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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穆城,我只是你的棋子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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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嘉霖輕“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後正色道:“舒蘇你們見過的,這段日子暫住在這裏,詳情後面再說。”

然後看向舒蘇:“我妹妹和她男朋友你之前也見過的,不過現在成了妹夫。”

薛嘉華又看向舒蘇,眼裏充滿疑惑和探究,看一會兒她再看一會兒薛嘉霖,然後又看向穆城。

穆城只是朝舒蘇點點頭,就像很淡漠的初次見面一樣。

也許是因為有了心理準備,這一次舒蘇沒像上次見面那樣不知所措,而是在臉上露出一絲笑,朝兩人道:“對不起,打擾了。”

薛嘉華笑著搖頭:“哪有,家裏就是太安靜了,而且我還從沒看見哥哥這麽開心過。”

薛嘉霖又輕咳了一聲,“回去吧,爸在家。”說著往回走,到山楂樹跟前,朝兩人道:“先等等,我們把山楂撿完了和你們一起進屋。”

說著看向舒蘇,“來吧,應該夠了。”

舒蘇走過去蹲下身,和他一起將地上的山楂裝進籃子。

薛嘉華就站在一旁靜靜看著他們,穆城也靜靜看著他們。

不一會兒兩人就撿好了山楂,也足有大半籃子,薛嘉霖從舒蘇手中接過籃子,幾人一起進屋。

他問穆城和薛嘉華:“玩得怎麽樣?還以為你們會多玩一段時間。”

薛嘉華回答:“運氣不好,那邊一直下雨,勉強拍了照,其他時間我們都在酒店裏度過的,實在無聊就回來了。”

舒蘇不由自主想到了長臨鎮之旅,去那邊也下了好幾天的雨,他們沒地方去,就只好窩在旅館裏玩,年輕男女間在小小旅館裏有什麽好玩的,只是不知疲倦地歡好……然後就有了孩子,然後……“

時隔這麽多天,她已經慢慢將面具人的樣子淡忘了,卻仍然掛念那個不曾見面的孩子。

小孩天生靈敏,是不是他感覺到父母的不和,所以才後悔到來,又自行回去了?

薛嘉霖兄妹還在談論馬爾代夫的事,舒蘇沈浸在痛苦的思緒裏說不出一句話,穆城也全程沈默。

進屋後,薛嘉霖、薛嘉華和穆城去問候薛硯平,舒蘇將山楂籃提到了廚房幫忙清洗,看陳嫂做山楂糕。

午飯是所有人在一起吃的。

這一次吃飯因為人多,特地換了一張圓形的桌子,薛硯平坐在靠堂上的位置,穆城和薛嘉華坐一起,舒蘇和薛嘉霖坐一起。

陳嫂給所有人倒紅酒,舒蘇身體沒恢覆,沒要,但陳嫂也沒給薛嘉華倒。

薛嘉華開口:“陳嫂,還有我呢?”

陳嫂勸道:“小姐就別喝了吧。”

薛嘉華一臉不解,劉嫂在一旁笑道:“小姐,陳嫂是為你好,最好還是別喝,萬一你不知道,已經有了呢?”

薛嘉華立刻低下頭去,滿臉通紅。

穆城輕輕笑了笑,朝薛嘉華道:“是啊,還是別喝了,山楂最好也別吃。”

薛嘉華撇撇嘴,“不吃就不吃了。”

薛嘉霖笑道:“但願我能盡快做舅舅,家裏一直也沒個小孩。”

陳嫂說:“是啊,少爺都要做舅舅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做爸爸。”

薛嘉霖又輕咳了一聲,“菜冷了,大家快吃吧。”

一直沒說話的薛硯平也沈聲開口:“你的確要盡快,已經不小了。”

薛嘉霖沈默,倒是薛硯平在說完話之後看了舒蘇一眼。

穆城在飯桌上的話並不多,只會偶爾和薛硯平說兩句,也會和薛嘉霖說兩句,在說話的時候,會十分自然地替薛嘉華夾菜,將擋到她的醬料放到自己這邊。

這種細節不註意倒沒什麽,如果註意去觀察,就會知道他特別愛薛嘉華。

舒蘇不知道這是演的,還是真的。

她整頓飯都吃得味同嚼蠟。

午飯之後,她便回了房,正好穆城和薛嘉華也回房,她才發現他們的房間竟然就在自己側對門。

進房後,她靠在床頭發呆。

穆城回來了,她應該就要走了吧,每天過這樣的生活,她沒有自信能把生活過好。

他們之前的神情與肢體語言和以前有了很大不同——作為已婚人士,她當然明白,男女在發生那種關系的前後是不同的,之前看見他們,多少還有一些拘謹,而現在再看他們,明顯兩人已經有很大不同。

她知道自己心裏已經覺得他們有那一層關系了,只是還抱有一線希望,想說這都是他們演的。

真是演的嗎?

不知這樣坐了多久,陳嫂敲門進來,告訴她廚房又做了山楂雪球和養胃粥,還燉了鴿子湯,問要不要給端過來。

之前吃不下,現在確實有點餓,舒蘇沒再像個病人一樣要陳嫂端過來,而是自己和她一起到廚房旁的小餐廳去。

陳嫂一邊給她盛湯,一邊告訴她,“少爺見你剛才沒怎麽吃,猜你是因為想起了傷心事,所以才吃不下,所以才又吩咐我做好讓你來吃的。”

為了讓陳嫂照顧舒蘇的飲食,薛嘉霖有告訴她舒蘇流產的事,除了陳嫂,其他人薛嘉霖都沒說,只以為她是撞上殺人命案,受刺激而已。而剛才大家在飯桌上說薛嘉華可能有孕的事,的確是讓她想起了傷心事,不只是想起了,而且比陳嫂以為的更要傷心。

因為薛嘉華旁邊坐的,就是她失去的孩子的父親。

她沒有說話,只是低頭喝陳嫂遞過來的湯。

陳嫂坐到她旁邊輕聲安慰:“你還年輕,這都沒什麽的知道嗎?而且我看少爺挺喜歡你,老爺好像也挺喜歡你,你放心,薛家人都很簡單的,沒那麽多心思,你要真和少爺投緣,說不定就苦盡甘來了。”

舒蘇搖搖頭:“陳嫂您誤會了,我和嘉霖只是普通朋友關系,或者說是他心地好幫助我而已,我們沒什麽特殊關系,以後也不會有的。”

陳嫂笑道:“你別這樣說,反正這麽多年,少爺可沒交過什麽普通的女性朋友,弄得外面都傳什麽,說他喜歡男人,哎喲,這都是什麽話,好不容易有個能和他合得來的,我們看著都高興。”

舒蘇打起精神來和陳嫂聊天:“怎麽會這樣,我覺得嘉霖性格很好,怎麽會沒有女性朋友呢?”

“他不願意和人家接觸唄!”陳嫂嘆息:“喜歡他的人當然也很多,但他沒那意思,人家誰不是家裏捧在手心的大小姐呢,也就不貼過來了,時間一長,所有人都知道少爺不喜歡女人。”

“那他真不喜歡女人嗎?我怎麽沒看出來?”

“還不是忘不掉……”陳嫂嘴快地說了一半,然後馬上笑起來,“誰知道他想找什麽樣的,覺得自己年輕不著急唄!”

舒蘇知道可能問起了薛嘉霖的過去,估計是一段結局並不好的感情,所以陳嫂才沒說下去,她當然也不會繼續問。

又在廚房裏吃了些,聽了陳嫂很長時間的安慰與絮叨,這才再次回房去。

關門時,卻見穆城站在房裏。

她心中一驚,整個體溫都似乎猛升了好幾度,心裏“怦怦”跳了起來,一時間不知是難受還是高興,只是臉上仍然保持著平靜,淡淡看著他,也看見他看著自己,用一種帶著質問與憤怒的眼神。

看著這樣的眼睛,她的心突然就不“怦怦”跳了,而是慢慢冷卻。

兩人就這樣對視一會兒,她走到床邊,正要坐下,穆城開口。

“你沒有要向我解釋的嗎?為什麽你會在這裏?”他一動不動盯著她,語氣大致可以算平靜,但語速比平時明顯快了很多,咬字也重了很多,似乎隱忍著極大的怒氣。

舒蘇徑自坐下,擡眼道:“沒什麽好解釋的,反正你也在這裏不是嗎?和你的新婚妻子。”

“所以你就對我進行了愚蠢的報覆!”穆城壓低聲音怒吼,“舒——蘇!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沖動,這麽無理取鬧!我和你說過,我告訴過你,我是演戲,我一再和你交待,讓你不要靠近薛家,不要接近薛嘉霖,你為什麽還要這樣?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每天只有那點情情愛愛可想嗎!”

說到最後,他忍不住緊緊抓住她的肩,似乎要在怒火中將她肩膀捏碎:“這就是你答應過的相信,我竟然還對你報有希望!”

舒蘇覺得自己剛才因為看見他而騰起的那點喜悅是那麽的諷刺,她忍著心痛,以平靜與冷漠對他:“你覺得失望了?正好,大家都一樣,我又不是什麽大人物,腦子裏就是情情愛愛啊,你既然可以找上富家千金,我也可以找上富家少爺,我為什麽不去找?以後還能讓你叫我嫂子,我覺得很有報覆的快感。”

“你……”

穆城看著她,臉色早已不再平靜,而由於憤怒而染上一層紅色,他深深呼吸,努力壓抑下內心的情緒沖動,朝她一字一句道:“你知道我現在有多想給你一巴掌嗎?舒蘇,我太高估你了,太高估我們的感情了。今天的談話到此為止,我怕我真的忍不住朝你動手,你等我的短信,我們找機會出去好好談一談。”

說完,他松開她,狠狠看她一眼,轉身離開她的房間。

在他轉身離去的那一刻,她的眼淚就不再忍得住,一串串掉下來。

想到得知自己懷孕的那一刻,她是多麽激動,多麽想第一時間告訴他這個消息。

想到那一張張檢查結果,血檢報告單、B超檢查報告單、孕期相關講座內容筆記,所有所有,她都整理收拾好,一次次幻想他看到這些時的樣子。

想到那噩夢來臨的一天,她目睹那麽恐怖的畫面,失去對自己最好的朋友,也失去孩子……她多麽想他能出現,就像薛嘉霖一樣,如天神一樣出現在她面前,告訴她一切都過去了。

可是他沒有出現,他甚至沒有主動和她聯系,她從別人口中一次次得到他的消息:結婚了,蜜月旅行了,或許還要當父親了……

多麽諷刺,如果她不說,他可能一輩子也不知道他早就當過父親。

就在她覺得淚水都流幹,心痛得無法承受時,房門再一次被敲響,這一次卻是薛嘉霖。

“舒蘇,有休息嗎?”

舒蘇連忙擦去眼淚,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正常一些,“怎麽了?”

薛嘉霖在外面說道:“你可能要下去一趟,警察過來了。”

警察的到來,驚動了薛家所有人。

除了薛硯平沒下來,其他人都聚在了客廳,穆城和薛嘉華準備出門,碰巧遇到,也停了下來。

看著那間關著門的房間,薛嘉華問薛嘉霖,“哥,你還沒說怎麽回事呢,舒小姐為什麽會住進我們家?怎麽會有警察找她?”

薛嘉霖回答:“因為一次性質惡劣的兇殺案。死者是舒蘇的朋友,舒蘇剛好撞到兇案現場,還看見了可能是兇手的嫌疑人,精神大受刺激,她在濱江沒什麽親人,所以我才把她帶回來。”

“兇殺案?”薛嘉華疑惑。

沒等薛嘉霖開口,劉嫂就說:“哎呀,太嚇了,聽著就嚇人,說是頭被割掉了,身體被分了屍,舒小姐去的時候剛好碰見了,那頭,那割成塊的屍體,都還堆在洗手間,舒小姐都嚇暈過去了,警察都不敢公布,怕引起恐慌。”

薛嘉華怔得半天沒說話。

穆城問薛嘉霖:“怎麽會被舒小姐撞到?”

薛嘉霖幾不可聞地嘆了聲氣,“她和那個朋友約好見面,到時間了沒聯系上朋友,所以就去朋友所住的公寓找,這才撞上,而且她過去時兇手還沒離開。當時我正好給她打電話,她在電話中向我求救我才過去,那場景……說出來只是一句話,分屍現場,但我直到現在還不太敢去回憶。可是舒蘇不同,她是第一個看見的,又是獨自一人,毫無防備,而且她看到了嫌疑人,所以警察免不了要一次一次問她,她也必須回憶所有的細節,這對她來說太殘忍了。”

警察的詢問是在薛家一樓一間客房進行的,舒蘇以為和以前無數次一樣,就是敘述自己前往公寓、見到面具人的經過,卻沒想到警察略過了前面的步驟,而是從她看到屍體,然後發現身後有人開始。

舒蘇的情緒雖然比之前穩定了很多,但時隔多日,對當時的細節她不可能記得比之前還清楚,只能努力去回憶、去形容,她覺得自己還不如第一次說的詳細。

在她說完,警察突然問她:“你有覺得那個面具人和你生活中認識的某個人相似嗎?”

舒蘇疑惑:“相似?”

“就是有沒有覺得他就像你認識或曾經認識、見過的某個人?”警察問。

舒蘇搖頭:“好像不認識,也許是我當時太緊張,太害怕,完全沒有往這方面想,但現在回想起來,我確實不知道他像我印象中的某個人。您們為什麽這麽問,難道查出來這是熟人作案?我和沈天是同學,案發的前兩天我們還進行過同學聚會,兇手會是我們同學中的某個人嗎?可是……我想不出哪個人和那個像面具人像。”

警察遲疑一下,問她:“在你的敘述裏,有一個最大的疑點,理論上,面具人是最大的嫌疑人,按作案手法看,這個人十分冷血殘暴且心思縝密,當他開門放你進去時,只可能是準備殺了你,可是他後面卻沒有,你是否知道,他為什麽沒有殺你?或者說,他開門放你進去,卻什麽都不做的目的何在?只是為了讓你看見他嗎?”

舒蘇明白了警察的話。

為什麽那個人沒殺她?

要麽是她撒謊,要麽是她和兇手認識,兇手對她手下留情。

“可是……我真的想不起他是誰,我也沒有說謊,他戴著面具,我當時太緊張太害怕了,我……”

舒蘇痛苦地按住頭,警察知道她之前極差的精神狀態,給她安慰:“我們沒有說你說謊,只是這是一個很疑惑的地方,如果知道原因,案情調查可能會有新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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