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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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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暗自連叫糟糕——自己只應對粱裘一人尚且無力招架,此番對方又憑空一下多出三個幫手,看來她今日怕是插翅難逃。

“四弟,你這是怎麽了?”說話的是那個方才發出驚呼的葛衣年輕人。他俯身查看粱裘,擔憂的詢問道。

那少女見這二人走至粱裘一處,心中不免一陣驚異。這二人長得不駭人卻也不同常人——葛衣的年輕人身形高瘦,尖嘴猴腮,有些蒼白的臉孔之上兩道濃眉甚是突兀。而那白衫青年於四人中較為清秀,也最為纖瘦,他臉頰白皙削瘦,顴骨微高,眉眼細長得仿若睜不開。

少女直面四人,只覺他們個個面容醜陋怪異,扭曲可怖,又見其刀劍皆佩於身側,心想這些人必定難纏兇惡,頓覺自己處境棘手至極。正在忐忑不安間,她聽得那葛衣年輕人問話,心念倏忽一動,決心賭一把,於是也不再琢磨脫身之法,手舉銀針,忙不疊插嘴回答,“他中了我的銀針,又偏不聽信我的告誡運了氣,現毒已發作,若想他活命,你們就放我走,我自會給解藥。”

四人聞言齊刷刷的擡眼看向那少女,那少女強自鎮定,擡眼平靜與之對視。

“你們莫信這丫頭,原本我已抓住紫貂,上了她的當才使紫貂脫逃。這丫頭狡詐,誰知她此刻話裏真假。”粱裘此刻頭暈眼花,氣力不支,他咬牙強撐神智提醒道。

那葛衣年輕人陰沈著一張臉不聲不響的站起身。隨即,那白衫青年也站了起來。

那少女見那葛衣年輕人向前一步,一副恨不得生吞活剝自己的神情,她膽怯情急下,急聲脫口。“你們幾人若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動手,就是以多欺寡,恃強淩弱,你們不知羞!這要是傳出去必定讓江湖上的人笑話,到時看你們還怎麽在江湖上立足。”

“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能傷了四弟?”那葛衣年輕人瞪眼,怒極反笑。

“看來你這小丫頭並不知我們兄弟在江湖上的外號。”那站著不動的白衫青年忽的冷笑一聲,細長的眼睛睜開了一道,透出寒冷的笑意,他語氣悠緩道,“況且今日你若是死了,江湖上的人又如何知道我們對你動過手”

少女聽了這話,心底發慌,頭皮一陣細細發麻。她捏緊袖口,急聲嚷道,“你們、你們不講江湖道義!”

“小娃娃,你想活命嗎?想的話,就把四弟的解藥給我。”

忽然插話的是那個沈默半響的刀疤斬面的虬髯客。那白衫青年和葛衣年輕人聞聲不約而同的轉頭。只見那虬髯客慢慢起身,他身形寬厚如松,而臉上仿佛帶著一張面具,自始至終都保持著那副怒目金剛的神情。

樹下的粱裘意識到烏敕的心思,陡然叫了起來,“大哥切不可放過這丫頭!此事都怪這丫頭存心攪局,才會使那原本用來給三哥治傷用的紫貂心在我手中得而覆失。我的身體並無大礙,這丫頭最會使詐,千萬不要相信她那些騙人的伎倆。”

那虬髯客好似未聽到粱裘的話般一動不動。粱裘看著他緊繃的側臉,忽然咬了牙,轉頭怒瞪向孑然獨立的少女,話卻是說給那虬髯客聽。“要是此番三哥他有何不妥……我定要這丫頭償命。”

那少女脖子一縮,漆黑的眼珠防禦似的來回看四人,最後眼巴巴的望向那虬髯客,“說好了,若我給解藥,你們就放了我,也不能再傷我分毫。”

“好。”那虬髯客點頭,伸手道,“解藥給我。”

“大哥!”粱裘痛心低呼一聲,緊接著便氣力不濟的開始喘息,本已難看的面色泛出一片青白。

那虬髯客瞥見粱裘這模樣,當即俯下身,兩指迅疾並點了他身上幾處大穴,而後對一臉欲言又止的粱裘搖了搖頭,“這是三弟的命。紫貂心絕非就一定能救治三弟。若非藥醫谷我們去不得,否則那祈谷主必然能救治三弟。”他說至後半句,低啞的聲音裏顯然摻雜一聲無奈嘆息。

那久不作聲的白衫青年眉眼一垂,當即側身,垂首悔道,“要怪就怪我,三弟若非為了我去擋那無道子的拂塵也不會受此重傷。”

“最可恨是那自詡正派卻暗地偷襲的吳道子。但說來說去這丫頭也不免可惡,紫貂心雖不知於三哥有效與否,但總歸也是一道生機。”粱裘雖緩過了方才那口喘不上的氣,但此刻說這一長串話聲音已是氣弱嘶啞。他始終記恨那已到手的紫貂被那少女弄沒了——可說起來他不知是更恨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還是更恨於這無端壞事的少女,抑或是恨在吃過那場大虧後,依舊會上了一個小丫頭的當的自己。

“大哥二哥四弟,你們不用擔心,我現下無礙,只是四弟中了這狡猾丫頭的銀針,當務之急須得盡快服下這丫頭的解藥才行。”那葛衣年輕人搖頭,皺眉看向對面眼神警惕的少女。

少女手中有了籌碼又得了虬髯客承諾便不再像開始那般心中沒底,忐忑驚慌。她聽著幾人對話,兀自眨了眨眼睛,大概摸清了其中緣由,於是收回銀針,從身上摸出一只小黑盒,略一猶豫,向那虬髯客道,“這藥是藥醫谷得來的。中毒和受傷的人吃了它後都能有所好轉,現下就當我‘救一送一’,你讓他們都服下罷。”

那虬髯客眼神一凝,不著痕跡的細細打量了一眼那少女。能從藥醫谷得藥,若非江湖名門正派便是天下富商巨賈,但見她弱質纖纖,衣著姣好講究,明眸皓齒,弱氣的白皙膚色,怎麽看都不像是武林世家出身,倒更像是一副非富即貴的樣子,可商賈之家的女子又豈會輕易的只身流落在外?

一道黑影劃過虛空,那只小黑盒子被拋在了空中。

那虬髯客伸手在空中一抄,便捏住了小黑盒。他打開盒蓋,只見兩粒殷紅藥丸置於其間,他略一沈吟後拿出一粒給了那葛衣年輕人,而另一粒則被送到了粱裘手中。

“你們放心,那不是毒藥。若我毒死了你們,他倆一定不會放過我。”少女說著,朝著虬髯客和白衫青年看了一眼。

粱裘和葛衣年輕人捏著藥丸對視一眼,遲疑了一下,放入口中,隨即一仰脖頸吞咽了下去。

那白衫青年在旁一言不發的看著,見得兩人吞下藥丸,忽然轉頭問道,“這位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少女不料他彬彬有禮的發此一問,一怔之下,脫口回答,“陸杳兮。”

“杳冥冥兮羌晝晦,東風飄兮神靈雨。”白衫青年琢磨了一下,慢慢吟了一句。他與那虬髯客交換了一個眼神,道,“倒是個細膩別致的名字,不似江湖人那般粗狂。”

陸杳兮楞了楞,不知道這白衫青年這冷不防的言下何意。

那虬髯客卻已會意,他原本見陸杳兮小小年紀應對人見人怕的他們兄弟卻態度自若,不卑不亢甚至還拿捏籌碼的討價還價,心中便對她的身份來歷疑竇叢生,直至此刻知曉她的名字,卻半點不曾在江湖上聽聞過,這才略安。他思索了一下,對陸杳兮道,“陸娃娃,我烏敕有言在先,你既贈解藥,就可離去。你走罷。”

那白衫青年聞言,眼角一動,細長的眼睛當即睜開一道看向那虬髯客。“大哥,我不答應,我們暫且不能放她走。萬一三弟四弟被那藥害壞事了,我便第一個要找她算賬。而若他們沒事,再讓她走也不遲。”

陸杳兮一聽這話心中急了,當即秀眉倒蹙,脆聲不忿道,“你們說話不算話!”

白衫青年嗤了一聲,神情自若,語氣寡淡道,“我方才又沒答應姑娘,再說了我們並不傷你,只是想隨你同行一段路而已,這又算是哪門子不算話。”

陸杳兮急了,“胡說,你方才明明還說要找我算賬的。”

白衫青年瞇起一雙原本便已細長的眼睛,他似笑非笑的一挑嘴角,“我要找的是害我兄弟的人,又不是說你,難道你真要害他們不成?”

“當然不是。”陸杳兮皺皺眉,只覺得這人胡攪蠻纏,甚是賴皮,可一時又不知該如何反駁。只得看向那虬髯客,希望他能言而有信。

那虬髯客沈默須臾,朝粱裘和那葛衣年輕人各望了一眼,而後沈聲道,“我是烏敕,他是我二弟梅扈。”烏敕向陸杳兮介紹自己和那細長眼的白衫青年,繼而相繼看向那葛衣年輕人和樹下的黑衣大漢方向,“三弟計罔,還有老四粱裘。”

陸杳兮聽烏敕忽向自己介紹起他們兄弟四人,心中警覺,只覺事情不妙,隨即聽得烏敕道,“陸娃娃,暫且委屈你允我們同行一段,若老三無礙,老四好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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