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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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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千手柱間悔青了腸子,早知道斑要看,他就用兩個封印卷軸將那些畫分開裝了。

宇智波斑的態度堅決極了。

千手柱間慢吞吞地掏出一個卷軸,幹巴巴地道:“裏面的東西有些多。”

宇智波斑直接解開卷軸上的封印,抖了抖,劈裏啪啦聲中,大大小小的卷軸堆成了小山。

千手柱間默默移開視線。

隨手拿起一幅,展開。

宇智波斑看著畫上那個陌生的莫名帶著一身矯情氣息的自己,哼了一聲,隨手一扔,道:“倒是青行燈畫出來的,莫名其妙。”

什麽傷感啊,蕭索啊,宇智波斑從不覺得那樣的情緒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又展開一卷,好巧不巧,正是那幅黃泉之水漫過腰際,紅色的衣裳濕漉漉貼在身上,整個人都透著莫名情色的那幅畫。

宇智波斑覺得自己嗓子有些癢,很想噴個火遁什麽的。

而事實上,宇智波斑的手指動了動。

“別啊。”千手柱間忙不疊地從宇智波斑手上搶下畫,作為和斑從少年打到青年,哪怕死了以後還被召喚出來和斑繼續打的漢子,千手柱間對宇智波斑遁術的熟悉不亞於自己的木遁,他手指動一動,他都能夠猜出下一個術是龍炎放歌還是豪火滅卻。

抱著畫的時候不小心瞄了一眼畫上的內容,千手柱間的視線頓時漂移了一下,臉有些紅。然後,他小心翼翼地卷起畫,無比認真地看向宇智波斑,道:“斑,這可是你的畫。”

對,這些畫上的可是斑!

快快地將畫收到袖子裏,再錯開一步擋在畫山的前面,千手柱間認真地道:“燒了多可惜,還不吉利。”說著,背在身後的手往畫山裏丟下一個卷軸,結印,砰地一聲將那些畫封印起來。而後木遁催生的藤蔓將卷軸一卷,往袖子裏一塞。

千手柱間結印的速度一向是被宇智波斑嘲笑的弱項,但這一次,千手柱間超常發揮,幾乎一眨眼,卷軸封印完畢。

“柱間……”宇智波斑意味深長地看向千手柱間,慢悠悠地道:“你就,那麽喜歡我……的畫?”

千手柱間微怔。

該怎麽說呢,斑的笑容實在是太好看了。

青行燈的畫雖然好看,但比起真人來說還是差得遠。

【木君以為,誰都能和你一樣好運,什麽時候都能夠一飽眼福嗎?】

不期然想起青行燈這飽含艷羨的話語,千手柱間搔了搔下頜,真心覺得自己很幸運。

宇智波家最高嶺的花,就這麽被他叼到嘴裏了。

千手柱間不自覺微笑起來,坦然地道:“是啊。因為畫上的是斑,所以,喜歡極了。”

宇智波斑:“………………”

這種撩人不成總是被反撩,宇智波斑不想承認自己內心那麽一點小挫敗。

擡手,結印。

“砰”地一聲,當白霧散盡,出現在千手柱間的人就換了一身衣服。

待得看清眼前的一切,千手柱間倒吸了一口冷氣,下意識就捂住了鼻子。

鼻子有些熱,還好沒濕。

一身紅色貼身的長袍,腰帶松松垮垮地系著,雖然未如畫卷上那般一側滑到了腰際,但也毫不在意袒露著小半象牙白色的結實胸膛。倔強亂翹的黑色長發捋順著垂在身後,毫不遮掩地露出那張極具侵略性的俊美臉龐來。

不同於畫卷上的靡艷,眼前的男子如烈火一般灼熱,仿佛只要靠近就會被焚燒成灰燼。

千手柱間下意識屏住呼吸,忽然意識到,畫上的人物畫得再栩栩如生,也不如眼前真人能夠灼傷人的眼眸,焚盡人的靈魂。

宇智波斑擡手,勾了勾千手柱間的下頜。

千手柱間暈乎乎地擡手握住了宇智波斑的手指,噫,美色誤人。

宇智波斑動了動手指,順著下頜滑下,在他的喉結處慢條斯理地勾畫著。

咽喉是要害,即使仙人體也不能免俗。

從小在戰場上長大,他們早已習慣護住自己的要害,身體的本能比大腦的指令來得還要快。即使再親密的戀人,在要害處被觸及時,最普遍的反應是反擊,身體只是一僵已經是信任度非常高的戀人了。

而宇智波斑十分熱衷於撩撥柱間的要害處則是因為,柱間對他的信任,即使撩撥到的是要害處,無論是本能還是其他,他都沒有半點防備的意思。

這種全然的信任,即使宇智波斑也不禁為之歡喜。

徐徐彎起的眉眼間漾起的柔和是醉人的,宇智波斑板住他的肩膀,咬住了他的嘴唇。在呼吸交錯間,是宇智波斑含著笑的氣音。

“反正夏日祭也沒心思繼續了,不如,找個安靜的地方?”

千手柱間暈陶陶:“好啊。”警惕心一降再降,千手柱間完全沒有註意到,有只手滑進了他的袖子裏,將他好不容易搶救下來的封印卷軸摸走了。

其實,忍者是有關於色誘方面技能的訓練的,為了假扮個游女色子套情報什麽的,頂著個完美無缺的變身術但言談舉止卻露了餡,妥妥會被其他忍族笑到死。

宇智波一族比起其他忍族的優勢在於,他們有著一雙分分鐘覆制無數忍術的寫輪眼。只要瞪著寫輪眼看一會兒,要點記不記得無須在意,他們完全能夠將他們老師示範的動作完全覆制下來。

雖然十三歲前因他早起的老爹而免去這類的任務,十三歲後忙著和千手互懟,這類任務根本攤不到他的頭上,以至於他多年不曾有展現技巧的機會,但宇智波斑覺得,看柱間的反應,他色誘的技巧其實相當不錯。

宇智波斑勾了勾唇角。

思歸城籠罩在迷霧的湖水宮殿,是獨屬於青行燈一妖的領地。

雕刻著精美花紋的穹頂上鑲嵌著大顆的夜明珠,將這個堪稱華美的宮室照得亮如白晝。墻壁上,掛滿了畫卷,有水墨山水,有妖生百態,皆是出自青行燈之手。

最令人矚目的是西面白色墻壁上的畫。

畫是直接畫在白墻之上,畫著的是在這平安時代出沒過的所有鬼怪。有倨傲睥睨的酒吞童子,有專註看向酒吞童子一臉狂熱專註的茨木童子,有肩上盤龍盲了一只眼睛因信徒的背棄而墮落為妖的一目連,亦有身為大妖卻享人間香火的荒川之主。妖刀姬,花鳥卷,大天狗,兩面佛……這些過於強大而被人們當做傳說的大妖,皆在墻壁之上。

強如一方妖怪的總大將在墻壁之上,實力強勁的中等妖怪亦是墻上有畫,就連那些荒宅之中不值一提如帚神、天邪鬼們也赫然在墻壁之上。

他們或坐或立,神情或是高傲,或是邪惡。

眾生百態,妖怪何嘗不在眾生之內,執念纏身,不得解脫。

人人畏懼妖怪,焉知妖怪也畏懼人心衍生出來的惡念。

青行燈坐在立起的畫板前,握著炭筆的手指飛快地移動著,青色的眼眸專註地盯著畫板。

此時的青行燈早已換下那身和服,轉而換上一身白色的襦裙,未著外袍,白皙的手臂上松松地挽著鮫綃披帛。青色的長發隨意地挽起,以一只青色玉簪固定。

青行燈畫畫的速度非常快,不多時,畫板上的人物已然有了清晰的輪廓。

那是一個留著西瓜皮發型的男孩,圓滾滾的眼睛,長得很精神。他穿著淺綠色的衣裳,頸上圍著一條白圍巾。他的手上拿著顆石子,咧嘴笑的樣子莫名透著一股傻氣。

手下不停,片刻後,西瓜皮男孩的身邊又多了一個只比他矮一點的男孩。

他有著倔強亂翹的頭發,淩亂的劉海兒下是一雙神采奕奕的黑色眼眸,偏向精致的長相秀氣得跟一個小姑娘似的。他的身上穿著藍色的浴衣,他的手中同樣掂著一顆石子。

若是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在場,他們一定能夠認出,畫紙上的兩個孩子,分明是他們年幼時候的模樣。

千手柱間固然用他們小時候發生的事情——什麽打水漂啦,什麽爬巖壁啦——交換了青行燈的畫,但她卻能夠精準地畫出他們年幼時候的模樣,怎不令人吃驚。

手指輕輕撫過畫上的男孩,青行燈歪了歪頭,忍不住嘆了口氣,道:“真沒有想到,內羽君竟然就是宇智波斑。現在想想,內羽,宇智波,根本就是一碼事。”頓了一下,“並非這個世界側的人出現在這裏,他們會成為阻礙嗎?”

她對宇智波斑是真心的,那麽好看的一張臉,若是變成死物就可惜了。

她是一個耿直的顏狗。

畫室裏除她以外空無一妖,但詭異的是,在她話音落下後,一個清清冷冷的女聲響起:“無礙。”

青行燈:“可我聽說,他們在收集黃泉之語。”

“黃泉之語不過是吾投下的幌子而已。惠比壽想要黃泉之語,那吾便可他黃泉之語,只是這後果,就需要天津神一力承擔了。那兩個人,我還有用。”

青行燈側頭,看向左側小幾上放置著的菱花鏡,道:“姐,真的要對高天原動手嗎?要不留幾個?畢竟,天津神一系都是你的後裔。”

菱花鏡光潔的鏡面上,映出的是一個幾乎用言語難以描繪的美人。她的美麗是人間難以企及的夢幻,五官之精致,無一處不是精雕細琢。然而,她的眼眸卻令人心驚,漆黑的眼瞳,世界萬物仿佛無法映入其中,可若是深深凝視著那眼眸,靈魂就會不住地發出哀嚎,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打入無間地獄之中,永世無法掙脫。

聞言,鏡中的女子冷冷地笑了起來。

“後裔?被法則逼迫著,不得不和伊邪納岐那個愚蠢的東西生下的子嗣,也算是吾的後裔?”女子的眼眸瞬間變得冷厲,然而在看向青行燈的時候,她的眸光變得溫和,雖然她眼底仍舊映入不到絲毫暖意。

她的聲音放緩,輕聲道:“阿青,吾有家人,吾還有你這個妹妹。”

青行燈用力地眨了眨眼,將眼底的濕意掩去。她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來,道:“我知道的,姐姐。”

知道,並不是姐姐不想對她露出曾經的笑容,而是,時刻被人心的惡念所浸染的神體已經讓她無法自如地微笑。

所以,無論姐姐要做什麽,她都會站在她那邊。

“還有多長時間?”青行燈問道。

“不到十年。”鏡中的女子微微側身,露出縈繞著瘴氣的黃泉。而那黃色的水波之下,青行燈能夠清楚地看到,那刻著如圓形迷宮般花紋的巨大石板。

隔著能夠腐蝕骨肉的黃泉之水,女子擡手描繪著水下的巨大石板。

“吾將賦予它力量,足夠的力量。但它必須時刻謹記,這份力量旨在守護,而非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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