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點可愛（二更）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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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幾分鐘，把另一袋放在沈望桌上。
放完卻有點坐立難安，又不好意思再收回來，於是去找孟曉晴。
“晴晴，陪我去找老徐，問問住宿的事吧。”
孟曉晴趴在桌子上補覺，蘇輕輕湊到她耳旁，叫了幾次才叫醒。
“幹嘛這麽早就去啊？”孟曉晴伸著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困死我了。”
“啊，要不你再睡會兒吧，我下課再來找你。”蘇輕輕用手指把孟曉晴的眼皮往下一壓。
“嘿，你怎麽還動手動腳的。”孟曉晴睜開眼睛，上下左右轉了幾圈，終於恢覆神采，“走吧走吧，反正都醒了。”
“哪裏動腳了？”蘇輕輕問。
“我發現你抓重點的能力真是清新脫俗啊。”孟曉晴把胳膊搭在蘇輕輕肩膀上，搖搖晃晃支撐困倦的身體，“動手動手唄。”
老徐剛到，正把萬年不換的寶貝保溫杯接滿熱水。
“哎？你倆有什麽事？”老徐喝了口水，把杯子放在辦公桌上。
“老師，我以後想住校。”蘇輕輕說。
老徐看向孟曉晴，孟曉晴說：“我陪她來的。”
“這簡單，今天大課間來找我，帶你去級部裏登記一下，安排個空床位就行了。”老徐擺擺手，“先回去早自習吧，同學們，一天之計在於晨啊。”
孟曉晴走出辦公室，長嘆一聲：“老徐這個‘同學們’的口頭禪可算改不了了。”
“其實還好吧。”蘇輕輕說。老徐對他們真的很用心，也難免特別嘮叨。
“好你個毛線。”孟曉晴說，“昨天晚上你走後，我在樓下大廳裏碰見老徐了。”
樓下大廳名為“三省廳”，墻上有一面大鏡子，燈光不是很亮，暗沈沈地打在鏡子和地板上，晚上單獨經過氣氛詭異，著實是校園怪談發生的經典地區。
“他是不是找你談話啦？”蘇輕輕問。
“對啊，能不談嗎？一談到學習就停不下來了。”孟曉晴壓低了聲音，用劇透鬼片的語氣說，“我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過了半個來小時，他可算要走了。最後你猜怎麽著？”
“怎麽著？”蘇輕輕被她瘆人的語氣和表情嚇了一跳。
“他揮舞著雙手，說——我說的對不對啊？同學們？你們年輕人要多加把勁啊！”孟曉晴
把老徐的神態動作學得活靈活現，“臥槽，他說完可嚇死爸爸了，我連頭都沒敢回，一溜煙兒跑回宿舍，就怕有一個班的人站在我身後。”
蘇輕輕聽完，笑得停不下來：“晴哥——哈哈哈，晴哥居然怕鬼，還被老徐一句話嚇成這樣，哈哈哈～”
孟曉晴沒等她笑完，捏住她的臉蛋強行把嘴閉上。
“唔——”蘇輕輕含含糊糊地說，“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不管，有個姓蘇的小人剛才就對我動手了。”孟曉晴兇巴巴地說，然後把手放開。
“略略略，原來晴哥這麽膽小啊。”
蘇輕輕笑嘻嘻地跑開，邊跑邊回頭：“打不到我打不到我！”
“哎呀！”蘇輕輕沒看路，撞到某個人，“同學對不起！”
“不是同學，是你同桌。”沈望單手拿著一杯豆漿，被蘇輕輕一撞，灑出來好多，還好他及時一側身，都潑在地板上，“沒關系。”
“啊哦。”蘇輕輕看著地上一灘豆漿，又上下打量沈望，“沒灑到你身上就好，我去拿拖把擦。”
剛跑出兩步，她突然被人拎著衣服領子揪回來：“回去吧你，小不點兒拿得動拖把嗎。”
蘇輕輕仰頭瞪著沈望抗議：“我不是——”
“小姑娘，行嗎？”沈望揉揉蘇輕輕的頭發。
蘇輕輕臉突然燙起來，小聲說：“不能摸頭，摸頭長不高。”
沈望輕笑，彎腰低聲道：“好，都聽你的。”
蘇輕輕偏過頭去，實在鼓不起勇氣看他。
走廊裏人漸漸多了起來，由於沈望在年級裏太出名，不少人都在偷偷議論兩人關系。
細細碎碎的言語，充滿好奇，也不乏艷羨和嫉妒。
沈望掃了一眼，目光清冷，閑言碎語的人立刻禁聲。
蘇輕輕回到教室，懷著謎一般的心情坐下，隨便拿出一本書，從第一行開始背。
沒過一會兒，沈望回來了，蘇輕輕戳戳他：“同桌，麻煩你了。”
“所以這就是你對我的感謝？”沈望拿起書桌上的牛奶，“嘖，還是草莓味的。不會是剛出去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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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輕輕現在完全想不起來，自己哪根筋搭錯了，竟特地給沈望帶了牛奶。
因為她平時喝慣了，居然還給他帶了同款草莓味。
“不、不是。我那個，剛來的時候給你的。”蘇輕輕否認，卻嘴拙不知道怎麽解釋，“哎，不好意思把你豆漿打翻了，就當給你賠一份吧。”
沈望饒有興趣地註視著她：“同桌，剛才——不會是你故意撞到我的吧？”
“怎麽可能！”蘇輕輕連忙說，“真的是不小心。”
“那你為什麽今天突然給我帶牛奶？”沈望似乎漫不經心地問。
“我——”蘇輕輕結結巴巴，“算、算了，反正你也不喜歡甜食，給我好了。”
“不行。”沈望把牛奶放到另一邊桌角，又敲敲蘇輕輕的桌子，“今天英語聽寫，你不背單詞了？還是說想抄十遍？”
蘇輕輕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松口氣，把英語課本抽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開始背。
“聽寫前兩單元。”沈望嘆了口氣，“同桌，你到底有沒有聽課。”
蘇輕輕低著頭，飛快地翻到第一單元。
她聽課了，還聽得比沈望認真多了，就是不知道為什麽，腦子裏忽然一片空白。
哎，不管了，先做個沈迷學習無法自拔的好孩子吧。
半節課過去了，沈望端詳著桌角的牛奶，突然特別想嘗嘗。
他試著喝了一口，甜的要命，但好像……還不錯，怪不得蘇輕輕這麽愛喝。
一個問題在頭腦中盤旋不去，沈望開口：“同桌。”
“怎麽了？”蘇輕輕問。
“你到底喝了多少，才能這麽甜？”
二十一點可愛（二更）
“你到底喝了多少, 才能這麽甜？”
“一天……一袋。”蘇輕輕仰著頭, 認認真真地說。
“你從來不喝牛奶嗎？”過了一會兒，她又問沈望，“那你是怎麽長這麽高的啊？”
女孩子的聲音軟軟的，帶著些許好奇。
沈望笑起來：“大概是天賦異稟。”
“哇——”蘇輕輕感嘆了一聲，“你有好多天賦啊。”
“可以教你。”沈望說。
“真的？這都可以教？”蘇輕輕睜大眼睛。
“當然。”沈望的語氣很篤定。
蘇輕輕先是眉開眼笑，而後琢磨了一分鐘, 一拍桌子：“你騙人，怎麽可能啊。”
“還挺聰明的。”沈望忍不住挑挑嘴角。
“……”
行吧, 不跟他計較。
很快到了大課間, 蘇輕輕登記了信息，拿到鑰匙。
３０１２, 以後就住在這個宿舍了。
“還不錯，咱倆的宿舍挨著。”孟曉晴滿意地點點頭，“以後天天晚上都能找你玩了。”
“誒, ３０１２都有那些人啊？”蘇輕輕問。
“兩個咱班的——秦悅玲, 林夢。”孟曉晴掰著手指頭, “哎？還有誰來著？對, 四班的路詩。”
“別擔心啦, 要是有人敢欺負你，哼, 晴哥可不是好惹的。”孟曉晴一擡下巴。
“唉, 其實我不擔心有人欺負我，但如果有鬼——那種在背後悄悄跟著的鬼, 晴哥，怎麽辦啊？”蘇輕輕壓低聲音，憋著笑。
“蘇、輕、輕！你有完沒完了？”孟曉晴一叉腰。
“我錯了。”蘇輕輕伸手捂住嘴，但沒能掩蓋住眼睛裏透出的笑。
有這麽一個朋友，真是無比幸運的事，蘇輕輕想。
不過孟曉晴的擔心確實沒必要，３０１２的氛圍很和諧，沒有女生宿舍常有的勾心鬥角。
蘇輕輕的床位上本來放滿了行李，其他三人在她來之前，都收拾幹凈了。秦悅玲還主動幫她把箱子搬到樓上。
“以後我們就是室友啦。”秦悅玲打開門，“看，我們的小窩！”
林夢正坐在桌前刷劇，聞聲回頭：“呀，輕輕！”
“嗨。”蘇輕輕笑著打招呼。
“詩詩！詩詩！”秦悅玲叫道，“你心心念念的小可愛來啦！”
洗衣間裏的水聲乍停，一道身影沖出來，把蘇輕輕抱了個滿懷：“輕輕輕輕輕！我早就想認識三班的小可愛啦！開心！”
“你好啊！”蘇輕輕被她勒得喘不過氣來。
“我可以捏捏你的臉嗎？”路詩松開手，問道。
“……可以。”蘇輕輕覺得有點好笑，而且挺無奈——似乎每個覺得她可愛的，都想捏捏她的臉。
“哇——好萌哦。”路詩感嘆道，“怪不得能讓沈望當你的男朋友哎。。”
“啊？不、不是啊，什麽男朋友？”蘇輕輕一臉懵。
“誒？不是嗎？”路詩也很疑惑，“我聽他們都這麽說的。”
“真的……不是。”蘇輕輕說。
“哎，都是我太八卦了，你別介意啊。”路詩說著，做了個求原諒的表情。
“沒事啦。”蘇輕輕笑笑。
但很奇怪，當路詩說起來時，她不但沒有生氣，還有些隱隱的期盼——期盼她說的是真的。
微風拂過心底一般，癢癢的。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誰啊？”秦悅玲問。
“我啊，孟曉晴。”
“馬上來！”秦悅玲走去開門。
孟曉晴進門，把手往蘇輕輕肩上一搭：“大家好，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家的小可愛。”
“早知道是你家小可愛啦。”秦悅玲笑道。
“今天晚上英語老師會來宿舍，了解學習情況什麽的，讓我來告訴大家一下。”孟曉晴說。
“行，知道了。”秦悅玲是宿舍長。
“那我走啦，拜拜。”孟曉晴拉開門，順帶給了蘇輕輕一個飛吻。
“拜拜。”
收拾了一陣床位和桌子，很快到了晚自習。
宿舍離教室很近，四人一會兒就走到教室。
“住校就是這點好，你永遠不用擔心遲到，哪怕只提前十分鐘出門。”秦悅玲說。
蘇輕輕點點頭，但卻默默地想，沈望明明總是遲到的。哎，不過他好像也沒擔心過這個問題。
期中考試的考場做好已經排好了，貼在教室前面。
蘇輕輕順著學號找到自己的，第五考場，十六號。
她抄到本子上以後，又故意找虐似的看看沈望的——學號第一個，考場第一個，座號也是毫無疑問的第一個。
蘇輕輕嘆了口氣，畢業之前，不知道能不能和他在同一考場考一次試。
快上課時，老徐走進來：“同學們，期中考試的考場座號都記清楚了吧？千萬不要出現什麽走錯考場啊，寫錯考號之類的事。快考試了，晚上就自由覆習吧。”
蘇輕輕拿出筆記，一翻就翻到了夾著樹葉的那頁。
“同桌。”蘇輕輕遞過去，“上次答應給你的。”
沈望一擡眼，笑意彌漫開來：“你這次居然沒忘。”
“這才幾天……”蘇輕輕小聲說，“我哪有這麽蠢啊。”
沈望懶散地靠在椅子上，用手拈著樹葉端詳：“也是，畢竟書簽做得這麽漂亮。”
“哎，這不是我給你的那片吧？”沈望問。
“我……這個我真不記得了。”蘇輕輕無奈地說。
“我給你的葉子輪廓很好看，但上面有一個暗色的點，這個沒有。”
“你怎麽什麽都記得這麽清楚啊？”蘇輕輕說。
“嘖，天賦異稟，過目不忘。”沈望輕笑，點了點蘇輕輕的桌子，“同桌，你個小迷糊。”
“我不是！”蘇輕輕抗議道，“除了你誰能記這麽準。”
“好好好，你不是。”沈望改口，“你是可愛的小姑娘。”
蘇輕輕沒說話，似乎是默認了。
放學，孟曉晴和她一起回到宿舍。
“輕輕，等會兒英語老師來的時候，你可千萬要在學習啊。”孟曉晴說，“她特別可怕，可能會把不學習的名單悄咪咪告訴老徐。”
“啊？知道了，謝謝提醒。晚安啦。”
“晚安。”孟曉晴甩甩辮子，回到自己的房間。
沒過一會兒，英語老師果然來了，一宿舍的人正襟危坐，神情嚴肅地在臺燈下學習。老師挺滿意，和她們聊了幾句就走了。
林夢舒了口氣，蹬掉鞋子爬上床：“英語老師也真是奇葩，每次查宿舍都嚴的要命，還偏偏提前告訴我們。也不知道哪個二傻子會被抓到。”
“那下次不提前告訴你了，你來當這個二傻子吧。”路詩壞笑道。
“哼，一看你就不愛我。”林夢說。
“就不愛你了，你能怎樣？”路詩反問。
“誰稀罕你啊。輕輕可是特別愛我呢。”林夢從床上伸出頭，倒掛著問蘇輕輕，“對吧？”
“嗯，對。”蘇輕輕點點頭。
“哈哈哈～聽見沒有。”林夢得意地笑，“輕輕你可真好。”
路詩一把抓住林夢倒掛下來的頭發：“林夢夢，我說你幼不幼稚啊？”
“疼疼疼疼！”林夢抽了口氣，“放手！你還好意思說我呢！”
“幹什麽呢幹什麽呢！”秦悅玲頗有氣勢地拍拍桌子，“當你們你們舍長兼學委不存在嗎！”
“不敢！”路詩壓低聲音，“秦傻子，你這麽大聲別再把英語老師招來了。”
“唉——”秦悅玲頭疼似的扶額，“你也學學人家輕輕，多乖啊。”
蘇輕輕沈默，但不是因為乖巧，而是壓根兒沒聽見。
——她翻到了筆記的最後一頁，看著那天鄭重寫下的兩句話出神。
然後她拿出最趁手的一支鋼筆，從第一個字描到最後一個字。深黑的字跡印在紙上，蘇輕輕彎彎嘴角，嗯，不知為什麽，感到安心。
熄燈後，其他三人陸續上床，林夢問：“輕輕，你現在睡覺嗎？”
蘇輕輕剛把充電臺燈打開，準備再看一會兒書：“不睡，怎麽了？”
“我做會兒瑜伽行嗎，床會晃，怕吵到你。”
林夢的床和她是連著的。
“沒問題。”蘇輕輕說，“我就躺著覆習一會兒。”
“好嘞！”林夢打了個響指。
林夢的柔韌性特別好，蘇輕輕不由得誇讚了幾句。
“這算什麽啊。”林夢擺擺手，“瑜伽根本不是我的強項。”
“那你的強項是什麽？”蘇輕輕問道。
“我可是會占蔔呢，預測未來什麽的。”林夢神秘兮兮地說。
“別聽她瞎說。”路詩嗤笑一聲，“她每次算錯，都給你來句天機不可洩露。”
“呸！我什麽時候算錯過！”林夢誘導小孩子似的，“輕輕，我現場給你占蔔一下，不準不要錢，怎麽樣？”
“還要錢？”蘇輕輕睜大眼睛。
“哎呀，不要人民幣，算準了請我喝奶茶嘛。”林夢說。
“好吧。”蘇輕輕答應。
“關燈關燈！保持安靜！”林夢說完，閉上眼睛，搖頭晃腦地念了一串咒語，然後說：“恭喜！我剛剛掐指一算，得知你將要走運了。”
蘇輕輕還沒說話，路詩先笑噴了：“你也太搞笑了，撿到五毛錢都能叫走運好不好？還能有不準的？”
“你急什麽！我還沒算完呢！”
林夢又“哇啦哇啦”念了一會兒，表情激動：“我靠蘇輕輕！你猜你要走什麽運！”
“什麽運？”
“桃花運哎！輕輕！你要走桃花運啦！”
“哇哈哈哈！”路詩笑得前仰後合，“林夢夢你也太好玩了！還桃花運，有毒吧！”
“你才有毒！懶得和你說話。”林夢翻了個白眼，“輕輕，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哦！”
手機突然響了一聲，蘇輕輕拿起來看。
【沈望：晚安。明天下雨，帶傘。】
隔著手機，仿佛能看到沈望關切的表情，聽到他低沈的聲音。
心跳忽的快了一拍。
“那個，夢夢，你要什麽口味的奶茶？”
二十二點可愛
“什麽？你說什麽？”路詩一下從床上翻起來, “你幹嘛要給她買奶茶？”
“你傻不傻, 當然是我說對了。”林夢慢悠悠地說，“我想想——就椰果奶茶吧。”
“輕輕，你肯定是看她可憐，不忍心才這麽說的，對吧？”路詩坐在床沿，身子往蘇輕輕那邊探去。
走廊裏黃白的燈光穿過房門頂部的窗戶, 熄燈後的宿舍微亮，能夠隱約看清最裏面床位的女孩。
她靠在墻上, 微低著頭, 側顏安靜而單純，被子拉到肩膀, 手放在身側，緊握的手機屏幕上閃出瑩瑩的光。
蘇輕輕沒回答，寢室裏出奇安靜。
“我好像聽見, 輕輕的手機剛才響了一聲。”過了一會兒, 秦悅玲小心翼翼地打破沈默。
“嗯。”蘇輕輕說, 柔軟的聲音微微揚起, “夢夢……說的差不多對。”
“哇啊！輕輕, 你居然偷偷和男生聊天！是誰是誰？我們認識嗎？”路詩一瞬間把林夢的話拋到腦後，大聲問道。
“……不認識。”蘇輕輕猶豫了一會兒, 說道。
“啊——”路詩惋惜地拖長聲音。
“親, 全面攻略男神計劃，由資深情感專家林夢老師提供, 現在預訂，友情半價哦。”林夢用商場推銷的口氣說，“保您滿意，睡不到男神不要錢的哦親。名字可測姻緣，請問您的男神叫什麽呢？”
“什、什麽啊。”蘇輕輕的臉迅速發燙，還好在黑暗中沒人看得清，“不是男神啊！”
“哦，對不起親，看來您需要的是徹底征服老公計劃，請問您的老公叫什麽呢？”林夢接著問。
蘇輕輕深吸一口氣：“我只是有一點點喜歡他而已。”
“好的呢親，請問您有一點點喜歡的他叫什麽呢？”林夢已經憋不住開始笑了。
“……”
秦悅玲看出蘇輕輕不好意思說：“哎哎，本人是宿舍長，不是一團空氣！有什麽話明天再說，現在，馬上，睡覺！”
“好吧——”林夢伸了個懶腰，“輕輕呀，資深情感專家林夢老師隨時為您服務哦。”
“好的呢，謝謝你。”蘇輕輕也被她傳染了這種腔調。
蘇輕輕側身躺在床上，半邊臉埋在枕頭裏。
【晚安。】
她回覆過消息，好像做完了一件重大的事情。
和沈望有關的一點一滴，就像面包中夾的葡萄幹，在某個時刻不期而遇，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足夠回味好久。
每天都有隱秘的驚喜和期待，幾天時光流逝，期中考試很快到了。
“不會的題我就不管了，但是，誰要是這次塗錯了卡，就別出去說是我學生！”老徐說完，還很傲嬌地“哼”了一聲，引得哄堂大笑。
“徐哥！保證考好！”賀餘第一個讚同。
“還是餘兒懂事！”老徐滿意一笑，“同學們，放松心情，加油啊！”
“加油！加油！”
同學們都收拾了考試用品，準備去各自考場。
“小姑娘，加油。”沈望一雙桃花眼盛滿笑意，又替她檢查了一遍文具，都帶齊了。
“嗯，拜拜。”蘇輕輕揮揮手，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
沈望好像特意等她一樣，還站在原地，見她回頭，很默契地伸出手：“給你蹭。”
羽毛一樣，蘇輕輕用手背蹭過沈望的，仰頭，聲音軟軟的：“加油！”
沈望驀地笑出來：“好。”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蘇輕輕低低“啊”了一聲：“快到時間了，我走啦。”
沈望點點頭，蘇輕輕向考場方向“噠噠”跑了幾米，疑惑地回頭看：“你怎麽不去，快點呀。”
“這就去。”沈望說。
喇叭裏已經開始宣讀考試註意事項，空曠的走廊裏，男生和女生遠遠對視，幾秒後，女孩子拉拉滑下肩的書包，揮手轉身，柔軟的發絲隨著腳步上下起伏。
男孩子一直註視直到她走下樓梯，嘴角揚起，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第一考場已經在發卷子了，監考老師正嘀咕，久聞大名的年級第一怎麽還沒到，就見沈望
漫不經心地推開門，略略一點頭，從她手中接過試卷。
期中考試的難度和月考簡直是天壤之別，只有壓軸題大約能稱得上“需要思考”，但思考時間最多也不超過兩分鐘。
監考老師目瞪口呆地看著座號第一的同學，不看題目似的將答案寫在試卷上，然後堪稱瀟灑地提前很久交卷。
終於，在考生物時，老師忍不住對要交卷的沈望說：“同學，你確定不再檢查一下嗎？”
“不用。”沈望簡單地吐出兩個字。這種題能做錯才是見鬼了。
直到考到監考老師所教的物理時，他看到沈望可以說是完美的答卷，心中飛過一萬句對年級第一的讚賞，搖搖頭，心想剛才絕對沒必要提醒他。
快交卷了，蘇輕輕終於寫完最後一道題，放下筆，呼出一口氣。
忽然，她用餘光瞥見窗外一道熟悉的身影，擡頭看去，沈望倚在走廊的欄桿旁，摘下耳機，向她一笑，比了個口型，似乎是“同桌，加油”。
陽光斜斜地灑在地板上，將走廊整個染成了柔和的暖色調，空氣裏彌漫著一種讓人舒適的慵懶氣息，時間在此處仿佛變得緩慢。
“還有五分鐘交卷，最後檢查一下班級、姓名、考號座號，別漏寫錯寫。”監考老師在教室裏邊走邊說，“把答題卡放在桌角，我先收上來。”
試卷來回翻轉的聲音響起，老師從第一排依次收齊答題卡。
樓下，考試結束的哨聲吹響，另一個老師將卷子收上來。
蘇輕輕把文具很快放在筆袋裏，去教室前面拿了書包，拉開拉鏈，書包軟軟的，她單手塞了好幾次，沒將稿紙和筆袋塞進去。
蘇輕輕嘆了口氣，擡起一條腿頂著書包底端，試圖將稿紙平整地放在裏面。
沈望不知什麽時候來到門口，低頭看著小不點兒費勁地裝書包：“桌子是幹什麽用的？”
蘇輕輕仰頭：“啊。”
“你‘啊’什麽？”沈望覺得有點好笑。
“哎，我忘了。”蘇輕輕拽著書包帶子，走過去放在第一排桌子上，裝好背上，“我看見你在外面，怕你等急了，就想快點裝好出去找你來著。”
沈望的眉眼忽而舒展開來。
“對啦，你來找我幹嘛？”蘇輕輕仰著頭問，“誒？你是提前交卷了嗎？”
“是。”沈望只回答了後面那個問題，至於為什麽來，他自己也不很清楚。在那一分那一秒，突然想見見蘇輕輕，於是就來了。
“哎，你好厲害啊。”蘇輕輕揉揉腦袋，“剛才倒數第三個那個物理題，想的我腦殼疼。”
沈望在腦海中把物理卷子過了一遍，倒數第三個……想起來了，他好像就用了一分鐘。
“現在還疼嗎？”沈望低頭問，這個角度可以看見蘇輕輕頭頂烏黑的發絲，不服帖地翹起幾根。
“有點疼呀，我今天可不要再碰物理題了。”蘇輕輕抿抿嘴。
沈望在蘇輕輕的小腦袋上揉了揉：“給你揉揉，不疼。”
蘇輕輕一下子往旁邊蹦開。
“怎麽了？”沈望問道。
蘇輕輕一臉堅決：“不能摸頭！我寧可疼，也不能長不高！”
沈望忍不住笑出來：“好，不摸頭了。”
按照平時的時間，還要過一會才放學，不過大家心意相通，一致認為，好不容易考完試，再按規定時間自習到放學是不可饒恕的行為，於是誰也沒管上課鈴下課鈴，全都湧向食堂吃飯去了。
蘇輕輕和沈望被人擠著，不知不覺也走到了食堂。
“我要補補腦子。”蘇輕輕說著，仰頭問沈望，“大神，什麽能補腦啊？”
沈望還沒回答，蘇輕輕自言自語：“不管啦，吃肉吧，肉能補腦。”
她站到賣紅燒排骨的窗口後面，自從上次和孟曉晴來過之後，這道菜已經成了兩人難以割舍的味道。
沈望看也沒看，徑直跟著蘇輕輕站在隊伍的末尾。
“誒？你也要吃這個嗎？”蘇輕輕問。
“是啊。”沈望漫不經心地說。
兩人買好飯，已經沒有空桌子了，恰好旁邊的四人桌有兩個空位，他們便選擇與人拼桌。
考了一下午試，蘇輕輕餓極了，排骨色香味俱全，頗具吸引力。她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好香啊，我要開始吃啦。”然後夾起一塊，滿足的放進嘴裏。
“慢點，噎著了我可不管。”沈望提醒她。
蘇輕輕隨便“唔”了一聲當做回答，又挑一塊吃掉，然後扒拉了兩口米飯。
“咳、咳咳……”
不小心被飯粒嗆到，蘇輕輕咳嗽起來。
“讓你慢點，你是不是聽不見？”
剛才還說“不管”的沈望，把蛋花湯往蘇輕輕面前一推：“又沒人跟你搶。”
蘇輕輕喝了幾口，聲音軟軟的，有點心虛：“我好餓呀。”
沈望嘆了一口氣，有點嫌棄似的把自己的紅燒肉夾了幾塊，扔進蘇輕輕碗盤裏：“吃吧。”
“……下次還你。”蘇輕輕小聲說。
“行啊。”沈望一挑眉，“我等著下次。”
旁邊的兩人似乎是一對情侶，女生頻頻向這邊看，然後對男生說：“你看人家男朋友，你再看看你，你一點都不疼我。”
“我哪不夠疼你啊？”男生的表情有點不耐煩，語氣剛剛保持住耐心，“別鬧了寶貝，聽話啊。”
“聽你個大頭鬼的話，我告訴你……”女生開始生氣。
蘇輕輕不太自在，分明是同桌，卻被誤認為“別人家的男朋友”。
她想著想著，吃飯的速度漸漸慢下來，前幾天心裏那種感覺又彌漫開來，好像……挺奇妙的。
二十三點可愛
期中考試是網上流水閱卷, 效率很高, 只用了兩天成績就出來了。
老徐把成績和排名打印在一張紙上，貼在教室前面，覆蓋住前幾天貼的考場考號。
蘇輕輕拿著小本子，把自己的成績抄下來，為了對比，又抄上前後幾名的成績。
語文和英語仍然是她的強項, 這次不出意料仍考得不錯。數理化生雖然不很理想，但也有進步。
蘇輕輕滿意地笑笑, 還不錯。
“哎, 小可愛，你考的很好呀。”孟曉晴也來看成績, “哈哈，賀餘這次慘了，天天覆習, 還沒月考排名高。”
“晴哥, 你就別幸災樂禍了。”賀餘愁眉苦臉, “唉, 其實還有更慘的。”
“什麽？說出來讓大家高興高興。”孟曉晴一臉壞笑。
“我他媽！是把答題卡塗錯了, 才考這麽少。”賀餘悲憤地指指化學排名，全班倒數第三, “漏塗一個, 後面全錯了。還好有兩個哥們兒給我墊底。”
“哈哈哈～你真厲害啊！”孟曉晴捂著肚子笑，“老徐肯定氣死了, 別說叫他徐哥，你叫爸爸都不會放過你。”
“晴哥，你好狠毒……”賀餘被她打擊到了。
“沒關系的，老徐就是說話嚴厲，你給他解釋清楚，下次不再塗錯，一定沒事的。”蘇輕輕安慰道。
“輕輕，你真是太體貼了。”賀餘說，“唉，人生無常，我早已看開了。”
賀餘表情凝重地搖搖頭：“輕輕，你真是心地善良的小天使，以後千萬離孟曉晴這個惡毒的老妖怪遠點。”
“惡毒的老妖怪”孟曉晴活動活動手腕，往賀餘背上打去：“來啊，讓你體會一下什麽叫妖怪的威力！”
“饒命饒命！”賀餘邁開腿就跑，“晴哥最帥！”
孟曉晴“哼”了一聲，繼續和蘇輕輕研究成績：“我天，你家大神也太不可思議了，這分數高得也太恐怖了。”
蘇輕輕把目光移向第一行：“哇——”
“傻不拉幾的。”孟曉晴聽到她的感嘆後說，“你就知道在這兒羨慕，我說你到底有沒有向他學習啊？”
“學了呀。”蘇輕輕說，“我每天都在努力呢，你看，這一次已經進步了不少啦。”
“行吧。”孟曉晴說，“那你除了學習成績，別的方面有沒有開竅？”
“什麽方面？”蘇輕輕仰起頭問。
孟曉晴手托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點點頭：“應該是有點開竅了，我剛才說‘你家大神’的時候，某些人居然沒反駁。”
“那是我習慣了！”蘇輕輕說，“晴晴你天天這麽叫他，我反駁有什麽用啊。”
孟曉晴捏捏她的臉，高深莫測地說：“寶貝兒，任何事都是從‘習慣’開始的，等你反應過來，就再也擺脫不掉習慣了。”
“什麽跟什麽呀，莫名其妙。”蘇輕輕把孟曉晴的爪子拽下來。
晴哥最近肯定受了什麽刺激，前後畫風轉變這麽快。
還沒上課，老徐神情激動地走進來：“同學們！同學們！靜一靜！”
“徐哥，有什麽事直說呀，‘同學們’個什麽勁，又不是聽不見。”賀餘還沒從陰影中走出來，一臉消極。
老徐沈浸在欣喜中，沒顧得上理他：“同學們，你們知道這次考試全市第一是誰嗎？”
教室裏的目光齊刷刷投向沈望。
“對！同學們，就是我們班的沈望同學，你們知道他比第二名多考了多少分嗎？”老徐越說越大聲，好像馬上要來一次說開始就開始的演講。
“唉，給不給人活路了。”賀餘捂住臉，“我們怎麽可能知道。”
“四十分！同學們！比第二名整整多考了四十分！”老徐說，“讓我們為沈望同學鼓掌！”
說罷，老徐自己先帶頭鼓起了掌，教室裏的掌聲由弱到強。
“同桌，你好棒啊！”蘇輕輕也跟著拍手。
沈望握住她的一只手腕，把兩只手分開：“有什麽好鼓掌的。”
“啊？祝賀你呀，你分數那麽高呢。”蘇輕輕疑惑地說，特地強調了“那麽”。
“還不是你讓我加油？”沈望被老徐的講話和滿屋子的掌聲吵得不耐煩。
蘇輕輕突然想起來，考試那天，在走廊裏，兩人面對面。
——加油。
——好。
沈望說“好”，於是他考了讓所有人震驚的分數。
“同、同桌，我就是隨便鼓勵一下……”蘇輕輕睜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地說。
果然，學霸的內心世界不是我等凡人能看透的。
“同桌，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記得清清楚楚。”沈望看著她的眼睛，“所以，沒有什麽隨意，以後想好了再說。”
“哦好、好的，記住了。”蘇輕輕看到他無比認真地神情，不由得往後縮了縮。
老徐仍在喋喋不休，但大多數人都沒什麽心情聽了——無非是告訴他們差距巨大，要拼盡全力。
“同桌。”蘇輕輕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鄭重其事，“你能不能給我講講數學壓軸題，我保證，我很認真的。”
沈望笑出來：“怎麽說你才好，給我張紙。”
“哪。”蘇輕輕繃著臉遞過紙筆，聲音軟軟的。
喧鬧的教室裏，兩人仿佛處在一隅安靜之地，一人講，一人聽。
期中過後，學習漸漸更加緊張，以後許許多多日子裏，都是如此。
老徐好不容易講完，大發慈悲放過同學們的耳朵，崔偉中接著上臺：“給大家說點輕松的事吧，我們校慶節目的第一次彩排，定在這周六下午。”
“輕松個鬼嘞，大好的周六不出去浪還要彩排？”賀餘說，“不去行不？”
“哎怎麽就你回回這麽多事？”崔偉中說，“大家堅持一下吧，我們爭取把節目表演得好一點。”
“同桌，我要上去唱歌。”蘇輕輕戳戳沈望。
“知道，我也去。”沈望說。
蘇輕輕嚇了一跳：“班長真說動你了呀。”
沈望看了她一眼：“很奇怪？我為什麽要讓其他人和你一起上臺？”
沈望說得太過理所當然，蘇輕輕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感到耳廓一點點發燙。
“還有，感謝沈望和蘇輕輕願意在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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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卻有點坐立難安，又不好意思再收回來，於是去找孟曉晴。
“晴晴，陪我去找老徐，問問住宿的事吧。”
孟曉晴趴在桌子上補覺，蘇輕輕湊到她耳旁，叫了幾次才叫醒。
“幹嘛這麽早就去啊？”孟曉晴伸著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困死我了。”
“啊，要不你再睡會兒吧，我下課再來找你。”蘇輕輕用手指把孟曉晴的眼皮往下一壓。
“嘿，你怎麽還動手動腳的。”孟曉晴睜開眼睛，上下左右轉了幾圈，終於恢覆神采，“走吧走吧，反正都醒了。”
“哪裏動腳了？”蘇輕輕問。
“我發現你抓重點的能力真是清新脫俗啊。”孟曉晴把胳膊搭在蘇輕輕肩膀上，搖搖晃晃支撐困倦的身體，“動手動手唄。”
老徐剛到，正把萬年不換的寶貝保溫杯接滿熱水。
“哎？你倆有什麽事？”老徐喝了口水，把杯子放在辦公桌上。
“老師，我以後想住校。”蘇輕輕說。
老徐看向孟曉晴，孟曉晴說：“我陪她來的。”
“這簡單，今天大課間來找我，帶你去級部裏登記一下，安排個空床位就行了。”老徐擺擺手，“先回去早自習吧，同學們，一天之計在於晨啊。”
孟曉晴走出辦公室，長嘆一聲：“老徐這個‘同學們’的口頭禪可算改不了了。”
“其實還好吧。”蘇輕輕說。老徐對他們真的很用心，也難免特別嘮叨。
“好你個毛線。”孟曉晴說，“昨天晚上你走後，我在樓下大廳裏碰見老徐了。”
樓下大廳名為“三省廳”，墻上有一面大鏡子，燈光不是很亮，暗沈沈地打在鏡子和地板上，晚上單獨經過氣氛詭異，著實是校園怪談發生的經典地區。
“他是不是找你談話啦？”蘇輕輕問。
“對啊，能不談嗎？一談到學習就停不下來了。”孟曉晴壓低了聲音，用劇透鬼片的語氣說，“我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過了半個來小時，他可算要走了。最後你猜怎麽著？”
“怎麽著？”蘇輕輕被她瘆人的語氣和表情嚇了一跳。
“他揮舞著雙手，說——我說的對不對啊？同學們？你們年輕人要多加把勁啊！”孟曉晴
把老徐的神態動作學得活靈活現，“臥槽，他說完可嚇死爸爸了，我連頭都沒敢回，一溜煙兒跑回宿舍，就怕有一個班的人站在我身後。”
蘇輕輕聽完，笑得停不下來：“晴哥——哈哈哈，晴哥居然怕鬼，還被老徐一句話嚇成這樣，哈哈哈～”
孟曉晴沒等她笑完，捏住她的臉蛋強行把嘴閉上。
“唔——”蘇輕輕含含糊糊地說，“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不管，有個姓蘇的小人剛才就對我動手了。”孟曉晴兇巴巴地說，然後把手放開。
“略略略，原來晴哥這麽膽小啊。”
蘇輕輕笑嘻嘻地跑開，邊跑邊回頭：“打不到我打不到我！”
“哎呀！”蘇輕輕沒看路，撞到某個人，“同學對不起！”
“不是同學，是你同桌。”沈望單手拿著一杯豆漿，被蘇輕輕一撞，灑出來好多，還好他及時一側身，都潑在地板上，“沒關系。”
“啊哦。”蘇輕輕看著地上一灘豆漿，又上下打量沈望，“沒灑到你身上就好，我去拿拖把擦。”
剛跑出兩步，她突然被人拎著衣服領子揪回來：“回去吧你，小不點兒拿得動拖把嗎。”
蘇輕輕仰頭瞪著沈望抗議：“我不是——”
“小姑娘，行嗎？”沈望揉揉蘇輕輕的頭發。
蘇輕輕臉突然燙起來，小聲說：“不能摸頭，摸頭長不高。”
沈望輕笑，彎腰低聲道：“好，都聽你的。”
蘇輕輕偏過頭去，實在鼓不起勇氣看他。
走廊裏人漸漸多了起來，由於沈望在年級裏太出名，不少人都在偷偷議論兩人關系。
細細碎碎的言語，充滿好奇，也不乏艷羨和嫉妒。
沈望掃了一眼，目光清冷，閑言碎語的人立刻禁聲。
蘇輕輕回到教室，懷著謎一般的心情坐下，隨便拿出一本書，從第一行開始背。
沒過一會兒，沈望回來了，蘇輕輕戳戳他：“同桌，麻煩你了。”
“所以這就是你對我的感謝？”沈望拿起書桌上的牛奶，“嘖，還是草莓味的。不會是剛出去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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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輕輕現在完全想不起來，自己哪根筋搭錯了，竟特地給沈望帶了牛奶。
因為她平時喝慣了，居然還給他帶了同款草莓味。
“不、不是。我那個，剛來的時候給你的。”蘇輕輕否認，卻嘴拙不知道怎麽解釋，“哎，不好意思把你豆漿打翻了，就當給你賠一份吧。”
沈望饒有興趣地註視著她：“同桌，剛才——不會是你故意撞到我的吧？”
“怎麽可能！”蘇輕輕連忙說，“真的是不小心。”
“那你為什麽今天突然給我帶牛奶？”沈望似乎漫不經心地問。
“我——”蘇輕輕結結巴巴，“算、算了，反正你也不喜歡甜食，給我好了。”
“不行。”沈望把牛奶放到另一邊桌角，又敲敲蘇輕輕的桌子，“今天英語聽寫，你不背單詞了？還是說想抄十遍？”
蘇輕輕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松口氣，把英語課本抽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開始背。
“聽寫前兩單元。”沈望嘆了口氣，“同桌，你到底有沒有聽課。”
蘇輕輕低著頭，飛快地翻到第一單元。
她聽課了，還聽得比沈望認真多了，就是不知道為什麽，腦子裏忽然一片空白。
哎，不管了，先做個沈迷學習無法自拔的好孩子吧。
半節課過去了，沈望端詳著桌角的牛奶，突然特別想嘗嘗。
他試著喝了一口，甜的要命，但好像……還不錯，怪不得蘇輕輕這麽愛喝。
一個問題在頭腦中盤旋不去，沈望開口：“同桌。”
“怎麽了？”蘇輕輕問。
“你到底喝了多少，才能這麽甜？”
二十一點可愛（二更）
“你到底喝了多少, 才能這麽甜？”
“一天……一袋。”蘇輕輕仰著頭, 認認真真地說。
“你從來不喝牛奶嗎？”過了一會兒，她又問沈望，“那你是怎麽長這麽高的啊？”
女孩子的聲音軟軟的，帶著些許好奇。
沈望笑起來：“大概是天賦異稟。”
“哇——”蘇輕輕感嘆了一聲，“你有好多天賦啊。”
“可以教你。”沈望說。
“真的？這都可以教？”蘇輕輕睜大眼睛。
“當然。”沈望的語氣很篤定。
蘇輕輕先是眉開眼笑，而後琢磨了一分鐘, 一拍桌子：“你騙人，怎麽可能啊。”
“還挺聰明的。”沈望忍不住挑挑嘴角。
“……”
行吧, 不跟他計較。
很快到了大課間, 蘇輕輕登記了信息，拿到鑰匙。
３０１２, 以後就住在這個宿舍了。
“還不錯，咱倆的宿舍挨著。”孟曉晴滿意地點點頭，“以後天天晚上都能找你玩了。”
“誒, ３０１２都有那些人啊？”蘇輕輕問。
“兩個咱班的——秦悅玲, 林夢。”孟曉晴掰著手指頭, “哎？還有誰來著？對, 四班的路詩。”
“別擔心啦, 要是有人敢欺負你，哼, 晴哥可不是好惹的。”孟曉晴一擡下巴。
“唉, 其實我不擔心有人欺負我，但如果有鬼——那種在背後悄悄跟著的鬼, 晴哥，怎麽辦啊？”蘇輕輕壓低聲音，憋著笑。
“蘇、輕、輕！你有完沒完了？”孟曉晴一叉腰。
“我錯了。”蘇輕輕伸手捂住嘴，但沒能掩蓋住眼睛裏透出的笑。
有這麽一個朋友，真是無比幸運的事，蘇輕輕想。
不過孟曉晴的擔心確實沒必要，３０１２的氛圍很和諧，沒有女生宿舍常有的勾心鬥角。
蘇輕輕的床位上本來放滿了行李，其他三人在她來之前，都收拾幹凈了。秦悅玲還主動幫她把箱子搬到樓上。
“以後我們就是室友啦。”秦悅玲打開門，“看，我們的小窩！”
林夢正坐在桌前刷劇，聞聲回頭：“呀，輕輕！”
“嗨。”蘇輕輕笑著打招呼。
“詩詩！詩詩！”秦悅玲叫道，“你心心念念的小可愛來啦！”
洗衣間裏的水聲乍停，一道身影沖出來，把蘇輕輕抱了個滿懷：“輕輕輕輕輕！我早就想認識三班的小可愛啦！開心！”
“你好啊！”蘇輕輕被她勒得喘不過氣來。
“我可以捏捏你的臉嗎？”路詩松開手，問道。
“……可以。”蘇輕輕覺得有點好笑，而且挺無奈——似乎每個覺得她可愛的，都想捏捏她的臉。
“哇——好萌哦。”路詩感嘆道，“怪不得能讓沈望當你的男朋友哎。。”
“啊？不、不是啊，什麽男朋友？”蘇輕輕一臉懵。
“誒？不是嗎？”路詩也很疑惑，“我聽他們都這麽說的。”
“真的……不是。”蘇輕輕說。
“哎，都是我太八卦了，你別介意啊。”路詩說著，做了個求原諒的表情。
“沒事啦。”蘇輕輕笑笑。
但很奇怪，當路詩說起來時，她不但沒有生氣，還有些隱隱的期盼——期盼她說的是真的。
微風拂過心底一般，癢癢的。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誰啊？”秦悅玲問。
“我啊，孟曉晴。”
“馬上來！”秦悅玲走去開門。
孟曉晴進門，把手往蘇輕輕肩上一搭：“大家好，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家的小可愛。”
“早知道是你家小可愛啦。”秦悅玲笑道。
“今天晚上英語老師會來宿舍，了解學習情況什麽的，讓我來告訴大家一下。”孟曉晴說。
“行，知道了。”秦悅玲是宿舍長。
“那我走啦，拜拜。”孟曉晴拉開門，順帶給了蘇輕輕一個飛吻。
“拜拜。”
收拾了一陣床位和桌子，很快到了晚自習。
宿舍離教室很近，四人一會兒就走到教室。
“住校就是這點好，你永遠不用擔心遲到，哪怕只提前十分鐘出門。”秦悅玲說。
蘇輕輕點點頭，但卻默默地想，沈望明明總是遲到的。哎，不過他好像也沒擔心過這個問題。
期中考試的考場做好已經排好了，貼在教室前面。
蘇輕輕順著學號找到自己的，第五考場，十六號。
她抄到本子上以後，又故意找虐似的看看沈望的——學號第一個，考場第一個，座號也是毫無疑問的第一個。
蘇輕輕嘆了口氣，畢業之前，不知道能不能和他在同一考場考一次試。
快上課時，老徐走進來：“同學們，期中考試的考場座號都記清楚了吧？千萬不要出現什麽走錯考場啊，寫錯考號之類的事。快考試了，晚上就自由覆習吧。”
蘇輕輕拿出筆記，一翻就翻到了夾著樹葉的那頁。
“同桌。”蘇輕輕遞過去，“上次答應給你的。”
沈望一擡眼，笑意彌漫開來：“你這次居然沒忘。”
“這才幾天……”蘇輕輕小聲說，“我哪有這麽蠢啊。”
沈望懶散地靠在椅子上，用手拈著樹葉端詳：“也是，畢竟書簽做得這麽漂亮。”
“哎，這不是我給你的那片吧？”沈望問。
“我……這個我真不記得了。”蘇輕輕無奈地說。
“我給你的葉子輪廓很好看，但上面有一個暗色的點，這個沒有。”
“你怎麽什麽都記得這麽清楚啊？”蘇輕輕說。
“嘖，天賦異稟，過目不忘。”沈望輕笑，點了點蘇輕輕的桌子，“同桌，你個小迷糊。”
“我不是！”蘇輕輕抗議道，“除了你誰能記這麽準。”
“好好好，你不是。”沈望改口，“你是可愛的小姑娘。”
蘇輕輕沒說話，似乎是默認了。
放學，孟曉晴和她一起回到宿舍。
“輕輕，等會兒英語老師來的時候，你可千萬要在學習啊。”孟曉晴說，“她特別可怕，可能會把不學習的名單悄咪咪告訴老徐。”
“啊？知道了，謝謝提醒。晚安啦。”
“晚安。”孟曉晴甩甩辮子，回到自己的房間。
沒過一會兒，英語老師果然來了，一宿舍的人正襟危坐，神情嚴肅地在臺燈下學習。老師挺滿意，和她們聊了幾句就走了。
林夢舒了口氣，蹬掉鞋子爬上床：“英語老師也真是奇葩，每次查宿舍都嚴的要命，還偏偏提前告訴我們。也不知道哪個二傻子會被抓到。”
“那下次不提前告訴你了，你來當這個二傻子吧。”路詩壞笑道。
“哼，一看你就不愛我。”林夢說。
“就不愛你了，你能怎樣？”路詩反問。
“誰稀罕你啊。輕輕可是特別愛我呢。”林夢從床上伸出頭，倒掛著問蘇輕輕，“對吧？”
“嗯，對。”蘇輕輕點點頭。
“哈哈哈～聽見沒有。”林夢得意地笑，“輕輕你可真好。”
路詩一把抓住林夢倒掛下來的頭發：“林夢夢，我說你幼不幼稚啊？”
“疼疼疼疼！”林夢抽了口氣，“放手！你還好意思說我呢！”
“幹什麽呢幹什麽呢！”秦悅玲頗有氣勢地拍拍桌子，“當你們你們舍長兼學委不存在嗎！”
“不敢！”路詩壓低聲音，“秦傻子，你這麽大聲別再把英語老師招來了。”
“唉——”秦悅玲頭疼似的扶額，“你也學學人家輕輕，多乖啊。”
蘇輕輕沈默，但不是因為乖巧，而是壓根兒沒聽見。
——她翻到了筆記的最後一頁，看著那天鄭重寫下的兩句話出神。
然後她拿出最趁手的一支鋼筆，從第一個字描到最後一個字。深黑的字跡印在紙上，蘇輕輕彎彎嘴角，嗯，不知為什麽，感到安心。
熄燈後，其他三人陸續上床，林夢問：“輕輕，你現在睡覺嗎？”
蘇輕輕剛把充電臺燈打開，準備再看一會兒書：“不睡，怎麽了？”
“我做會兒瑜伽行嗎，床會晃，怕吵到你。”
林夢的床和她是連著的。
“沒問題。”蘇輕輕說，“我就躺著覆習一會兒。”
“好嘞！”林夢打了個響指。
林夢的柔韌性特別好，蘇輕輕不由得誇讚了幾句。
“這算什麽啊。”林夢擺擺手，“瑜伽根本不是我的強項。”
“那你的強項是什麽？”蘇輕輕問道。
“我可是會占蔔呢，預測未來什麽的。”林夢神秘兮兮地說。
“別聽她瞎說。”路詩嗤笑一聲，“她每次算錯，都給你來句天機不可洩露。”
“呸！我什麽時候算錯過！”林夢誘導小孩子似的，“輕輕，我現場給你占蔔一下，不準不要錢，怎麽樣？”
“還要錢？”蘇輕輕睜大眼睛。
“哎呀，不要人民幣，算準了請我喝奶茶嘛。”林夢說。
“好吧。”蘇輕輕答應。
“關燈關燈！保持安靜！”林夢說完，閉上眼睛，搖頭晃腦地念了一串咒語，然後說：“恭喜！我剛剛掐指一算，得知你將要走運了。”
蘇輕輕還沒說話，路詩先笑噴了：“你也太搞笑了，撿到五毛錢都能叫走運好不好？還能有不準的？”
“你急什麽！我還沒算完呢！”
林夢又“哇啦哇啦”念了一會兒，表情激動：“我靠蘇輕輕！你猜你要走什麽運！”
“什麽運？”
“桃花運哎！輕輕！你要走桃花運啦！”
“哇哈哈哈！”路詩笑得前仰後合，“林夢夢你也太好玩了！還桃花運，有毒吧！”
“你才有毒！懶得和你說話。”林夢翻了個白眼，“輕輕，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哦！”
手機突然響了一聲，蘇輕輕拿起來看。
【沈望：晚安。明天下雨，帶傘。】
隔著手機，仿佛能看到沈望關切的表情，聽到他低沈的聲音。
心跳忽的快了一拍。
“那個，夢夢，你要什麽口味的奶茶？”
二十二點可愛
“什麽？你說什麽？”路詩一下從床上翻起來, “你幹嘛要給她買奶茶？”
“你傻不傻, 當然是我說對了。”林夢慢悠悠地說，“我想想——就椰果奶茶吧。”
“輕輕，你肯定是看她可憐，不忍心才這麽說的，對吧？”路詩坐在床沿，身子往蘇輕輕那邊探去。
走廊裏黃白的燈光穿過房門頂部的窗戶, 熄燈後的宿舍微亮，能夠隱約看清最裏面床位的女孩。
她靠在墻上, 微低著頭, 側顏安靜而單純，被子拉到肩膀, 手放在身側，緊握的手機屏幕上閃出瑩瑩的光。
蘇輕輕沒回答，寢室裏出奇安靜。
“我好像聽見, 輕輕的手機剛才響了一聲。”過了一會兒, 秦悅玲小心翼翼地打破沈默。
“嗯。”蘇輕輕說, 柔軟的聲音微微揚起, “夢夢……說的差不多對。”
“哇啊！輕輕, 你居然偷偷和男生聊天！是誰是誰？我們認識嗎？”路詩一瞬間把林夢的話拋到腦後，大聲問道。
“……不認識。”蘇輕輕猶豫了一會兒, 說道。
“啊——”路詩惋惜地拖長聲音。
“親, 全面攻略男神計劃，由資深情感專家林夢老師提供, 現在預訂，友情半價哦。”林夢用商場推銷的口氣說，“保您滿意，睡不到男神不要錢的哦親。名字可測姻緣，請問您的男神叫什麽呢？”
“什、什麽啊。”蘇輕輕的臉迅速發燙，還好在黑暗中沒人看得清，“不是男神啊！”
“哦，對不起親，看來您需要的是徹底征服老公計劃，請問您的老公叫什麽呢？”林夢接著問。
蘇輕輕深吸一口氣：“我只是有一點點喜歡他而已。”
“好的呢親，請問您有一點點喜歡的他叫什麽呢？”林夢已經憋不住開始笑了。
“……”
秦悅玲看出蘇輕輕不好意思說：“哎哎，本人是宿舍長，不是一團空氣！有什麽話明天再說，現在，馬上，睡覺！”
“好吧——”林夢伸了個懶腰，“輕輕呀，資深情感專家林夢老師隨時為您服務哦。”
“好的呢，謝謝你。”蘇輕輕也被她傳染了這種腔調。
蘇輕輕側身躺在床上，半邊臉埋在枕頭裏。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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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題我就不管了，但是，誰要是這次塗錯了卡，就別出去說是我學生！”老徐說完，還很傲嬌地“哼”了一聲，引得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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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加油！”
同學們都收拾了考試用品，準備去各自考場。
“小姑娘，加油。”沈望一雙桃花眼盛滿笑意，又替她檢查了一遍文具，都帶齊了。
“嗯，拜拜。”蘇輕輕揮揮手，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
沈望好像特意等她一樣，還站在原地，見她回頭，很默契地伸出手：“給你蹭。”
羽毛一樣，蘇輕輕用手背蹭過沈望的，仰頭，聲音軟軟的：“加油！”
沈望驀地笑出來：“好。”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蘇輕輕低低“啊”了一聲：“快到時間了，我走啦。”
沈望點點頭，蘇輕輕向考場方向“噠噠”跑了幾米，疑惑地回頭看：“你怎麽不去，快點呀。”
“這就去。”沈望說。
喇叭裏已經開始宣讀考試註意事項，空曠的走廊裏，男生和女生遠遠對視，幾秒後，女孩子拉拉滑下肩的書包，揮手轉身，柔軟的發絲隨著腳步上下起伏。
男孩子一直註視直到她走下樓梯，嘴角揚起，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第一考場已經在發卷子了，監考老師正嘀咕，久聞大名的年級第一怎麽還沒到，就見沈望
漫不經心地推開門，略略一點頭，從她手中接過試卷。
期中考試的難度和月考簡直是天壤之別，只有壓軸題大約能稱得上“需要思考”，但思考時間最多也不超過兩分鐘。
監考老師目瞪口呆地看著座號第一的同學，不看題目似的將答案寫在試卷上，然後堪稱瀟灑地提前很久交卷。
終於，在考生物時，老師忍不住對要交卷的沈望說：“同學，你確定不再檢查一下嗎？”
“不用。”沈望簡單地吐出兩個字。這種題能做錯才是見鬼了。
直到考到監考老師所教的物理時，他看到沈望可以說是完美的答卷，心中飛過一萬句對年級第一的讚賞，搖搖頭，心想剛才絕對沒必要提醒他。
快交卷了，蘇輕輕終於寫完最後一道題，放下筆，呼出一口氣。
忽然，她用餘光瞥見窗外一道熟悉的身影，擡頭看去，沈望倚在走廊的欄桿旁，摘下耳機，向她一笑，比了個口型，似乎是“同桌，加油”。
陽光斜斜地灑在地板上，將走廊整個染成了柔和的暖色調，空氣裏彌漫著一種讓人舒適的慵懶氣息，時間在此處仿佛變得緩慢。
“還有五分鐘交卷，最後檢查一下班級、姓名、考號座號，別漏寫錯寫。”監考老師在教室裏邊走邊說，“把答題卡放在桌角，我先收上來。”
試卷來回翻轉的聲音響起，老師從第一排依次收齊答題卡。
樓下，考試結束的哨聲吹響，另一個老師將卷子收上來。
蘇輕輕把文具很快放在筆袋裏，去教室前面拿了書包，拉開拉鏈，書包軟軟的，她單手塞了好幾次，沒將稿紙和筆袋塞進去。
蘇輕輕嘆了口氣，擡起一條腿頂著書包底端，試圖將稿紙平整地放在裏面。
沈望不知什麽時候來到門口，低頭看著小不點兒費勁地裝書包：“桌子是幹什麽用的？”
蘇輕輕仰頭：“啊。”
“你‘啊’什麽？”沈望覺得有點好笑。
“哎，我忘了。”蘇輕輕拽著書包帶子，走過去放在第一排桌子上，裝好背上，“我看見你在外面，怕你等急了，就想快點裝好出去找你來著。”
沈望的眉眼忽而舒展開來。
“對啦，你來找我幹嘛？”蘇輕輕仰著頭問，“誒？你是提前交卷了嗎？”
“是。”沈望只回答了後面那個問題，至於為什麽來，他自己也不很清楚。在那一分那一秒，突然想見見蘇輕輕，於是就來了。
“哎，你好厲害啊。”蘇輕輕揉揉腦袋，“剛才倒數第三個那個物理題，想的我腦殼疼。”
沈望在腦海中把物理卷子過了一遍，倒數第三個……想起來了，他好像就用了一分鐘。
“現在還疼嗎？”沈望低頭問，這個角度可以看見蘇輕輕頭頂烏黑的發絲，不服帖地翹起幾根。
“有點疼呀，我今天可不要再碰物理題了。”蘇輕輕抿抿嘴。
沈望在蘇輕輕的小腦袋上揉了揉：“給你揉揉，不疼。”
蘇輕輕一下子往旁邊蹦開。
“怎麽了？”沈望問道。
蘇輕輕一臉堅決：“不能摸頭！我寧可疼，也不能長不高！”
沈望忍不住笑出來：“好，不摸頭了。”
按照平時的時間，還要過一會才放學，不過大家心意相通，一致認為，好不容易考完試，再按規定時間自習到放學是不可饒恕的行為，於是誰也沒管上課鈴下課鈴，全都湧向食堂吃飯去了。
蘇輕輕和沈望被人擠著，不知不覺也走到了食堂。
“我要補補腦子。”蘇輕輕說著，仰頭問沈望，“大神，什麽能補腦啊？”
沈望還沒回答，蘇輕輕自言自語：“不管啦，吃肉吧，肉能補腦。”
她站到賣紅燒排骨的窗口後面，自從上次和孟曉晴來過之後，這道菜已經成了兩人難以割舍的味道。
沈望看也沒看，徑直跟著蘇輕輕站在隊伍的末尾。
“誒？你也要吃這個嗎？”蘇輕輕問。
“是啊。”沈望漫不經心地說。
兩人買好飯，已經沒有空桌子了，恰好旁邊的四人桌有兩個空位，他們便選擇與人拼桌。
考了一下午試，蘇輕輕餓極了，排骨色香味俱全，頗具吸引力。她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好香啊，我要開始吃啦。”然後夾起一塊，滿足的放進嘴裏。
“慢點，噎著了我可不管。”沈望提醒她。
蘇輕輕隨便“唔”了一聲當做回答，又挑一塊吃掉，然後扒拉了兩口米飯。
“咳、咳咳……”
不小心被飯粒嗆到，蘇輕輕咳嗽起來。
“讓你慢點，你是不是聽不見？”
剛才還說“不管”的沈望，把蛋花湯往蘇輕輕面前一推：“又沒人跟你搶。”
蘇輕輕喝了幾口，聲音軟軟的，有點心虛：“我好餓呀。”
沈望嘆了一口氣，有點嫌棄似的把自己的紅燒肉夾了幾塊，扔進蘇輕輕碗盤裏：“吃吧。”
“……下次還你。”蘇輕輕小聲說。
“行啊。”沈望一挑眉，“我等著下次。”
旁邊的兩人似乎是一對情侶，女生頻頻向這邊看，然後對男生說：“你看人家男朋友，你再看看你，你一點都不疼我。”
“我哪不夠疼你啊？”男生的表情有點不耐煩，語氣剛剛保持住耐心，“別鬧了寶貝，聽話啊。”
“聽你個大頭鬼的話，我告訴你……”女生開始生氣。
蘇輕輕不太自在，分明是同桌，卻被誤認為“別人家的男朋友”。
她想著想著，吃飯的速度漸漸慢下來，前幾天心裏那種感覺又彌漫開來，好像……挺奇妙的。
二十三點可愛
期中考試是網上流水閱卷, 效率很高, 只用了兩天成績就出來了。
老徐把成績和排名打印在一張紙上，貼在教室前面，覆蓋住前幾天貼的考場考號。
蘇輕輕拿著小本子，把自己的成績抄下來，為了對比，又抄上前後幾名的成績。
語文和英語仍然是她的強項, 這次不出意料仍考得不錯。數理化生雖然不很理想，但也有進步。
蘇輕輕滿意地笑笑, 還不錯。
“哎, 小可愛，你考的很好呀。”孟曉晴也來看成績, “哈哈，賀餘這次慘了，天天覆習, 還沒月考排名高。”
“晴哥, 你就別幸災樂禍了。”賀餘愁眉苦臉, “唉, 其實還有更慘的。”
“什麽？說出來讓大家高興高興。”孟曉晴一臉壞笑。
“我他媽！是把答題卡塗錯了, 才考這麽少。”賀餘悲憤地指指化學排名，全班倒數第三, “漏塗一個, 後面全錯了。還好有兩個哥們兒給我墊底。”
“哈哈哈～你真厲害啊！”孟曉晴捂著肚子笑，“老徐肯定氣死了, 別說叫他徐哥，你叫爸爸都不會放過你。”
“晴哥，你好狠毒……”賀餘被她打擊到了。
“沒關系的，老徐就是說話嚴厲，你給他解釋清楚，下次不再塗錯，一定沒事的。”蘇輕輕安慰道。
“輕輕，你真是太體貼了。”賀餘說，“唉，人生無常，我早已看開了。”
賀餘表情凝重地搖搖頭：“輕輕，你真是心地善良的小天使，以後千萬離孟曉晴這個惡毒的老妖怪遠點。”
“惡毒的老妖怪”孟曉晴活動活動手腕，往賀餘背上打去：“來啊，讓你體會一下什麽叫妖怪的威力！”
“饒命饒命！”賀餘邁開腿就跑，“晴哥最帥！”
孟曉晴“哼”了一聲，繼續和蘇輕輕研究成績：“我天，你家大神也太不可思議了，這分數高得也太恐怖了。”
蘇輕輕把目光移向第一行：“哇——”
“傻不拉幾的。”孟曉晴聽到她的感嘆後說，“你就知道在這兒羨慕，我說你到底有沒有向他學習啊？”
“學了呀。”蘇輕輕說，“我每天都在努力呢，你看，這一次已經進步了不少啦。”
“行吧。”孟曉晴說，“那你除了學習成績，別的方面有沒有開竅？”
“什麽方面？”蘇輕輕仰起頭問。
孟曉晴手托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點點頭：“應該是有點開竅了，我剛才說‘你家大神’的時候，某些人居然沒反駁。”
“那是我習慣了！”蘇輕輕說，“晴晴你天天這麽叫他，我反駁有什麽用啊。”
孟曉晴捏捏她的臉，高深莫測地說：“寶貝兒，任何事都是從‘習慣’開始的，等你反應過來，就再也擺脫不掉習慣了。”
“什麽跟什麽呀，莫名其妙。”蘇輕輕把孟曉晴的爪子拽下來。
晴哥最近肯定受了什麽刺激，前後畫風轉變這麽快。
還沒上課，老徐神情激動地走進來：“同學們！同學們！靜一靜！”
“徐哥，有什麽事直說呀，‘同學們’個什麽勁，又不是聽不見。”賀餘還沒從陰影中走出來，一臉消極。
老徐沈浸在欣喜中，沒顧得上理他：“同學們，你們知道這次考試全市第一是誰嗎？”
教室裏的目光齊刷刷投向沈望。
“對！同學們，就是我們班的沈望同學，你們知道他比第二名多考了多少分嗎？”老徐越說越大聲，好像馬上要來一次說開始就開始的演講。
“唉，給不給人活路了。”賀餘捂住臉，“我們怎麽可能知道。”
“四十分！同學們！比第二名整整多考了四十分！”老徐說，“讓我們為沈望同學鼓掌！”
說罷，老徐自己先帶頭鼓起了掌，教室裏的掌聲由弱到強。
“同桌，你好棒啊！”蘇輕輕也跟著拍手。
沈望握住她的一只手腕，把兩只手分開：“有什麽好鼓掌的。”
“啊？祝賀你呀，你分數那麽高呢。”蘇輕輕疑惑地說，特地強調了“那麽”。
“還不是你讓我加油？”沈望被老徐的講話和滿屋子的掌聲吵得不耐煩。
蘇輕輕突然想起來，考試那天，在走廊裏，兩人面對面。
——加油。
——好。
沈望說“好”，於是他考了讓所有人震驚的分數。
“同、同桌，我就是隨便鼓勵一下……”蘇輕輕睜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地說。
果然，學霸的內心世界不是我等凡人能看透的。
“同桌，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記得清清楚楚。”沈望看著她的眼睛，“所以，沒有什麽隨意，以後想好了再說。”
“哦好、好的，記住了。”蘇輕輕看到他無比認真地神情，不由得往後縮了縮。
老徐仍在喋喋不休，但大多數人都沒什麽心情聽了——無非是告訴他們差距巨大，要拼盡全力。
“同桌。”蘇輕輕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鄭重其事，“你能不能給我講講數學壓軸題，我保證，我很認真的。”
沈望笑出來：“怎麽說你才好，給我張紙。”
“哪。”蘇輕輕繃著臉遞過紙筆，聲音軟軟的。
喧鬧的教室裏，兩人仿佛處在一隅安靜之地，一人講，一人聽。
期中過後，學習漸漸更加緊張，以後許許多多日子裏，都是如此。
老徐好不容易講完，大發慈悲放過同學們的耳朵，崔偉中接著上臺：“給大家說點輕松的事吧，我們校慶節目的第一次彩排，定在這周六下午。”
“輕松個鬼嘞，大好的周六不出去浪還要彩排？”賀餘說，“不去行不？”
“哎怎麽就你回回這麽多事？”崔偉中說，“大家堅持一下吧，我們爭取把節目表演得好一點。”
“同桌，我要上去唱歌。”蘇輕輕戳戳沈望。
“知道，我也去。”沈望說。
蘇輕輕嚇了一跳：“班長真說動你了呀。”
沈望看了她一眼：“很奇怪？我為什麽要讓其他人和你一起上臺？”
沈望說得太過理所當然，蘇輕輕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感到耳廓一點點發燙。
“還有，感謝沈望和蘇輕輕願意在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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