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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奮不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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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什麽事情都想得多,可是有的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這一點你無論如何都要知道。”

說著,他站起身,緩緩移動到了營房上的那一面窗戶,“就好像是這一輪明月,看起來皎潔無瑕,也無欲無求,可她就是冷傲立在那裏,即便是有眾星,也要做出拱月的樣子來,知道為什麽嗎?”

習音心中已經猜到了答案,可還是故意說不知道。

“是因為明月獨出一轍,只有他是最獨特的,越是簡潔,就越不會表現出危險性,再說了,你是什麽樣的人,會做什麽樣的事,旁人心裏頭難道不知道嗎?”

習音聽了喬汝寧就話裏有話的意思,也不敢再多問什麽,只是點了點頭,“小姐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既然如此,那奴婢就不多問了。”

“總之明天為我準備一身素雅的衣服,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寧采荷也會在其中。”

“這倒有意思了,你說這後宮已被皇後娘娘獨霸,同級別的妃嬪一個都沒有,倒是讓您和一個在軍中駐守的娘子到賬前聽話,可不是諷刺嗎?”

“這種話說說就是了,你可不要從外面說漏了嘴。”

喬汝寧瞟了習音一眼,習音立刻心知肚明,“是,皇後娘娘。”

第二天,喬汝寧早早就從自己的房出發,圍場雖然不大,可是地多有崎嶇,她和皇後娘娘之間的營房隔著一兩個小山包,所以要走過去也要費點勁。

到了門前的時候,只看到蘇溪站在門口打水,她穿著繡花的衣服,腳上的那雙布鞋也不知道見他穿了多久,就是這樣一個極樸素的人,才可以在皇後娘娘面前得了長久啊。

“蘇溪姑姑。”

喬汝寧見狀,極熱情地迎了上去,蘇溪見了,忙將臉盆子放在一邊,鞠了個躬,說道,“姑娘來得這樣早。”

“也不算早了,更何況是皇後娘娘的召命,我怎麽敢怠慢呢?”

蘇溪聽了,笑道,“皇後娘娘那天才跟我開玩笑,說姑娘會是最早來的呢。”

“皇後娘娘可醒了呢。”

喬汝寧問道,眼神的餘光瞟到了身邊的習音上,習音的手裏頭拎著茯苓大骨湯,縱然是被蓋得嚴嚴實實,可是香味還是會竄出來,在這銀裝素裹的冬天,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皇後娘娘起得早,已經在裏頭梳妝了。”

“那就請姑姑為我稟報,讓我進去伺候皇後娘娘的梳妝吧。”

此言一出,倒是讓蘇溪有些驚詫,“喬大夫,皇後娘娘的梳妝向來有專人侍奉,恕我直言,你並不專於此,何必要毛遂自薦呢?”

說完,他又往後看了一眼,確定皇後娘娘沒有詔令他,這才轉過身來和喬汝寧說話,“更不用說現在是在圍場之上,所有的官制都必須嚴絲合縫,姑娘還是不要提這個要求的好。”

喬汝寧知道,蘇溪說的這些話未必是真心實意幫他,可是他既然已做決定,就有十成的把握,便說,“這段時間,皇後娘娘是不是被頭痛病所折磨呢?”

蘇溪的心頭微微一顫,皇後就疾覆發的事情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即便是相近的那些丫鬟們,也都是閉口不言,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只有他和皇後娘娘,喬汝寧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更何況,喬汝寧現在故意提起,莫不是要跟她示威。

“並沒有。”

“蘇溪姑姑不用瞞我,醫術讓我成為了一個見人識短的人,蘇溪姑姑不要誤會,我這個時候進去,是為了提醒皇後娘娘一些事情。”

蘇溪看到喬汝寧這樣情深意切,立場雖然不同,可心裏頭又何嘗不擔心皇後的身體呢?事關重大,他也必須和皇後娘娘稟報一聲才行。

“我去跟皇後娘娘稟報,再來和你回話吧。”

“好的。”

喬汝寧說完,垂手站在一旁,習音也十分乖巧,他今天套了個毛絨絨的手套,這也是得了喬汝寧的應允,實在是因為這天寒地凍的深山之中,若是沒有將手保護好,之後所有的病根都會從手而生,這是十分可怕的。

過了許久,蘇溪走出來,面無表情地說道,“皇後娘娘有請。”

即便是在簡陋的住所,皇後也十分會操持自己的屋內擺設,有幾樣是內務府絕對不能想到的,比如放在窗口下的檀香,從前皇後在宮中的時候從來不會用檀香,檀香安眠,但凡是所用之人,難免會被人落下了夜不能寢的話柄。

喬汝寧見狀,緩緩走到皇後的跟前,“給皇後娘娘請安。”

“平身吧。”

皇後一個人在屋子裏頭,對鏡梳妝,她的發絲十分濃密,因為還沒有挽發髻,所以肩頭上傾瀉而下的黑色瀑布,好像是點綴在夢裏的銀河。

喬汝寧不禁有些惘然,也許從前,皇後也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女,可時過境遷,誰又會記得他的年少模樣呢?

“是。”

“剛才本宮聽蘇溪說了,念在你對宮裏頭的規矩不熟,這次本宮就不怪罪你了。”

“縱然皇後娘娘大慈大悲,可是有件事情,我必須和皇後娘娘奏明。”

皇後聽了,轉過身來,喬汝寧這才發現,他已經上了足足的濃妝,飛眉入鬢,眼皮上是淡淡的華彩,稍微勾勒,就將皇後雍容華貴的體態給表現出來,可是他始終沒有盤上發髻。

這也能夠說明,皇後真正的病癥在頭吧?

“你既然執意要說,到時候說了什麽不中聽的話,可不要怪本宮對你沒有留情嘍。”

“民女願意承擔。”

“那你說吧。”

說完,他將梳子放下,沈重的一聲咣當,好像是石錘砸在石壁上。

“皇後娘娘頭風嚴重,若是在這冰天雪地之間還強行綰上發髻,必定會讓癥狀更加嚴重。”

“你可真是放肆。”

沈康佳雖然言語之間沒有將話音擡高,可是這六個字,足夠將他的憤怒表達出來,習音見狀,心裏頭哪有不抖的?

“皇後娘娘請聽我說完。”喬汝寧仍然繼續道,“頭風之癥,表面上看是由於寒涼所致,實際上和心火有關,其實我也註意到,皇後娘娘已經將宮中的香片換成了檀香,這就是為了引導自己安然入眠。”

“本宮並不知道,內務府送來什麽,本宮就用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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