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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極度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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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星野和宋介被叫來見松本。

松本這兩天非常煩躁,那個姓李的給的數字電訊科一直無法破譯,讓他越來越感到自己可能上了這個姓李的當了。

這天上午,松本正在打電話,看見他的助理多田跑進來,手裏還拿著幾份報紙。

松本用一只手捂住話筒,皺了一下眉頭。“多田,你慌什麽慌?出了什麽事?”

多田還有些微喘,他把報紙舉起來。“課長,出事了,出大事了,橫路田三被殺了。”

“納尼?”松本把電話撂下,一把奪過那幾張報紙。

這幾張報紙有中文的也有日文的,都在頭版醒目地報道了橫路田三被吊死在濱江大學旗桿上的新聞,松本看了不禁大吃一驚,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昨天不是讓橫路離開哈爾濱了嗎?”松本大聲地質問著,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在問誰。

這時,機關長田煙打來電話,問橫路被吊死到底怎麽回事,松本無法回答,只好說他也是剛剛得到消息。田煙咆哮了一通後扔下電話,松本的後背都濕透了。

顧問官吉田也打來電話,松本說昨天他已經把橫路放了,讓他離開哈爾濱的,沒想到會出這種事。

吉田沈吟了一下說:“這件事是發生在今天早上濱江大學的升旗儀式上的,早上剛發生,上午各大報社就得到了消息,這說明是有人給這些報社通風報信,顯然,處死橫路校長是事先安排好的,是有預謀的行動。”

松本連聲稱是,表示要追查到底。

接下來,很多高官都打來電話質詢,松本讓多田來接,就說他不在。

劉星野和宋介走進辦公室。

松本這時已經平靜下來了,他坐在辦公桌後,故意沒讓兩人坐下,劉星野兩人只好站在桌前。

宋介朝劉星野使了一個眼神,他們都明白,這種情況說明松本現在的情緒不太好,他們得小心應對。

松本先問劉星野:“劉桑,我聽說你這幾天一直在勘查李明走過的路線,有什麽收獲沒有?”

劉星野嘆了一口氣。“松本課長,實在是慚愧,我是一無所獲。我把李明走過的地方都走了好幾遍,也沒有找到文件的影子。看起來用查案的方法不好使,還得從那些數字下手,可惜我對密碼這一套一竅不通。”

“你不是神探嗎?怎麽會找不到線索呢?”

劉星野聳聳肩。“神探什麽的都是過譽之詞,說說罷了,破案也許我在行,密碼這種事情我實在是束手無策。”

松本轉向宋介。“宋桑,你審問那幾天和李明有過接觸的人,有什麽收獲嗎?”

宋介說:“那個姓李的這幾天走的地方不少,接觸的人實在太多了,依我看,這家夥可能早就發現被監視了,所以故意和這麽多人接觸,目的就是要把水攪渾。”

“那麽,這些人中間有沒有可疑分子呢?”

“報告課長,依我看,這些人都不像地下黨。”

松本發火了,一拍桌子。“審不出東西來?沒有收獲?都不是地下黨?那份文件是怎麽不翼而飛的?你——”他一指宋介,“那幾天,你的人不是一直在監視李明嗎?文件怎麽會找不到呢?”

宋介露出一張苦臉。“那幾天,我的人一直在監視姓李的,按理說,他沒有機會把文件送出去啊,課長,會不會他把文件燒了?畢竟他有很多時間是一個人呆在旅店房間裏,處理文件很方便。”

“你們搜過他的房間,是否發現有燒過東西的痕跡?是否發現過紙灰?”

“這倒沒有,不過,他完全可以把紙灰帶走,扔到外面的垃圾裏,我們也發現不了。再說,這家夥在街上到處和人搭茬,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把東西交給了他的同夥呢。”

宋介的話有幾分道理,松本想發火也發不出來。

他問道:“宋科長,你們是否查到這個姓李的的身份?他的真名叫什麽?”

“報告課長,還沒有查到。”

松本又一拍桌子。“八嘎!你們什麽都查不到,一群飯桶!”

“是,是。”宋介連連鞠躬,誠惶誠恐。

松本又訓斥了他兩句,發了一通火,又轉向劉星野。“劉桑,你認為姓李的提供的數字會不會是假的?”

“對對對,”宋介趕緊說,“沒準姓李的就是在耍太君呢,他可是一個頑固的老共黨了,這種人的腦子已經被共產主義徹底洗過了,沒法改了,他怎麽可能給我們正確的數字呢,他一定是在耍我們。”

劉星野頓了一下,這才開口道:“我想姓李的似乎沒必要這麽做吧。如果他不想說,直接拒絕就可以了,反正拷打對他也沒什麽用,何必來假數字這一套呢。”

“劉桑,你的意思是,姓李的提供的數字可能是真實的?”

“是,這就是我的觀點。”

“他就不怕我們破譯出來?”

“我想他敢於說出來,就不怕我們會破譯出來。依我看,他這樣自信的原因有兩點:一、他的這套密碼確實有難度,我們即使能破譯出來,也需要很長的時間;二、很可能他把這幾組數字說出來,不是說給我們聽的,還是說給他的同夥聽的。”

“他的同夥?”宋介忍不住叫起來。

“是的,他的同夥。否則,他為什麽要把那幾組數字告訴我們?我想他是沒有辦法,只好通過這種方式把那幾組數字傳出去,讓他的同夥得知。”

松本眉毛一挑。“劉桑,你是意思是說在我們內部有地下黨的臥底,李明把密碼說出來,其實是說給這個臥底聽的。”

“正是這樣,而且他有把握在我們破譯之前,他的同夥可以把那幾組數字破譯出來了。”

松本瞇著眼睛看著劉星野。

他沒想到劉星野會提到他們內部有臥底這一點,如果劉星野就是地下黨的臥底的話,他是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劉桑,你真的認為我們當中有地下黨的臥底嗎?”

“我只是說有這種可能性,或許我是在杞人憂天。我只是看不出姓李的說出一套假數字來蒙我們,對他有什麽好處。”

宋介心想,難怪何子萍不想攙和這件事,現在連臥底都出來了,這件事如果最後查不到文件,指不定把臥底的身份安在誰身上呢。說不定松本連我都懷疑了,他讓我派人跟著劉星野,誰知道他是不是讓別人跟著我,看來還是何子萍想的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松本沈吟了一會兒,說:“看來,現在只好把那幾組數字交給警察廳的電訊科,看看他們是否可以破譯了,他們都是中國人,思路有相同的地方,或許能發現什麽線索。”

宋介一聽,暗道:老何啊,看來你還是躲不過這一遭啊。

這時,松本把一疊報紙扔在桌上,他一根手指點著報紙說:“你們都看了今天的報紙了嗎?”

兩人說都看了。

“你們說說,到底是誰殺了橫路校長?劉桑,你是負責濱大這個案子的,橫路也是你抓的,你說說到底是什麽人殺了橫路校長?”

劉星野說:“這案子的確是我破的,人也是我抓的,不過,自從把橫路抓到警察廳錄完口供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以後就是走程序,等著把他送上法庭看。我聽說昨天特高課把他從警察廳帶走了。”

劉星野話裏帶刺,他的意思是,一來這案子已經不歸我管了,二來人是特高課帶走的,出事了應該找特高課,和警察廳沒關系。

松本一時語塞,他總不能說是特高課把人放走的。

他一擺手。“不管他是誰帶走的,橫路被吊死在濱大的校園裏,這件事是誰做的,劉桑,你是怎麽想的?”

“我想會不會是抵抗分子幹的?”

“抵抗分子?”松本搖頭,“不,不會是他們,他們不會為了一個刑事案件殺人的,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殺一個橫路這樣的人,對他們來說太冒險了。”

“要不就是一些江湖上自詡為俠客的人做的?這些人好打抱不平,而且本領高強。”

“江湖俠客?哈爾濱還有這種人物嗎?”松本半信半疑,他轉向宋介,“宋桑,你是怎麽想的?”

宋介說:“這件事發生在濱大校園了,會不會是一些學生幹的?他們都是一些熱血青年,容易沖動,那兩個死去女學生是他們的同學,他們為同學報仇,合情合理。就在昨天下午,當學生們得知橫路校長被特高課帶走後,他們還跑到我們警察廳大門口示威來著,我看八成就是他們幹的。”

劉星野搖頭。“我看未必。就像宋科長說的那樣,學生容易沖動,讓他們示威抗議還可以,真讓他們殺人,我看他們未必沒這個膽量。”

宋介還是堅持他的觀點:“可是,人是死在濱大的校園裏,還掛在旗桿上,如果不是內部人怎麽可能做到。我聽說昨天濱大還舉行了升旗儀式,結果,《君之代》的唱片都被掰碎了,只有抗聯的歌曲可以播放,我想不是內部人做不了這一切。”

一提起升旗這件事,松本就怒氣沖天,這還了得,在他們的統治下,學生們公然唱起抗日歌曲。

“查,一定要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松本叫道,“這件事背後一定有人主使。宋科長,你馬上去濱大,把這件事給我徹底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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