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梅林-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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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可沒有嚎叫多久，他內心最深處的那股子能吃苦的勁兒又回來了。
他緊緊的握著右手站起來，他的眼睛就像是死神的鐮刀一樣看著梅林，疼痛讓他將一切都怪罪給了梅林。如果不是梅林，師父怎麽會這麽看不上自己。
如果不是梅林，小師妹也不會犯錯，他也不會犯錯。
就算是一切都是因自己的嫉妒而起，那也是因為梅林的出現自己才會嫉妒！
“小五，小九，送尚可去王醫生那兒，用最好的藥，等我去結款。”安說完就別過了頭，他沒有說謊，他確實是把尚可當作兒子一樣看待了，現在尚可吃了這個苦，他也不忍看下去。
梅林知道要到自己了，他向前邁了一步，對安說：“團長，對不起，我不能把手藝還回去。”
安擺了擺手，說：“我知道你師父只剩下你一個弟子了。你的手藝不是我教的，我沒權利收回去。梅的那一套手藝，我也不知道怎麽收回來。”
梅林抿著嘴不說話，他不在乎吃苦，他向來光明磊落，但是安說的沒錯，師父只剩下我最後一個弟子了，誰也不能從我手裏拿走我的手藝。
“師父就準備這麽放過他了？”
“我看像，師父一向對他好。”
“噓，小點兒聲。別讓師父聽見了。”
“沒事兒的，師父自己心裏也有數。”
“你沒看到尚可師兄，你還是小聲點兒吧。”
“你是最讓我為難的。”安看著梅林說：“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懲罰你。”
“如果團長把我逐出團，梅林什麽也不會多說。”梅林硬聲道：“師父當年讓我來找您，我來了。一切都是有因有果，我想，師父的在天之靈也看得到。”
安搖了搖頭說：“梅林啊，你多想了。我不是給你師父面子，你師父在我這兒沒有面子，是他對不起我，我不欠他什麽。”
“那您當年為什麽收留我。”梅林擡起頭奇怪的問。
“因為你我算是互利共生。你師父的手段我是知道的，雖然我總是不屑於他的為人，但是他的手藝我確實是無可挑剔。你和你師父一樣，手藝都是無可挑剔的。”
“所以您的意思是，您收留我只是看中了我的手藝。”梅林語氣平淡的道。
“嗯。”安點了點頭，至於他答應的是真是假，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團長，梅林知道了。”梅林拱手道：“團長，我想問，團裏有被逐出團的先河嗎？”
“沒有。”安看著梅林的手勢，心中一揪，他說：“我從沒有把誰逐出團。”
“那請問團長，被逐出團的人是凈身出戶嗎？”梅林又問。
安氣急反笑，他走進梅林一些。梅林確實已經是大孩子了，安已經比他高不了多少了。
“梅林，我對你不好嗎？”安問他：“你這麽說是不是鐵了心要走。”
“好。”梅林說：“團長，您對我很好，甚至和我師父一樣對我好。”
“但是你還是要走？”
梅林點了點頭說：“團長，我不能讓你因為我壞了規矩。”
安橙思也驚訝的看向梅林，她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這次她沒有哭出聲，只是有些驚訝的問：“梅林哥哥，你要走？”
“我犯了錯，理應離開。”梅林說。
安卻突然想試著努力一下，他說：“梅林，你知道，我對尚可的懲罰不僅僅是因為拿一個饅頭，而是因為他的心術不正。你從不那樣。”
梅林搖了搖頭說：“壞了規矩就是壞了規矩。”
“好。”安點頭說：“好。”
梅林擡起頭看向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心揪的厲害，可是他沒有哭，除了記憶中那個像是媽媽一樣的女人離開時，他哭了。就算是梅走了，他也沒哭。
梅林從小學的最多就是堅強，什麽事也不能擊垮他。
“好啊。”安就好像丟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似的，他向後退了兩步看著天空說：“你的翅膀硬了，離了我也並非會吃虧。”
“團長，您沒事吧。”梅林試探性的問。
“沒事。”安擺了擺手，他說：“出去走走也好，我不能一輩子養著你。”
“對不起，團長。”梅林拱手道。
“說不上對不起，你來了以後團裏的生意確實是好了不少，但是少了你，團裏也算不上撐不下去。”安擺手說：“你準備什麽時候走。”
“明天。”梅林低頭說。
“你倒是利落。”安苦笑著說：“明天我給你盤纏，把這些年來你賺的錢都給你，你出去闖闖。”
安的話音一落，也就算是下了釘錘。
梅林明天就必須得走了。
師兄弟們面面相覷，他們的腦海裏，梅林離開只是幾個字，可真當這件事發生了，大家卻又像是夢幻一樣，一時間難以接受。
魔術師是最容易讓人相信奇跡的，但是他們自己常常不得不面對現實。
“梅林哥哥，你真的要走了！”安橙思哭著抓住梅林的衣服說：“梅林哥哥，我不想讓你走！”
“思思乖，我只是離開了團裏，我會常回來看你。”梅林揉了揉安橙思的腦袋，他又看向安說：“團長，梅林也會常回來看您的。”
安不說話，他只看著梅林，像是要把這張臉牢牢的記住。
安橙思揉了揉眼睛，她突然擡頭看向安說：“爸爸，我決定了，我願意出去學習。”
“說什麽呢！”這是梅林第一次對安橙思大聲說話，他蹲下來抓著安橙思說：“你說什麽呢！趕緊和團長道歉，你這麽小，出去怎麽能行。”
“我想出去學些別的，我不想學魔術了。”安橙思卻倔強的看著安說。
“你決定了？”安看著安橙思說。
“嗯！”小小的安橙思卻是用力的點頭應聲。
“不行，思思乖，你聽梅林哥哥的話，留在團長身邊。”梅林從沒覺得有什麽事情會超出他的控制，唯獨這次，他覺得安橙思可能真的要離開團長了。
“我決定了，梅林哥哥，你會常來我的學校看我嗎？”安橙思轉頭問梅林。
“不行，思思。”梅林還想再勸，安橙思卻已經哭了出來，她抓著梅林問：“梅林哥哥，你會常來看思思嗎？”
梅林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再怎麽努力也都是無用功了，他站起來揉了揉安橙思的頭說：“會的。”
“拉鉤。”安橙思伸出來自己被凍得通紅的手指。
“好。”梅林伸出自己的手指和她拉鉤。
安橙思的破涕為笑。梅林不懂小孩子在想什麽，就像他忘了小時候那個女人的樣子。為什麽她前一秒還在哭，後一秒又笑了。
在安橙思的世界裏，拉鉤了就不能再變了。可是安橙思後來也常常想起來，梅林哥哥不會說謊的，但是他為什麽再也沒有回來看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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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緊的握著右手站起來，他的眼睛就像是死神的鐮刀一樣看著梅林，疼痛讓他將一切都怪罪給了梅林。如果不是梅林，師父怎麽會這麽看不上自己。
如果不是梅林，小師妹也不會犯錯，他也不會犯錯。
就算是一切都是因自己的嫉妒而起，那也是因為梅林的出現自己才會嫉妒！
“小五，小九，送尚可去王醫生那兒，用最好的藥，等我去結款。”安說完就別過了頭，他沒有說謊，他確實是把尚可當作兒子一樣看待了，現在尚可吃了這個苦，他也不忍看下去。
梅林知道要到自己了，他向前邁了一步，對安說：“團長，對不起，我不能把手藝還回去。”
安擺了擺手，說：“我知道你師父只剩下你一個弟子了。你的手藝不是我教的，我沒權利收回去。梅的那一套手藝，我也不知道怎麽收回來。”
梅林抿著嘴不說話，他不在乎吃苦，他向來光明磊落，但是安說的沒錯，師父只剩下我最後一個弟子了，誰也不能從我手裏拿走我的手藝。
“師父就準備這麽放過他了？”
“我看像，師父一向對他好。”
“噓，小點兒聲。別讓師父聽見了。”
“沒事兒的，師父自己心裏也有數。”
“你沒看到尚可師兄，你還是小聲點兒吧。”
“你是最讓我為難的。”安看著梅林說：“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懲罰你。”
“如果團長把我逐出團，梅林什麽也不會多說。”梅林硬聲道：“師父當年讓我來找您，我來了。一切都是有因有果，我想，師父的在天之靈也看得到。”
安搖了搖頭說：“梅林啊，你多想了。我不是給你師父面子，你師父在我這兒沒有面子，是他對不起我，我不欠他什麽。”
“那您當年為什麽收留我。”梅林擡起頭奇怪的問。
“因為你我算是互利共生。你師父的手段我是知道的，雖然我總是不屑於他的為人，但是他的手藝我確實是無可挑剔。你和你師父一樣，手藝都是無可挑剔的。”
“所以您的意思是，您收留我只是看中了我的手藝。”梅林語氣平淡的道。
“嗯。”安點了點頭，至於他答應的是真是假，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團長，梅林知道了。”梅林拱手道：“團長，我想問，團裏有被逐出團的先河嗎？”
“沒有。”安看著梅林的手勢，心中一揪，他說：“我從沒有把誰逐出團。”
“那請問團長，被逐出團的人是凈身出戶嗎？”梅林又問。
安氣急反笑，他走進梅林一些。梅林確實已經是大孩子了，安已經比他高不了多少了。
“梅林，我對你不好嗎？”安問他：“你這麽說是不是鐵了心要走。”
“好。”梅林說：“團長，您對我很好，甚至和我師父一樣對我好。”
“但是你還是要走？”
梅林點了點頭說：“團長，我不能讓你因為我壞了規矩。”
安橙思也驚訝的看向梅林，她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這次她沒有哭出聲，只是有些驚訝的問：“梅林哥哥，你要走？”
“我犯了錯，理應離開。”梅林說。
安卻突然想試著努力一下，他說：“梅林，你知道，我對尚可的懲罰不僅僅是因為拿一個饅頭，而是因為他的心術不正。你從不那樣。”
梅林搖了搖頭說：“壞了規矩就是壞了規矩。”
“好。”安點頭說：“好。”
梅林擡起頭看向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心揪的厲害，可是他沒有哭，除了記憶中那個像是媽媽一樣的女人離開時，他哭了。就算是梅走了，他也沒哭。
梅林從小學的最多就是堅強，什麽事也不能擊垮他。
“好啊。”安就好像丟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似的，他向後退了兩步看著天空說：“你的翅膀硬了，離了我也並非會吃虧。”
“團長，您沒事吧。”梅林試探性的問。
“沒事。”安擺了擺手，他說：“出去走走也好，我不能一輩子養著你。”
“對不起，團長。”梅林拱手道。
“說不上對不起，你來了以後團裏的生意確實是好了不少，但是少了你，團裏也算不上撐不下去。”安擺手說：“你準備什麽時候走。”
“明天。”梅林低頭說。
“你倒是利落。”安苦笑著說：“明天我給你盤纏，把這些年來你賺的錢都給你，你出去闖闖。”
安的話音一落，也就算是下了釘錘。
梅林明天就必須得走了。
師兄弟們面面相覷，他們的腦海裏，梅林離開只是幾個字，可真當這件事發生了，大家卻又像是夢幻一樣，一時間難以接受。
魔術師是最容易讓人相信奇跡的，但是他們自己常常不得不面對現實。
“梅林哥哥，你真的要走了！”安橙思哭著抓住梅林的衣服說：“梅林哥哥，我不想讓你走！”
“思思乖，我只是離開了團裏，我會常回來看你。”梅林揉了揉安橙思的腦袋，他又看向安說：“團長，梅林也會常回來看您的。”
安不說話，他只看著梅林，像是要把這張臉牢牢的記住。
安橙思揉了揉眼睛，她突然擡頭看向安說：“爸爸，我決定了，我願意出去學習。”
“說什麽呢！”這是梅林第一次對安橙思大聲說話，他蹲下來抓著安橙思說：“你說什麽呢！趕緊和團長道歉，你這麽小，出去怎麽能行。”
“我想出去學些別的，我不想學魔術了。”安橙思卻倔強的看著安說。
“你決定了？”安看著安橙思說。
“嗯！”小小的安橙思卻是用力的點頭應聲。
“不行，思思乖，你聽梅林哥哥的話，留在團長身邊。”梅林從沒覺得有什麽事情會超出他的控制，唯獨這次，他覺得安橙思可能真的要離開團長了。
“我決定了，梅林哥哥，你會常來我的學校看我嗎？”安橙思轉頭問梅林。
“不行，思思。”梅林還想再勸，安橙思卻已經哭了出來，她抓著梅林問：“梅林哥哥，你會常來看思思嗎？”
梅林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再怎麽努力也都是無用功了，他站起來揉了揉安橙思的頭說：“會的。”
“拉鉤。”安橙思伸出來自己被凍得通紅的手指。
“好。”梅林伸出自己的手指和她拉鉤。
安橙思的破涕為笑。梅林不懂小孩子在想什麽，就像他忘了小時候那個女人的樣子。為什麽她前一秒還在哭，後一秒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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