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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險中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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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水心默聽著。

腹誹, 難道不是她成為唯一的活口,規則就結束了?這幾人真當她傻,以為她聽不出來他們想要她命。

他們可能以為她乖乖等著領賞呢。

眼尖地發現一條蛇盤在前面的樹上, 顏水心憑著微弱的內力手裏射出一顆石子,打中蛇腹, 蛇掉落下來,纏住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脖子。

顏水心慶幸沒有人搜她的身, 趙柄生前用過的匕首, 她藏在袖袋裏。

握起匕首,從後方直接抹了一名黑衣人的脖子。

另兩名黑衣人不知情,上前查看被蛇纏的同撩, 她又一刀紮進其中一人的後頸。

手中匕首飛擲過去, 第三個黑衣人頸部被紮穿。

一時不備的三名黑衣人來不及反應, 就不可置信地暴睜著眼眸, 歸了西。

第四名黑衣人見狀, 連忙掏出竹筒,準備發射求救訊號。

顏水心清楚,只有一次機會弄死對方,否則, 很可能死的是她。當即,她一個縱身騰空朝他飛撲過去,將他撞倒在地,她壓按著他,搶抓他手裏的信號筒, 對方立刻抽刀欲斬她,她唇裏咬叼起一塊薄鐵刃對著他的頸子一劃過,他喉嚨被割斷,詫異地瞪著眼珠,手裏剛抽、出的刀刃離她頭頂半指的距離,就閉了眼。

她推開他死還握刀的手,松了一大口氣,總算暫時解除了死亡危機。將叼在嘴裏的薄鐵片取下來,二指夾在指縫間。

這鐵片還是當初在牢裏用生銹的鏟片磨出來,給蕭夜衡的左腿腐傷當手術刀用的。

紀念價值都有,肯定不可能丟。

她迅速在四具黑衣人的屍首上分別摸索。出了囚牢,可是離不開糧食、錢。

好在她從每人身上各搜到了一塊大的肉幹烙面餅,聞著肉香,是豬肉做的。還好不是人肉,她不吃同類。

還搜到加起來四錠大概是五兩一個的銀元寶,以及十枚銅錢,羊皮水壺一個。

就幾口羊皮水壺裏的水,先把嘴搓洗一遍,之前親了腐肉,太惡心了。

洗了嘴飲完水,再狼吞虎咽地吃掉一個烙肉餅。實打實的豬肉面餅,有鹽份,雖然硬了點,吃著香,好久沒償到這麽好吃的東西了!

她又迅速脫下自己的囚衣囚褲外衫,連著衣服裏那個王莫的一截腿肘一並,在樹下挖個坑埋了,填土,蓋樹葉。以免被人發現牢裏的那具缺腿焦屍不是安王。

地上其中一具屍首的身高與蕭夜衡相近,她把他的衣褲、蒙面布巾,鞋襪脫下來,綁在自己腰身上。

她再穿上另一具較矮的黑衣屍首的衣飾,把三個幹餅與銀子塞進衣袖與褲袋,再腰上綁上一個水壺及佩一把長刀。

信號筒也收了。

黑色布巾蒙面,發型理一下,十足就是那一幫兇惡黑衣人的打扮。

費力把這四具死屍拖進一旁的灌木叢,用雜草掩蓋,折回來,把地上的血跡用泥巴爛草蓋了。

這樣,是為防這四個人遲遲不回,有人來尋他們。

一時找不到屍首,可以拖延一些時間。

做完這些,她立馬轉身,朝牢房的方向撒腿狂奔。

希望還來得及,她得去救蕭夜衡!

不然,整個牢房要是真的起了油火,蕭夜衡肯定會被困死在地洞裏。

由於沒走太遠,她很快就跑回了離大牢五十米開外的空地大樹後。

瞧見高聳的牢房墻外,依舊圍了一圈警、戒的弓箭手,五十幾架板車在側墻的空地上停著,只有五架板車上堆滿了裝油的壇子。

估計其餘五十來架板車上的油壇都已經搬進牢裏了。

佩長刀的黑衣蒙面人正在繼續搬運油壇,可想而知,等搬完,肯定就會破壇點火。

顏水心不能跑過五十米空地,接近囚牢,被發現可就慘了。

繞到大牢高墻的另一個方向,有樹草擋著,只有三十來米就能接近牢墻,於是她往著那邊悄無聲息地跑過去。

所有的弓箭手都是搭弓戒備大牢裏,也沒人註意後方。

她俯貓著身跑,發現一名弓箭手正轉頭往她的方向看,她快一步藏身在前方一米的大石後,矮著身體,屏著呼吸,就怕被發現。

等對方環顧一眼,沒發現她。

她又站起身,快步朝牢房高墻的方向跑幾步,還差十米就到牢墻了,另兩名弓箭手同時轉過頭,正好詫異地看到她。

顏水心眼神一點都不驚慌,裝作剛理了一下褲頭,走到二人身邊,壓低嗓音,以沈悶得雌雄莫辨的嗓音開口,“實在憋不住,剛才去撒了泡尿,兄弟可別向頭兒告狀。”

反正蒙著面,不扯她蒙面的布巾,對方也不知道她是誰。

兩名弓箭手拉弓的手早就酸了,被太陽曬得頭腦發暈,候了那麽久,早就尿急了。

聽得‘他’這麽說,其中一人道,“我也去撒尿泡。”

顏水心微點個頭,昂首闊步,腰佩長刀,故意以男人的穩重腳步,走到其中一輛裝滿油壇的板車前,兩手搬起一大壇油,跟在其餘幾名佩刀黑衣人身後,進了牢墻的大破洞。

牢內的空地像列陣一樣,擺了多壇油灌,獄卒住舍、燒過的大牢、監醫室,全都重新擺上油壇,這架式,簡直是不可錯過地再燒一遍。

十名黑衣帶刀蒙面人站在空地中央,前方還有那個為首的領頭人在指揮,“牢後埋屍地、茅房、雜物間……每一處都要放油壇,等所有壇子都放好,統一打破,我等撤出、立刻點火!”

“是。”一隊隊黑衣人執行命令。

顏水心剛要混在幾個黑衣人中間走往獄卒住舍,為首的黑衣人突然指著顏水心,“站住!”

她頓時心下一個激靈。

難道被發現了?這要是被拆穿,可就死定了!

內心恐懼,她黑布蒙面,低垂的眼瞼卻斂著鋒芒,努力模仿黑衣人眼神,不卑不亢。在她旁邊站的一名黑衣男人以為是叫他,出聲恭敬地詢問,“頭兒有何吩咐?”

黑衣人首領渾厚的男聲下令,“就差雜物房那邊沒有放油壇了。”指著與顏水心一排搬油壇的幾人,“你們幾個,去雜物房放壇。”

“是。”幾個黑衣人應聲。

顏水心這才提心吊膽地跟著幾人往雜物房的方向而去。

等離開了黑衣人首領的視線範圍,她也不敢喘氣,故意走在一排黑衣人的最後面,等他們都進了雜物房,她趁人沒註意,迅速往茅廁那邊跑。

茅房那邊的地上幾乎擺滿了油壇,有一名黑衣人正在點算,看到她,喝道,“這邊壇子夠數了,燒起來,就算掘地三尺的老鼠也別想活,去其他地方擺。”

“是。”顏水心壓低聲音恭敬點頭,抱著油壇,轉個彎看著是去了別的地方。

其實,她根本沒走,等那名在茅房點算的黑衣人不註意,她放下壇子,迅速跑進其中一間茅廁內。

探頭,等那名黑衣人再看過來時,縮著。

他轉頭看別處時,她又閃身進另一間。

驚心動魄幾次,她終於跑進了蕭夜衡藏地洞的那間茅房。

只見裏面的地上,裝‘黃金’的龐大木桶被挪開了,挖洞填土的地面有刀插的捅痕,難道蕭夜衡已經出事了?

她嚇得臉色發白,細看那大龐桶,只被挪開一半,地上刀捅的痕跡也不深。

應該沒人發現下面的地洞。

這茅廁的門先前本來是虛掩著的,她悄悄關緊,栓上木插銷。

輕輕地抽出長刀,盡量不發聲地用長刀雕挖先前填了土的洞坑。

這茅房裏,三面墻都挨了一圈油壇,燒起來可不得了。

她必須在外頭的人破壇之前,把蕭夜衡救出來。

蕭夜衡躲在土下的洞裏,她其實想喊他,他要是聽見了,也會往上頂木蓋,把土弄松,她就好挖多了。

可是,就怕聲音稍大,就會被外面的黑衣人發現。

她根本不敢出聲。

躲在地洞裏的蕭夜衡聽到上方有人在掘洞頂的土,一時之間厲眸中殺氣畢現,手裏悄悄握刀,準備等對方一揭洞頂的木蓋,就劈死對方。

顏水心挖了一會兒,把土往旁邊的地上刨放,總算看到了洞頂的木蓋板。

她剛要伸手揭蓋,突然想到,之前與蕭夜衡約好,她來救他,就發聲。

現在不敢發聲,尤其她穿著黑衣、黑布蒙面,他會不會以為是別人?

掀了蓋子,萬一他錯砍了她,可就死得冤了。

顏水心稍一思索,把手裏那塊用布包著的利刀片從蓋板一角塞、插下去。

蕭夜衡在洞中伸手不見五指,聽到木蓋一角有動靜,他定睛細看,似乎是刀片的形狀。

這刀片太熟了,是心兒給他割腐肉的那片鏟片。

難道上方的人是心兒?

他伸手把刀片拿下來,意思是清楚上方的人身份了。還好心兒聰明,遞了個暗號進來。不然,萬一被他誤殺,他無法想像那個後果。

顏水心見洞裏的人接了刀片,她才扯下蒙面的布,放心地揭開蓋子。

面色蒼白如紙的蕭夜衡站在地洞裏,半殘半俊的面孔充滿激動,獨眸盈著熱淚看向她,動容地無聲喚道,“心兒!”

他以為再也見不到她了。

顏水心的胸腔中也浮滿了酸澀。

他一個重傷的人,被埋在地洞裏,她不來救,他也根本沖不破上方的填土與大龐桶‘黃金’,只有等死的份兒。他是有多信任她,才乖乖地呆在這樣一個茅廁下方的地洞裏,默默等待,將生死都交到了她手中。

她不會讓他失望的!

擡起素白的小手,將他拉出洞坑,於地面上站穩,她解開衣襟,把纏綁在身上的黑色衣褲,蒙面布巾、鞋襪取下來遞給他,無聲地說道,“換上。”

他看懂了她的口型,非常意外她哪兒來的這衣衫,不是詢問的時候,立馬照做。

還會有人進茅房破油壇,不能讓人發現這兒有地洞,不然清查人手,就麻煩了。

趁著他換衣服的功夫,她將地洞裏的長佩刀拿起來。

她之前無法帶二把刀,只能腰間佩一柄,還好這獄卒長刀,與一隊蒙面人的佩刀款式一樣。

迅速將蓋子蓋回去,把挖出來的土全部刨回坑裏,與蕭夜衡合力,裝‘黃金’的大木龐桶搬回去,蓋住下方的新土。

這樣,沒人搬動這個桶,也就發現不了下方的暗道了。

“破油壇!”外頭有男聲大喝,牢內各處的油壇發出‘哐啷哐啷’連續被敲破的聲音。

這是馬上要縱火了,必須立即離開!

顏水心給已經穿上一身黑衣的蕭夜衡蒙上遮臉的布巾,把獄卒佩刀戴在他身上。

打量他,從鞋襪與發型,都與外面的黑衣人裝扮一致,才拉開茅房門,二人走出。

外面早就在的一名帶刀黑衣人奇怪地盯著二名‘同僚’,“你二人為何在裏頭?什麽時候進去的?”

“你沒註意,剛進去的。”蕭夜衡鎮定接話,抽出長刀,敲破茅房裏的油壇,“別啰嗦了,趕緊破壇,萬一沒趕及出去,頭兒就下命令縱火,可就沒命了。”

性命要緊,那名黑衣人也來不及多懷疑,立即一道敲破外面放滿的油壇。

顏水心也抽刀幫忙。

蕭夜衡一邊‘幹活’,一邊偷瞄著顏水心,他先前不是不知道外面這些走卒在做什麽,可他傷重無力從洞裏爬起來不說,也殺不過數量眾多的黑衣死衛。

原以為會殞命於此,她卻突然從天而降,救他來了。

治好了他左腿的腐傷,讓他在牢裏能吃到熱飯,加上這次……

她救了他三次了。

“敲完了、全部撤退,一百數聲之後,點火!”一道男聲從大牢空地的方向傳來,馬上有聲音一停一頓地接數,“一、二、三、四……”

等數到八十的時候,茅房那塊的油壇總算全部被打破了。

黑衣人為免腳底踩油,拿了一塊木板墊在地上站著,對二名‘同撩’道,“趕緊走,牢裏遍地是油,再不出去,一點火,燒得渣子都不可能剩。”

一個縱身起躍,往牢外的方向飛去。

顏水心見沒其他人了,問蕭夜衡,“王爺,你現在能動輕功嗎?”

“尚可。”他捂著劇痛的胸口,頷首。

“你走路的姿勢容易被人發現端倪,不能與外面的黑衣人隊伍集合。”她望一眼最近的牢墻方向,“牢外到處都有弓箭手,我們從牢墻外伏手少的地方走。”

他點頭。

顏水心撿起剛走的黑衣人用過的那塊木板,與蕭夜衡跑到離得近的牢墻邊,她把木板一頭架在墻上,另一頭用石頭擋住,放穩。

此時,牢外的數聲已上九十,“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

還有兩秒鐘,就點火了!牢內遍地是油,這爆燃起來,肯定沒命!

顏水心不會輕功,一時急了,看一眼蕭夜衡,“要不然,你先出去。”

蕭夜衡不由分說,攬住她的腰身,施展輕功,借靠墻的木板一縱,二人的身影飛出高聳的牢墻。

同一時間,“一百”的大喝起一落,有人朝遍地澆油的大牢扔了一個火把。

一瞬間,爆響伴著火光沖天。

漫天大火,沖破雲宵!

蕭夜衡攬著顏水心停在牢墻外二三十米處站定,又抱著她縱輕功,繼續飛出三十米。

圍牢的一圈弓箭手早就退到離牢墻五六十米開外的安全地帶。

看到二人飛出來,是同撩打扮,沒有射箭。

只全都盯著二人。

一名弓箭手警惕地發問,“你是何人,輕功如此高,以前怎麽沒見過?為何不去主隊,從這個方向飛出?”

蕭夜衡松開顏水心,剛想著胡編一下,又清楚,一個不慎,必然漏餡。

還未及開口,又幾名帶刀蒙面黑衣人狼狽地從牢墻方向跑過來,邊跑相繼怒罵,“老子再飛慢一步,可不就成燒雞了!”

“頭兒太過份了,要不是我輕功好,跑得快,這會兒……”

“操、他、娘的,差點燒死!”

一票弓箭手的註意力又被那幾人吸引,先前發問的弓箭手怒瞪那幾名蒙面人,“你們找死?居然敢在背後對頭兒不滿?”

“你特娘的在外頭躲清閑,老子一幹兄弟搬了一天的油,還差點沒命,埋怨幾聲怎麽了?”

“我一票兄弟,一天拉弓戒備,暴曬一天,哪門子的清閑?”

顏水心與蕭夜衡趁這票人在爭執,一個閃身,悄悄跑進了深林裏。

那名向蕭夜衡發問的弓箭手回頭一找,微瞇眼,“剛才飛出來的兩人呢?”

其餘人面面相覷,都說沒註意。

此時,黑衣人首領那邊大喝,“所有人過來集合,點算人數!”

“興許是去集合了吧。”有人這麽說,那有疑問的弓箭手也不再多說,與大隊人馬一塊去集合了。

弓箭手、持刀蒙面人,加起來數百人在火光沖天的大牢墻外幾十米整齊列隊。

黑衣人首領眉眼嚴肅地站在前方,詢問一旁點算的下屬,“人數可對?”

“對是對了。”同樣黑衣蒙面的下屬說道,“但是,去殺宛娘的四人還沒回來。”

黑衣人首領看了看傍晚的天色,突然語態嚴肅,“這個時辰未歸,他們出事了。興許宛娘那賤貨逃了。”

“四面八方全是荒山險要,殺人沼澤四伏,她也跑不遠。”下屬進言。

“全力搜捕,格殺勿論,死要見死!”

隨著首領下令,所有黑衣人立即出動。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讀者親封狐貍說燒的新傷與舊傷不同,感謝指出。我寫前還記得,寫時一下忘了。阿紅寫的書肯定合邏輯,偶有一點失誤的,要是不符合常理,歡迎寶貝們提出來。若是些小細節,就不較真了。麽麽,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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