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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寧折不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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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熠不來糾纏林賽,身影卻在林賽腦子裏揮之不去,偶爾還來夢中赴會。為此林賽憂心忡忡,對阿飛說:“我懷疑我被下降頭了。”

阿飛最近已經對林賽的疑神疑鬼習以為常,面無表情地咀嚼。林賽說:“武俠小說裏不是經常這麽寫:魔教妖女為了迷惑正道大俠,就給他們下蠱,讓他們對自己念念不忘。”

阿飛問:“你對誰念念不忘?”

林賽嚴肅地說:“事關重大,我暫時不能告訴你。”

阿飛點點頭,也嚴肅地說:“我知道。中二是病,早點治吧。”

為了讓兄弟散心,周末阿飛和秦星曉叫上林賽去了城郊的賽車場。三人一道吃晚飯,林賽意猶未盡,約兩人第二天再來,秦星曉卻拒絕了。

“我們明天要去看演出。”

“什麽演出?”

“藝術中心的老板辦的一個小演奏會,請我們學長學姐去做商業演出。我們去給一個關系好的學姐捧場。你要不要一起來?”

一聽是音樂演奏,林賽就婉拒了秦星曉的邀請。晚上上線,蘇昂說自己明天有事,不能參加幫會活動。林賽插了一句嘴,問他是不是要去參加演出。蘇昂問:“你怎麽知道演出的事?”又說,“我只是去看看。不如你也來?”

“不去,沒意思,沒興趣。我只是個沒有音樂素養的俗人。”

蘇昂一副甚懂此道的語氣:“沒讓你聽音樂,讓你去看美女。”

第二天阿飛就在藝術中心門口見到了林賽。阿飛問他有何貴幹,林賽美其名曰“來接受美的熏陶”。

演出的主要目的是宣傳,規模不大。林賽他們的座位在中間靠後,還是能將臺上看得一清二楚。中途林賽去了一趟洗手間,回到座位,秦星曉和阿飛不見蹤影。林賽感到有些索然無味,想要先走,正給阿飛發消息,忽然臺上響起鋼琴聲。他擡頭瞟了一眼,繼續打字,猛地又擡起了頭。

我丨靠,臺上那個穿得人五人六的男人怎麽好像是關熠?

林賽這才想起關熠是個彈鋼琴的。也許是因為關熠和他湊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打游戲,林賽常常忘了關熠的本行,總覺得他更像是個游戲代練。當然,脾氣非常好的那種。

鄰座的兩個女孩子激動起來,緊緊握住對方的手,緊挨著林賽的那個女孩子把關熠從頭到腳誇了一遍。林賽在一旁聽得心癢如貓抓,只想伸過頭去告訴她們:你們沒戲了,他是個彎成蚊香的基佬,還喜歡我。

林賽這麽想著,又看了一眼臺上的關熠,心想:雖說是個基佬,不過確實蠻帥的。

演出結束,林賽跟著秦星曉他們去見她那個彈琵琶的學姐,說是一起吃飯,剛好在過道上碰見了蘇昂和關熠。蘇昂永遠是笑嘻嘻的模樣,跟他們打招呼,林賽摟了摟蘇昂的肩膀,關熠站在一旁,對上林賽,臉上的笑容淡得仿佛隨時要消失似的。

蘇昂問:“看到關熠彈琴沒有?”

林賽說:“看了啊。我覺得蠻好的。”說完去看關熠。關熠並沒有顯得非常高興,只點了點頭,說:“謝謝。”客氣得倒有些疏遠。這態度使林賽一時間有點發楞,竟沒想到接下去說什麽,只好呆望著關熠。關熠已經把衣服換了回來,穿一件奶白色的印花T恤,外面罩一件鴨蛋青的亞麻襯衣,袖子整齊地挽到肘彎。他又變回了林賽熟悉的那個衣冠楚楚的小白臉關熠。

蘇昂說:“我們去吃飯,關熠病剛好,忌口,沒人陪我喝酒。你來嗎?”

林賽下意識看了一眼走出來的秦星曉三人,剛一猶豫,就聽關熠昂說:“人家和學妹一起來的,你半路截什麽胡。”

秦星曉大約聽見了,立即大方地讓他們一道,兩個女人樂得去過她們的小世界。林賽越過隔在中間的蘇昂去看關熠,關熠好像渾然不覺。

我惹他生氣了?林賽心想,不應該啊。

去飯館的路上林賽一直被這個問題困擾。他佯裝無事地和關熠搭話,關熠的反應都很平淡,平淡得好像對待阿飛和蘇昂,甚至他對阿飛比對林賽更加熱情。林賽無緣無故坐了冷板凳,漸漸地心裏不太爽快,最後索性也不說話了。

你還跟我裝酷?老子比你更酷。

出租車裏安靜下來,後座中間的阿飛訕笑道:“有、有點過於安靜啊,哈哈。”

關熠不跟他們一起吃燒烤,去隔壁粥店買生滾粥,回來時帶來幾個男人。阿飛定睛一看,和其中兩個人同時驚奇:“原來你們認識啊?”

八個人拼了兩張桌子,酒過三巡,空瓶子堆了半桌,阿飛摟著蘇昂的肩膀叫“老弟”,身邊的林賽幾乎被他擠進墻裏。他們聊發動機、汽車、足球和籃球,關熠東張西望,對面專心進食的林賽忽然擡頭,眉頭緊緊皺著。

“怎麽了?”關熠問。

“咬到舌頭了。”

關熠給他倒了一杯涼水,林賽喝了半杯漱口。關熠問他還痛不痛,林賽剛把舌頭伸出來,想起什麽似的,猛地又縮了回去。其他人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關熠看了他們一眼,再次給林賽的杯子倒滿了水。林賽飛快地說了聲“謝謝”,關熠像是聽見了,朝他笑了笑。

男人在酒桌上稱兄道弟的結果就是喝到桌子底下去。關熠和開車來的那位兄弟合力把死沈的醉鬼們擡進車裏,留下兩眼發直的林賽和死活要跟關熠回家的蘇昂東倒西歪地坐在街沿上。車子坐不下了,關熠說自己叫的士送他倆回家。

汽車開走了,關熠輕輕推醒歪在蘇昂身上睡著的林賽:“餵,回家啦。你家地址是什麽?“

林賽咕噥了一句,合上眼皮往前一栽。關熠連忙伸手去接,林賽臉朝下砸進關熠手心裏。關熠只覺得掌心一陣溫熱,忍不住彎下腰去,好笑地問:“你幹什麽啊?“

林賽還要往下栽,重量全壓在關熠的兩只手上,說:“睡覺。頭暈。”

關熠感覺到他的嘴唇碰到自己的手心,不由捧起他的頭,讓他和自己臉對臉,說:“你再勾丨引我,我就和你舌丨吻。”

林賽毫無反應地和關熠對望,眼神渙散。關熠說:“你再這麽看我。”

林賽說:“你想怎麽樣?”

熱烘烘的酒氣直撲到關熠臉上。關熠腦子一熱,二話不說吻了上去。他兩只手扶住林賽的臉,清楚地感覺到林賽渾身一震,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往後一仰,好像突然被人扯了尾巴的大貓。關熠按住林賽的後腦,咬了一口他的上唇。林賽露牙就咬,關熠猛地分開,不自覺輕輕一推,林賽竟然直接倒進了草叢裏。

旁邊的蘇昂突然說:“禽獸啊。”

關熠轉頭看向他。蘇昂又說:“趁人之危,趁火打劫,趁人不備。”

關熠問:“媽的,你到底醉沒醉?”

蘇昂沖他迷離一笑。關熠把林賽拉起來,林賽同樣眼神迷離,不明所以地舔了舔嘴唇,任由關熠把自己扶穩,重新在街沿上坐好。

關熠又問了一遍林賽的住址,他只記得林賽家附近的那個地鐵站,不記得林賽具體的住址。林賽報了一個地址,但和他家方向完全相反。關熠說:“你別玩我。”他說了地鐵站的名字,林賽卻連連搖頭,說自己不住在那裏。關熠蹲在他面前,手指輕輕碰了碰他的臉:“真的喝醉了?”

林賽不耐煩了,把關熠的手撥開,罵他是傻×。蘇昂也跟著林賽罵關熠是傻×。關熠只好把兩個醉鬼帶回自己家裏。

他把他們扔在沙發上,把副臥的床鋪好,出來一看,蘇昂正倒在林賽身上睡覺,嘴唇幾乎貼著林賽的鎖骨。關熠過去一把將蘇昂提正,說:“註意保持距離,你是個直男。”

不知道在看哪裏的林賽聽到這句話,看向關熠:“我也是。”

關熠說:“你人都醉軟了,怎麽性丨取向還沒軟?”

林賽說:“男人不能軟。”

關熠摸了摸他的頭:“你真是個有原則的男人。”

他扶林賽往副臥走,摸到林賽的腰,身體的熱度透過T恤,讓關熠的手也跟著發熱。關熠說:“賽哥的腰好細。”

林賽說:“亂講。腰細腎不好。”

“……算了。”關熠讓他在床沿坐下,“跟你聊不下去了。你睡吧。”

林賽突然把T恤一掀,露出肚皮,伸手去解褲子。關熠一把按住他的手:“大哥,別考驗我,我不是什麽好人。”

“好熱。”林賽說。

“空調已經打開了。”

“不脫怎麽睡啊?”

“一定要脫?”

“要脫。”

“好吧。”

關熠拿出手機,打開錄像,對準林賽:“不脫衣服睡行不行?”

林賽很堅決:“不行。”

“那你自己脫。”

林賽就自己解開褲子紐扣,拉開拉鏈,屁丨股坐著一動不動,只是用力把褲子往下剝。關熠關了錄像,上前說:“先脫衣服。擡手。”

林賽舉起兩條手臂。關熠幫他脫T恤的時候,順便不動聲色地摸了兩把。林賽一直似睡非睡。關熠讓林賽躺下,自己跪在床沿,艱難地把林賽的牛仔褲從屁丨股上扯下來。林賽穿了一條灰黑色的內丨褲,襯得大腿和肚皮很白,關熠不自覺看住了。

大概是喜歡往外跑的緣故,林賽的臉和脖子並不白,在燈下看是蜜金色,而剛剛脫出來的部位是麥穗似的淡金色。林賽扭過頭,看見一動不動的關熠,順著他的目光瞟了一眼自己的內丨褲,又看了看關熠的褲丨襠,口齒不清地說:“你、你脫了……我們比比。”

關熠拍了拍他的大腿:“雖然我也很想,但是我更擔心我見不到明天上午的太陽。”

給林賽蓋好被子,關熠又站在床頭看了好一陣,才出去給蘇昂鋪沙發。蘇昂說:“我要睡床。”

關熠說:“床給林賽睡了。”

“我可以和林賽睡。”

“你想得倒美。”

“那你們一起睡,我睡你的床。”

關熠看向他:“我第一次發現,你醉了以後腦子變好用了。”

蘇昂一定要睡床,關熠沒有辦法,只好讓他和林賽睡一起。蘇昂一動不動,等關熠幫他蓋好被子,關上床頭燈前,他像個小孩子似的拉住關熠的衣角。

關熠問:“你又怎麽了?”

蘇昂認真地問:“明天起來我還是直男嗎?”

關熠柔情無限地拍了拍他的臉:“你最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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