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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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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你那‘立馬要修好的洞府?’”

殷守瞧了瞧那洞, 還是方才那個,冰冰冷冷, 怪石嶙峋,不過在躺了一堆寶物,哪裏是‘立馬要修好’?

通天完全不覺著自個說了謊話,理直氣壯的說:“那是自然, 你瞧見吧,吾修得極快,吾見大兄那般修法, 吾瞧了一會, 便是曉得如何修了……”說著他又笑了一聲:“但大兄是照著紫霄宮修的,吾卻不照著, 吾那大兄樣樣學著師尊,師尊斬三屍, 他也咬牙要斬, 師尊穿紫衣他也學著穿,師尊說話冷淡,他也學著, 吾說啊……他將來要是有弟子, 非要跟他學成一模板!”

殷守讚同道:“確實如此。”

“你師尊斬那三屍, 說是可成道成聖, 你不學著?”

通天一邊挖洞一邊笑道:“吾可不學,吾哪裏斬得了三屍啊?要是天下人人斬三屍成聖,那便是要聖人一抓一大把!吾還湊這等熱鬧?個人有個人道, 隨他等擠破腦袋罷!吾還是覺著眼前這洞府修得重要!”

“此話不錯,但三屍也並非那般好斬的。”

通天挖了會洞,他挖得太過霸道,竟是把那巖石大山給挖倒了!

他苦惱道:“明明大兄也是這般挖,吾這洞怎的就倒了?”

殷守說:“要不先好生在地上畫個圖,做個計劃?這地倒了,另尋山頭罷?你不必心急做甚洞府罷?”

“吾就要在此地做洞府。”通天說:“怎的不心急?要不怎能應了方才那句‘立馬要修好的洞府’?吾可不能食言!”

殷守噗嗤一笑,說:“光陰這般長,你那‘立馬’難不成是一息?一日是‘立馬’,一年是‘立馬’,一萬年好生修個洞府,也是不遲。”

“此言有理。”通天笑道。

通天果真是頑固,那地倒了,他還非要在那修,但也不再鉆‘立馬’那牛角尖了。

雪終於停了,二人在外頭踏著那平坦坦的雪,拿兩根樹枝,開始有模有樣畫了起來。

“做兩間洞穴,再有寬大道場。”

殷守問:“怎的只做兩間?”

通天笑道:“只你我二人,多了也無用。”

“你不是要收諸多弟子麽?該是做個大宮殿,弟子萬千可住,你那般多寶物放哪?將來還要閉關、練道、做陣,種花養草的,總是要得完。”

通天點頭:“你說得對極。”他忽的又笑道:“原來吾隨口亂說的那甚‘收諸多弟子’你也記著了,但吾收那弟子,可不準他等住,自個不會尋洞府麽?哪裏能樣樣靠著師父呢你說是吧?吾才不要那些正個八經,大能血脈的嬌生慣養的弟子,吾這般盤古血脈也不說要住紫霄殿,將來那等人,定是要將人慣壞,吾倒是覺著,那等掙紮修道的,才是好的。”

“是啊。”殷守感嘆:“天道留一線生機,你將來要給他等生機。”

通天猛的一怔,聽殷守那隨口一說,冥冥中仿佛觸碰到某種道理,他皺眉問道:“天道留一線生機?此話,從何而出?”

殷守奇道:“你卻不曉得?”

通天剛是搖頭,忽的有茫茫道音,往天地傳來,那道音縹緲,通天只聽見一句“吾留一線生機——”

通天久久才回過神來,冥思許久,轉頭想與殷守說話,只見殷守又開始在那雪上寫寫畫畫了。

通天白日裏修那洞府,夜裏便是打坐修道,偶爾又出去尋些寶物材料。

“你可不準亂跑。”通天又準備出去尋寶了:“吾就是尋些物件,也是給你去尋那劍。”

他這等運氣,洪荒那寶,遲早要他尋個精光!

殷守問道:“你出去尋寶,吾也可去呀?怎的吾就要在此給你守洞府?你這洞府還不曾修好,哪個會來占?”

通天瞥了他一眼,說:“總之就是不帶你去,怕你世面見太多。”

通天話畢,便是又在洞口布了個陣。

想來將來要成聖之人,大抵性情皆是有幾分古怪,你猜不透他腦子裏彎彎道道,名堂總是要比他人多幾分的。

殷守去瞧了那陣,雖說有些長進,還是各種漏洞,殷守往裏頭出去,那陣蕩都不蕩一分。

“我到底來做什麽的?”殷守又喃喃開口,但他只如此一說,也想不下去,仿佛本該如此,懶得去想,也不該去想。

殷守又想去瞧瞧女媧,他尋了許久,才是尋到。

再見女媧時,他嚇了一跳!

“你怎成這般模樣了?”殷守皺眉:“你修為又弱了。”

女媧瞧了他許久,說:“道兄怎的好久也不來了?吾又不敢亂走,就在此等住你,一邊做那雪人一邊等,以為你不來了呢。”

“道兄快過來!”女媧仿佛不在意修為高低,只笑道:“吾與你看看吾做的雪人!”

殷守跟過去一看,他眼皮一動,楞在原地——

只見洞中擺的無數大大小小雪人,神態各異,栩栩如生,竟全是他的模樣!

那雪人,女媧竟以自身道法護住,令他保持原樣。

“竟是因此,道法用得過度,至修為薄弱?”

女媧過去又是給那雪人修覆瑕疵,她說:“道兄不來尋吾耍,索性喜雕刻捏揉,便是解悶了。”

殷守眼眸微垂,看住女媧,問:“你怎的,不與其他修士去耍?你兄長呢?”

女媧仿佛不願提甚兄長,只說:“他等不願與吾耍,吾仿佛是不與他等一派的。”

女媧蹲在那處,周圍盡是雪人,那雪人刻得栩栩如生,又是白得毫無生機,她孤孤單單的一個大活人,看著有些可憐。

修士聖人,向來是孤獨的,不過是有人光陰盡是修煉,便是彈指一瞬,但有人渡那光陰,便有了孤獨。

女媧盯住殷守,有些不安:“道兄可是惱吾拿你模樣做了雪人?”她急忙解釋:“吾所見之人,皆是及不上你好,也不曾修出這等皮相,吾便是想著你了,道兄若是不喜,便將這雪人打碎罷!”

“並無不喜。”殷守說:“不過你雕刻捏揉,不必拿雪來玩,東南那廂泥土甚好,你可卻玩那等,也不擔心融化,莫要拿道法修為這般浪費了。”

女媧喜道:“原來如此,道兄一提,吾又想著了!”

殷守笑道:“你若是無事怕悶,通天在不遠造洞府,你可去尋他耍,他也不亂欺負人,你二人也有伴。”

女媧癟嘴說道:“吾不喜通天,怪裏怪氣的……”她說著說著,忽的看向殷守,睜大雙眼問:“道兄莫不是與通天在一處?”

殷守點頭:“吾乃是紫霄宮一燈,鴻鈞將吾與了他。”

“明地靈燈!”女媧說道:“吾曉得你!”她又嘆一聲,說:“通天這廝竟是要去了!真是不抵!”

“這廝向來不怎惜寶,你修為這般高,莫要跟他耍了,你我二人逍遙罷了!”

殷守笑道:“也不是非要跟他耍,不過他正是在修洞府,吾見他無甚章法,便是去看著提醒,免得他修了又倒,給他琢磨一下。”

女媧睜大眼,盯了殷守許久,說:“總之通天這廝並非好相與的,從來顛三倒四,道兄得防著他,吾瞧你仿佛不是那明地靈燈修出來的元神,莫要與通天這等人摻和在一塊。”

殷守笑道:“吾看看他修洞府,再去尋你耍好不?你在哪兒住下了,吾便常去陪你說話。”

女媧喜笑顏開:“好呀好呀,道兄可要記著!”

殷守再深深看她一眼,說:“求道尋道,並非在修為高低,人人有道,道道不同,女媧。”

殷守回去那洞裏,見那洞竟然蹋了!

殷守以為有甚人來作弄,連忙去看。

只見通天往巖石堆裏爬出來,見殷守過來,怒氣沖沖喊道:“你去哪兒了?不是說好等住的麽?”

殷守說:“隨便出去走走,洞裏那般無聊,哪裏要一直待著?你又將洞弄塌了?”

通天更是發怒:“隨便出去走走?吾都回來大半天了!等了你許久!洞裏哪裏無聊,吾不是尋了許多寶物與你耍麽?”他仿佛有些委屈,只怪道:“你修為這般高,又曉得指點道法、指點修洞的,定然是去做別人師父了!哦,你還有點良心,記得回來呢!”

殷守聽他如此一說,十分煩躁,仿佛他活該在洞裏等住似的,等個大半天而已,他可是在裏頭守了幾年!瞧他這麽大歲數了,性情還像個偏執的小孩,仿佛是要人來順著哄著,不然便是要打壞洞府、隨便亂踢,真不曉得這個通天還真能不能成將來聖人那般平和性子?

通天還在發火,殷守已經不太想理他了。

通天在後頭大喊:“你要去哪?”

殷守只隨意答道:“隨便去哪,反正不想與你耍了,你那洞府修塌幾次也不關我事,你愛怎的修便怎的修!”

殷守走了幾步,只覺著自個袖袍被扯住,他回頭一看,見通天眼眶紅紅,只聽他小心翼翼開口:“你是不是看我不曾給你尋著那劍,才是不想與吾耍的?吾真是認真去尋了……”

說著,他解開衣袍,胸口顯出一深深大洞,鮮血依舊汩汩流出,他說:“你瞧,我都受傷這般重了,咱們緩緩再去尋吧?否則吾道身隕落,劍也尋不著,劃不來呀!”

殷守瞳孔微動,已是不忍,只說:“罷了,尋個洞穴,好生治傷吧!”

通天笑道:“前邊便是有個,去那裏!”

通天完全不曉得自個哪裏有甚錯,他性子向來如此,是不曾尋著劍麽?自然不是。

通天那傷,帶著邪氣,殷守低頭給他先清理。

空中亮著三昧真火,洞裏看著暖暖的,氣氛有些沈默,通天怔怔瞧了他片刻,忽的出聲:“都怪你修成了人形。”

殷守奇怪道:“吾不修成人形,此時你該自個舔傷,哪裏有人與你清理甚邪物,你等著邪氣入體罷!”

通天又說:“從前也是這般,吾一個人好好的,也可不要甚洞府!”

殷守挑眉:“你可要長點記性,明明是你自個說要修甚洞府的,敢情你還怪吾?”

“吾是說過,但不過是想想罷了,哪裏曉得你聽了去?若是吾不修洞府,哪裏有地擺你這燈?”通天盯住他說:“你便是修成人形,才是亂跑的,吾曉得你出去耍過幾回!”

“哦!”殷守駁道:“吾與你畫圖修洞府,還指點你道法,教你做陣,出去耍一兩回都是過錯了?你還是摟個石頭擺著罷!且那燈不過照明,道法也可發光照明,你這三昧真火在虛空還能亮一宿呢!”

通天連忙說道:“吾不過說說罷了,你莫要當真,你瞧,吾明日好了,還給你尋劍呢!”

殷守看他一眼,說:“也不是非要尋那劍的,那劍本就是你的,莫尋了。”

通天連忙說:“要尋的,要尋的,你等著便好!吾尋得極快!”

但那劍仿佛應了通天那話‘誰也尋不見’,他洞府也不修了,只去尋劍。

他那陣卻是越作越好,跟防賊似的,生怕殷守這大寶走沒了。

一日,女媧摸索著過來尋殷守耍,與殷守嘻嘻笑道:“道兄你瞧!”

只見女媧往懷裏摸出個小泥人,正是刻出個殷守那模樣,還捏刻得栩栩如生。

殷守笑道:“還真像呢!”

女媧得意洋洋:“吾還能讓這些泥人活呢!”

殷守讚道:“女媧真厲害!”

女媧將那泥人塞在殷守手中,說:“這個與你耍,這個活不了的,按著你模樣作的,不過是軀殼罷了,你拿著耍耍便好。”

“改天去瞧瞧你的泥人。”

女媧笑道:“最想與道兄看了,吾有個大想法,你來看吾,吾便與你說,今日不說了,吾回去玩泥人了!”

殷守在洞裏走了幾圈,他完全不明白自個為啥要待在這裏,洪荒大好天地,哪裏不好,非要陪著通天修洞府?也許是看通天那般模樣,稍稍不忍,但也不盡是。

但他走出去,又不曉得去哪,他仿佛既定要在此處,不,他該是躲起來不令人註意才是。

罷了,且等他修好洞府罷,修好了就回去。

回去?回哪去?殷守想了半天,突然想不起來了。

這回,通天出去了一百年,殷守無所事事,也幫著給他修洞府,還修得有模有樣了。

那日,殷守在地上畫了畫,看看還要添些甚物,通天突然回來了。

他回來說的第一句話,是:“那劍還是找不著。”

殷守聞見濃厚的血腥味,連忙去看他,皺眉道:“怎的傷這般重?”

他脫下通天道袍,見那傷遍體,皆是大傷!

“他等以為吾尋寶厲害,皆是將吾跟住。”

“吾躺一晚,明日再去尋!”

殷守斥道:“你這傻子!尋甚劍!?我又不是非要那劍!莫要再尋了!”

殷守碰住他手臂,只覺著他渾身抖得厲害,他長發罩住半邊臉,眼眶極深,雙眸隱在陰影裏,看不清他神情,只聽他喊道:“吾那般多寶物,你都不瞧一眼,只看中過那劍,除此之外,吾不曉得你要何物!那你說說!你修為這般高,要走便走了,這陣勢又動了,有生人進來過,多的人找你去耍呢,洪荒這般大,吾便是尋寶厲害也尋不著你!都怪你!都怪你修成了人形!都怪你……”

他那傷勢太重,還不曾說完話,終於禁不住倒了下去。

殷守連忙將他接住,好生看了看他那傷,真是慘不忍睹。

“真是要命!”殷守皺眉道:“都快死了。”

殷守給他療傷片刻,見他靈臺已是不穩,已然難以治療了。

殷守盯了虛空片刻,只往手腕一劃,割破血管,給他餵血。

“感激我罷,小子!”殷守將那血灌進他喉嚨:“這可是難得大寶,燈油所化,混沌出品,管傷管修為!莫要再這般性子了!”

待那通天重傷大好,殷守已是臉色蒼白。

他在靠著洞壁躺了片刻,想著養幾日,便去找女媧罷了,或是隨處尋個地好生耍耍,通天這家夥,這個時期,果真不是人能與他待的,再待下去,他要生出依賴,永遠這般性子。

殷守迷迷糊糊睡下,還不等他自個醒來,忽的覺著脖頸一疼,那通天竟是過來咬他!

“孽障!”殷守罵道:“起開!”

他那獠牙劃開他血管 ,咬住他魂魄,手指只死死按住他靈臺,魂魄徒然被拉扯,殷守疼得幾乎尖叫!

“吾怎的對你!你竟是要抹去吾神志!”殷守手指扣進他後心,扯住他血肉之下的骨頭,喊道:“通天——!”

殷守修為高他幾段,即使魂魄被拉扯,本源虛弱,他道法還是洶湧噴薄而出,如利刀一般,直沖得二人道袍狂亂、青絲飛舞,只將通天那仙人軀體割得遍體鱗傷!

通天雙手發抖,只朝他靈臺重重一按,殷守厲聲尖叫———

最後聽到的是,通天喃喃開口:“法寶皆是這般煉化,你修成人形便是要離去,你太強了,吾管不住……只要魂魄還在……只要魂魄還在……只要魂魄還在萬年後還是一樣的……”

片刻後,那道法終於平息,世界一片寂靜。

通天睜大雙目,呆呆看了他半晌,只感覺扣進他後心那只手,無力垂了下去。

通天咬破指尖按在他眉心,想令他認主。

卻見殷守倒的地上,雙目無神,漆黑一片,那滴血往他眉心滑下,滲透不進,他脖頸那處一旁血紅。

通天雙手抖得不穩,只咬破殷守指尖,擠出一滴血按住自個眉心。

那血那手冷刺骨。

“餵……”通天雙目通紅,渾身顫抖,摸了摸他臉,嗚咽一聲:“怎會如此……魂魄竟是碎了……不是燈麽,怎的連魂魄也碎了……”

他渾身抖個不停,悲聲大喊,忽的後頸重重挨了一棒,他只覺著天旋地轉,所見之處緩緩漆黑,他掙紮著向後看去,只見女媧滿臉殺意,又重重將他靈臺踢了一腳!

他那靈臺一陣哀嚎,頓時混亂不堪。

他滿頭是血,渾身是傷,終於倒在地上。

女媧跪倒在地,一邊流淚一邊仔細摸殷守魂魄。

她只從他懷裏摸出那泥人,手指伸進他靈臺,好生摸索,只將那碎了的魂魄一一拼湊,封進那泥人之中。

“道兄莫要擔心,吾已然研究好那泥人輪回,終有一日,你會好的。”

女媧又將他渾身血液盡數抽出,片刻後,殷守那軀體漸漸消散,唯剩女媧手中那泥人。

女媧冷冷瞧了眼躺在地上的通天,右腳踩住他咽喉,還不等她用力,外頭忽的有道氣過來。

那道氣與通天同出一脈,顯然是三清之一無錯。

“罷了,吾這道兄要緊,光陰還長著呢,要你這廝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來分析一下通天,從修士角度來說,這些人雖然活了很久,但是不像人一樣,每天接觸很多人,他們是修煉為主,努力悟道,生活環境很單純,大多時候,是獨自一人生活,性格會成長很慢。

那個時候,然後突然出現一個人跟他玩,殷守對於他來說,就像一個小孩的重要玩具,一個孩子依賴的母親,一個丈夫喜愛的妻子。

小孩是偏執、缺乏安全感的,丈夫是自卑的。

這個玩具、母親或者是妻子,從來掌控不了。

小孩認為玩具肯定一直是他的,認為母親是不能離他而去的存在。丈夫認為妻子得依附於他。

可事實往往不是這樣的,玩具會丟失,母親可以再嫁,妻子比他收入高太多,追她的人一大把,無法掌控。

這個時候該怎麽辦呢?我經常做錯事,愛我的母親一定不忍心再嫁。妻子需要什麽東西(也許也不是需要),無論付出什麽代價,我都要得到。也許丈夫潛意識裏知道,妻子也不那麽需要這個東西,關鍵是丈夫認為,他為了妻子在得到這個東西的過程,對,我受傷了,我為了你做了這麽多事,請你感動一下,我是個有用的丈夫,請你認可,請你一直屬於我一個人。

但是這個認知一開始就是錯的,兩人存在不對等的關系。

然後再分析一下殷守,殷守當然不認為他是一個玩具、一位母親,或者是妻子。

他跟鴻鈞同時存在,看著這些人修道、聽道,又有未來與通天相識,他更像一個朋友,一個長輩。朋友和長輩,是完全獨立的,可以信任朋友,可以照顧小輩,但是並沒有職責一直跟他一起。

他是燈嗎?是法寶?

當然不是,不是可以被人掌控的存在,也不需要依附別人,通天潛意識裏知道,他高於自己,不僅僅是法寶,隨時可以走掉,但是這個玩具這麽好玩,母親這麽溫柔,妻子這麽賢惠完美,得想個辦法讓他變得可以掌控,不能離去,只屬於我一個人。

那麽,偏執的小孩,缺乏安全感的的兒子,或者自卑的丈夫,會做出什麽事呢?

沒有更好的參照,無助的獨自思考,還能有什麽更好

的主意?只能更糟糕,只能做出令自己也發抖的事。

女媧給了他一腳,混亂了他靈臺,他記不得這段黑歷史,真是他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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