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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不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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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進家裏,大堂坐著很多來拜年的客人,有些我認識,有些小年輕我就不知道了。

這些客人今年中午都是在我家吃飯的,我媽已經燒了兩個火盆在給他們烤了。

我稍微跟他們打了下招呼,但他們註意力都不在我家,都在看陳默。一下子被這麽多人盯著,仔細從頭看到腳,就算陳默是見過不少大場面的人,也被看得不少意思。

我爸點了根煙,笑著招呼那些客人。哈哈哈!我現在把陳默帶回來了,他一定覺得特有面子吧。

所以吧,做人,不管別人在多困難的時候,都要記得留一點口德,說話不要說得太過分,說得別人都沒法和你愉快聊天。在別人失落的時候,不要特意找人的弱點去嘲笑別人。

人生是多變的,指不定什麽時候再潦倒窮酸的人就翻身了。

再者,做人一定要有德,人沒吃你的,沒穿你的,你說那麽難聽的話是幹啥呢?

陳默跟著我很快走出大堂,來到廚房。我媽跟我說話,他就打開門去院子裏看了看。

我媽說:“長得很帥!你帶他到外面逛逛吧,吃飯起碼還要一個鐘頭,要吃飯了我打電話給你。”

我去院子裏找陳默,看他的站姿,以及對於眼前景色無限感慨的神情,像是被李白這個大詩人給附體了。

我問他:“阿默,你覺得我們這裏怎麽樣?”

“很不同。”他說:“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我感覺我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其實我也有這種感受:杭城和我故鄉的家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他轉過頭來看著我,手指放在我下巴下,“瀟灑,我終於知道為什麽你和我見到的女人都不同了。”

“餵!”我去拍他的手指,警告他:“別亂放,很多人在呢,別被人看到了。”

“打情罵俏不是很正常?”

“不正常!”我果斷回他,“帶你出去走走。”

“好啊。”陳默當然是很希望我帶他去外面的,家裏客人實在太多了。

我帶他走到田間的小路上,五六年都還是泥路,露面還長著草,現在已經是一條條筆直的白色水泥路,修得很寬敞。

陳默說:“杭城還是陰冷的天氣,這裏的小草已經長得很好了。”

“是的,我們這邊日照足,出了元宵,馬上就能感覺到草長鶯飛是什麽樣子。”我想平凡,想當一個農民,就賴在這裏,就依戀在這裏,可得受著貧窮。

他們都希望我有出息,可我……怕是這輩子都沒有出息了。

陳默和我很悠閑在田間走著,吹著春天的風,曬著溫暖的太陽。

他突然停住腳步,凝望著一個方向問我:“瀟灑你看,那裏怎麽回事?是山上著火了嗎?”

我順著陳默指的方向看去,淡淡回他:“是山上著火了。”

陳默卻很著急,他摸出手機,“大火燒山了,我得趕緊報火警。”

“你要打119嗎?”我驚訝地問道,在我們這裏我山上著火了,誰會打119。

“當然啦。”陳默回我,“這麽大的事,我看你一點都不著急。”

我仍然不急不慢地回他:“不就山上起了點火,小事!”

“你……”陳默氣得憤怒地看著我,這時他撥出去的119電話已經有人開始接了。

他就拿著手機認真打電話,很高傲地不看我。

我很好奇地,想不到他打119竟然有人接,我是沒打過119。

陳默似乎用普通話聊得很順,後來我聽他說:“不是家裏著火,是山上著火,火勢很大,肉眼看得非常明顯,西南方向的大山上。”

再然後,陳默的話就變了,“你們這裏不是火警嗎?”

接著他很郁悶地放下手機,已經結束通話了。

我問他:“怎麽回事?”

“對方突然跟我說她不是119,讓我打110。”陳默既郁悶又疑惑,隔了兩秒他又說:“可這個女的一開始接電話的時候,我問她是不是火警,她說是的。現在又變卦,說自己不是火警,讓我報警電話。”

情況在我意料之中。

我說:“就這樣的,你不要太難過。你已經做了你應該做的事,隨它去吧。”

陳默不甘心,他又撥了過去。

我問他:“你這次打的什麽?”

“110”陳默回我。

我站在旁邊等著,陳默的電話很快又接通了。

他臉上的神情一直不好的,沒多久徹底變得不高興。我問怎麽回事,他說他打給110,110的人接了,跟他說事務不在他們處理範圍內,這個事應該找火警。

“然後呢?”我又問。

“接電話的警察說幫我轉接火警。”陳默都不想說話了。

“這樣很好呀,在然後呢?”

“然後又轉到那個可惡的女人那裏去了。她睜眼說瞎話,又說我打錯了電話,還說大過年,不要隨便搞事情,讓大家好好拜年。山上真著了火,就它燒著就好了,說我管這麽多事幹什麽。”

“她還……”陳默咬牙,氣得臉都青了,“她還讓我不要再打電話過去。”

難得見到陳默被一個女人氣成這樣,我都要笑出淚來。

我是真的忍不住要笑。

陳默見我這樣很生氣,嚴肅質問我:“瀟灑,你到底在笑什麽?你不覺得是你們這裏的人很可笑嗎?這些公務員拿著政府發的工資就是在吃幹飯!實實在在的火警他們都不處理,真是氣死我了,養著這些人幹什麽!”

陳默又說:“這裏不在我的權利範圍之內,不然我把他們一個個都撤了!”

我知道陳默真的是個很發正義,很有責任心的好人,能有這樣的人在官場,是老百姓的福氣。但他發怒起來,倒是真的讓人害怕。

可能陳默想著這個事心裏還是不爽,他又拿起來手機打過去了,撥打的是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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