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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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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守往仙域真境裏出來, 冥冥中感知天地生出了殺機。

正如通天所說,封神大劫已然開啟。

外頭正是盛夏,草木濃密,生機盎然。

殷守學過那算術,確實是有助, 萬千道理皆是包含其中, 乾坤如一球籠, 億萬絲線日日擺動, 牽扯蒼生命理,即便是尋那地理,也是容易些。

白骨洞不過幾刻便至,那冬雪融化, 顯出一大骷髏, 外頭花草仙藥無數, 碟飛鳥鳴,碧雲於外頭采藥,正是一片泰然。

碧雲聽空中有聲, 便是一轉頭,只見殷守朝白骨洞飛來。

他認得殷守,這位的眼珠子還是他家老爺搓的, 據說是給截教大能擄走了,那喜媚還大哭了一頓,在他這白骨洞裏滾了好幾圈,躺在地上怎的哄也不起來, 但見那殷守模樣,已然入道,不僅如此,這威壓幾乎趕得上大能了,也不曉得怎的修煉的!

碧雲退後兩步,為的不是這威壓,而是的殷守面容焦急,遙遙朝他喊道:“快躲——!”

那碧雲瞳孔驟然睜大,遠遠望見一道光,威壓鋪天蓋地,以極快之速朝這白骨洞飛來,碧雲回頭望了眼那白骨洞,聽殷守那急忙大呼,非但不躲,反而是正對那箭,拿出法寶去接!

那光乃是震天箭飛射而來虛光,威壓重得異常,碧雲雖已修行萬年,但只常年照顧石磯,也不在意自個修行,如此去接顯然是找死!

殷守又大喊一聲:“躲開!”

那碧雲絲毫不躲,殷守心中大急,只拿住那流雲劍,以劍鞘奮力去打那碧雲!

碧雲見又物件先過飛來,便是下意識用法寶一擋,力力相碰,碧雲退後一步,那震天箭剛好擦他脖子而過,罡氣擦破了他萬年修行的皮肉,那箭直直往了白骨洞射去!

只聽‘轟隆’一聲,塵埃喧天,那幾千年的巖石洞穴驟然崩塌半邊,大石轟隆隆滾下山崖!

那碧雲也不管自個皮肉流血,只朝殷守怒吼:“你做了甚事!”

殷守終於腳尖踏上了地,回道:“你硬接,必死無疑!”

碧雲不聽他話,只往洞裏去尋人,他將那巖石一塊塊掀開,一邊呼喊‘老爺!’,又‘石磯’‘石磯’的喊個不停,只滿頭大汗焦急尋找。

“出來了!”

殷守聽那巖石掀開之聲,石磯扔開那巖石,面色不好,暴躁大怒:“哪個不長眼的渾物竟敢壞本座洞穴!”

碧雲見石磯無事,只松了口氣,便是呆呆站在那處,又看碧雲掀開巖石出來,拍了拍道服,往那石碓了拿出那箭。

“震天箭。”他皺眉道:“此劍該在陳塘關,如此之遠,誰人來作弄吾等?”

石磯聽言大怒:“李靖!吾曾看他不能修道,與他師父說令他求人間富貴!不想今日竟是恩將仇報!氣煞吾也!”

殷守說:“陳塘關離白骨洞萬裏,道兄都說了,李靖不可修道,他怎能射?”

石磯現在才看見殷守,打量他一眼:“殷守?你怎來了?喜媚說你被大能給吃了!”而後又細思殷守那話,自覺有理,皺眉道:“不是李靖還能是誰?反正吾咽不下這口氣!”

殷守說:“道兄先別沖動,先將洞穴修好,我去瞧瞧。”

石磯看看那洞穴,又是更加煩躁,那彩雲眼眸一轉,只對石磯說:“娘娘,他說得有理,娘娘切莫沾染劫數,功虧一簣啊!”

那石磯一怔,只得暫且作罷。

殷守往前走了兩步,見碧雲呆呆站住,只拍了拍他肩,說:“此箭必然有大能參與,你若是為了保你老爺皮毛,死在這箭下,你家老爺怎會善罷甘休?他自個曉得有劫數,已然躲了許久,這次哪裏又不是那劫數?你若是死了,便是你老爺劫數來了!”

碧雲聽他一言,如醍醐灌頂,怔怔往那虛空看了片刻,喃喃自語:“是吾修為太差。”

殷守拍了拍他肩,便是踩上那虛空飛去,他眉頭緊皺,這箭是哪咤射的?

此等厲害,包含大能威壓,豈是哪咤所射?

他拿住那震天箭往陳塘關行去,行至半路,忽的覺著威壓刺骨,便是立馬停住,往回飛去!

但那威壓卻是跟著他過來,也不趕他,顯然是發覺了他。

殷守不曉得這是何方大能,但顯然是修為極高,他明顯能將他追上,卻如戲耍般在後頭慢慢游蕩,仿佛貓玩老鼠般的必勝。

殷守往北方飛了片刻,忽的又轉了方向,不知那大能是何人,若是牽扯了碧游宮,繼而又加了教主劫數,可是不妙啊!

殷守停在原地,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大能!

那人悠哉悠哉過來,見殷守停住,便問他:“你怎的不跑了?”

殷守打一稽首,說:“我看道兄在後頭跟住,若是一味往前,便是無禮了,豈不是怠慢了道兄?”

那人笑道:“你可真會說話,吾明明見你是往我這廂來,察覺吾擋住才是轉身便走,你怎的又特意等吾?”

殷守溫和開口:“吾察覺道兄修為甚高,不曉得道兄在那處作甚,唯恐擾了道兄,便是轉身,見道兄尋來,又唯恐怠慢,便是停住。”

那人又笑:“你如此說,便是合理,吾在那處等人。”

殷守打了個稽首,說:“道兄在那處等人,貧道不再打擾,告辭!”

“餵!”那人又喊:“吾在等人,許是在等你!你莫走!”

殷守說:“貧道不曾識得道兄。”

那人說:“吾見有一箭射來,便是耍了幾下又扔了出去,你可看見?”

殷守一怔,敢情那震天箭是這位扔來的!就說嘛,哪咤再厲害,還能射死碧雲?哪咤也不過是靈珠子轉世罷了!

那人見他發呆,不滿道:“你定然是見了那箭罷?吾就是曉得!那箭擾了吾,吾且拿它又扔回去!”

“咦!”那人往殷守袖袍裏一扯,便是扯出那藏住的震天箭,連同滅魂也一同扯了出來!

殷守惱道:“劍還我!”

“滅魂!”那人笑道:“你是截教?哎呀正好,你瞧瞧你也在在尋此箭主人,正好閑來無事,吾倆且去物歸原主,你說好不?”

殷守只說:“先將滅魂還我!敢問道兄名號?”

“通天教主將滅魂與你,他必然是看重你的,多寶道人一眾他嫡傳弟子天天在島裏修道,也不出來耍,他等也不得通天教主賜的寶物,你是新收的關門弟子?”那人喃喃自語片刻,又問:“你喚何名?吾且來認識認識!”

“殷守。”殷守又問:“敢問道兄道號?”

那人吃驚道:“你是截教,怎連我也不認識?你且看我!”

殷守沈默不語,那人又湊近他:“你睜眼?”

殷守睜眼給他看,他笑道:“原來如此,想來你是瞧不見吾這等天地少有的美男子了,哎!”

“吾乃孔宣,你下回可要記得!”

孔宣!?這位就是孔宣!這家夥竟然是這麽無所事事,簡直跟喜媚一個樣,整天找事來耍,怪不得這位封神榜上無名的大能都要被卷進封神大戰這劫數裏頭翻滾一遭,原來是自找的!

那孔宣一手拿著那震天箭,一手拿住滅魂,直直便是尋進了陳塘關!殷守跟在他身後,難怪他說在等人,原來是曉得有人要尋麻煩,特意等住麻煩,好多生事端,這家夥要尋人算賬,直去尋便好,哪裏要等人一塊找?不過是恐那天下不亂罷了!

二人行至陳塘關,見那城樓上有一七歲娃娃納涼,孔宣搖扇笑道:“原來是靈珠子,真是個頑童,轉世投個胎,怎的成了如此劣性?”

殷守心說:你還不是一樣,他是娃娃熊性,你更甚,皆是不將性命看重的仙神!

孔宣忽的湊近殷守,問:“你可是在腹議我?”

殷守吃驚,這家夥竟然如此敏感,為何會曉得?難不成有甚法術可讀心!?

只聽那孔宣得意洋洋笑道:“你定然是在誇我見識廣,一眼便是能識出這娃娃來路!唉!可惜你看不見如此見識博廣的美男子模樣!”

殷守簡直要翻他白眼!

只見那孔宣忽的就立在哪咤身邊,在他身後‘啊’的一聲嚇他:“可是你將這震天箭射來的!?”

哪咤嚇了一大跳,慌亂退後幾大步,盯住孔宣,只將混天綾、乾坤圈一齊上他,孔宣只是瞇眼失笑,一伸手便是輕松將那兵器拿住!

哪咤大驚,聲音奶聲奶氣,兇道:“你是何人!?我是射了箭,哪裏曉得你在那裏!我不過是耍耍!你又沒傷著!”

那孔宣聞言大哭:“我是沒傷著,可是我那摯愛道侶,一雙明目,已然被你這震天箭罡氣射瞎!”

哪咤聞言大驚:“你莫要誆我!你伴侶在哪?!”

孔宣一把將殷守往那上空扯下,朝那哪咤吼道:“你瞧瞧,他雙目是不是瞎了?!”

那哪咤認真一看,果真是瞎了,也顧不得他是男是女,那箭怎地射來,怎麽一瞎便安了一對石頭,只是恐慌退後兩步,大喊:“我師父乃是太乙真人!”

孔宣又哭又怒:“哪又怎的?我……我先拿住你!”

哪咤見他一說師父便是底氣不足,便曉得此人不過是欺負他罷了,定然不敢拿他師父怎樣,便突然出聲,指住孔宣身後,喊道:“你看!魚在天空飛!”

他見孔宣果真中計往後頭一看,又看他那瞎眼道侶絲毫不見動作,便是暗笑一聲,連忙往乾元山飛去尋那太乙真人!

他遠遠聽見孔宣在後頭焦急大呼:“你莫跑!”,哪咤聽他這般焦急,更是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孔宣抱著肚子大笑,直指住那哪咤離去的方向,邊笑邊說:“這傻小子,到底在肚子裏翻了多少跟頭,怎的如此傻笨?!”

殷守在一邊說:“他不過是個娃娃,你誆得真是愉快?”

孔宣面不改色說:“當然是愉快!來,快與道兄去那乾元山耍一遭!餵!莫不樂意!你這滅魂在道兄手中,要是丟了,你家教主定是要你好看!”

哪咤這頭,急急忙忙往乾元山飛去,見那太乙真人,便是大呼:“師父救我!有一道人哭著喊著要殺徒弟!”

太乙真人急忙將哪咤護住,外頭一看,左右望了望,果真見一道人狂奔而來!

太乙真人正想拿出法寶來擋這不知死活的道人,便見那道人越來越近,已然能看出他樣貌來!

那道人一身五顏六色花哨道袍,太乙真人定睛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他可是認得這尊大仙,那可是孔宣!

他見那孔宣狂奔而來,氣勢洶洶,眼中含淚,霎時間只覺得胸中五氣、頭頂三花皆是亂作一團、急得冒煙!

只聽後頭他那寶貝徒弟緊緊揪住他道袍,奶聲奶氣委屈道:“徒弟在陳塘關練箭,不小心將那道人道侶的雙眼……射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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