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芩靜靜地看著圍在自己面前的三個女生，面無表情。

三個女生，其中一個就是那天被楚芩打了一巴掌的長發女生。

今天是星期五，放假，學生老師都走光了。楚芩因為值日，留了下來。

和她一起值日的是學習委員黃繼廣，黃繼廣是個內向寡言的人，但有時總會語出驚人。

本來他和楚芩當值，但他臨時有事，不得不先走。楚芩答應幫他打掃衛生，條件是他要請她喝一杯珍珠奶茶。

十二點半，楚芩搞完衛生，整理好背包鎖上教室門要走。但一走到一樓，就被這些人攔下了。

程圓一看到楚芩，就覺得臉蛋又疼了。她憤怒地盯著楚芩，想從她平靜的臉上看出害怕。

但她失望了。

“楚芩？怎麽樣？總算落到我手裏了吧？”程圓冷笑，朝其他兩個女生使了個眼色。

那兩個女生把楚芩前後圍住。其中一個紮著高高的馬尾，臉上濃妝艷抹，嘴裏嚼著口香糖，看著楚芩的眼神充滿不屑，“程圓，就這長得跟豆芽似的人把你打了？”

“真是奇怪了，哈哈。”另一個短發女生咯咯直笑，眼裏盡是鄙夷。

“鄭楠，徐莉莉，我讓你們來是幫我教訓她！至於報酬，事後我會給你們。”

程圓咬了咬牙，臉上微微漲紅，似乎十分屈辱。

鄭楠揉了揉手腕，甩甩長馬尾，吐掉嘴裏的口香糖，擡手就要扇向楚芩。

“啪！”

楚芩不躲不閃，生生受了這一巴掌。臉偏向一邊，埋在了頭發裏。

清脆的聲音滿足了程圓的報覆欲，見楚芩不敢還手，她譏諷地笑，想要走上去親自教訓楚芩。

然而就在她擡手的那一刻，楚芩擡起頭來看著她笑，那眼神很滲人。

“餵！你們幹什麽？”

不遠處傳來一道聲音，程圓充耳不聞，擡起的手重重落下。

但她沒想到，原本以為不會還手的楚芩死死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很大，她掙不開。

聽著跑過來的腳步聲，程圓慌了，對鄭楠和徐莉莉說，“快給我打她！”

為了一百塊錢的利益，鄭楠和徐莉莉一人抓住楚芩的頭發，一人狠狠地在楚芩的臉上打上幾巴掌。

白皙的臉上紅通通的，出現幾個手掌印。但程圓好不到哪裏去，楚芩的巴掌全部落在她的臉上。

不管鄭楠和徐莉莉怎麽打楚芩，她都不松手。

許木一邊跑一邊看著這一幕，心裏要噴出火來。

他連忙沖過去，拉住鄭楠和徐莉莉的手，把她們推到地上。然後看向被楚芩牢牢抓住的程圓，表情冰冷，“滾！”

程圓被楚芩松開，嚇得捂著臉大哭，然後和鄭楠、徐莉莉跑了。

許木轉身看著立在原地還在笑的楚芩，憤怒地低吼，“你竟然還笑？為什麽不還手？”

“你怎麽來了？”

楚芩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得淩亂，頭發也一樣，巴掌大的臉上印著幾個巴掌印。她跟沒什麽事一樣，理了理衣服和頭發，淡淡地看向許木。

許木氣得一梗，“我回來拿東西。”

“哦，那你去吧。”楚芩把教室門的鑰匙拿出來遞給他，擡步走了。

許木楞楞地盯著手裏還帶著對方體溫的鑰匙，覺得腦袋短路了。

楚芩突然邊走邊說，“奶奶說，欠了別人的要還，受了傷要笑，那樣就不會有人欺負我了。”

看著楚芩漸行漸遠的背影，許木攥緊手裏的鑰匙，追了上去。

“楚芩，等這次月考結束，我輔導你學習吧。”

“真的嗎？好啊。”楚芩疑惑地看了他一會兒，臉上綻開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許木楞楞地看著她，竟有種想要和她一起笑的沖動。

楚芩的臉是瓜子臉，皮膚細白，五官清秀。這樣一笑讓這張臉舒展開來，許木的腦海裏只有一個詞:很美。

楚芩不常笑，長長的頭發，厚厚的劉海，給人一種沈悶陰郁的感覺。現在一對比，許木嘴角微翹，難得有種莫名的開心溢滿胸腔。

“你可以教我打球嗎？”

楚芩的聲音很軟，帶著點祈求，更讓人覺得舒心。

許木點頭，“當然可以。”

“嗯。”楚芩臉上的笑容如曇花一現，她恢覆如常，雙手抓住書包的雙肩帶，低著頭緩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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