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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Ch.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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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親完就跑。

但醉鬼跑錯了路, 跑到一半才發現,剎住腳悻悻一拍腦門,換了個方向重來。

聞溯沒有按江逾白說的先回家。他抄著手站在人流裏,看著江逾白被裹進另一片人流, 緩慢擡步跟上。

然後跟到了超市。

然後看見那醉鬼往購物車裏丟了一堆旺旺雪餅旺旺仙貝旺仔牛奶瓜子花生rio白啤酒可樂雪碧, 又到水果區拿了哈密瓜香蕉蘋果火龍果。

結完賬,這些東西花了四個大號口袋才裝下, 醉鬼江逾白沒法一次拎起全部, 杵在自助收銀機前茫然無措。

聞溯扶著額頭低笑一聲,走上前, 輕輕在他頭上敲了一記。

江逾白轉頭, 看清是哪個刁民作亂後臉一板,不高興地說:“你怎麽來了?不是讓你回家嗎?”

“我不來, 你在這裏杵到天荒地老?”

“我能行的好嗎……哎你別只挑重的拎, 我把它們重新分一分。”江逾白蹲下去, 擡爪子打掉聞溯抓在裝飲料和水果兩個口袋上的手。

喝醉的人做事總是難以考慮周全。江逾白顧上了聞溯,便顧不上在收銀機前騰東西是否會妨礙其他客人。

好在這會兒沒有別人。

聞溯和他一起快速地把東西重新分了一遍, 一人提起一個口袋離開超市。

接下來的路當然不會再傻傻地走回去。聞溯把江逾白帶到打出租的地方,等車的時候順口一問:

“買這麽多做什麽?”

江逾白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這不是快過年了嗎?”

……行吧,過工俞白歷的新年。聞溯往他腦袋頂一按, 對開來的一輛空車招手。

商圈的交通永遠忙碌,步行十分鐘就能到的路程, 出租車停停走走,也花了將近十分鐘才到。

回到家,江逾白把東西往玄關一放, 換上拖鞋就去陽臺,在那兒也不開燈, 蹲在花架前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幹嘛。

聞溯把零食飲料水果放去它們應該待在的地方,洗完手切了個果盤,坐到沙發上。

這時江逾白也從陽臺回到客廳,手背在背後,一看就知藏著什麽東西。

“溯啊。”江逾白拖長語調喊著,慢條斯理走向聞溯,直到影子斜斜落下,將他覆住,“新年快樂,給你的禮物。”

他把藏在背後的東西遞到聞溯面前,是一束晚香玉,花瓣上的淡粉色被屋子裏華亮的燈光映得更深,花香幽甜沁人。

聞溯的視線自下而上,從江逾白的指尖到花束裏含羞的花苞,從花瓣到他白皙的側頸,最後凝視住他的眼眸。

江逾白眼眸裏有細碎的光芒。聞溯不想用繁星來形容,繁字太盛大太空茫。江逾白只是一顆流星,在長夜裏跌向他的一顆流星。

江逾白也在看聞溯,見他遲遲不接自己的花,不大滿意地挑了下眉:“你不喜歡?”

“怎麽會不喜歡?”聞溯接過花束,稍作整理放到茶幾上,牽起江逾白的手,很慢很慢地和他手指相扣,“但我能再要個別的禮物麽?”

“要什麽?”

“親我一下。”聞溯說。

江逾白斂低眸光看他。

聞溯扣在江逾白的手指愈發收緊:“松鼠,再親我一下,嗯?”

他嗓音天生偏冷,低聲說話時有種寒玉空山輕撞的清泠,眼下還帶上幾分誘哄,上翹的尾音直接撓到了江逾白心頭。

江逾白耳根有點燒,偏開頭又看回來,“為什麽不是你親我?”

聞溯看著他笑了:“因為我想被你親。”

這次不只是聲音,連眼神也帶上了誘哄。

江逾白手指動了動,緩慢俯下身,空出的手撐到聞溯頸側,輕輕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下一刻,他的腰被聞溯鉗住,想要起身的動作剛有就被遏制。

“貼一下也算親?上次沒教會你?”聞溯後背靠著沙發,低哼。

江逾白垂下長長的眼睫,眼裏蘊著水光,神情有點茫然,似乎在思考上次的事。

聞溯看得微微失笑,手上發力把江逾白往腿上一按,壓下後頸,挑開唇齒。

水跡在糾纏滴落,鼻息和吮吻聲蓋過了其餘所有聲音,體溫急劇攀升,仿佛正在經歷一場灼燒。肺裏的氧氣燃燒殆盡,江逾白艱難地錯開臉,下一秒被聞溯捏住下頜掰回來,一邊吻得更深,一邊渡來氣息。

分開時兩個人都在劇烈喘息。

江逾白手指抓皺了聞溯的襯衫,別開臉急促呼吸著,手背抵在鼻尖,擋住濕潤微腫的嘴唇,白瓷般的膚色染上了紅,就像他親手采來的那束晚香玉。

陽臺外傳來模糊的人聲和狗叫,沙發上酒香纏繞住了花香,聞溯用手指一下一下梳著江逾白腦後的發,懶懶看著他:“松鼠,你是不是喜歡我?”

“不喜歡。”江逾白道。

“不喜歡?”聞溯輕笑,向前一傾身,額頭抵上江逾白的額頭,“不喜歡人家主角接吻親熱的時候你看我?那時候你就想親我了,對嗎?”

江逾白的臉更紅了,同時不服氣起來,拿開手,拽著聞溯衣領往他唇上咬了一口。

第二個吻。

鼻息又一次糾纏到彼此不分,江逾白被聞溯輕易地從侵略者瓦解成被侵入者。

恍然間他察覺到了某種不對勁,先一楞,旋即唇角勾起一個笑,不再爭奪主動權,溫溫柔柔回應了一會兒,往後仰身拉開距離,接著湊回去,小口咬起聞溯下頜。

“寶貝,你好經不起撩啊。”江逾白手指動了動,笑得狡黠。

霎時聞溯悶哼出聲,胸膛劇烈起伏,抓住江逾白的手反扣到身後,制止他繼續亂動,咬著牙問,“你是真喝醉了還是裝醉?”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喝醉了?”

江逾白睜大眼睛無辜極了,他還有一只手是自由的,拍了拍聞溯的臉,十分好心地問:“要男朋友幫你嗎?”

“江逾白。”聞溯眸色變暗,喉頭一滾。

被喊到的人探過去烙下一個輕柔的吻,擡起頭:“嗯?”

他眼梢和眼尾都是紅的,因為坐姿的緣故現在比聞溯高出一截,即使是漫不經心掃下來的眼神,也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聞溯不自覺加重了鉗在他腰上的力道,“如果我說要呢?”

“哦?”只見江逾白擡手,往自己空空蕩蕩的手腕上一瞄:“哎,可是練琴的時間到了,我得走……啊!”

咚——

江逾白被壓倒在沙發上,腰被死死鉗制,雙手被壓過頭頂,漆黑的眼睛因過於驚訝而瞪圓,微張的唇又紅又腫,唇角還有不曾洇幹的水痕。

“松鼠,”聞溯居高臨下俯視著他,“你最好明天酒醒了還記得自己說過做過什麽。”

江逾白眨眼。

聞溯閉眼平覆呼吸,傾身在他唇上蜻蜓點水般一碰,仔細地替他理好的額發,起身把茶幾上那一束晚香玉放進花瓶擺上餐桌,然後才上樓。

這註定是一個煎熬的夜晚。

一個小時後聞溯從浴室出來,沒在客廳看見江逾白的蹤影,找了一圈,發現在他平時能不進就不進的書房裏。

醉鬼也洗了澡,頭發已經吹幹,換上了睡衣,坐在書桌前一邊喝著今晚在超市買的rio和白啤酒,一邊……做題。

他喝一口寫一句,聞溯疾步過去,撈起他正做的題一看——

語文選擇題,括號裏寫的全是“hello world”“are you ok”“I’m fine,thank you.”之類的鬼話;古詩文填空,前一句給出的是“朝辭白帝彩雲間”,他下一句填“一斤牛肉多少錢”。

聞溯足有半分鐘沒說出話,在江逾白大斥一句“何方刁民膽敢以下犯上”後,面無表情把剩下的酒丟進垃圾桶,下樓熱了一杯牛奶,強行給他灌下,然後把人拎進臥室、丟到床上。

他們今晚在烤肉店裏喝的是果酒和米酒,度數是不高,但現在又來幾瓶啤的,不同酒種一混,再經時間發酵,足以擊倒江逾白這種酒量淺的人。

這個時候吃醒酒藥已經沒用了,牛奶蜂蜜水也不過是讓胃稍微舒服點而已。

幸而江逾白酒品不錯,喝得再醉也不會耍酒瘋,聽得懂話也能答話,並且被動開啟審時度勢技能,一有不對就直接睡過去。

現在就是最後一種情形,在聞溯的死亡凝視下,他把被子往臉上一蒙,閉眼秒睡。

本就靜謐的夜晚愈發沈寂,江逾白呼吸聲平穩綿長。聞溯替他關了燈,出去一趟又折返,帶來了自己的被子和枕頭。

然後將江逾白的被子扯開、丟到他那一側的過道上,給他蓋上自己的,睡進去,把人圈到懷裏,用手臂鎖住。

“松鼠。”聞溯輕撫著他後頸,“我也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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