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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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雲聽了，忙不疊地跪下神來，說道，“皇後娘娘心憂天下，茶不思飯不想，也的確是奴婢的錯處，還請太子不要生氣，盡管責罰奴婢就是了。”
沈康佳皺了皺眉頭，兒子從來不會管他身邊的人，他也不是讓人管的性格，更何況，這件事和秋雲又有什麽關系呢？怕不是太子自己心裏頭堵著一團火氣，才找人隨意撒。
他說，“知道太子是關心我，但冬天原就沒有食欲，平日裏又不怎麽走動，心肺堆積之下，不想吃東西也是有的。”
“母後就是太過於縱容他們，才讓他們不盡心盡力。”
沈康佳看了一眼秋雲，又擡起頭看了一眼太子，“你還楞在這裏做什麽，之前為太子做好的糯米團再不端上來，太子就怕對你有意見了。”
秋雲心中感念，知道皇後是有意在幫她，連忙點了點頭，下去了。
看到鎮定的太子突然有這樣的失態，沈康佳只覺得心頭寒涼。
在皇家的宮廷之內，信任是最可笑的奢侈品。
即便是在父子之間，面對權力的誘惑，事情也會失去本真的模樣。
父慈子孝的傳統，就是在這樣日覆一日的傷害之中慢慢地消磨光的吧，沈康佳算是明白了，也許他不需要太擔心孩子的前程，現實已經足夠教會這個孩子，未來的路要怎麽走了。
她看著撲朔的燭火，不知道是喜是悲，一來，孩子會漸漸走上王者之道，二來，孩子破蛹成蝶的過程，何嘗不是他從前的必經之輪呢？
沈康佳只覺得一陣一陣的絕望在翻滾。
“母後怎麽看起來不太開心呢？”
沈康佳強顏歡笑，“我怎麽會不開心呢，你的父皇將這樣重大的事情交給你，我已經很是高興，只是責任越發重，心裏頭就越是沈甸甸的，母後是在替你擔心啊。”
葉子政也不是愚蠢之人，他總覺得，如果只是因為這件事情，母親也不至於神情恍惚至此，只是母親不願意說的事情，他無論如何都不會開口再問了。
“母後不需要為我擔心，我懂得這些，不會讓母後失望的。”
沈康佳笑道，“從前我還以為，因為旁人的關系，我們母子之間的感情會漸漸暗淡，如此看來，倒是我多心了。”
葉子政並沒有直接回覆母親的話，那個女子始終是他心頭的一滴血，他不會輕易展示給別人看，雖然因為別的事情而長大，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他是不願與母親分享的。
果然，一說到那個女人，兒子就不怎麽接話了，母子二人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不知道過了多久，秋雲才走進來，手裏頭端著一盆的糯米糕，在沈康佳的示意下，首先來到了太子的面前，“還請太子息怒，萬不要與奴婢置氣了。”
葉子政哪裏是真的要和秋雲過不去呢，只是看到皇後剛才的情形，難免有些怨怒，如今看她這樣心平氣和，倒也不想認真氣人。
“你但凡有半點認真服侍的意思，我也不至於和你動怒。”
秋雲小心地探著頭，說道：“太子如何指責奴婢都沒有關系，但是有一句話，奴婢時一定要說的。”
葉子政有些心煩意亂，分明知道這些都是他們這樣的底層人想出來的爛借口，卻不能不在意母親的情緒。
秋雲就是母親的傳話筒，若是她一定要說的事情，想來也是在母親的授意之下吧。
他稍微擡起眼來，全是疲憊，秋雲看到過葉子政這樣，以為他是假借推脫，就開誠布公地說：“太子可是身體不舒服？怎麽看起來如此憔悴？”
沈康佳扶住了椅，也坐直了身子，太子聽了，不在意地說道：“沒什麽，大概是因為天氣驟然轉涼吧。”
“孩子，你身邊就是缺一個可信的人。”
沈康佳接過了太子的話茬兒，將香倒進了香爐中，馥郁的芬芳立刻傳遞過來，像是翩躚的彩蝶，在大家的鼻翼周遭不斷盤旋。
“太子，自從皇上班師回朝一來，這裏的事情都是您和皇後娘娘在打點，可是如今宮裏頭平添了一樁喜事，說句好聽的，如果真的能夠被順利接手，那麽功德也不會被記在您和皇後娘娘的身上，若是有半點行差踏錯，罪責卻不是我們能夠人隨便擔下的了。”
秋雲小心謹慎地說道。
沈康佳搓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那裏疼痛得很。
秋雲還是個聰明的人，懂得這樣拐彎抹角，只是子政這個孩子向來是個聰明的，怎麽可能聽不懂他字裏行間的意思呢。
“怎麽，我就這麽幸運，一掌管軍中的事情，就有人要來報喜了？”
這便是實打實的氣話了，葉子政怎麽不清楚自己的處境呢，越是在高位之上，越是懂得周全。
秋雲越是陰陽怪氣，他就越是要擺出威嚴的架勢來。
果然，看到葉子朝這樣發話，秋雲站在一邊，不敢說話。
過了許久，葉子政才沈沈地起身，手指頭抹在桌子上，“既然姑姑這樣大費周章地將事情講給我聽，那我也好生聽著。”
秋雲連忙說道：“是。”
如此，才將薛玉言有孕的事情和盤托出。
葉子正皺著眉頭，“後宮妃子有孕，雖然事關前朝，可是輩分不同，我也不好插手，姑姑好端端到我面前來說這些，是為了什麽呢？”
皇後聽了，知道葉子政這是在責怪自己，什麽事情都要和他報備，讓他從中難做，他稍微欠了欠身子，淡淡道，“孩子，你不要誤會秋雲。”
“母後什麽時候也這樣心胸狹窄了？我並不是在說姑姑的不對，只是事情與我無關，我並沒有插手的立場。”
“太子就是誤會奴婢的意思。”
秋雲說完，微微頷首，“如今答應懷有身孕，皇後娘娘自知責任深重，並不敢有所疏忽，只是這答應明顯不信任後宮之人，反而讓一個外頭來的郎中隨意把脈，若是到時候出了責任，又該算在誰的身上呢？”
說完，他小心地斜眼看了一眼皇後，皇後並沒有做出別的回應，頭上的步搖金燦燦，這琉璃的疏落，有的時候會給人一種錯覺，生活好像富麗堂皇，實際上卻是外強中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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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康佳皺了皺眉頭，兒子從來不會管他身邊的人，他也不是讓人管的性格，更何況，這件事和秋雲又有什麽關系呢？怕不是太子自己心裏頭堵著一團火氣，才找人隨意撒。
他說，“知道太子是關心我，但冬天原就沒有食欲，平日裏又不怎麽走動，心肺堆積之下，不想吃東西也是有的。”
“母後就是太過於縱容他們，才讓他們不盡心盡力。”
沈康佳看了一眼秋雲，又擡起頭看了一眼太子，“你還楞在這裏做什麽，之前為太子做好的糯米團再不端上來，太子就怕對你有意見了。”
秋雲心中感念，知道皇後是有意在幫她，連忙點了點頭，下去了。
看到鎮定的太子突然有這樣的失態，沈康佳只覺得心頭寒涼。
在皇家的宮廷之內，信任是最可笑的奢侈品。
即便是在父子之間，面對權力的誘惑，事情也會失去本真的模樣。
父慈子孝的傳統，就是在這樣日覆一日的傷害之中慢慢地消磨光的吧，沈康佳算是明白了，也許他不需要太擔心孩子的前程，現實已經足夠教會這個孩子，未來的路要怎麽走了。
她看著撲朔的燭火，不知道是喜是悲，一來，孩子會漸漸走上王者之道，二來，孩子破蛹成蝶的過程，何嘗不是他從前的必經之輪呢？
沈康佳只覺得一陣一陣的絕望在翻滾。
“母後怎麽看起來不太開心呢？”
沈康佳強顏歡笑，“我怎麽會不開心呢，你的父皇將這樣重大的事情交給你，我已經很是高興，只是責任越發重，心裏頭就越是沈甸甸的，母後是在替你擔心啊。”
葉子政也不是愚蠢之人，他總覺得，如果只是因為這件事情，母親也不至於神情恍惚至此，只是母親不願意說的事情，他無論如何都不會開口再問了。
“母後不需要為我擔心，我懂得這些，不會讓母後失望的。”
沈康佳笑道，“從前我還以為，因為旁人的關系，我們母子之間的感情會漸漸暗淡，如此看來，倒是我多心了。”
葉子政並沒有直接回覆母親的話，那個女子始終是他心頭的一滴血，他不會輕易展示給別人看，雖然因為別的事情而長大，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他是不願與母親分享的。
果然，一說到那個女人，兒子就不怎麽接話了，母子二人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不知道過了多久，秋雲才走進來，手裏頭端著一盆的糯米糕，在沈康佳的示意下，首先來到了太子的面前，“還請太子息怒，萬不要與奴婢置氣了。”
葉子政哪裏是真的要和秋雲過不去呢，只是看到皇後剛才的情形，難免有些怨怒，如今看她這樣心平氣和，倒也不想認真氣人。
“你但凡有半點認真服侍的意思，我也不至於和你動怒。”
秋雲小心地探著頭，說道：“太子如何指責奴婢都沒有關系，但是有一句話，奴婢時一定要說的。”
葉子政有些心煩意亂，分明知道這些都是他們這樣的底層人想出來的爛借口，卻不能不在意母親的情緒。
秋雲就是母親的傳話筒，若是她一定要說的事情，想來也是在母親的授意之下吧。
他稍微擡起眼來，全是疲憊，秋雲看到過葉子政這樣，以為他是假借推脫，就開誠布公地說：“太子可是身體不舒服？怎麽看起來如此憔悴？”
沈康佳扶住了椅，也坐直了身子，太子聽了，不在意地說道：“沒什麽，大概是因為天氣驟然轉涼吧。”
“孩子，你身邊就是缺一個可信的人。”
沈康佳接過了太子的話茬兒，將香倒進了香爐中，馥郁的芬芳立刻傳遞過來，像是翩躚的彩蝶，在大家的鼻翼周遭不斷盤旋。
“太子，自從皇上班師回朝一來，這裏的事情都是您和皇後娘娘在打點，可是如今宮裏頭平添了一樁喜事，說句好聽的，如果真的能夠被順利接手，那麽功德也不會被記在您和皇後娘娘的身上，若是有半點行差踏錯，罪責卻不是我們能夠人隨便擔下的了。”
秋雲小心謹慎地說道。
沈康佳搓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那裏疼痛得很。
秋雲還是個聰明的人，懂得這樣拐彎抹角，只是子政這個孩子向來是個聰明的，怎麽可能聽不懂他字裏行間的意思呢。
“怎麽，我就這麽幸運，一掌管軍中的事情，就有人要來報喜了？”
這便是實打實的氣話了，葉子政怎麽不清楚自己的處境呢，越是在高位之上，越是懂得周全。
秋雲越是陰陽怪氣，他就越是要擺出威嚴的架勢來。
果然，看到葉子朝這樣發話，秋雲站在一邊，不敢說話。
過了許久，葉子政才沈沈地起身，手指頭抹在桌子上，“既然姑姑這樣大費周章地將事情講給我聽，那我也好生聽著。”
秋雲連忙說道：“是。”
如此，才將薛玉言有孕的事情和盤托出。
葉子正皺著眉頭，“後宮妃子有孕，雖然事關前朝，可是輩分不同，我也不好插手，姑姑好端端到我面前來說這些，是為了什麽呢？”
皇後聽了，知道葉子政這是在責怪自己，什麽事情都要和他報備，讓他從中難做，他稍微欠了欠身子，淡淡道，“孩子，你不要誤會秋雲。”
“母後什麽時候也這樣心胸狹窄了？我並不是在說姑姑的不對，只是事情與我無關，我並沒有插手的立場。”
“太子就是誤會奴婢的意思。”
秋雲說完，微微頷首，“如今答應懷有身孕，皇後娘娘自知責任深重，並不敢有所疏忽，只是這答應明顯不信任後宮之人，反而讓一個外頭來的郎中隨意把脈，若是到時候出了責任，又該算在誰的身上呢？”
說完，他小心地斜眼看了一眼皇後，皇後並沒有做出別的回應，頭上的步搖金燦燦，這琉璃的疏落，有的時候會給人一種錯覺，生活好像富麗堂皇，實際上卻是外強中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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