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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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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方涵佳天還沒亮就殺到了顧寧家裏,把他從沙發上挖了起來。

其實顧寧早就醒了,他只是在閉目打坐,雖說二十歲才開始練武晚了些,可練了總比不練好,顧寧對原主手無縛雞之力的瘦弱身體忍無可忍。

方涵佳的行事作風太彪悍了,顧寧從未見過如此豪放的女子,整個人都驚呆了。

方涵佳誤會了顧寧臉上的呆滯表情,以為他是沒睡醒,一邊翻找他的衣櫃,一邊嘮叨個不停:“昨天不是跟你說了嗎?讓你今天早點起來,去試鏡的人不少,去得晚了沒好處。”

兩個都是被華星傳媒放棄的人,公司的資源再多也輪不到顧寧,方涵佳能這麽快找到適合他的角色,已經是很努力了,可顧寧最終能否拿到那個角色,還得看他試鏡的表現。

顧寧素來不愛辯解,那樣顯得像是在推卸責任,可他又不想讓方涵佳再說下去,就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方姐,真的不能讓我試試昭陽侯的角色嗎?”

顧寧對原主的演技沒有信心,對自己同樣沒有,可是演自己的話,他還是很有把握的。

方涵佳拎著一件白襯衫從顧寧的臥室沖出來,臉上的表情哭笑不得:“小顧,昭陽侯的角色很難塑造,不是你叫顧寧,你就可以演顧寧的,演不好會遭人恨,前車之鑒多得很。”

顧寧微微啟唇,不等他開口,方涵佳就把手上的白襯衫扔了過來:“換上這件衣服給我瞧瞧。”

昨天在公司見到顧寧,方涵佳總覺得哪裏不對,當時沒有想起來,過後才發現是顧寧身上的衣服不太對,不是不得體,而是太成熟了,完全不符合他二十出頭的年紀和青春偶像的身份。

想到顧寧的助理前不久離職了,前經紀人吳乾又從來沒管過他,方涵佳很快釋然了。

反正她現在很閑,手下除了顧寧也沒別的藝人,那麽在給顧寧找到新助理之前,她暫時就把他的服裝造型給包了,讓顧寧自己胡亂搭配,絕對是不可行的。

所以今天方涵佳起了個大早,就是來給顧寧搞造型的,她必須給他爭取到燕卿這個角色。

方涵佳做功課很仔細,她知道顧寧最大的優勢就是臉,演技什麽的,他完全沒有。既然如此,顧寧就不能去挑戰高難度的角色,好好當個花瓶,充分發揮自己的頂級神顏才是正理。

燕卿在《軒轅大帝》一劇中的戲份不算多,可他是史書蓋章的禍國妖妃,除了美貌一無是處,不是顧寧這個級別的顏值,演了鐵定挨罵,可只要美貌度足夠,對演技的要求並不算高。

在方涵佳看來,這個角色就是為顧寧量身定做的,只要他正常發揮,肯定就能拿下。

“方姐,這衣服好像有點小了?”原主的臥室不算小,衣帽間更是占去了一半以上的空間,以至於把床擠到了半空,可顧寧昨日出門前,楞是找了許久才找到一身能穿的衣服。

“哪裏小了?不是正好嗎?來,把褲子也換了,看看整體效果。”方涵佳說著又給顧寧扔過來一條褲子,檢查過了顧寧的衣帽間,她對他的私服品味稍微恢覆了幾分信心。

畢竟不是自己的專業領域,顧寧沒和方涵佳爭辯,乖乖回屋換褲子去了。

只是換好以後,看著鏡子裏畫風明顯不對的自己,顧寧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他不習慣帶有彈性完全貼在身上的襯衫,更不習慣破洞連連左右不對稱的褲子,這樣看起來太奇怪了,小侯爺的審美觀受到了深深的挑戰。

“小顧,你換好沒有,出來讓我瞧瞧。”方涵佳在外面敲門了。

顧寧猶豫了下,走過去把門打開了,眉心的糾結還是沒有解開。

“嗯,不錯,這才符合你的年紀和氣質嘛。”方涵佳對自己的搭配很滿意。

顧寧聳聳肩,什麽話也沒說,盡管他對自己的裝束有些接受不能,可考慮到方涵佳是專業人士,也就沒有提出異議。

兩人簡單用了早飯,方涵佳開車帶顧寧去試鏡的地點。

“昨天發給你的資料,你都看完了嗎?”方涵佳邊開車邊問。

顧寧點點頭,發現方涵佳目不斜視又開口說:“都看過了。”有關燕卿的劇本他就看了兩遍,倒是附帶的時代背景,他翻來覆去看了不知道多少遍。

一夢千年,他所有的親人和朋友都化作了黃土一抔,這讓顧寧感概良多。

見顧寧沈默不言,方涵佳以為他在緊張,就安慰他:“小顧,你別緊張,燕卿不難演的,你本色出演就好。”

顧寧失笑無語,他前世去得早,沒趕上見到燕卿,可皇帝舅舅的性情他是了解的,能被他看上並寵幸的美人,美貌是必然的,不夠聰明也是必須的,孝武皇帝不喜歡太有心計的美人。

因而劇本上說燕卿的人設是傾國傾城禍國殃民,顧寧只讚同前一半,後一半多半是被人當了棋子,這從燕卿最後的悲劇結局也能看出來。

就是這樣一個美貌愚蠢的角色,方涵佳竟然讓他本色出演,顧寧莫名就同情起了原主。

“你不會還在想著要演昭陽侯吧?”見顧寧還是不說話,方涵佳再度誤會了。

“能讓我試試嗎?”如果方涵佳讓顧寧去試鏡的是別的戲,那麽她說什麽顧寧都會照做的,他對這個圈子太陌生了,不見得會有比方涵佳更好的想法。

偏偏《軒轅大帝》一劇有昭陽侯顧寧一角,顧寧就忍不住想嘗試飾演自己了。

“小顧,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先去試鏡燕卿,如果過了,我們就去試鏡昭陽侯,好歹有個保底的。”方涵佳的語氣溫柔地像是在哄孩子。

顧寧明白,方涵佳是覺得自己不可能通過試鏡才有這麽一說,可有機會他就很滿意了,並不在意方涵佳的想法如何。

看到顧寧明顯變得輕松的神情,方涵佳心裏一緊,有心氣肯上進是好事,可要是對自己的實力沒有足夠的自知之明,那就不是什麽好事了。

好在試鏡昭陽侯的演員不會少,有演技的,有功夫的,有後臺的,什麽人都有,顧寧會被現實教做人的。

《軒轅大帝》一劇的主要角色早已定下,對外進行海選的,主要是一些戲份不多但極有亮點的年輕角色,而其中最吸引人的,無疑就是昭陽侯顧寧。

名門子弟,年少成名,一生不敗,英年早逝,昭陽侯的人設太時髦了,但在過往數十部有顧寧出現的各種類型的影視劇裏,沒有一個形象是得到眾人公認的,說那就是昭陽侯。

顧寧的人生太開掛了,他立下不世之功的年紀,時下的年輕人還在校園裏悠閑度日。

所以演好昭陽侯成了一件很難的事情,年輕演員功力不夠,演不出他的風華和氣勢;年紀大些的,或許演技會更好,可外形又不符合了,缺少幾分少年氣。

方涵佳不看好顧寧能爭取到這個角色,同意他試一試,不過是想讓殘酷的現實教他做人。

到了試鏡地點,顧寧發現至少有一半人是來試鏡昭陽侯的,還有三分之一是試鏡太子軒轅曜的,試鏡燕卿的人並不多,頂多也就十來個。

方涵佳找化妝師去了,顧寧留在外面等她,順便觀察周圍同樣等候的人。

方涵佳給顧寧說過,電視劇取材於歷史,可並不等於歷史,畢竟是兩千多年前的人和事了,誰能完完整整地還原,大致符合歷史脈絡就很棒了。

顧寧對此表示理解,就是讓他再過一次,他也會把自己的人生和上回過得不一樣。

只是顧寧最熟的人除了自己就是軒轅曜,周圍的演員多是試鏡這兩個角色的,顧寧控制不住自己拿這些人和真人進行比較。

這個太壯了,他的太子哥哥是坤澤,讓個乾元來演太誇張了……

那個太矮了,總不能踩著高蹺演吧,就算不會放出來,也有損太子哥哥的光輝形象……

這個太醜了,太子哥哥的長相集合了皇帝舅舅和皇後姑姑的全部優點,比他出色多了,哪是隨便什麽人都能演的……

那個……

那個好像還不錯,身材高挑,五官俊秀,除了笑容過於燦爛顯得不夠內斂,外形上有點感覺了。

許是感應到了顧寧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那人轉過頭來,看到是顧寧之後,面上的表情變成了驚喜。

“嗨,你也是來試鏡的?”那人沒話找話,還朝顧寧走了過來。

顧寧笑著點頭,他認出這個人是誰了,是之前和原主一起參加真人秀的小鮮肉王圖思睿。

“你試鏡誰?排號了嗎?試鏡顧……昭陽侯的人太多了,我估計得等到中午。”王圖思睿是來試鏡昭陽侯的,意識到顧寧和自己試鏡的角色同名,他及時換了個說法,不然就太別扭了。

“昭陽侯?”顧寧面露不解之色,王圖思睿哪裏像他了,隱約有幾分太子哥哥的影子倒是真的。

“怎麽?你也試鏡昭陽侯?”王圖思睿心大,雖然參加真人秀的時候和顧寧相處不甚愉快,可今天見到了,還是主動打了招呼,誰知顧寧的態度意外地很客氣,兩人就順勢聊上了。

顧寧點點頭,又搖搖頭,他是很想試鏡自己,可方涵佳要他試鏡的,卻是燕卿。

王圖思睿看不懂顧寧的意思,正要再問,方涵佳過來了,說是化妝師這會兒有空,讓顧寧趕緊過去化妝,試鏡燕卿的人不多,很快就要輪到他了。

原來顧寧要試鏡燕卿,這倒是不浪費他的那張臉,王圖思睿自言自語了句,繼續百無聊賴地等著。

顧寧和方涵佳剛走,一個外貌英俊趾高氣昂的年輕人前呼後擁地進來了,他沒有排號,直接進了試鏡的小房間。

“這人誰呀?排場這麽大,還不用排隊?”有老實排隊的試鏡者不忿地問。

“那是許家三少,他家是《軒轅大帝》的投資人之一。”其他人都是帶個助理就來了,有些人還是只身前來,許三少進去試鏡,外面五六個人等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王圖思睿不認識許三少,可他的右眼皮突然跳了跳,他擡手揉了揉眼睛,問旁邊的人:“許三少是誰?”

“許三少你沒聽過?他叫許光羽,家裏是做能源生意的,據說人脈很廣,也很有錢,許光羽出道之後拍的幾部戲,基本都是帶資進組。”這是積極科普的熱心人士。

“許三少也來試鏡顧寧?這個角色戲份不多呀,比軒轅曜少多了。”《軒轅大帝》一劇時間跨度特別大,主要角色用的都是中年演員,年輕演員的發揮空間不大。

“人家是有後臺的主兒,可不缺男一男二演,顧寧的時髦值比軒轅曜高多了……”要是演好了,特別吸粉,許光羽男一男二演了好幾個,一直不溫不火,這回是要換個角度使力了。

王圖思睿沒有參與討論,他暗自嘆了口氣,只覺自己時運不濟,今天的試鏡大概是要落空了。

顧寧跟著方涵佳去了化妝室,方涵佳運氣雖然邪門,可有方淑佳罩著,在圈內還是吃得開的。

“我把人交給你了,妝不要化得太濃,眼妝稍微嫵媚點。”方涵佳和化妝師似乎很熟,提起要求毫不客氣。

“沒問題,小哥哥天生麗質,妝太濃了反而會掩蓋自身的特色。”和方涵佳差不多年齡的化妝師小姐對顧寧的美貌讚不絕口。

顧寧面無表情,心裏拼命告訴自己,這是工作,他要配合方涵佳的安排。

等顧寧化好妝,方涵佳把服裝也給他準備好了,顧寧一邊換衣服,一邊回憶他見過的後宮諸人。

換好衣服出來,顧寧看到方涵佳還在和化妝師說話,兩人的關系顯得很熟稔。

“方姐。”顧寧輕輕叫了一聲,他找到了自己覺得最合適的表情,打算征求方涵佳的看法。

方涵佳轉過頭,眼神忽地亮了起來,她很明顯可以感覺到,現在看到的顧寧和之前有所不同,這種改變不僅僅是妝容和服裝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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