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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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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第三次月測也就是期末考還有兩個星期的時間了,路遠每天和梁予嘰嘰歪歪待在一起,愛情指數直線上升,友情幾乎都已經被他遺忘了。

這天梁予專心致志的刷試卷,路遠無聊,突然想起自己好像還有一個好兄弟江輝,舒展了一下坐的有點酸疼的腰,看了梁予一眼,動作輕緩的站了起來,然後轉身走出了教室。

去看看江輝那小子去。

也不知道他這小半月都在幹什麽,竟然都沒來找他,害得他差點都忘了他的存在。

“江……”路遠一點兒也不見外的直接走進江輝班級,剛叫了一個字,就被眼前的場景楞到了。

江輝在一邊看書一邊做筆記。

你知道一個人是真的認真還是裝的認真,其實一眼就能看出來,路遠了解江輝,他不可能坐下來認真讀書,可他的氛圍,是極認真的。路遠楞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悄悄退出去還是走上去跟他打個招呼,調侃他一下。

“遠哥?你咋來了?”江輝結束了他的糾結,他一臉得救了的表情,扔了筆跳起來,“哇你竟然來找我,三生有幸啊。”

“我實在不想看書了,正愁著怎麽找個理由玩一會兒,你就來了,哈哈哈。”

路遠嘴角抽了下,算了,他就知道。

“無聊,就來看看你。”路遠拿起江輝桌上的筆記,翻了翻,不是江輝的筆跡,他擡眼看向江輝,“你在學習?轉性了啊。”

江輝嘆了口氣,上前接過了路遠手裏的筆記本,“這不是……這不是快高考了嗎。”

“我也不能再這麽下去了,起碼得考個像樣的成績吧,上一個大學,不然這學生時代就過去了。”

路遠稀奇,靠在桌子上示意他繼續講。

“哎,好吧,實話說了吧,我就是喜歡上了一個女生,不是咱們學校的,比我大一歲,已經要高考了……我想爭取一下,去她考到的那所大學。”江輝撓了撓後腦勺,有點不好意思,“這回是真的特喜歡,特喜歡,喜歡到想為了她去好好學習,這就是她借我的筆記了。”

他說完,看見路遠楞怔怔的,揮了揮手,“遠哥?”

“……嗯?”

“不說我了,你跟梁予學神呢?”江輝八卦道:“你這成績就是再補也跟梁予考不到一塊兒啊。”

“……”路遠看著他,眼神有些遲疑。

“臥槽?臥槽??”江輝瞪大了眼,隱隱反應過來,不可置信道:“你玩兒他呢?!”

路遠甩了一巴掌到江輝腦門上,“我玩你。”

江輝依舊瞪著眼,“你不是玩他你沒想過跟他一起上大學?以後跟他一起生活?靠,渣男啊你!”

江輝都顧不上什麽他是小弟路遠是大哥了,他最鄙視渣男好嗎。

“不是……我沒想過這個。”路遠摸了摸鼻子。

“我要跟他一起考大學嗎?”

“廢話啊!”江輝口水都噴出來了,“你不喜歡他嗎?”

路遠皺眉,“離我遠點,口水。”他頓了一下,“無論他去哪裏,我都可以去找他。”

“那不一樣啊!”江輝依舊十分激動,一臉你是煞筆嗎的表情,“我現在都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梁予,你看著他那高的嚇人的成績就沒什麽感想?”

路遠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江輝打斷了他。

“你就不覺得自卑嗎?”

“……”

江輝繼續道:“你不覺得配不上他,跟不上他的腳步嗎?不覺得自己很沒用,在拖他的腳步嗎?”

路遠看著江輝,“閉嘴。”

江輝閉上嘴跟路遠對視著。

好半晌,路遠嘆了口氣,瞥開視線略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他聽著江輝一句趕著一句的質疑,心裏很慌,下意識就讓他閉嘴不要再說。

他清楚,自己最內心裏,是想過這些的,但剛想到一點點,就立刻死死的壓下去,他慌。

他確實跟不上梁予。

跟不上的。

所以不敢有一點這樣的想法。只緊緊的看著當下,不去想以後要怎麽辦。

“遠哥,你什麽時候這麽慫了?”

是,他太慫了。路遠站起身不再看江輝離開了課室。

“現在拼也是來得及的。”江輝上前抓住了他的手,“為喜歡的人,變得更優秀,是很有幹勁的一件事。”

路遠心裏煩,應了聲便掙開了江輝的手,“嗯……你繼續。”

他站在樓梯口,突然不知道該上樓還是下樓,上樓,去找梁予,下樓,回到自己的班。忍不住自嘲的扯了扯嘴角,還真是讓江輝那小子看出來了,他變慫了。

因為覺得不可能,就不敢去面對梁予,不敢去想跟梁予的以後,確實慫死了,連江輝都敢的事情,他竟然當縮頭烏龜了這麽久。

瞇了瞇眼,路遠仰頭又楞了一會兒,擡腳上了樓梯,起初是一下一下的慢慢走,後來直接三兩下跨了上去。得去問問梁予,為什麽不提醒他一下。

“我只是覺得……”梁予抿了抿唇,“你會累。”

“這是兩回事。”路遠說,他忽然想起來,梁予也從沒跟他說過以後的話。

梁予是不是,也害怕他堅持不下去,害怕他們只會走短短的一道路程……

“這是一回事。”梁予認真道:“如果你覺得累,不喜歡我了怎麽辦?”

“而無論你去哪裏,在哪裏,我都可以去找你。”

路遠眸子微動,這句話,他剛剛才跟江輝說過。室內一片沈靜,兩人無聲的對視著。

“我可以。”路遠說道,他不管這個時間是不是已經接近下午上課,同學們就快回來了,他俯下身吻住梁予,舌尖在他唇縫裏舔了一下,“我會好好補習的,跟你在一起。”

梁予呆呆的看著他。

路遠笑了笑,梁予自始至終都在考慮著他,考慮著他的喜歡,而他雖然沒去想以後,可也沒想過要跟梁予分開,既然這樣,那為什麽他不咬牙努力一下,去跟上梁予的步伐,也做個優秀的人。

像江輝說的,至少不能覺得配不上他。

“你要考哪個大學?”

梁予還呆楞楞的,他斟酌了一下詞語,道:“都可以。”

路遠頹然,想到自己將來一年都在書海中度過,一時渾身沒力的很,但說開了,又很輕松。

“要先從哪裏補?”

“我……我整理一下,你再做一份卷子。”梁予也笑了,這樣最好了,路遠也努力起來。

真是……太好了。

走廊裏傳來了學生的吵鬧聲,路遠低下身,湊近梁予的耳朵,語氣似乎有點郁悶,又有點對未來的期待,“那來個約定,高考之後。”

“我要你。”

不等梁予回應他,路遠輕笑一聲悠悠然十分得意自在的走了。

留下一個熟透了的梁予,和兩三個剛踏進教室門不明所以的同學們,“路遠怎麽來咱們班?”

“……跟梁予玩呢,他倆現在關系很好……”

關系可不好嗎?再來一年,能更好。

路遠心裏發笑。

之後整一個寒假,高三上學期,路遠都浸泡在知識的海洋中,路爸爸高興的合不攏嘴,路媽媽高興倒也是高興,就是總發愁自家兒子是不是在外面讓人給砸了一下腦門,不然怎麽會突然就轉性了?而且兒子成績雖然是越來越好了,但人也越來越瘦了,吃什麽都不行,還是瘦,下巴都尖了,讓她快愁死了。

路爸爸寬慰他,“高考完了就行了,你別亂折騰,到時候小遠考不上大學就怪你。”

“這怎麽還怪我了?我就是擔心他啊,再說哪能考不上,他現在這成績,往上再升一點,再穩一點,絕對沒問題,幫他補習的是那個叫梁予的孩子吧?可真得好好感謝感謝他,太辛苦他了。”

路爸爸對自己看中的人十分滿意,“那當然,我就說梁予這孩子行。”

而路爸爸嘴裏很行的梁予,此時很不行的讓路遠壓在了身下,面色潮紅,眼眸泛水,他艱難的動了動被路遠握住的手腕,低聲道:“路遠……還有一張試卷沒做。”

路遠聽見試卷這兩個字就頭疼,低下頭又親了上去,“提一次試卷我深吻一次,你看著辦。”

他基礎什麽的都上來了,現在就是海量的刷題,算算時間,已經刷了一個月了,他現在是真的看見試卷就夠夠的。

梁予感覺到抵在自己小腹處的異樣,臉漲的通紅,不過聲音倒恢覆了冷靜,他試圖跟路遠講道理,“別鬧,我們說好的,一天七張試卷。”

語數英物理化政治歷史,都堅持一個月了,不能斷在今天。

路遠晃了晃頭,將擋住自己眼睛的細碎劉海甩開,意味不明的嗯了聲。

梁予以為是有戲,於是又再接再厲的講道理,“再堅持堅持,等你把題型基本都掌握了,就不用做試卷了,過年的時候就可以一起去玩了。”

條件很誘惑了,路遠挑了挑唇角,懶洋洋,“那做完這些見鬼的試卷後呢?”

“做完試卷啊,就再看看書了。”

路遠點點頭,握著梁予手腕的手往上移了移,跟梁予十指相扣著,他笑了笑,“三次,三次深吻。”

說是這麽說,但一旦開始了,還哪數的清幾次幾次,再者,路遠也不會老實的只親梁予的嘴。

梁予被路遠弄得意亂情迷,渾身發軟,眼睛都看不清東西了,他輕哼著想躲開路遠的手,“那……弄完了,還是要做試卷的。”

路遠看著梁予招人的模樣,心裏軟的不行,他松開梁予的褲子,“好,知道了。”

……

今年的情人節和新年很神奇,竟然是前後腳,今天是情人節,明天是除夕,後天就是春節,江輝納罕,“這日子,安排的真是穩穩當當的,今天過情人節,明天去見父母,完美了。”

他如今成績也上去了不少,考上他喜歡的女孩子的大學是完全沒問題,只不過這缺貨又不喜歡那女生了,他說什麽,“見到了書中的黃金屋和顏如玉,外界的這些胭脂俗粉,都入不了我的法眼,我要繼續學習,我要學更多的習!”

路遠嗤笑,“腦殘。”

然後拉著梁予去玩了。路上都是勾肩搭背的小情侶,空氣中是淡淡的玫瑰香,路遠半瞇起眼吸了一口,拉住了梁予的手。

梁予微微睜大眼,“街上呢……”

“不怕。”

有很多人看著他們了,可路遠卻笑的渾不在意,還有心情捏捏梁予的手指,“真軟。”

梁予無奈,隨了他,反正他本來就不在意這些。

“我給你買朵玫瑰花吧?”路遠突然道。

“……我好像沒告訴你,我對玫瑰花過敏的。”

路遠飛快的捂住梁予的鼻子和嘴,“你怎麽不早說!”

梁予失笑,眼睛彎彎的,“這點不礙事。”

他反過來安慰路遠,“我給你買個小禮物吧。”

“定情信物?”路遠的眸子亮了些,“哪兒呢,給我。”

“還沒買啊,明天晚上吧,出來看煙花的時候給你。”

路遠十分期待,“好。”

作者有話要說:

等第二天晚上,梁予好不容易說服了爸媽哥哥讓他出來看煙花,小跑著到約定的地點時,那個身形高挑單薄的少年已經在那裏等候多時了。

路燈照著他英氣的臉,一半陰影一半暖暖的黃色,突然後面的天空飛上去了一朵煙火,夜空被照亮了一瞬,梁予也看見,路遠的眼睛裏帶著笑,看著他,等著他走過去。

他們兩人,竟已經走到這裏了。

梁予笑出來,蜷了蜷手指,走過去。

等兩人腳尖距離也只有三十厘米時,梁予停了下來,他突然有些拿不出自己的禮物了。

“走到這個距離。”路遠邪笑了一下,“我還以為你會親上來,結果這是要幹嗎?”

說完他擡起手,掌心向上,“定情信物呢?”

梁予耳朵微紅,“是禮物……”說定情信物也太羞恥了吧。

路遠不置可否,只一心的看著他的口袋。

梁予無法,拿了出來。

借著路燈,他手裏的東西照的可真亮,剛才不見把路遠照那麽亮……

路遠看著他手裏的東西,沈默幾十秒後終於開口了。

“所以這就是你給我的定情信物?”

路遠略艱難,“是。”

“……菜市場地攤上一塊五一根的紅手繩?”

“一共三塊,兩根。”路遠小聲解釋。

“……”路遠擡眼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手繩,然後面無表情的伸手將繩子拿了走,“哦。”

可真謝謝你的三塊了,破費了。

梁予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噗一聲笑了出來,笑完還止不住了,眼角都笑出了眼淚。

天空上的煙花一個接一個的綻開,絢麗的讓人驚嘆,突然,有一個巨大的紅色煙花飛上了天,然後猛烈的炸開,梁予停了笑,看著路遠。

路遠低下頭吻住他,煙花散盡,兩人緩緩分開了唇,抵著額頭,不由相視而笑。

“那這就算是定情了啊。”

“嗯。”

(我就是,想它正文不超過三萬,專欄裏有個小草,hhh)

祝大家生活愉快,順順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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