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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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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找到了災難的源頭,人魚族就可以開始行動了。海皇陛下快速地下達命令,全族備戰。為了防止封印的那邊出現什麽意外,他讓溫蒂根據塔卡爾的描述繪制出那種植物的模樣,以免族人誤食。同時也派人交代族人,不要食用那些看上去“瘋掉了”的魚。然後秘密交代人調查圖書館的事情。

岑九安和蕭疏寒兩人則來到祭祀塔,歷代海巫師的巫力結晶就這裏了。

人魚族中,壽命最長的是皇族。皇族不止海皇一脈,只要是藍色魚尾的人魚,都是皇族。他們幾乎擁有上萬年的壽命。因為皇族之人都擁有普通人魚沒有的特殊天賦,操控海流。這種天賦在成年以後覺醒,可以通過後天的修煉而提升。只是,雖然沒有明確的禁令,皇族通常也是不會同普通人魚通婚的,因為不對等的壽命,註定了悲劇的結尾。

其次就是祭祀,祭祀並不是依靠血脈傳承的一個族群,任何人魚包括皇族,都有可能擁有巫力天賦成為祭祀。這種天賦也是在成年之後才會顯現出來。

而祭祀中最特殊的,就是海巫師。海巫師是一種變異的巫力天賦,十分難得,每一代幾乎只有一位。他們所修煉出來的巫力可以溝通天地,修煉到極致甚至可以天地同壽。然而,深海四處危機四伏,海巫師借用天地之力時同樣也會耗損自身的壽命。因而海巫師的壽命反而不長,就如同塔卡爾那樣,他也不過剛成年不久便...海巫師能夠大概預知自己的死亡時間,每一代海巫師臨近死亡之時,都會將自身的巫力凝成一塊巫力結晶,將力量保留下來,作為傳承,也是備不時之需,用最後的力量為後人保駕護航。

封印海底禁地的時候,距今大概有兩萬多年了,因為那一次災難,海巫師的傳承差點斷絕,若不是老海巫師早有預料留下了筆記,恐怕後來的海巫師就要重新開始自行摸索了。也是因此,原本依靠口頭相授而傳承海巫師一脈加入了書籍筆記的傳承。才讓岑九安有機會翻閱,了解到極光之珠的存在。

封印禁地之前留下來的巫力結晶全被融進了極光之珠,現在這些都是封印之後的兩萬多年裏累積下來的。

岑九安從祭祀塔裏極為莊嚴神聖的先賢殿中捧出裝著巫力結晶的特殊貝殼,裏面就是大大小小的各色結晶,每一顆都無比純粹,他們承載著每一代海巫師對於人魚族的愛護和奉獻。

岑九安感受著這些結晶攜帶的情緒,有一些感慨。

突然,周遭的海水有些微的波動,“叮”的一聲清脆聲音響起,不知從何處飛來的一枚尖錐被蕭疏寒擋開,海水被巨大的動作攪動,尖錐立刻被卸去了力道,飄飄忽忽地順著不怎麽平靜的海水緩緩落到祭祀塔的地板上。

放暗器的人非常謹慎,一擊就走,擊落暗器的一瞬間,蕭疏寒就迅速追了出去。祭祀塔的守衛才反應過來海巫師閣下被人襲擊了,趕緊分出一部分留下保護落單的塞西爾先生,一部分隨著錫德裏克先生追了出去。

岑九安捧著貝殼站在原地,一點也不擔心,果然沒多久,蕭疏寒就帶著護衛隊壓著一條捆得嚴嚴實實的人魚回來,拉過自家喵的手對他說,“抓到了,我們去找海皇。”

岑九安點頭,沒有多問,跟著他們去往皇宮主殿。

主殿裏,海皇剛與護衛隊商議完防護事宜,就看到蕭疏寒帶著岑九安過來。看到岑九安手中的貝殼,海皇就猜到可能就是巫力結晶,正想說什麽,卻看到後面的護衛綁著一條人魚過來。

“發生了什麽事。阿道夫?他怎麽了?”海皇竟然認識這條魚,也是,如果是陌生的人魚,也不可能就這麽輕而易舉地進入皇宮來。

原本坐在一旁跟著海皇學習的溫蒂也非常疑惑,“阿道夫叔叔?怎麽被綁起來了?”

蕭疏寒沒有理會,小心地帶著岑九安到一張椅子上坐下。

護衛低頭說這位阿道夫先生想要刺殺海巫師閣下,只是沒有成功,被錫德裏克先生給抓住了。

阿道夫,是一條深藍色魚尾的人魚,只是他的鱗片十分暗淡,而且上面遍布著大大小小的老傷疤,看起來很是猙獰。他只有一只眼睛,左手也有些畸形。

人魚的自愈能力是非常強大的,更何況是皇族?這些傷痕明顯不是一般的搏鬥留下的,可能是一些有毒素的怪物造成的。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阿道夫這一身傷痕,就是當初尋找成年信物的時候,鉆入了一只毒獸的巢穴才變成了這樣。尋他的衛隊將他救了下來。

只是退走的時候,阿道夫出於洩憤將毒獸的一只幼崽殺死。這樣卻惹怒了毒獸,毒獸召集了族群尋著他們的氣息追到了人魚聚居地大開殺戒。毒獸數量十分龐大,而且成年的毒獸幾乎沒有什麽弱點。於是岑九安為了能夠打敗毒獸“獻祭”了視力,找到了毒獸的弱點,配合巫力引動世界之力才將它們消滅。

因為毒獸來得太快沒來得及救治,在那之後處於又“虛弱期”的岑九安沒法為阿道夫治療,其他祭祀又沒有他那種強大的治愈能力。因而錯過最佳的治療時期,使得阿道夫留下了永遠無法恢覆的傷痕,堂堂皇族失去了大好前途,只能淪為一個小小的圖書管理員。

護衛將阿道夫用尖錐刺殺塞西爾閣下的事情向海皇報告了。連嘴也被綁住的阿道夫掙紮不已,似乎想說些什麽。

海皇看著護衛交給他的尖錐皺眉,阿道夫為什麽要刺殺塞西爾閣下?難道是對當年的事情懷恨在心?

溫蒂也不敢相信那個時常溫柔地指引她尋找圖書的阿道夫叔叔,會做出刺殺塞西爾先生的事情來。塞西爾先生為了人魚族做出了多少貢獻?他出於什麽目的刺殺塞西爾先生?

海皇示意護衛讓阿道夫說話。阿道夫能開口之後,就好像瘋了一樣破口大罵,毫無理智,仿佛他這些年來受到了天大的不公平。

岑九安看了蕭疏寒一眼,你做的手腳?蕭疏寒對他眨了眨眼睛。阿道夫敢對他的喵出手,怎麽可能輕而易舉地放過他?

岑九安將頭轉向阿道夫那邊,當初他不救這個人原本就是故意的。這個人挑釁毒獸,引來毒獸襲擊人魚族,死傷慘重,還使得他付出“視力有損”的代價。雖然對於他來說並沒有什麽影響,但若是原主呢?原主豈不是真的失去視力了?這種人,又哪裏值得他以德報怨去救了?他不思悔改,反而越加怨天尤人。

之前他們聽到溫蒂和艾兒的對話,岑九安就猜測這個人恐怕與劇情有著極大的關聯,剛才蕭疏寒與他接觸,從他身上抽取了一縷氣機,岑九安將註意力集中在阿道夫身上,推算他身上的因果。

主殿裏所有的人都皺起了眉,阿道夫的話顛三倒四的,好像真的精神失常了一樣。從他的話裏拼湊出來的訊息讓海皇和溫蒂毛骨悚然,“哈哈哈哈,禁地已經解封了!你們都要死,都要死!”

阿道夫因為當年的事情,內心早已扭曲,他認為海巫師對他見死不救,怨恨皇族對他不聞不問,甚至憎惡整個人魚族。

這一次溫蒂跑到海底禁地是他一手策劃,那本古書也是他故意放在那裏的,原本是想誘使溫蒂去深淵怪獸的巢穴,像他當年一樣重傷,然後引來怪獸圍攻人魚族地,最好是將所有人魚都殺死。沒想到溫蒂不傻,沒有去做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反而選擇了去海底禁地。

只是溫蒂帶著極光之珠回來之後,阿道夫也發現了珠子的不尋常。他常年待在圖書室,因為心中的陰暗思想,經常鉆研人魚族的秘事。因此,看到溫蒂帶回來的珠子,又聽到她是從禁地附近帶回來的,私下翻閱了典籍,發現極有可能是極光之珠。

他想到了那個預言,猜測出那個所謂的災難恐怕與海底禁地有關。不過,他認出了極光之珠,身為海巫師身具巫力的塞西爾自然也能認出。為了防止塞西爾將這件事洩露讓人魚族有了防備,也避免他使用巫力幫助人魚族,阿道夫新仇舊恨加起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想將塞西爾殺死。沒想到卻遇上了岑九安和蕭疏寒兩個,一身操控海流的本事毫無用處,不但沒有刺殺成功,還被抓個正著。

溫蒂的心現在還砰砰直跳,沒想到平時雖然看起來嚇人,但是內心似乎很是溫柔的人竟然對她懷有這麽大的惡意,甚至對於整個人魚族都...所以,之前她與艾兒的猜測是對的,這個“幕後黑手”真的是想要誘導那些剛成年的小人魚去送死!甚至還想讓他們將怪物引來,讓往事重演想要將所有人魚一網打盡!

海皇氣得不輕,他囑咐護衛將阿道夫的嘴巴堵上,將他關押到人魚族的牢房裏,等這一次的事情過了之後再來處置他。

幸好他被抓住了,若是被他躲在暗處,無論封印禁地還是其他哪一個環節被他破壞,人魚族就危險了。

海皇看著岑九安,“對不起海巫師閣下!讓你受驚了!”

岑九安暫停了推算,對海皇搖了搖頭,“也許是我的錯,如果我當初能夠救他,恐怕他就不是這副模樣了。”他當然能救他,但是他一點也不想。

“不,不是閣下的問題,他犯了大錯卻把責任推卸到別人身上,唉!”海皇搖了搖頭,接著又緊張地說,“閣下,阿道夫說他已經將禁地的封印給破壞了,我們現在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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