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伸手摸我的腦袋，笑著說；“真是我家的基因。我以前也有人給我錢，讓我可以舒服地待著，但我還是選擇自力更生。人只有依靠自己才能變得更好。瀟灑，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這就是最好的支持。不是替你擔心這個，擔心那個，最後勸你放棄。

我拿出五萬塊之後，哥就說房子的裝修他來弄，他會找工人過來做工。接下來，哥和嫂子又給我買了七萬塊的家具。

我的房子大概半個月後，我就可以搬進去住了。

我把這個消息發在微信群，還發給了陳默。

兩天後，也就是周三，我陪郭玥去流產。去的是一家私人醫院，郭玥說杭城的公立醫院人太多了，去得晚，號子都沒有，之後又要各種等報告。郭玥折騰了三天，後來醫生跟她說，她有個檢查項不好，需要治療後看報告才能確定能不能給她安排流產手術，而且這次藥物治療得半個月。

我的天！是個女人都會有點婦科病的，好不好？莫不要等肚子裏的孩子大起來，再給人家做人流。

考慮之下，郭玥才決定去私人醫院。

不過私人醫院收費高，大部分收費項都不能報。那天醫生已經給她看過了，說是懷孕時間還短，又見她一個人去的，叫她過幾天再去。

我陪著郭玥到那家私人醫院，我問她緊張嗎？

她說，睡一覺就能過去的事，並不緊張。

她穿好病號服進去了，我就在輸液室等她。醫生說，全程大概要一個小時左右。

我看著陸陸續續走進來的人，無疑他們都是來做流產的。這些人都是男人陪著，只有郭玥是我，李越還不知道郭玥懷了他的孩子。想著這些事，我就不由得感慨萬千。

郭玥的包我幫她拿著，感受到包裏的震動，我打開她的包，拿出手機。

讓我怎麽也沒想到的是：這個時候李越來電話了。

他為什麽會這個時候打來？怎麽會這麽巧？

我不知道該怎麽接這個電話，便把它掛了。之後我查看郭玥手機上的其他消息。發現李越不僅在微信上給郭玥留言，發語音，又有好幾條短信發過來。

內容都是問郭玥，是不是懷孕了，是不是在做人流，是不是他的孩子。

時間是在這之前半個小時內發的。我估計李越是不是有朋友在這邊看到郭玥來做人流了。

這情況怎麽弄啊？我是焦頭爛額了。李越為什麽早不知道，晚不知道，非要這個時候知道。

心理上，我是不想幫李越，誰叫他在外面老牛吃嫩草，還他媽弄出什麽‘真愛’來，那狐貍精就更可笑了，人郭玥和李越真愛得轟轟烈烈的時候，她還在穿開檔褲呢。做一年小三就說真愛了，這種人實在是……

李越跟郭玥婚結了，又離了，要斷就斷得清清楚楚，現在又來問郭玥肚子裏的孩子？

當李越再次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我本來打算直接掛的，但我突然覺得還是不要這樣做好，還是讓郭玥決定吧。

我一邊接通電話，一直朝裏面走去，但我沒跟李越說話。

“對不起，請在外面等。”

“重要電話，我找郭玥，她在哪？”

電話裏傳來李越的聲音：“玥玥真的把孩子做了嗎？”

護士小姐能聽到手機裏面的聲音，她馬上查到記錄。

“我帶你過去。”他跟我說過。

她把我帶到一個房間，問裏面的醫生：“十六號還在嗎？”

“已經送去手術室裏。”

我們趕到手術室門口，護士見到一位從裏面走出來的醫生，“十六號人流手術做了嗎？”

“已經完成了。”

護士安慰我，“這種手術很快的，就幾分鐘。”

我跟護士道謝，之後問手機裏的李越：“李越，你聽到了吧？這都是你做的孽，玥玥本來是當算婚禮那天告訴你，給你驚喜的，你看看你做了什麽？你該！”

我從電話裏聽到李越的哭聲，不想聽下去就掛了。

郭玥被從裏面推出來，她還昏迷著，什麽也不知道，但我看到她眼角掛著一顆淚。

她終於露出她的心碎和疲憊，在她睡著的時候。

她被推到一間病房，醫生告訴我，一個小時之後她就能醒了，如果病人覺得問題不大就可以回家。

我在床邊守著，正要把手機塞進她包裏，突然見到她包裏放著兩張白紙。我把這兩張白紙拿出來打開，發現一張是：超聲波檢查報告單。

報告單上有兩張圖片，一片區域裏很明顯一個小黑洞，就是豆子那麽大。

下面的文字寫著：子宮前位，正常大，內膜厚0.83cm，宮腔內見0.6cm小暗區，還有一些我根本看不懂的話。

檢查意見為：宮內小暗區，建議覆查。

我不大懂這是張什麽玩意，不過當我註意到報告單上的日期，我瞬間明白了：就是那天，郭玥在微信群跟大家說她懷孕了。

那這個……是檢查出她懷孕的證據嗎？

那顆豆是她肚子裏的孩子！

我顫抖地放下這張紙，去看另一張。那是一段手寫下的文字。

“孩子，我對不起你。原諒我懷了你，卻不能把你生下來，聽這個世界的聲音，看這個世界的花開。原諒我是個自私，沒有能力的女人，是我不配，是我不夠偉大。曾經你拯救了我，現在你又撕碎了我。我還沒見到你的樣子，我還不知道你是男是女，我就讓你離開了我。我是多想見見你，我的寶貝，可我還是選擇拿掉你。對不起。”

“在你離開的時候，我的心也死過一次了。對不起，對不起，千言萬語我卻只能說一句對不起。走吧，去投一個好人家，我永遠不忘你。”

署名：郭玥，某年某月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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