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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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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裏鬧騰, 河源縣君找上門, 明面上來安撫,實際上是過來明嘲暗諷。

“王妃年輕就應該沈得住氣,”河源縣君兩只下垂三角眼都快要擠到一塊。年老的人,除非是家破人亡這種大教訓, 不然二三十年養成的習慣一時半會的改不掉。這點上, 高太後娘家和高皇後的娘家,半斤八兩,誰都是烏龜王八,沒有誰比誰更好。

玲瓏靠在憑幾上,看河源縣君說話。這老縣君年紀大了, 成了個雞皮老嫗, 玲瓏見過很多貴婦,上了年紀, 也保養甚好, 也有些老婦人心地甚好, 看上去慈眉善目。偏偏眼前這個簡直就是賊眉鼠眼的。

玲瓏就盯著她的那張嘴, 一張一合裏, 玲瓏覺得, 有一條莫大的鯰魚對著她使勁的張嘴。

“多大的是,鬧得這麽沸沸揚揚,作為晚輩, 把嬸娘弄得病得起不來床, 不好吧?”河源縣君尖聲尖氣的。

“今日縣君過來的時候, 可否用過白術湯?”玲瓏盯著河源縣君的嘴出神,見河源縣君終於肯閉嘴,開口一句。

河源縣君在女兒做皇後之前,只是個小家小戶的婦人,雖然說家裏以前闊過,做過官。但是到了這一代,早已經家道中落。到了洛陽裏,幾十年來的習慣改不掉,也覺得貴族的那些東西用著太繁瑣。玲瓏這麽一問,她也不知道。

她剛開口想問那個到底是什麽,不過在玲瓏似笑非笑的註視下,河源縣君很快閉嘴。她這個年紀的老婦人,喜歡在年輕新婦面前裝樣。嘴裏說著滿臉或是聽起來很有道理的話,哪裏會在她們面前露怯。

“用過了。”

玲瓏滿臉驚訝,“那為何還是半點效果都沒有?”她說著,滿臉嚴肅,“縣君回去之後,可要重重責罰辦事之人。”

芍藥等一眾侍女在她身後聽著,險些沒笑出來。

白術湯漱口,可除口臭。自家九娘子拐彎抹角的罵人,不過看這老嫗的樣子,恐怕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玲瓏擡起點袖子,她不耐煩和高皇後娘家的人打交道。也不是歧視,只是這家人,乍然富貴,又自以為是,自視甚高。給帝後面子,她也不會和高家人有直接的沖突,左右避開就是。只是有時候她避開了,人家偏偏還要貼上來。

河源縣君下意識的覺得玲瓏剛才那話,別有用意,但到底哪裏有用意,死活說不上來。

玲瓏坐在那裏,不動如山。她拿起手邊的茶碗,低頭啜飲了一口茶。

她擡眼起來,見著河源縣君盯著她的茶盞,吞了一口唾沫。方才除了河源縣君來的時候,上了的那一盞白水。就沒有給她續過茶。

玲瓏坐在那裏,又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但是這邊河源縣君卻說不下去了,她剛才滔滔不絕的說了半個時辰。

人老了,力氣不濟,半個時辰滔滔不絕,說到興頭上,還恨不得手舞足蹈,到了這會力氣用盡,口幹舌燥。上的那一盞水,早就被她給喝完了。河源縣君瞟了瞟手邊的瓷盞。

玲瓏揚了揚下巴,視線微微在那只開冰的青瓷盞上停留了一會,就有侍女把瓷盞換下來。而後河源縣君迫不及待的直接喝了一口,茶水入喉,就直接吐了出來。

“這是甚麽!”

又苦又澀,簡直比藥湯都還要難喝。

“這是從南邊齊國那裏來的茶葉。”玲瓏故作滿臉驚慌,“長輩沒事吧?這東西從齊國過來,千裏迢迢,金貴的很。一小盒,就要差不多一樣的金子。聽說建鄴裏的那些世家大族,也頗好這麽一口。甚至飲茶在建鄴引為風雅,說是還能明目養心。”

玲瓏故作驚訝,“這個難道縣君不知道?”

她滿臉驚訝,見著河源縣君一口苦湯含在口裏,死活吐不出來的樣子,頓時心情好了不少。

茶葉極其昂貴,她哪裏舍得給這老太婆用,不過是隨便扯了兩片苦味菜葉子,往水裏泡泡,送到她嘴裏去。

果然她看到那老太婆,實在是舍不得那所謂的價值千金的茶葉,竟然憋著一口口的把裏頭菜湯給全喝了。

喝完之後,一張原本就皺紋密布的臉,喝下那些湯水之後,皺成了一團。

若不是她還在面前,恐怕老太婆這會已經伸舌頭瞪眼睛了。

玲瓏在那裏冷眼看著,突然外面有人稟報,“大王來了。”

話語落下,元泓已經大步從外面進來。他在屋子裏見到河源縣君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煩。

“泓郎回來了。”玲瓏也不顧忌河源縣君在場,徑直過來,伸手挽住他的臂彎,“今日怎麽回來的那麽早?”

“嗯,北面又有事。我們也該走了。”元泓伸手在她的發鬢上摸了摸。

說了好會話,元泓側首看了一眼坐著的河源縣君,河源縣君是個老寡婦,看著年輕夫妻當著她這個外人的面,卿卿我我。

心裏不滿,又不敢當著元泓的面,說三道四。這個晉王,不知為何,給她的感覺,總和皇帝有些相似。甚至對著他的時候,那種無形的壓迫感,和面對皇帝女婿的時候更甚。

她告辭的時候,元泓也沒有攔她,只是說了一句好走,就讓人把她打發出去。

“以後她要是還來,就讓她滾回去。”元泓不耐煩和高家人扯皮,也知道這老東西一張狗嘴吐不出象牙,說的話都是叫人不好聽的。

“畢竟是皇後的娘家人。”玲瓏低頭,給他換衣。“聽說陛下的身體最近不怎麽好,宮裏的醫官為了陛下的病,絞盡腦汁。”

玲瓏把他外袍脫下來,換了另外一件綿袍上去。

“若是將來有個萬一,好歹還是太後的娘家人。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元泓想到今日在皇帝那裏看到的那個小太子。

皇帝身體不適,哪怕宮廷裏沒人提起,但他經常和皇帝商議要是,幾乎是每日都見著,皇帝身上的那股病氣,越發的濃厚,叫人連忽視都忽視不掉。

“太後?”元泓笑了聲,他伸手在她的下巴上掐了下,“陛下春秋正盛,以後如何,說不定的。”

兩人相處,所有的侍女,包括芍藥都退了出去。所有的話,只有他們兩個人聽著,玲瓏在他手上拍了下。

“背上的傷,好了麽?”

玲瓏背上的傷,被元泓拿各種靈丹妙藥養著,倒是好的差不多了。

元泓見她點頭,還是不放心,一把將人撈了過來,親自查看。

玲瓏被他剝了個半光,渾身不自在,“我又沒有騙你,不要動手動腳。”

元泓仔細看她的後背,見著傷口已經完全愈合,只是還留了一道淺淺的疤痕。她肌膚白皙,哪怕只是極淺淡的一道,也格外分明。

玲瓏感覺到他的指尖在背上那道新疤上滑過,“是不是很嚇人?”

玲瓏平素最好美,背上多出一道疤,也不敢多看,好像她看不到,就不存在似的。感覺到他的指尖在那道疤痕上滑過,她的心跳突然有些快。

“沒有。”元泓手指仍然在疤痕上逡巡。

她卻是不信,“肯定很難看,是不是要嫌棄我了?”

“我身上也有好幾道疤痕,夭夭嫌棄我嗎?”

玲瓏臉一紅,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他身上也有好些疤痕,有些是在沙場添的,有些太過久遠,就連他說不出來來歷了。但玲瓏就喜歡摸,尤其□□裏。

“更何況你這還是因為救我添的。夭夭想太多了。”說著,他拿過內袍,給她披上。

元泓垂首給她把衣帶系上,動作輕柔,小心的將衣裳整理好。

“愈合了就好,我之前一直擔心你傷勢會不會加重。”

玲瓏仍他給自己穿衣服,做這些,元泓早已經是駕輕就熟,雖然比芍藥不上,但將她整理的整整齊齊,卻還是沒有問題。

“有你親自盯著,怎麽可能加重。”玲瓏嘀咕。

這段日子,玲瓏喝的那些湯藥,都是元泓親自盯著喝下去,而且夜晚到了時辰就被押著入睡,哪怕府裏的家伎排了新舞,也不讓她多看。

玲瓏這日子過得可能就比苦行僧好那麽一星半點。

這種日子,她過得無聊,但是對養傷卻是極有好處。

“是我的錯,”元泓過了好會,終於開口,這件事一直壓在他心頭上。有時候夜深人靜,每每想到玲瓏那日奮不顧身的撲了過來,替他擋住那一刀。他的心就狠狠的顫抖,幸好只是皮肉傷,若是那刺客刺中了要害,又或者,直接在兇器上塗抹了毒藥。那麽現在她還在何處,他完全不敢想。

如果真是那樣,他就算是把仇敵千刀萬剮,對他來說也沒有半點作用。仇人死了,她也不能回到他身邊。

萬般孤苦滋味一下,全都湧上心頭。元泓伸手就把她給抱住。

玲瓏不知道元泓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一下,就抱住她。玲瓏試著掙紮了下,誰知他抱得還更緊了。

玲瓏只好埋首在他的脖頸裏,“別擔心,我不是好好的站在這麽?”

“可是我還是後怕。”元泓兩手將她圈得緊緊的,柔軟軀體,在懷裏散發出溫熱的體溫。元泓這才覺得真實了。

他伸手在她的後背上拍了拍,“你現在好完全了,那麽我也放心。”

“甚麽時候出發?”玲瓏從他懷裏擡起頭,“說起來也怪了,我明明就是在洛陽長大的,回到京城,不管怎麽說,都該很喜歡才對,可是我在這兒,半點開心都沒有。”

除去一開始見著親人的高興,後面玲瓏就覺得越來越氣悶。後來到了上元夜遇刺,這種憋悶的感覺就越來越濃厚。開始還不明白,到自己養傷的這段時日裏,她總算是想明白了。

因為在洛陽裏,還有那麽多人名正言順的壓在她頭上。就算她是王妃,也依然有那麽牽扯不完的事。

“並州的那些,都已經料理妥當了?”玲瓏低聲問。元泓私下做的那些事,極其隱秘,就是玲瓏也只是察覺到絲毫。她是他親密的枕邊人都是如此,就別提別人了。

“……”元泓抱住她的手臂緊了緊。

“到時候就知道了。”過了好半會,玲瓏就聽元泓道了這麽一句。

玲瓏在他胸口捶了幾下。

他在等時機,世上凡是想要成就大事,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但凡缺了其中一個,都很有可能萬劫不覆。

玲瓏回了晉陽,回到晉陽,不見了那一堆糟心的人,玲瓏頓時感覺到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才一回家,元英就來了。

玲瓏知道元英要見她所為何事,立刻令人把元英請過來。元英一來,就握住她的手,“我阿娘她……”

元英人在晉陽,再加上清河王有意封鎖消息,一直到玲瓏都快要到晉陽了,她才知道爾朱氏在洛陽到底做了什麽。

元英知道爾朱氏絕對能做出那些事的,只是還想來問問玲瓏。

玲瓏自然是知道她想要問什麽,“元湛都已經甚麽都招了。”

元英頓時兩腿一軟,虧得玲瓏眼疾手快,反手扶住她,才沒讓她坐到地上。

“你怪我麽?”玲瓏輕聲問,她言語裏透著一股哀致,如同山澗輕霧,若有若無。

元英搖搖頭,她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為了意氣之爭,下那麽大的狠手的貴女了。她長了年歲,事看多了,又見多了人,知道有些事該做,有些事不該做。一旦做了,被人揭發出來,那也只能怪自己。

“阿娘這麽行事,我哪裏有怪你的?”元英苦笑,“阿爺還能容得下她,已經是很不錯了。”

和宗室子弟私通,而且還授意奸夫去刺殺親王。後者若是坐實,皇帝想要借此發作,絕對不能善了。別說世子,就算是她這個出嫁女,都很有可能被波及。

玲瓏在她手背上輕拍了兩下,“其實我和你,也是舊識。”

她和元英一樁樁的數出來,“我們幾歲的時候就認識了,記得還是阿叔帶我去王府的時候見著你的。那時候你可待我好,說起來也是老友。”

她一說,元英就跟著想起來了,的確是的。只不過後來她被阿娘狠狠教訓,又接著被在耳邊說了不少她和沈氏的壞話,她這才覺得這對母女不是好東西。

一直到長大了,這才發覺,其實就算是阿娘告訴她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是我阿娘對不住你,也是我對不住你。”元英狠了狠心,猶豫要不要將當年那樁事說出來,畢竟當初玲瓏險些因此喪命。

然而對面的人似乎察覺到她想要說什麽,對面坐著的人,伸手覆在她唇上,制止了她接下來的將要說出口的話。

“算了。”玲瓏開口,她唇邊含笑,“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好了。”

以前的事,就算追出花來,也對眼下的情況毫無助力。倒不如翻篇過去,利用起來另外做一番籌劃。

元英嘴唇動了動,過了好會,“你……是不是知道了?”

玲瓏心裏有些茫然,不知道她在說什麽,不過就算不知道,她也不會放任自己露出半點迷茫來的。

她垂眼下去,元英咬住嘴唇,“你果然知道了。”

阿娘的私密都能被翻出來,就更別提以前的那樁了。

玲瓏淺笑,“罷了,都過去了,只要我們和好,那就行了。”

元英心下五味雜陳,她紅了眼圈,直楞楞的望著玲瓏,玲瓏含笑回望。

過了好會,元英終於落淚下來,“你就是傻子,我就沒見過比你更傻的。”

“不傻,也做不出我這事。”玲瓏說著,伸手往她的背上輕輕拍了拍,“別哭,到時候妝容花了,你會家裏,賀蘭郎君問起來,會以為我欺負你的。”

“就憑你還能欺負我,我欺負你還差不多。”元英胡亂的擦了把臉,因為用勁過大,臉頰兩邊都擦得紅紅的。

玲瓏低呼一聲,拿了帕子給她擦。

“女人肌膚嬌嫩,又不是那些臭男人,用這麽大的力氣,會擦傷的。”

元英擡著臉,仍由她給自己擦拭臉龐,過了好會她道,“你身上的傷還好麽?”

元英知道玲瓏也受傷了,不過不知道她的傷勢到底如何,她也不清楚。

“原本就好的差不多了,你這麽一問,就應該全好了。”

她這含笑打趣揶揄,讓她臉上一熱,“我阿娘現在還能維持臉面,多謝你了。”

玲瓏搖頭,“是阿叔對嬸娘還有夫妻之情,和我是沒有關系的。”

元英苦笑,“你就別騙我了,我阿爺對阿娘如何,外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夫妻兩個二十多年的怨偶,到了如今,能不反目成仇,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哪裏還有什麽夫妻情。

玲瓏不說話,她坐在那裏,靜靜的陪著元英。

“現在嬸娘應該是沒有甚麽大礙,放心吧。”

被幽禁起來不見天日,對外人來說,或許算是撿回一條命,但玲瓏知道爾朱氏心高氣傲,現在成了這麽個樣子,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可她就是要這樣,死了又有什麽意思,當然是活著折磨,才好玩。

元英咬住下唇,“多謝你了。”

玲瓏和氣一笑,並不多言。

“我臨走的時候,曾經去阿叔府上叨擾,不過阿叔沒有讓我見嬸娘,說是嬸娘身體不適。”

“不見也好。見了,也是尷尬。”元英自然知道裏頭的內情。

玲瓏見狀,也不在這事上說多了,她聽說賀蘭夫人身體有些不適,令人拿出不少藥材來,讓元英回去送給賀蘭夫人。

一來算是交好了兩位貴婦,只是用了一份禮物。仔細算一下,還挺劃算的。

送走元英,玲瓏坐在那裏,搖著手裏的團扇。得意的不得了。

“要是現在,清河王妃知道,她寶貝女兒被我收攏,說不定活劈了我的心都有吧?”玲瓏見著芍藥送瓜果上來,得意問道。

芍藥把瓜果桃子等物送到玲瓏的手邊,這些東西都是照著玲瓏的喜好,去了核,切成適合入口的大小,玲瓏持起銀叉叉起一塊。

她凝視那塊桃子,“真是想要告訴她,啊不,說不定已經知道了。”

玲瓏上清河王府的時候,說自己和元英的交往還不錯,清河王那時候很是欣慰,說女兒總算是學了聰明,在大事上沒有和生母一樣。說不定清河王會把此事告訴爾朱氏,讓爾朱氏知道自自己的兒女沒和她一樣。

“真是可惜,看不到。”玲瓏說著,把銀叉上的桃子給送到口裏。

芍藥不解,“安德公主……九娘子現在也是正經王妃,和她交好,也沒多少必要。”

玲瓏聽了,伸手在她頭上就是一顆爆栗敲下去,“短視。”

玲瓏慢慢的吃著果塊,她吃東西每日裏都有定數,多了不行,少了更不行。一日裏吃多少果物,喝多少牛乳,甚至每頓飯吃多少,都有定數。既然呈送上來,她就一定要吃完,不然心裏不舒服。

“賀蘭家也是大族,誰知道將來有甚麽時候用得著呢?”玲瓏笑。

芍藥揉著被玲瓏打過的地方,“九娘子說的是。”

“不過,大王一直不喜歡九娘子和安德公主過於親近,今日九娘子又是摸手,又是摸嘴的。恐怕大王回來之後就要瞞不住了,九娘子想好說辭了嗎?”

玲瓏頓時僵住,甚至送到嘴邊的果子都掉了下來。

她剛才只顧著想,怎麽把元英給收攏過來,竟然把元泓那個妒夫給忘記了!!!

玲瓏頓時兩腿發軟,自己恐怕要好幾天下不來床。

她的預料一如既往的準,元泓得知之後,面上看不出什麽動靜。玲瓏對他百般殷勤,甚至親自伺候他洗手。

這種平常人家女人常給男人做的,她從來不沾。認為對男人那就得擺著架子一點,做夫妻更是如此,男人自己有手有腳,不必她來動手。

把男人伺候的太好,回頭他就該翹尾巴了。

但是這回,玲瓏卻罕見的伺候他洗漱,甚至臉上都滿是笑。

換了往常,元泓一定要問她出什麽事,是不是遇見了什麽難事,這次元泓卻大大方方的接受了玲瓏的討好。

“夭夭是心裏有愧?”元泓問。

玲瓏心裏有鬼,回頭對他笑笑,“我今個和安德公主,聊到興頭上,就不免舉止親密了些。”

“只是親密一些?”元泓去看她的手,眼神突然變得有些晦澀,“夭夭從來沒有摸過我的唇。”

玲瓏一聽這話,感覺到大大的不對勁。他怎麽把自己和元英相提並論了。

他步步逼近,玲瓏忍不住往後退,“夭夭心裏有我麽,就算有我,和安德公主相比如何?”

玲瓏退無可退,一下摔在床上,“我自然心裏有你,還有安德公主和你根本沒法比!”

元泓欺身而上,覆在她的身上,“這麽多年,我還是覺得自己看不透夭夭的心,不如夭夭給我看看,好不好?”

還沒等玲瓏說出個好或者不好,他就已經俯身下來了。

第二日天亮,玲瓏躺床上,在侍女的服侍下換了衣裳,躺在那裏兩眼直翻。

元泓的嫉妒心,還真是可怕。惹不得,惹不得。

玲瓏想起來,又覺得悲憤的很,“我和安德公主舉止親密怎麽了,女子之間的交往不都這樣,我又不能給他一頂綠頭巾戴。”

芍藥在一旁守著,聽著她的話,翻了翻眼,“大王就是喜歡如此,九娘子也沒有辦法。”

說著伸手去給玲瓏揉腰,腰酸背痛。整個人都能趴著。

吃醋的男人……真是可怕。

元泓走了之後,洛陽裏看著一如既往,沒有絲毫變化。

明光殿內,皇帝翻看著從晉陽發來的各種軍報。平常宗室,或多或少都有那麽點毛病,叫他們辦正事,有辦的好的,但也隨之而來的也是一大堆的毛病。

元泓辦事可靠,再加上和正統隔了一層,有些事,比起他的那些兄弟,交給他也是放心。元泓辦事妥當,但也貪財。

“晉王辦事,越發穩妥了。”皇帝說著,把手裏的奏疏放一旁一放。

高要在下面看見,“的確是穩妥,不過臣聽說,晉王貪財成命,晉陽上行下效,風氣壞的很啊。”

作者有話要說:

道長:防火防盜防小三,等等,我的小三是妹子嗎?!

夭夭:老腰……我的老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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