外,還沒來得及推門進去,就聽到門內傳出來聲音,“陛下現在對晉王也忌憚起來了。”

“大權在握,偏偏只有他一人能制鬧那些個暴民和蠕蠕,陛下不想用他,也得用他。”

“現在我看陛下面色不好,恐怕是不太好了。”

“說起來,先帝也是差不多這個年紀。太子現在是陛下親自養育,外人都不能見,別說你我,就算是皇後,也見不到他。太子將來繼位,對舅家沒有甚麽情誼,到時候恐怕……”

“那不如先下手為強。宮裏有皇後在,宮外就是那些宗室親王。說起來晉王手裏的權勢太大,以往不覺得,現在若是他有心,對我們不利。”

“不得不防,得想個法子,把他給弄下來。”

元彩月在門外聽了個仔細,她原本耳聰目明,被元泓幽禁起來的那三個月裏,更是能辯聽很細微的聲音。門縫裏傳出的聲量不高,但足夠她聽得明白。

元彩月臉色一白。

她看了看左右,侍女已經早已經被她屏退,左右空無一人。她緩緩把自己的腳步放到了最輕,飛快的從另外一條道出去。

丟了手裏的藥碗,元彩月推說自己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叫下面的姬妾給高要送藥去。自己回房立刻寫了一封書信,私下令人偷偷送到晉陽去。

那封信是趕在朝廷使者來之前,落到玲瓏手中。

玲瓏看了元彩月的書信,不等晚上元泓回來,換了男裝就去前面找他。

元泓看了元彩月的信,“六娘的信。真沒想到還有一日,她向我通風報信的一天。”

玲瓏就坐在他的身邊,看著他把手裏那張紙折起來丟到一旁燒掉。

她開了窗戶,好讓外面的風進來把屋子裏頭的氣味散一散,“這又有甚麽,現在太妃和小叔不管她死活,她又不傻,自然知道,誰在世上活著,她才能活得好。”

玲瓏說著,把灰燼都給丟到外面去,“這敵友之間,從來不是一定的。化敵為友並不是不可能。”

“難怪夭夭之前對她那般好。”元泓笑了,“竟然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玲瓏靠在窗戶那兒。現在天又開始熱了,她換了男裝,頗有些不舒服。

“現在怎麽辦?”玲瓏問。

元泓不答反問,“夭夭覺得怎麽辦?”

玲瓏只當他逗自己玩,嘴上也不客氣,“自然是你有仗打,就最好了。陛下用你,不也是因為你能打仗麽?我記得其他好幾個阿叔,都鎩羽而歸,還有幾個差點沒被人給逮了去。”

“你可是碩果僅存的一個。陛下要用你,也防備著你。”玲瓏說著,又想起元彩月書信裏提的那些,“沒想到高家人這麽精賊,陛下還沒見著如何,他們倒是開始為以後打算了。”

元泓頷首,“打仗,的確是打仗好些。”

他伸手放在一旁積堆起來的卷軸上,垂著眼,不知道再想什麽,玲瓏坐在一旁等。她趴在窗口,享受外面的涼風,

“又要出去一趟了。”

“出去總比沒得出去的好。”玲瓏攤開手,她看到王鶴快步進來,立刻坐正了身子。

王鶴她知道,是元泓一手提拔上來的心腹。元泓私下和她稱讚過這個王鶴有治理經營之才。

所以玲瓏對王鶴也是頗為禮遇。

王鶴一進來,才見到玲瓏也在,急急忙忙向他們兩個行禮。

元泓直接擡手,讓他起來。

“小人收到消息,說是朝廷已經派人來了。”

元泓和玲瓏看了一眼,“那麽有勞先生先去安排。”

王鶴頷首,“朝廷此次意在敲打,大王姿態做足。只是朝廷那邊免不了還有刺探之意。”

元泓點點頭,他看向玲瓏,玲瓏正巧也看著他,那些收進來的錢,不少是被她,又或者以她的名義放出去的。夫妻兩個,可謂是奢靡之名在外,即使玲瓏到了冬日就時不時接濟平民,名聲也不是很好聽。

“一起擔著吧。”玲瓏道。

元泓頷首。

朝廷派遣來的使者,來的比他們預料的要早些,元泓和她,兩個人誰也沒有逃過,都被申斥了一通。

只不過元泓那邊是皇帝遣人來斥責,而她這邊則是用的高皇後的名義。

男人和女人罵架,哪怕是申斥,不是夫妻身份,都名不正言不順。只能讓皇後來幹這事。

玲瓏聽著上頭使者嘴裏冒出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語,心裏很是不以為然。

高皇後是個什麽德行,恐怕誰都沒有她清楚,以她的名義來申斥她,也不怕她自己在心裏笑掉大牙。

也就皇帝自己一個人,以為心肝寶貝能壓得住那副梁子。

玲瓏跪在地上靜靜聽完,而後平靜的拜身下去,領了那一頓斥責。

使者是個中官。大伯子和弟妹不對付,也不會巴巴的派個真男人過來,在女人面前站著,給自家兄弟難看。

中官看面前的晉王妃,把申斥的話用嚴厲的口吻一收。頓時斂了臉上之前刻薄的神色,和顏悅色的對這個貌美王妃道,“王妃,可以了。”

跪著的女子擡眼起來,“中貴人千裏迢迢趕過來,委實辛苦了。”她說著,慢騰騰的站起來。

看了一眼身後的侍女,侍女立刻伸手過去遞給中官一個布包,裏頭都是準備好了的赤金。

中官過來,也不是打算空手回去的。手在袖子裏捏了捏布包,臉上的笑都多了些。

“其實皇後殿下心裏一直記掛著王妃,此次也是無法,畢竟陛下的詔令。殿下也是為難。”中官拿著高皇後之前的就準備好的話語說道。

玲瓏聽著,嘴裏只說自己如何不好,讓皇後操心,辜負了皇後的期待。

她把人送走,看了眼四周的婢女侍從。申斥是要下人臉面,下主子的臉面,最好的莫過於她挨罵挨罰的時候,還把這些人叫到跟前,看著她受訓。這才能達到把人臉面丟到地上踩的目的。

玲瓏看了一眼周遭,芍藥一揮手,那些侍女全都退下。

“夫妻兩個,一個唱白臉一個□□臉,醜話才說完,掉頭就說自己不得已。”玲瓏站在那裏。

“大王那裏也該結束了吧?”

元泓那裏,也是一方訓斥。元泓受了,而後又是要請人吃飯,塞人錢財,好請人回去在皇帝面前好言幾句。

“陛下對大王甚是器重,”元泓送了人不少錢財,終於那個原本看起來一臉正人君子一樣的使者,被元泓給撬開了縫。

晚上回來,元泓對玲瓏笑,“果然陛下對我是有疑心了。”

“你有多少次給他們收拾殘局了,現在局勢稍稍安穩一點,就想著怎麽把你搞下來了。”玲瓏扯著他腰間的玉佩,滿臉憤憤不平。幸好元泓從始到終,沒有想過真的要給皇帝賣命,一開始是想要賭一賭,為自己獲得一個觸碰兵權的機會,到了現在,更是為了兩人的將來做準備。

如果元泓真的是個忠臣,遇上那麽個皇帝,玲瓏覺得不如反了算了。

元泓握住她的手,“小聲點。”

“這家裏難道還怕隔墻有耳?”玲瓏擡頭。沈氏被下藥的那次,玲瓏借口這個,把刺史府的人換了一半有餘,到了現在,內外如同鐵桶。

元泓低頭下來,他的野心,她其實一直都知道。作為最是親密的人,想要瞞過她,其實很不容易,他也沒想過要瞞過她。

玲瓏的表現也是讓他喜出望外,她不被所謂的君臣之道束縛,甚至還頗有些振臂一呼的狠勁。那些王侯將相在她眼裏,可能就是分為,能動的,和不能動的。

完全沒有半點怯弱和害怕,比世上許多男人都還要膽大。

“這倒不是。”元泓說著,“陛下對我不放心,那麽就只有打仗了。”

元泓眼眸裏昏昏沈沈,“阿舅那裏最近一直不太平,另外冀州那邊的□□越演越烈,也不知道會成甚麽樣。”

“……”玲瓏不語,她沈默了好會,“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好,希望我全家也好。”

她的心其實也不大,也就能容下自己的親人和元泓,別的哪怕再親熱,也思慮有限,考慮不上。

“六娘送來的那個消息……”玲瓏想起元彩月在書信裏提及的,高家兄弟提及皇帝身體不適,“恐怕是病得有些厲害了。”

“嗯。”元泓點點頭,“雖然還沒有和先帝一樣,令各州刺史尋求當地名醫,但也好不到哪裏去了。”

“也難怪對我會有顧慮,太子畢竟年小,對我這個阿叔,是壓不住的。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千秋殿裏的那個女人,也壓不住。”

他嘴角一勾,勾出幾分桀驁,那份桀驁高高在上。玲瓏一把捧住他的臉,她饒有興致的端詳他,“你這樣子我看了心喜的很。”

男人沾染了權力之後,就別有一番風情。甚至眉眼都和以前不同了,意氣風發,勾人的厲害。

元泓低頭下來,“夭夭使壞的樣子,也讓我愛的不得了。”

玲瓏哈哈大笑。她一把拉住他,“你這樣,我若是不兇悍點,恐怕都照顧不到你。”

元泓摸著她的發頂,“這麽多年,勞煩夭夭一直維護我了。”

他說著,手就不住的往她小腹去,玲瓏眼裏的光芒動了動,“幹嘛?”

元泓低頭沖她笑,卻不答話。

“今日那些人的話氣著夭夭沒有?”玲瓏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從來不怎麽把高皇後的話放在心裏,更不可能為皇後的那些話有半點半點心緒波動。

她搖搖頭,“氣倒是沒氣到,就是覺得……能不能說的再快些,我還有事呢。”

元泓抱著她,險些笑出聲來。

因為元彩月提早送了消息過來,知道朝廷那邊要來人,元泓和王鶴做了一番布置。

朝廷來的那些人,自然不是為了只是來罵晉王夫婦,自然還有別的任務。元泓讓王鶴做了布置,然後引導他們去查。

這世上的事,就算再怎麽謹慎小心,只要是做下了,哪怕再小心,也會有各種蛛絲馬跡留下來。若是有被有心人發現,抽絲剝繭,難保不發現什麽。

所以必須步步小心。因為之前已經做了部署,那些人折騰了一番之後什麽都沒有發現,正好前方又發來了急報。說是蠕蠕南下,搶走牛羊人口。

消息一路直接送到了洛陽。

皇帝看著案上的軍報頭痛萬分。六鎮作亂,朝廷不能制約,只能求助於蠕蠕,蠕蠕南下一番,搶了不少東西和人口。可能是見到魏國實力不濟,連原先的看門狗都無法管住,只能求助於他們這個宿敵,原本秋冬才南下劫掠的,現在還在草長水美的時候,就直接毫無顧忌的南下了。

皇帝看了一眼下面人送上來的奏疏,他持筆開始寫了幾句,這晉王看樣子,還是要用他,至於如何制約,只能日後再看。

打仗對於玲瓏來說,司空見慣。玲瓏把元泓送出門,回頭就遇見了元英上門。

元英看見她,臉色著急,過來就問,“你和晉王是招惹了甚麽人?我聽說陛下把你們夫妻兩個給訓斥了一通。”

元英老早就知道了消息,只不過新嫁婦,不好隨處走動。故而到了現在才尋了過來。玲瓏紮眼,“你也聽說了?”

“如今這晉陽誰還不知道?”元英急急切切過來,一手握住她的手掌。

拉著她就往屋子裏走,現在天氣越發熱,今年還不知怎麽,原本往年這個時候,應該還有些涼爽,今年卻出奇的熱。

到了屋子裏,有冰塊鎮著,元英這才好受點。

“你們到底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玲瓏睜著眼,很是無辜,“可能是朝廷有人,說了壞話。”

賀蘭家消息靈通,元英自然也知道,玲瓏和元泓是為何受了申斥。

“這點小事,人人都做,怎麽就惹來陛下大動肝火,回頭查查到底是誰在背後說三道四。早些處置了,免得到時候招來禍患。”

說完,元英好半晌都沒有聽到玲瓏做聲,看過去,發現玲瓏睜著一雙眼睛。那模樣委實無辜,我見猶憐。

元英以往最不喜歡她這個樣子,像是自己莫名其妙欺負她似得。現在見著,她卻是有些擔心,生怕她在擔心什麽。

“現在晉王征戰在外,沒有個幾個月,恐怕回不來。要不然你寫信回去,讓你阿爺看看,要不然問問我阿爺也行。”

清河王在朝廷多年,有自己的人脈,查查是誰多嘴多舌,一點都沒有問題。

玲瓏看她小會,“不是這個,陛下的人都已經過來了,都還在晉陽沒走呢。”

玲瓏說著有些犯愁,“這個時候,他又不在,我都不知道要如何應付。”

元英聽後到覺得是,那些人狡猾狡詐,元泓自己和他們打交道,都覺得要費些功夫。而且這些人慣會挖坑埋陷阱,唯恐沒事回去向皇帝交代。

“我夫君倒是認識裏頭的幾人。”元英壓低聲音,“若不然讓他帶著這幾人去吃喝玩樂。時日一長,料他們也弄不出甚麽動靜來。”

玲瓏臉上浮出幾縷驚喜又羞澀的笑,“是不是太麻煩你家夫君了?”

元英根本就沒把她這話放在心上,“那些男人,就是這樣,喜歡吃喝玩樂,哪裏舍得歸家,正好我也不耐煩他,打發出去了,只要他別給我家裏帶人,讓我們兩人臉上好看,我也隨便他。”

玲瓏聽出元英這話裏的不對,“怎麽,賀蘭家的對你不好?”

“我又不是你,嫁人又不是為了喜歡他嫁的。他娶我是以為阿爺是親王,我嫁給他,是因為他家權勢尚可,不說門當戶對,至少沒有侮辱門楣。至於別的,保全互相的臉面就行了。還真的當誰都與你和晉王似得。”

玲瓏拍了拍手裏的團扇,好會沒有說話。

前方的戰事說順利也順利,蠕蠕沒有打算和魏國像幾十年前那樣,來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如今不管是蠕蠕還是魏國都吃不了這麽長時間的戰事。

搶了牲口和人就跑,原本有六鎮在,還可以抵抗,現在六鎮形同虛設,蠕蠕南下,不說如入無人之境,但也暢通無阻。

等到大軍趕過來,除去拿還沒有來得及完全撤退的蠕蠕撒氣之外,面對的就是一片被洗劫後的慘狀。

元泓對付這種場面已經是得心應手,叫人去撲火,收拾埋葬屍體,另外還得安排當地官吏。

一路這麽下來,若是有個變故,幾個月也是有的。

並州這塊地方,如今朝廷就算盯著,也只能拿他沒有半點辦法。

他遣開左右,只留下一個蘇曇,十幾歲的少年,在戰事的磨礪下,眼神堅毅了不少。

“姐夫,朝廷沒想到竟然如此無能。”蘇曇這一路看的多了,心境和以前大不相同。

以前只覺得朝廷高高在上,他這些人,將來做官也是效命於朝廷。可是跟在姐夫身邊來看了這麽多,一路過來,盡是朝廷的軟弱,甚至他還見到蠕蠕人如何搶掠,可是這一切原本可以避免的。

“快了。”元泓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而後他伸展開雙手,似乎想要擁抱這無垠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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