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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日漸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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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陵郡王景弦,父親是皇上親弟弟,封地為南陵,本是南陵王,但當初牽涉進楚王造反一事,被降了一級,成為郡王,景弦也算是皇室的異類,長相姣好若女,為人放蕩不羈,目空一切,本來藩王未經宣召,不得入京,但他卻私自來了,著實把杪杪嚇得不輕。

雨韻樓中,景弦道:“我是為雲卿之死而來。”

“雲卿?”杪杪疑惑道,他叫得這般親熱,不知和沈雲卿是什麽關系。

“實不相瞞,雲卿是我表妹,我與她自幼一起長大。”

“哦,原來您與沈姑娘是表親。”

“並不只是表親這麽簡單。”景弦道:“不知雲卿可和您提過,她立的一個賭約。”

“賭約?”杪杪嚇了一跳:“難道,你就是那個……”

景弦徐徐點頭。

“可是那天我見到的男人,不是你。”

“那是我的隨從,我遣他來給雲卿送信。”景弦道:“雲卿死之前,可有曾和你說過什麽?”

杪杪黯然神傷,她回憶起當日奄奄一息的沈雲卿一字一句說著她心中秘密的情景,她慢慢覆述著,最後她說:“沈姑娘說,她一生都遵從父母安排,只有你是她唯一的叛逆。”

景弦沈默半響,他苦笑道:“是我對不起雲卿。”

“但是你為了沈姑娘不顧聖命來到京城,沈姑娘泉下有知,知道你的心意,她一定很開心。”

景弦搖頭:“不,我並不愛她。”

杪杪愕然:“那你……”

“五年前,雲卿告訴我,她喜歡我,但是我卻並不喜歡她,我跟她說,她祖父是邊將,皇上不可能同意我們的婚事的,她傷心欲絕,我便跟她立了那個賭約,我本意是讓她放棄的,但我沒有想到,她居然真得能夠堅持那麽多年,於是我想,我一生中,也沒愛過哪位女子,既然雲卿如此堅持,我便不顧性命,求皇上將她賜婚給我,沒想到,她卻先一步成了太子妃,我更沒有想到,她居然被害。”景弦嘆道:“所以,我雖不愛她,但為了她的這份心,我也一定要看到害她的人被繩之以法。”

杪杪默然:“雖然你說你並不愛她,但你能為她來京城,她若得知,還是會很開心的。”

“是梅韻然殺了她,對不對?”

“這件事還沒有定論,京兆尹在查。”

景弦冷笑:“反正不管是誰幹的,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就等在這,看著兇手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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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景弦就住在雨韻樓中,而京兆尹在皇帝重壓之下,馬不停蹄地追查沈雲卿之死真相,那幾個綁架杪杪和沈雲卿的人,天羅地網之下也抓到了,不出所料,他們都直指梅韻然,說是梅韻然買通他們幹的。

京兆尹本想拘梅韻然來問話,但是梅韻然卻離奇失蹤了,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皇帝曾經質問過太子,但太子喊冤說梅韻然的失蹤真得和他半點關系都沒有,太子又是賭咒又是發誓的,馮貴妃心疼兒子,也埋怨皇上,皇上一向怕馮貴妃,於是意料之中地不了了之了。

明眼人都知道,梅韻然的失蹤,八成就和太子有關系,若非太子幫忙,梅韻然怎麽可能在通緝之下還不見蹤影,她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能跑到哪裏去,但太子賭咒發誓說他真不知道,大家也沒轍,難不成還把太子抓起來嚴刑拷問麽?只怕等到皇上駕崩太子繼位,梅韻然就會又出現了,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改名換姓成為娘娘呢。

沈家因為女兒的死又氣又怒,沈夫人到皇上那都哭暈好幾次了,但是皇上是出了名的懼內,馮貴妃也哭哭啼啼喊冤,皇上一個頭兩個大,幹脆索性又出宮休養去了。

這下皇上沒把朝政大事都交給太子,而是把二皇子從封地叫回來了,順便也想起了景勳,讓三人一起主持朝政,交托完之後,皇上就帶著皇後永安公主躲得遠遠的眼不見心為凈去了,他惹不起還躲不起麽。

三兄弟主持朝政,太子因為梅韻然的事心不在焉,二皇子景軒則覺得這簡直是個千載難逢表現的好機會,於是跟打了雞血一樣,動不動就拉著群臣討論到深夜,或者是四更天就把大臣叫進宮來,但關鍵二皇子和大臣們討論的都是些廢話,基本上都是他在高談闊論他的想法,實際上這些想法都太理想化了,根本不可能實施,大臣們一個個都叫苦不疊,心想這二皇子簡直比太子還難纏。

對比之下,三皇子景勳行事穩重,進退有度,彬彬有禮,雖是初次輔政,但往往卻見解獨到,看得出對朝政民生有一定了解,簡直勝過太子和二皇子十條街,群臣一邊讚嘆景勳的才能,一邊惋惜他的出身,要不是景勳生母出身低賤,這大胤朝的皇位,沒人比他更有資格。

景勳因為輔政十分忙碌,杪杪一個人在府中,景弦則決定一定要找到梅韻然,就算被人發現他私自進京,他也在所不惜,杪杪也被他感動,又不忿十分投緣的沈雲卿慘死,於是也不顧危險,決定和景弦一起尋找梅韻然。

太子一直呆在宮中,從未外出,杪杪和景弦於是把目光投到太子的近身仆從身上,兩人按捺著性子監視著這些人,結果恰好在雨韻樓被陸揚撞到了,陸揚不知道在哪裏浪了一遭又回了京城,結果一回就碰到了杪杪和景弦,一問之下,杪杪無奈說了,陸揚積極表示要參與,杪杪想著多個人好辦事,於是也同意了。

陸揚和景弦孤家寡人,一天十二個時辰都用在監視太子身上,杪杪可不行,她還有逸王府要回呢,只是她這段時間早出晚歸也引起了端木寒註意,端木寒狐疑問月亮:“王妃這些日子在幹什麽呢?”

月亮打了個哈欠,笑嘻嘻道:“我也不知道。”

端木寒板著臉:“連主子的行蹤都不知道,你這奴才是怎麽當的,看來我勢必要教你些規矩了。”

端木寒語氣冷冰冰的,倒真把月亮嚇住了,他咬著手指頭,眨巴著大眼睛,可憐巴巴道:“端木姐姐,我是真不知道王妃在幹什麽,都是珠兒姐姐陪著她呢。”

珠兒是杪杪的心腹,端木寒膽子再大也不敢去撩珠兒,但她又有點不甘心,於是哼了聲,再嚇唬了月亮一下:“你這小鬼真是沒大沒小,把珠兒擡出來做擋箭牌嚇我嗎?哼,明天我就讓高師傅教教你規矩,高師傅那藤鞭可是打斷過好幾條了呢。”

月亮徹底被嚇住,他抽噎起來:“我是真得不知道王妃在幹什麽啊,端木姐姐,你問我這個我怎麽答嘛?你要問我王妃最近喜歡吃什麽,我還知道……”

端木寒不耐煩道:“王妃還能喜歡吃什麽,不就是喜歡吃酸的嗎?廚房天天做。”

“王妃最討厭吃酸的了。”月亮糾正道:“是珠兒姐姐喜歡吃酸的。”

“什麽?珠兒喜歡吃酸的,她又沒懷孕!等等~”端木寒道:“你說王妃最討厭吃酸的?”

“是啊。”月亮很認真地點點頭。

端木寒若有所思:“那王妃還喜歡吃什麽呢?”

“龍眼啊,王妃挺喜歡吃這個的,不過都一個人偷偷吃,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龍眼?”端木寒喃喃道,她忽想起什麽,臉色頓時變了,只是她臉上粉太厚,壓根看不出來……

不想再和月亮說下去,端木寒道:“嗯,今天就放你一馬,以後別沒大沒小的了,否則仔細你的皮。”

月亮吐吐舌頭,一蹦一跳下去了,端木寒也沒心思再管他態度端不端正的問題,而是急匆匆去找景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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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勳正在看奏章,端木寒敲了敲門:“殿下。”

景勳擡眸:“有事?”

“我懷疑,王妃根本沒有身孕。”端木寒一字一句道。

景勳拿著奏章的手一滯:“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剛碰到月亮,他說王妃最近喜歡吃龍眼,可是我記得陸太醫的藥方裏就有忌龍眼這一條,龍眼吃多了,容易引起流產,那王妃既然知道,為什麽還會吃呢?”

景勳沒當一回事:“興許是月亮記錯了呢。”

“可是殿下,您沒覺得很奇怪嗎?王妃這壓根一點都不像是個懷了孕的人,要說她是身體太好,可她是從小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啊,她都遇刺兩回了,可胎兒照樣一點事都沒有,殿下您不覺得這其中有什麽蹊蹺嗎?”

“你說有什麽蹊蹺?”

“照我說,王妃她騙了您,她根本沒有身孕,至於她為何要騙您,這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夠了。”景勳道:“宮中那麽多太醫會診,連陸太醫都診斷她有身孕了,僅憑龍眼和瑣碎雜事,就能懷疑她沒懷身孕?”

端木寒不死心道:“殿下,只要您同意我去查探這件事,端木寒保證能查個水落石出。”

“沒有必要。”景勳一口回絕:“她是否有身孕,這個一點都不重要,端木寒,你只要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端木寒悻悻不語,景勳放緩語氣:“我知道你對她有意見,但是這個節骨眼上,不要節外生枝,你跟隨我多年,不會不知道其中輕重緩急吧?”

端木寒勉強點點頭,景勳又道:“那件事,準備得怎麽樣?”

“一切都準備好了,只等魚兒上鉤。”

“好。”景勳道:“只有這件事,才是目前的頭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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