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蘇立刻道：“那我們回去吧，如果會長對我產生懷疑，我就假裝人格分裂，有時是餘滿滿，有時是舒蘇，他沒辦法判斷我的精神狀態，不會忍心來殺我的，因為他怕弄錯，萬一我真的是餘滿滿呢？”

穆城緊緊握住她的手，深深凝視她：“那我們一起回去，再有什麽事，不要瞞我知道嗎？”

舒蘇認真地點頭：“不會，再也不會了。

決定好，兩人重新乘上那節車廂。

雖是“再向虎山行”的場景，但舒蘇心裏卻十分安定，倒有一種視死如歸的心情。

顯然穆城也很放松，抱著她吻了一路，如果不是她拒絕，她覺得他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地做出十分不符合場合的事。

這節車廂行得特別快，不過十幾分鐘的速度便停了下來，門自動打開，外面依然是那個空無一物的房間，房間裏也沒有一個人。

兩人心裏稍安一些，這代表會長可能還不知道，如果知道，也許他早就會守在這房間裏。

穆城松開了舒蘇的手，將她攔在自己身後，自己去開房門。

外面已經是黃昏時分，太陽的餘輝照在屋內，鋪上一層朦朧，整個屋子顯得特別安靜。

仍然沒有人。

穆城不知道這是真正的幸運，還是有什麽陷阱，但此時他們只能往前走。

出了房間，兩人再沒有牽手，穆城早已戴上了口罩和帽子，舒蘇高擡了下巴，裝作不可一世。

就在這時，端著水果的薛莞爾從樓上下來。

兩人都為之一震，穆城站在原地巍然不動，舒蘇極力掩飾自己的驚慌。

薛莞爾也看見了他們，在臺階上站了會兒，然後一步一步下樓來。

“大小姐，你來找會長？他在書房，可能有點忙，要不然你等會兒再來？”

這意思，是讓他們走？

舒蘇沒說什麽，轉身往門外走。

背後傳來薛莞爾的聲音，“小奇，題做得怎麽樣了？做完了陪媽媽去荷塘那邊走走吧。”

舒蘇停了停步子，遲疑一下，繼續往外走。

直到進入夏末園，舒蘇才擔心地問穆城，“這是不是代表我們沒什麽事？會長沒發現？”

穆城點頭：“我想應該是這樣。小奇和會長關系並不親密，而且他私自進會長的書房，也許他自己也不敢讓會長知道。但他可能會告訴薛莞爾。”

“薛莞爾知道的話……那她可能已經猜出我不是大小姐了。”舒蘇緊張道。

穆城安慰她：“別擔心，就算她猜出也沒什麽，那是她所希望看到的，不出意外的話，她不會去告訴會長。而看剛剛她的態度，似乎也沒有聲張的想法。”

舒蘇緩緩點頭：“但願是這樣。”

“但她剛才的意思，應該是約你待會兒在荷塘那邊見面。”穆城提醒。

舒蘇也想了起來，薛莞爾突然那樣說，應該是那個意思。

她擡起頭來：“待會兒我一個人過去吧，就算她知道了我的身份，也不知道你的，沒必要連你也暴露。”

穆城自有安排：“我會提前去那邊，以免有什麽意外。”

舒蘇在二十分鐘後出發，到了神跡花園中間的一處荷塘，此時正值萬物生長的季節，荷塘鋪了滿滿的翠綠荷葉，那種新生後、開花前的荷葉，是生長最為茂盛的階段。

薛莞爾和小奇已經先到，小奇正摘著荷塘邊的荷葉，見舒蘇過來才停手。

這一次，他沒有躲，沒有露出害怕的神色，而是睜著大大的眼睛，一動不動盯著她。

舒蘇知道他的心態發生了變化，他不再那麽懼怕她，小孩子是最誠實的，一定有人告訴他，面前的人不是大小姐，而是舒蘇。

這個人除了薛莞爾，還會有誰？

在神跡花園裏，薛莞爾沒有存在感，也沒有攻擊性，但她的心卻比任何人都明白。

薛莞爾說道：“下午的事情謝謝你，會長那邊沒什麽問題，他並不知道你曾過去東風園，請你放心，但那把槍你最好扔進這荷塘裏。”

舒蘇看向小奇，“那把槍，是在會長書房裏拿的？”

薛莞爾回她：“不錯，槍不見的事會長下午就發現了，小奇自然交不出來，我謊稱偷偷替他扔進了荷塘裏，雖然會長已經不再追究這件事，但怕他真的讓人來荷塘找，還是扔進去為好。”

舒蘇心裏對薛莞爾的細致佩服，難怪她能在會長身邊待這麽多年。

兩人四目相對，有些話雖未言明，卻盡在不言中：很明顯薛莞爾已經知道她的身份，她也知道薛莞爾知道，兩人達成默契，假裝從未知道。

接下來，薛莞爾卻說道：“有件事，我想還是告訴你。”

見她神情凝重，舒蘇認真聽著她的話。

薛莞爾說：“我之前一直不明白，這段時間為什麽會長常常盯著大小姐的照片看，現在大概明白了，我猜……他可能知道些什麽，或者至少是懷疑。”

這話讓舒蘇陡然一驚。

她明白薛莞爾的意思，那就是說，其實會長一直都知道……

這個猜想，頓時讓她毛骨悚然。

“但這只是我的猜想，會長的心思具體是什麽樣，我也不知道，所以，你可能要自己去了解。”薛莞爾又說。

舒蘇點點頭，“好，謝謝你。”

薛莞爾和大小姐永遠不會有很長的話要說，所以以免讓人懷疑，短短幾句話後薛莞爾就帶著小奇離開。

舒蘇站在荷塘旁，看著越來越幽暗的夜色，只覺背後一陣冰涼，好像有一雙眼睛時時在暗處盯著自己。

穆城從荷塘旁的花藤後出來，將她手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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