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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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一周後。
在知道肖淩對校園論壇的帖子沒什麽感覺, 比比就安心了。
那天的照片根本沒有拍到她的正面，所以接下來的爆紅，都由迎難而上、最終奪冠的肖大神一個人負責。
校園論壇的風波一點點淡去, 因為腿受傷、筋膜還有點發炎, 比比每天下課都直接回家，課是能翹則翹。
這幾天也不能去兼職，所以她就索性賴在家裏玩游戲了。
不過，自從運動會那天後，用公主抱帶她輕功水上漂的大神千霄淩雲基本是沒上線了——
不過這次和之前的突然消失都不一樣，他在某次上線的時候特地給她留了言, 說他這幾天學校忙碌, 所以不能玩。
她是沒什麽所謂的, 難得得到千千給她的留言, 她已經相當高興了。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 她就和“武藏的小次郎♂”和“小次郎的武藏♀”以及“龍嘯嘯嘯”連麥過了幾個困難的公會任務，日子也不算是枯燥。
在任務期間, 她還聽小次郎說，千霄淩雲是他現實中的室友——那也怪不得了，每回千霄淩雲不上線，小次郎幾乎都能替千霄淩雲好好解釋，有的時候他們甚至會一起失蹤。
[比比獸：所以小次郎和武藏也是同校的嗎！]
[小次郎的武藏♀：是哦>w<]
[武藏的小次郎♂：反正這幾天你家老霄去肝作品去了，一時半會沒辦法玩游戲。]
[比比獸：肝作品？你們是什麽專業的qwq？]
[武藏的小次郎♂：軟件工程]
[小次郎的武藏♀：我是生物學專業喲OwO]
[比比獸：那麽巧！我也是軟件工程的O口O！]
[比比獸：說起來我也認識一對生物學x軟件工程的情侶嘿嘿……我可是他們的cp粉……]
……
在千霄淩雲不在線的期間, 比比和公會戰友聊天聊得不予樂乎，想了想既然千千在肝作業, 這些天她就不頻繁給他留言了，不然他每天上線還得花時間回答她的問題……
聊著聊著，全然不知道網線另一端的千子陽和陳若都在憋笑, 比比突然感覺自己的狀態也有點不怎麽的，頭昏腦脹什麽都看不進去，就爬到床上歇息去了。
這一歇，比比就直接失去意識，直接躺到翌日中午，什麽課都被動翹了。
也是聽北鈺說才知道，昨天晚上她讓北比比起來吃晚餐……卻怎麽叫都沒辦法把她叫起來，給她探體溫才發現她高燒38度，是北鈺半夜給她灌的退燒藥。
“不過你當時全程都是閉著眼的……口中念念有詞，我估計你自己也不知道你被我灌藥了。”
早上下課後特地回家的北鈺很人性化的給比比買來了公寓附近粥店的餐點，給北比比額頭貼上退熱貼，又把人扶起來，說著昨晚的情況。
現在北比比穿著北鈺特地從衣櫃伸出翻出來的厚棉襖，衣著臃腫的她背靠在床板上，面前放著一張小床桌，上方一碗北鈺買回來的小白粥還是熱騰騰的冒著白煙。
比比平常還挺喜歡這家店做的早餐的，比如韭菜盒子、餃子、油條之類的……都是她喜歡的早餐。
偶爾想不到吃什麽了，也會買瘦肉粥回家吃。
就是現在，看著那一碗稠稠的白粥，她食欲缺缺。
北鈺自然看出北比比沒胃口了，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實在讓冷血如她也心疼不已。
“你這個熊孩子從小到大都這樣……一旦感冒生病了就直接昏迷，晚上吃藥都得用灌的。”
北鈺把探熱器從比比耳朵中拿出來，看她溫度只稍微下降一點點，滿臉擔心：“37.8度，不是說笨蛋不會感冒的嗎……”
“金玉子，你這時候還落井下石，也太沒人性了……”比比因為感冒，說話帶著濃濃的鼻音。
北鈺聳聳肩：“我不管，你昨晚什麽都沒下肚，你今天不想吃也得灌一點，不然空腹吃藥對身體不好。”
比比瞇了瞇眼睛，也只好乖乖就範。
……
三天後，C大。
又一個久違的周三，昨晚徹夜設計游戲的肖淩睡得有點差，下午也沒課，就打算到食堂打飯再宿舍吃。
可以的話就稍微午睡，把晚上的時間騰空出來繼續肝游戲——肖淩是這麽打算的。
走進軟件工程專業大樓專用食堂，正值中午飯點的高峰時段，整個食堂幾乎都擠滿了學生，歸還托盤的小餐車上也堆滿了用過的托盤，互相推擠笑鬧的學生排成長列準備點餐，取餐區也是擠滿了人。
椅子拖過地板的聲音與冷藏櫃玻璃門被頻繁拉動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早上沒吃早餐的他嗅到空氣中彌漫著的飯菜香氣，看隊伍還長著，就準備先到冷凍櫃取一瓶冰綠茶喝。
如是，他就一個人擠到冰櫃的前方，在擡手輕易取走冰綠茶的同時，他的眼尾餘光……竟瞥見在裝著當天甜點的小竹籃上，就剩下最後一個巧克力布丁。
這讓他想起在大一某個周三的中午，他和比比第二次見面，二人因為這個巧克力布丁說上了話。
他記得，她超喜歡這個周三限定的甜點……喜歡得到了一個地步，要跟不認識的網游“千霄淩雲”認真地介紹推薦。
想起那個自從運動會結束就沒見上面的少女，肖淩平靜的眸染上一絲暖色，又叫他鬼使神差的把手伸去——將這一小杯的甜點拿起去結賬。
不知道她今天會不會用跑的過來買這個，如果他不先買下，甜點就要被別人搶了。
肖淩把巴掌大的巧克力布丁杯拿在手中，本來決定外賣的心也動搖了，他選擇正正經經的在食堂找一個靠近門邊的位置坐下來，這樣說不定能見到北比比，再把這個給她。
也不知道她腿傷好了沒。
……
一小時後。
坐在人來人往的食堂中，肖淩垂眸解決著自己的餐點，身旁座位的學生已經換了好幾輪。
從刷手機的動作中探起頭來，肖淩看了眼那無人認領的巧克力布丁，終於是拿起那堅硬的塑膠托盤，背起背包把用過的盤子和廚餘拿到廚餘餐車處。
剛才熱鬧的食堂因為飯點高峰期的過去而顯得清冷多了，他低眸望著手中的小布丁，不知道比比為什麽沒來，搞得他心情悶悶的。
怎麽最近都有點諸事不順的樣子？
肖淩臉上的暖意漸褪，吃過飯的他拿著布丁越過學園幾條大道回到宿舍，打開房門——見到那一臉沈迷地看籃球比賽片的千子陽，默不作聲的將布丁放在他的書桌上。
“……哇？！你買給我的？居然是食堂限定的甜點！？你今天是怎麽了？還是我在做夢”
本來還戴著耳機的千子陽瞪圓雙眸，吃驚的摘下耳機，誇張地說道。
畢竟……他望著那臉色臭臭的肖淩——他怎麽看也不像是心情好的樣子啊？
“不……仔細一想……”千子陽怕得吃手手，滿臉驚慌：“難道這是什麽暗示嗎？是我吵到你寫游戲了？你想讓我換個地方呆著嗎？”
畢竟，在千子陽眼中，這個冰山肖淩……是絕對不可能突然買什麽東西送人、做這種貼心行為的。
就像大一那天，他千叮萬囑讓他下課去給他看看有沒有巧克力布丁，結果他回來後就只丟給他三個字：賣光了。
之後，就悶不做聲的坐下來肝程序了。
這樣的他怎麽可能平白無故買這個？
“……我買多了。”肖淩面對舍友的連環問題，眉毛都不動一下，眼神不帶一絲波瀾。
“你怎麽可能買這個？你又不喜歡甜食。”
千子陽下意識質疑——畢竟他和肖淩就是截然相反的存在，他很喜歡吃零食，肖淩卻是甚少吃速食和甜點的人，大一以來他買的零食他都不跟他分擔，他難道還不知道他的口味嗎？
肖淩瞪他一眼：“你不要就扔了。”
“要要要……這不是我喜歡吃的東西嗎？”千子陽被瞪得頭皮發麻，只好忙的護住手中得來不易的甜蜜。
而肖淩在確認千子陽要幫他把甜點處理掉後，就轉身繼續肝程序去了。
後者也只得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那個渾身散發著黑氣壓的肖淩，雖然是察覺到他的心情不好，也沒辦法道出個原因。
……估計是因為昨天憋游戲憋不出來，現在各種煩躁吧。
千子陽弱弱地猜測。
……
在千子陽受寵若驚的捧著巧克力布丁回到書桌，戴上耳機繼續啪嗒啪嗒的吃零食時，心情不怎麽樣的肖淩也只能打開電腦，點開自己用來寫程序的軟件。
昨天他嘗試運行游戲的時候有好幾個地方都不順暢，但他面前還沒想到辦法怎麽把那些地方改得順一點。
為此他還在早上的課中翻了幾個教程，但都沒搞懂。
本來他就被這件事搞得有點頭昏腦漲了，結果還在食堂中浪費了一點時間。
肖淩揉了揉眉心，薄唇微抿，覺得剛才那件事也不能怪北比比——畢竟完全是他個人一廂情願的行為，只是自從等一小時沒看見她之後，他的心情就有點不妥。
他的視線直勾勾的望著屏幕，腦海裏卻浮現出許多不相關的畫面，甚至聲音——
有的是大一她跟他搶這個巧克力布丁、之後是冰淇淋店的偶遇、運動場的偶遇、還有後來因為會長的號召、陰差陽錯組成的4x400小隊。
不知不覺間，他和她已經產生許多交雜了。
他貌似有點習慣她總會不期而至，所以當刻意等待時找不到她，他就有點坐立不安。
“……”
肖淩閉了閉眼，最終還是決定把註意力都放回他要做的游戲之上。
……
#31
C大，男子宿舍。
這樣一來，他坐在電腦前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已然入秋，宿舍外的天色暗得很快。
傍晚的C大上空出現了少許雲海，雲一層一層的互相交疊著，被夕陽的光芒染成了橙黃色的棉絮。
不少斜陽的光芒透過宿舍窗戶的竹簾子篩進來，再照射在他頻繁敲打鍵盤的手上。
肖淩敲字的動作停下來，左右活動繃緊的脖頸，又擡手壓壓修長的手指，發出啪、啪的聲音。
這個下午他做事的效率不怎麽樣，想到千子陽說的“適度放松”，他終於是探口氣，屈服似的隨便點開了他幾天沒上線的魔仙大陸ONLINE。
在熟悉的開場動畫後，可愛的魔仙大陸吉祥物魔獸在進度加載條上奔跑著，不消一會，就帶著他登錄進那片古色古香的大陸了。
接近三四天沒登錄，肖淩支著下巴分心出來閱讀著更新公告的頭條，在確認沒有重大更新後，他就跑去清理郵箱去了。
他與比比不同，不會每天都登錄游戲，所以郵箱幾乎要被系統發來的各種獎勵擠爆。
而這幾天，他發現除了系統給他寄VIP的獎勵，還有比比風雨不改給他送的小紅花。
他臉上繃緊的線條放松了一些，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絲幾不可見的笑。
他沒有細想，就點開好友列表中比比的聊天室，平常她總會給他留言說些什麽，但沒想到……這會點開聊天視窗，裏頭除了贈送小紅花的記錄，就是空空如也的。
……不只是這樣，她這兩天也沒上線給他送小紅花，最後上線的時間也在兩天前。
這是什麽情況？明明在玩游戲以來，她幾乎是全勤的，就期末考試的時候試過失蹤幾天。
一般都是他失蹤，卻少有她不見了的情況。
肖淩調出公會的對話記錄，發現她最後一次進行公會捐獻任務已經是三天前了，那天她甚至和千子陽和陳若連麥過公會任務了……
“……”肖淩回眸瞪了眼自己正後方的位置，剛才千子陽就端著兩個鍋子出去了，說今晚一起吃泡面。
若不是他本人不在，他非發作他不可。
他的膽子也是相當肥的了，明明他已多次警告他別和比比接觸、別說多餘的話，他竟趁著他不在宿舍的時候和對方連麥？
肖淩想發作又沒對象，就幹脆點叉叉離開版面，先做做日常。
就是……一小時之後。
他把個人日常都做完了，甚至公會捐獻任務都完成了……千子陽也已經端著泡面回來，他也食用完畢，比比也沒有在這個期間上線過一下下。
她就像是突然失蹤了一般，了無痕跡。
這一點對於習慣她會突然出現、主動接觸他的肖淩來說，真的相當不習慣。
窗外的天色已經全暗了，一片清朗的月色靜靜地將深藍色天穹染上一層魚肚白。
吃過泡面之後，為了散散味道，千子陽特地把宿舍的竹簾子拉開了，一陣陣秋風穿過外敞的窗戶吹送到房間內。
過了晚上的飯點，宿舍樓下傳來不少學生的笑鬧聲，估計是一天的課業結束，同學們陸陸續續的回到宿舍，聲音在靜謐的夜裏顯得格外突兀。
肖淩在悠閑時也喜歡聽聽這些雜音，就是現在，過分執著於完成游戲的他感覺這些聲音有點影響他的專註了。
他有些煩躁，看千子陽洗澡去了，他就幹脆披上那件晾在衣櫃面前的連帽外套，拿上手機就出門去了。
……
月色果然清朗。
頭帶著衣帽，肖淩的視線從帽檐下安靜的望向上空，只覺在宿舍外的走廊看月亮，月亮貌似距離自己又近了一些。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秋夜的天色，即使是黑暗也格外柔和。
肖淩喜歡這種不容易出汗的季節，走著走著，晚風就習習的迎面吹來。
他感受著空氣中的幹燥與秋季空氣中特有的氣味，覺得今天下來的煩躁終於消減了些。他忽然想起自己許多天沒運動了——
籌備運動會那段時間，他幾乎每天都練習跑步，這幾天則是反過來，整天窩在電腦面前肝程序，心情也很難放松。
……幹脆今天就出去散散步吧。
肖淩半垂著眼臉，邁著大長腿往C大的大門走去，想起那天運動會結束後送比比回家的一路，那個方向的街道民房很多，所以路邊早已安排好密密麻麻的街燈，晚上沒有太多人煙。
肖淩也記得，那天送她回家的時候，那個紮著馬尾辮的少女在自己身旁吱吱喳喳地說著——她大一剛來的時候會在附近的小道繞圈夜跑，但後來因為姐姐會擔心，就讓她把夜跑的地方改為C大運動場。
肖淩把雙手插兜，望著街道兩旁林立著的店鋪與街燈，橙黃的燈在地上投下一圈又一圈的光。
許多小只的飛蛾在拼命的圍著燈火繞圈，也不知道是過了飯點還是怎樣，現在的小區安靜得很。
確實，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這條夜路是安靜了一些……就更別提比比會繞小道夜跑了，想想就危險。
肖淩平靜地打量著周圍的一草一木，一不小心就來到比比居住的公寓樓下——意識到自己都做了什麽事的肖淩突然感到有點煩躁，他擡手摸了摸後脖頸，也想著要馬上轉身離去。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和他差不多身高的男人與他擦肩而過，肖淩回眸好奇的望了對方一眼，又見他手上端著一個印刷著“陳記豆腐腦”的塑料袋，而塑料袋裏頭整齊疊放著兩個小塑料碗。
他看起來也不像是外賣小哥，畢竟身上穿著的外套和鞋子都是進口的牌子貨。
“我是到五樓找北家的……”
在肖淩準備收回視線的時候，那個男人在入口處對小區夜間保安報備的話就被夜風吹來，他遠遠聽見，心頭一緊。
……五樓北家？
他上次把比比送回去，她就是住在五樓的。
肖淩本打算離開的腳步停下，又背靠在公寓入口外的欄桿上，從下而上的數到五樓所在，他一雙深邃的眸遠遠望著那扇門。
然後，不消五分鐘，果真見到那個拎著外賣的男人到達他上次與比比分別時的單位——之後，門開了，他居然被允許直接進屋了。
看到這裏，肖淩的眉頭已經不自覺的蹙起了，他本來心情就不怎麽樣，看到這一幕，思緒居然淩亂起來。
這都什麽時間了？居然還讓一個男人進到屋內？如果換成在C大範圍內，這種事情要是被舍監抓到，肯定是要被扣分的。
他感覺這有機會是比比姐姐的男朋友，但望著男人手上拿著的兩個外賣碗，他也不敢肯定比比有沒有份。
他今天給她買的巧克力布丁她沒收到，這個時候反而要吃其他男人送的外賣嗎？
絲毫沒察覺到自己正在吃醋的肖淩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當下是想離開這個場合的，但腳步才邁出去一點又停住了……
他怎麽想都是不服氣，她今天既沒出現在食堂，也沒在線上，如果這時候是待在家裏高高興興的吃甜湯的話……
肖淩越是想，臉色就越是陰沈，最後他終於是停住腳步，再從兜裏拿出手機，點開了與比比的聊天室。
他們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約一周前，她給他發來的月亮——現在一周過去了，當時一口圓月也成了鉤月。
肖淩望著最後溝通的日期，想起二人真的很久沒見面了，他想不到開啟話題的方式，想來想去……還是開口問了他目前最想知道的問題。
[肖：你在哪？]
末了，又編輯一條訊息掩飾——
[肖：你的腿傷好了沒？千子陽說下次約你一起夜跑。]
說謊的，千子陽一句沒說過。
肖淩望著自己親手發出去的訊息，真覺得這裏的一字一句他都會，卻都是他一輩子沒想過自己會對女生說出口的話。
對象還要是那個丟三落四的小怪獸。
現在，在等待她回覆的期間，他居然還覺得坐立不安——擔心會被比比看出自己的不對勁和笨拙，但更重要的，是擔心比比看不見他的訊息。
只是，肖淩的擔心是多餘的，他的訊息才發出去一小會，比比的狀態就轉為“在線上”了。
她頭像旁邊的“在線上”轉為“輸入中”，不知道為什麽，平常說話打字都很快的她居然輸入了很久，這段期間也是增添了肖淩的不自在。
直至看見她的頭像和回應從聊天室下方跳出。
[bbb：在家哦！我腳傷都好了OwO]
[bbb：/加油/高興]
她說完還特地給肖淩發來了兩個充滿朝氣的貼圖，就和平常的她一模一樣——只是，現在的肖淩卻感覺出來比比在敷衍他。
這個死丫頭……肖淩垂眸望著手機屏幕，看比比不再說話了，想到她家裏現在來了“客人”，就感覺不能輕易讓她溜走，想來想去，就再編了一個借口——
[肖：我在你家附近，千子陽跟我說你家附近有甜點鋪，但我找不到。]
真是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肖淩訊息發出去，就見比比維持著“上線中”的訊息好久——估計感覺他是在求助、找路吧，就啪嗒啪嗒的回答她。
[bbb：就便利店附近啊！我們上次經過的！]
[肖：我找不到。]
[bbb：欸！我記得是在那棟矮矮的房子隔壁，附近還有郵箱。]
[肖：找不到。]
[bbb：唔……]
[肖：你來給我指路吧，我請你吃一碗。]
[肖：還是你梳洗了？]
[bbb：！！！]
[bbb：還沒！]
她的狀態停留在“上線中”一段時間，頭像隔壁偶爾會出現“輸入中…”的提示，但偶爾又會停下來，能看出她是在猶豫。
肖淩盯著屏幕，甚至不自覺屏息，直至看見她應允的訊息發來——
[bbb：好，那我現在下來QWQ！]
[肖：那我在你家樓下等你。]
肖淩看著手機，想到她現在正準備下樓……放在憋在心中的焦躁都瞬間煙消雲散了。
到了這個地步，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千子陽跟他說過的話……說什麽談個戀愛會更好，尤其是找一個像比比那樣可可愛愛的女朋友。
肖淩把手機放回兜裏，背靠著她家樓下馬路旁的欄桿，望著那黑漆漆的公寓入口，察覺到自己正期待著看見那個嬌小的少女的出現，又輕笑一聲，眉眼彎彎的。
“……我怕不是瘋了。”
……
#32
是夜。
秋天的晚上，天空晴朗又清涼。
滿天星鬥既密又忙，在比比居住的小區上空閃爍著，非常熱鬧。
在收到肖淩的訊息後，比比先是猶豫了一會，就從床上蹦下來，跑到衣櫃前翻了一件比較厚的外套。
那邊廂的北鈺正和127號同志一起吃著127同志外賣回來的豆腐腦，二人交頭接耳著，氣氛正好，所以北鈺也沒對大病初愈還晚上出門的比比說些什麽。
“你別太晚回來哈？如果又感冒了我可不會照顧你！”她只是沒良心的朝著正穿鞋的她吼了一句。
“我只是到便利店買點東西！正好給你和127同志一點空間！”她也回頭匆匆交代一句，就腳步急促的離家了。
畢竟，肖淩說要去她的樓下等她，也不知道他到附近多久了——她不想讓大神等太久。
比比活動著雙腿，在等到升降機後，又在那個狹小的空間內拍了拍自己的臉、活動手腳——又越想越不對勁，這可是和大神於晚上的單獨見面啊，待會會不會有點尷尬？大神到底是怎麽走到這附近的呢……
沒想到大神會主動聯系她……
比比抿了抿唇，在升降機到達底層之後輕輕和保安大叔打了招呼，就把公寓的大門推開了。
晚風習習吹來，把她一頭披散的長發撩起，她有些不適應的瞇起了眼睛，又縮起脖頸往公寓大閘外小跑著走去——直至她橫沖直撞的越過某個人影，被人攥住手臂，才知道停下。
“你要跑到哪裏去？”
在公寓樓下等了約十分鐘的肖淩帶笑的問話從比比的頭頂上傳來，依舊是那沈得像低音炮一樣的嗓音，混雜在夜風中而來的聲音簡直沙啞得動人。
比比的小心臟咯噔一跳，又從肖淩的身旁擡起頭來，傻傻的望著那個站在街燈底下的肖淩。
今天的他就穿著悠閑的深色tshirt與長褲，不同的是他和她一樣，在這套裝扮上套了一件棉質連帽外套——這時的他把衣帽戴著，為帽檐下一張無可挑剔的俊臉添加幾分神秘。
她被他深邃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看不清他嘴角是不是勾著。
這樣見面，搞得她都有點緊張了起來：“大神！你……你這樣嚇死我了。”
“怎麽嚇死你了？”他的語調微微上揚，聽起來心情不錯。
在把比比的手臂松開後，肖淩也低眸從下而上的打量她。
只見，他這幾天最為擔心的她的傷勢已經好了不少，膝蓋上的繃帶已經拆掉了，上面留下大面積已結痂的傷口，想來已經不需要每天換藥了。
為了不蹭到傷口，她還特地穿了輕便的裙裝，秋夜把兩條細長的腿露在外面也是有點委屈的了。
所以，為了保溫，她就往連衣裙上套了一件誇張的厚外套，這件外套和他的一樣帶著衣帽，就是她的更加誇張——衣帽邊沿帶著許多外岔的絨毛，不知道還以為現在是冬天。
第一次看她穿得那麽臃腫，他不禁好奇的多看了幾眼，才把視線定在她的臉上。
還是那張看著就傻的臉，白皙的臉和圓溜溜的大眼睛，和從未見過她披散的長發。
只是，不知道是晚上見面還是如何，他覺得比比現在的臉色要比平常蒼白了一些，眼睛也有點不同平日水汪汪。
“你很冷？”
他不由好奇的望著她，忽然感覺她不只是看起來冷，還瘦了一些，無辜的大眼睛看起來加上難得披頭散發的造型，就讓她看起來更有“女孩子”的味道了。
“我前幾天感冒了，如果不多穿一點，我擔心自己回去又得覆發了。”比比委屈的皺了皺小臉，嬌小身軀縮在他旁邊，下意識的擋著風，可愛又可憐得讓人恨不得把她摟進懷裏抱緊。
“所以你這幾天都沒上課？”聽到小怪獸也會生病，肖淩心下一沈，有點著急也心疼的站起身來，為她擋去風：“你現在還難受嗎？”
“對，這幾天都待在家讓金玉子照顧。”或許是大病初愈，比比沒察覺到肖淩比尋常還要著急的語氣，只是點點頭乖巧地回答：“我前幾天基本都在睡，後來我向學校的實訓課請了假，一般的課都由朋友幫我點名了……反正要開始肝大作業了，就足不出戶了。”
說起這話來時，肖淩註意到她腳裸上貼著的膏布貼，頓時覺得她這幅病懨懨還帶傷在身的樣子楚楚可憐又惹人憐愛。
在有途人從她後方經過的時候，他還不假思索的擡手把她拉近了自己，這保護又熱心的動作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到。
而比比在肖淩的動作下靠近了她，見到路過的居民，也後知後覺的想起大神來找她可不是來關心她的，他說他要找她小區內的糖水鋪。
比比搓了搓手，也認為一直站在公寓門前說話有點不妥，就主動開始往肖淩本來提的“甜點鋪”走去。
卻沒想到，她大步剛邁，本來就有點心疼她帶病在身的肖淩已經忘了他把她“騙來”時的設定：“去哪？”
“不是去便利店旁的糖水鋪嗎？”比比停住腳步，雙手插兜，眼神無辜又正直。
“……對。”肖淩馬上反應過來，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我只是有點不好意思，讓生病的你帶路。”
“沒關系，反正我也不想待在家裏……剛好127同志來了……”她嘟噥著，而肖淩也在她提醒底下想起自己把她喊來的第二個目的——他確實不想讓她待在那個有其他男人的家裏。
於是他也下定決心了，就隨著她的緩慢的步伐，與她不慌不忙的走到他根本不在意的糖水鋪前。
涼風驟起，枯黃的樹葉飄飄搖搖地隨風漫飛。
終究是夜，就連溫度也比早上驟降幾分，肖淩輕打了一個哆嗦，想起比比還在自己身旁，就有意識的擋在她前方。
“這一家就是了。”
比比把自己身體縮起來，擡手指著那家搭在便利店旁邊用木制小推車搭出來的“糖水鋪”。
這確實是有點不起眼的“店”了，畢竟店的主體就是那一輛可推動的木頭車，這家店的老板白天會推著車子叫賣甜湯，也就黃昏到晚上的時間會把車子固定在這裏，再端出幾張塑膠椅子，讓人坐在旁邊吃豆腐腦。
肖淩為了圓謊，想起自己是應該買的，望著木頭車上掛著的各種招牌，在上前付款前又偏頭問她：“你想吃哪一款？我請你。”
他回眸看著她，因為不知道她喜歡什麽，一雙深邃的眸中寫著探究的眼神。
……說實話，他以前也沒想過自己會這樣，居然會在意誰誰誰的愛好，以及想知道到底做什麽會讓對方高興。
但最近，他卻是無法抑制想讓面前女孩高興的想法。
他就想好好寵著她，把她想吃的都買給她、想做的都和她一起完成。
只要看著她站在自己面前，他的一顆心就暖烘烘的。
……
“……”
比比站在肖淩的面前，想起肖淩本來就說要請她吃一碗，她有點不好意思：“不用了吧，這只是舉手之勞……”
“這才幾塊錢？”肖淩挑起眉頭，刻意放了臉色，抱怨她的不賞面。
而比比抿抿唇，之後才幽幽地開口：“……其實我不喜歡吃這個。”
她想了想，終於壓低聲音誠實地解釋：“因為127同志經常給金玉子買，平常也會給我順帶一碗，我有點吃膩了。不過這家豆腐腦確實是好吃的，大神你可以自己買。”
肖淩聞言終於了悟過來，也蹙起眉頭——果然那個男人之前還會給比比帶甜湯。
所以這小怪獸平常也是被別人供著的啊？他望她一眼，也下定決心自己在這方面不能遜色於那個127還是128同志才行。
想到這，他就輕啟薄唇：“那你在這附近有想吃的東西嗎？”
……
在比比居住小區內，某小店內。
比比帶著肖淩進去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內，坐在靠墻的位置上，不看菜單就直接點了一碗鴨血粉絲湯。
而肖淩剛剛吃過千子陽做的泡面，並不餓，就心血來潮的給自己點了一罐啤酒。
點了之後，他察覺到比比好奇的視線，就垂眸開口，淡淡地解釋：“只是偶爾會喝，因為宿舍不讓帶。”
“嗷嗷……”她點點腦袋，又開口說：“我朋友來我家玩的時候也會帶酒，不過她們買的都是水果起泡酒，大神你喝的這種啤酒我們很少喝。”
她小臉皺了皺，到了這個燈火通明的小店內，感覺沒那麽冷的她就把外套的拉鏈往下拉了。
肖淩坐在她旁邊，仰頭打量著這家人煙稀少的店——估計這家店已經在小區內經營挺長的時間了，所以本該白皙的墻身都被油煙染上淡淡的黃色，墻角更是有潮濕發黴的焦黑痕跡。
雖是這樣，他剛才與比比進店的時候，發現每一張桌子都是幹凈的，沒有半點油光，就連餐具桶用的也是方便清潔的鐵，上頭插著的象牙筷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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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
在知道肖淩對校園論壇的帖子沒什麽感覺, 比比就安心了。
那天的照片根本沒有拍到她的正面，所以接下來的爆紅，都由迎難而上、最終奪冠的肖大神一個人負責。
校園論壇的風波一點點淡去, 因為腿受傷、筋膜還有點發炎, 比比每天下課都直接回家，課是能翹則翹。
這幾天也不能去兼職，所以她就索性賴在家裏玩游戲了。
不過，自從運動會那天後，用公主抱帶她輕功水上漂的大神千霄淩雲基本是沒上線了——
不過這次和之前的突然消失都不一樣，他在某次上線的時候特地給她留了言, 說他這幾天學校忙碌, 所以不能玩。
她是沒什麽所謂的, 難得得到千千給她的留言, 她已經相當高興了。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 她就和“武藏的小次郎♂”和“小次郎的武藏♀”以及“龍嘯嘯嘯”連麥過了幾個困難的公會任務，日子也不算是枯燥。
在任務期間, 她還聽小次郎說，千霄淩雲是他現實中的室友——那也怪不得了，每回千霄淩雲不上線，小次郎幾乎都能替千霄淩雲好好解釋，有的時候他們甚至會一起失蹤。
[比比獸：所以小次郎和武藏也是同校的嗎！]
[小次郎的武藏♀：是哦>w<]
[武藏的小次郎♂：反正這幾天你家老霄去肝作品去了，一時半會沒辦法玩游戲。]
[比比獸：肝作品？你們是什麽專業的qwq？]
[武藏的小次郎♂：軟件工程]
[小次郎的武藏♀：我是生物學專業喲OwO]
[比比獸：那麽巧！我也是軟件工程的O口O！]
[比比獸：說起來我也認識一對生物學x軟件工程的情侶嘿嘿……我可是他們的cp粉……]
……
在千霄淩雲不在線的期間, 比比和公會戰友聊天聊得不予樂乎，想了想既然千千在肝作業, 這些天她就不頻繁給他留言了，不然他每天上線還得花時間回答她的問題……
聊著聊著，全然不知道網線另一端的千子陽和陳若都在憋笑, 比比突然感覺自己的狀態也有點不怎麽的，頭昏腦脹什麽都看不進去，就爬到床上歇息去了。
這一歇，比比就直接失去意識，直接躺到翌日中午，什麽課都被動翹了。
也是聽北鈺說才知道，昨天晚上她讓北比比起來吃晚餐……卻怎麽叫都沒辦法把她叫起來，給她探體溫才發現她高燒38度，是北鈺半夜給她灌的退燒藥。
“不過你當時全程都是閉著眼的……口中念念有詞，我估計你自己也不知道你被我灌藥了。”
早上下課後特地回家的北鈺很人性化的給比比買來了公寓附近粥店的餐點，給北比比額頭貼上退熱貼，又把人扶起來，說著昨晚的情況。
現在北比比穿著北鈺特地從衣櫃伸出翻出來的厚棉襖，衣著臃腫的她背靠在床板上，面前放著一張小床桌，上方一碗北鈺買回來的小白粥還是熱騰騰的冒著白煙。
比比平常還挺喜歡這家店做的早餐的，比如韭菜盒子、餃子、油條之類的……都是她喜歡的早餐。
偶爾想不到吃什麽了，也會買瘦肉粥回家吃。
就是現在，看著那一碗稠稠的白粥，她食欲缺缺。
北鈺自然看出北比比沒胃口了，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實在讓冷血如她也心疼不已。
“你這個熊孩子從小到大都這樣……一旦感冒生病了就直接昏迷，晚上吃藥都得用灌的。”
北鈺把探熱器從比比耳朵中拿出來，看她溫度只稍微下降一點點，滿臉擔心：“37.8度，不是說笨蛋不會感冒的嗎……”
“金玉子，你這時候還落井下石，也太沒人性了……”比比因為感冒，說話帶著濃濃的鼻音。
北鈺聳聳肩：“我不管，你昨晚什麽都沒下肚，你今天不想吃也得灌一點，不然空腹吃藥對身體不好。”
比比瞇了瞇眼睛，也只好乖乖就範。
……
三天後，C大。
又一個久違的周三，昨晚徹夜設計游戲的肖淩睡得有點差，下午也沒課，就打算到食堂打飯再宿舍吃。
可以的話就稍微午睡，把晚上的時間騰空出來繼續肝游戲——肖淩是這麽打算的。
走進軟件工程專業大樓專用食堂，正值中午飯點的高峰時段，整個食堂幾乎都擠滿了學生，歸還托盤的小餐車上也堆滿了用過的托盤，互相推擠笑鬧的學生排成長列準備點餐，取餐區也是擠滿了人。
椅子拖過地板的聲音與冷藏櫃玻璃門被頻繁拉動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早上沒吃早餐的他嗅到空氣中彌漫著的飯菜香氣，看隊伍還長著，就準備先到冷凍櫃取一瓶冰綠茶喝。
如是，他就一個人擠到冰櫃的前方，在擡手輕易取走冰綠茶的同時，他的眼尾餘光……竟瞥見在裝著當天甜點的小竹籃上，就剩下最後一個巧克力布丁。
這讓他想起在大一某個周三的中午，他和比比第二次見面，二人因為這個巧克力布丁說上了話。
他記得，她超喜歡這個周三限定的甜點……喜歡得到了一個地步，要跟不認識的網游“千霄淩雲”認真地介紹推薦。
想起那個自從運動會結束就沒見上面的少女，肖淩平靜的眸染上一絲暖色，又叫他鬼使神差的把手伸去——將這一小杯的甜點拿起去結賬。
不知道她今天會不會用跑的過來買這個，如果他不先買下，甜點就要被別人搶了。
肖淩把巴掌大的巧克力布丁杯拿在手中，本來決定外賣的心也動搖了，他選擇正正經經的在食堂找一個靠近門邊的位置坐下來，這樣說不定能見到北比比，再把這個給她。
也不知道她腿傷好了沒。
……
一小時後。
坐在人來人往的食堂中，肖淩垂眸解決著自己的餐點，身旁座位的學生已經換了好幾輪。
從刷手機的動作中探起頭來，肖淩看了眼那無人認領的巧克力布丁，終於是拿起那堅硬的塑膠托盤，背起背包把用過的盤子和廚餘拿到廚餘餐車處。
剛才熱鬧的食堂因為飯點高峰期的過去而顯得清冷多了，他低眸望著手中的小布丁，不知道比比為什麽沒來，搞得他心情悶悶的。
怎麽最近都有點諸事不順的樣子？
肖淩臉上的暖意漸褪，吃過飯的他拿著布丁越過學園幾條大道回到宿舍，打開房門——見到那一臉沈迷地看籃球比賽片的千子陽，默不作聲的將布丁放在他的書桌上。
“……哇？！你買給我的？居然是食堂限定的甜點！？你今天是怎麽了？還是我在做夢”
本來還戴著耳機的千子陽瞪圓雙眸，吃驚的摘下耳機，誇張地說道。
畢竟……他望著那臉色臭臭的肖淩——他怎麽看也不像是心情好的樣子啊？
“不……仔細一想……”千子陽怕得吃手手，滿臉驚慌：“難道這是什麽暗示嗎？是我吵到你寫游戲了？你想讓我換個地方呆著嗎？”
畢竟，在千子陽眼中，這個冰山肖淩……是絕對不可能突然買什麽東西送人、做這種貼心行為的。
就像大一那天，他千叮萬囑讓他下課去給他看看有沒有巧克力布丁，結果他回來後就只丟給他三個字：賣光了。
之後，就悶不做聲的坐下來肝程序了。
這樣的他怎麽可能平白無故買這個？
“……我買多了。”肖淩面對舍友的連環問題，眉毛都不動一下，眼神不帶一絲波瀾。
“你怎麽可能買這個？你又不喜歡甜食。”
千子陽下意識質疑——畢竟他和肖淩就是截然相反的存在，他很喜歡吃零食，肖淩卻是甚少吃速食和甜點的人，大一以來他買的零食他都不跟他分擔，他難道還不知道他的口味嗎？
肖淩瞪他一眼：“你不要就扔了。”
“要要要……這不是我喜歡吃的東西嗎？”千子陽被瞪得頭皮發麻，只好忙的護住手中得來不易的甜蜜。
而肖淩在確認千子陽要幫他把甜點處理掉後，就轉身繼續肝程序去了。
後者也只得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那個渾身散發著黑氣壓的肖淩，雖然是察覺到他的心情不好，也沒辦法道出個原因。
……估計是因為昨天憋游戲憋不出來，現在各種煩躁吧。
千子陽弱弱地猜測。
……
在千子陽受寵若驚的捧著巧克力布丁回到書桌，戴上耳機繼續啪嗒啪嗒的吃零食時，心情不怎麽樣的肖淩也只能打開電腦，點開自己用來寫程序的軟件。
昨天他嘗試運行游戲的時候有好幾個地方都不順暢，但他面前還沒想到辦法怎麽把那些地方改得順一點。
為此他還在早上的課中翻了幾個教程，但都沒搞懂。
本來他就被這件事搞得有點頭昏腦漲了，結果還在食堂中浪費了一點時間。
肖淩揉了揉眉心，薄唇微抿，覺得剛才那件事也不能怪北比比——畢竟完全是他個人一廂情願的行為，只是自從等一小時沒看見她之後，他的心情就有點不妥。
他的視線直勾勾的望著屏幕，腦海裏卻浮現出許多不相關的畫面，甚至聲音——
有的是大一她跟他搶這個巧克力布丁、之後是冰淇淋店的偶遇、運動場的偶遇、還有後來因為會長的號召、陰差陽錯組成的4x400小隊。
不知不覺間，他和她已經產生許多交雜了。
他貌似有點習慣她總會不期而至，所以當刻意等待時找不到她，他就有點坐立不安。
“……”
肖淩閉了閉眼，最終還是決定把註意力都放回他要做的游戲之上。
……
#31
C大，男子宿舍。
這樣一來，他坐在電腦前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已然入秋，宿舍外的天色暗得很快。
傍晚的C大上空出現了少許雲海，雲一層一層的互相交疊著，被夕陽的光芒染成了橙黃色的棉絮。
不少斜陽的光芒透過宿舍窗戶的竹簾子篩進來，再照射在他頻繁敲打鍵盤的手上。
肖淩敲字的動作停下來，左右活動繃緊的脖頸，又擡手壓壓修長的手指，發出啪、啪的聲音。
這個下午他做事的效率不怎麽樣，想到千子陽說的“適度放松”，他終於是探口氣，屈服似的隨便點開了他幾天沒上線的魔仙大陸ONLINE。
在熟悉的開場動畫後，可愛的魔仙大陸吉祥物魔獸在進度加載條上奔跑著，不消一會，就帶著他登錄進那片古色古香的大陸了。
接近三四天沒登錄，肖淩支著下巴分心出來閱讀著更新公告的頭條，在確認沒有重大更新後，他就跑去清理郵箱去了。
他與比比不同，不會每天都登錄游戲，所以郵箱幾乎要被系統發來的各種獎勵擠爆。
而這幾天，他發現除了系統給他寄VIP的獎勵，還有比比風雨不改給他送的小紅花。
他臉上繃緊的線條放松了一些，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絲幾不可見的笑。
他沒有細想，就點開好友列表中比比的聊天室，平常她總會給他留言說些什麽，但沒想到……這會點開聊天視窗，裏頭除了贈送小紅花的記錄，就是空空如也的。
……不只是這樣，她這兩天也沒上線給他送小紅花，最後上線的時間也在兩天前。
這是什麽情況？明明在玩游戲以來，她幾乎是全勤的，就期末考試的時候試過失蹤幾天。
一般都是他失蹤，卻少有她不見了的情況。
肖淩調出公會的對話記錄，發現她最後一次進行公會捐獻任務已經是三天前了，那天她甚至和千子陽和陳若連麥過公會任務了……
“……”肖淩回眸瞪了眼自己正後方的位置，剛才千子陽就端著兩個鍋子出去了，說今晚一起吃泡面。
若不是他本人不在，他非發作他不可。
他的膽子也是相當肥的了，明明他已多次警告他別和比比接觸、別說多餘的話，他竟趁著他不在宿舍的時候和對方連麥？
肖淩想發作又沒對象，就幹脆點叉叉離開版面，先做做日常。
就是……一小時之後。
他把個人日常都做完了，甚至公會捐獻任務都完成了……千子陽也已經端著泡面回來，他也食用完畢，比比也沒有在這個期間上線過一下下。
她就像是突然失蹤了一般，了無痕跡。
這一點對於習慣她會突然出現、主動接觸他的肖淩來說，真的相當不習慣。
窗外的天色已經全暗了，一片清朗的月色靜靜地將深藍色天穹染上一層魚肚白。
吃過泡面之後，為了散散味道，千子陽特地把宿舍的竹簾子拉開了，一陣陣秋風穿過外敞的窗戶吹送到房間內。
過了晚上的飯點，宿舍樓下傳來不少學生的笑鬧聲，估計是一天的課業結束，同學們陸陸續續的回到宿舍，聲音在靜謐的夜裏顯得格外突兀。
肖淩在悠閑時也喜歡聽聽這些雜音，就是現在，過分執著於完成游戲的他感覺這些聲音有點影響他的專註了。
他有些煩躁，看千子陽洗澡去了，他就幹脆披上那件晾在衣櫃面前的連帽外套，拿上手機就出門去了。
……
月色果然清朗。
頭帶著衣帽，肖淩的視線從帽檐下安靜的望向上空，只覺在宿舍外的走廊看月亮，月亮貌似距離自己又近了一些。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秋夜的天色，即使是黑暗也格外柔和。
肖淩喜歡這種不容易出汗的季節，走著走著，晚風就習習的迎面吹來。
他感受著空氣中的幹燥與秋季空氣中特有的氣味，覺得今天下來的煩躁終於消減了些。他忽然想起自己許多天沒運動了——
籌備運動會那段時間，他幾乎每天都練習跑步，這幾天則是反過來，整天窩在電腦面前肝程序，心情也很難放松。
……幹脆今天就出去散散步吧。
肖淩半垂著眼臉，邁著大長腿往C大的大門走去，想起那天運動會結束後送比比回家的一路，那個方向的街道民房很多，所以路邊早已安排好密密麻麻的街燈，晚上沒有太多人煙。
肖淩也記得，那天送她回家的時候，那個紮著馬尾辮的少女在自己身旁吱吱喳喳地說著——她大一剛來的時候會在附近的小道繞圈夜跑，但後來因為姐姐會擔心，就讓她把夜跑的地方改為C大運動場。
肖淩把雙手插兜，望著街道兩旁林立著的店鋪與街燈，橙黃的燈在地上投下一圈又一圈的光。
許多小只的飛蛾在拼命的圍著燈火繞圈，也不知道是過了飯點還是怎樣，現在的小區安靜得很。
確實，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這條夜路是安靜了一些……就更別提比比會繞小道夜跑了，想想就危險。
肖淩平靜地打量著周圍的一草一木，一不小心就來到比比居住的公寓樓下——意識到自己都做了什麽事的肖淩突然感到有點煩躁，他擡手摸了摸後脖頸，也想著要馬上轉身離去。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和他差不多身高的男人與他擦肩而過，肖淩回眸好奇的望了對方一眼，又見他手上端著一個印刷著“陳記豆腐腦”的塑料袋，而塑料袋裏頭整齊疊放著兩個小塑料碗。
他看起來也不像是外賣小哥，畢竟身上穿著的外套和鞋子都是進口的牌子貨。
“我是到五樓找北家的……”
在肖淩準備收回視線的時候，那個男人在入口處對小區夜間保安報備的話就被夜風吹來，他遠遠聽見，心頭一緊。
……五樓北家？
他上次把比比送回去，她就是住在五樓的。
肖淩本打算離開的腳步停下，又背靠在公寓入口外的欄桿上，從下而上的數到五樓所在，他一雙深邃的眸遠遠望著那扇門。
然後，不消五分鐘，果真見到那個拎著外賣的男人到達他上次與比比分別時的單位——之後，門開了，他居然被允許直接進屋了。
看到這裏，肖淩的眉頭已經不自覺的蹙起了，他本來心情就不怎麽樣，看到這一幕，思緒居然淩亂起來。
這都什麽時間了？居然還讓一個男人進到屋內？如果換成在C大範圍內，這種事情要是被舍監抓到，肯定是要被扣分的。
他感覺這有機會是比比姐姐的男朋友，但望著男人手上拿著的兩個外賣碗，他也不敢肯定比比有沒有份。
他今天給她買的巧克力布丁她沒收到，這個時候反而要吃其他男人送的外賣嗎？
絲毫沒察覺到自己正在吃醋的肖淩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當下是想離開這個場合的，但腳步才邁出去一點又停住了……
他怎麽想都是不服氣，她今天既沒出現在食堂，也沒在線上，如果這時候是待在家裏高高興興的吃甜湯的話……
肖淩越是想，臉色就越是陰沈，最後他終於是停住腳步，再從兜裏拿出手機，點開了與比比的聊天室。
他們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約一周前，她給他發來的月亮——現在一周過去了，當時一口圓月也成了鉤月。
肖淩望著最後溝通的日期，想起二人真的很久沒見面了，他想不到開啟話題的方式，想來想去……還是開口問了他目前最想知道的問題。
[肖：你在哪？]
末了，又編輯一條訊息掩飾——
[肖：你的腿傷好了沒？千子陽說下次約你一起夜跑。]
說謊的，千子陽一句沒說過。
肖淩望著自己親手發出去的訊息，真覺得這裏的一字一句他都會，卻都是他一輩子沒想過自己會對女生說出口的話。
對象還要是那個丟三落四的小怪獸。
現在，在等待她回覆的期間，他居然還覺得坐立不安——擔心會被比比看出自己的不對勁和笨拙，但更重要的，是擔心比比看不見他的訊息。
只是，肖淩的擔心是多餘的，他的訊息才發出去一小會，比比的狀態就轉為“在線上”了。
她頭像旁邊的“在線上”轉為“輸入中”，不知道為什麽，平常說話打字都很快的她居然輸入了很久，這段期間也是增添了肖淩的不自在。
直至看見她的頭像和回應從聊天室下方跳出。
[bbb：在家哦！我腳傷都好了OwO]
[bbb：/加油/高興]
她說完還特地給肖淩發來了兩個充滿朝氣的貼圖，就和平常的她一模一樣——只是，現在的肖淩卻感覺出來比比在敷衍他。
這個死丫頭……肖淩垂眸望著手機屏幕，看比比不再說話了，想到她家裏現在來了“客人”，就感覺不能輕易讓她溜走，想來想去，就再編了一個借口——
[肖：我在你家附近，千子陽跟我說你家附近有甜點鋪，但我找不到。]
真是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肖淩訊息發出去，就見比比維持著“上線中”的訊息好久——估計感覺他是在求助、找路吧，就啪嗒啪嗒的回答她。
[bbb：就便利店附近啊！我們上次經過的！]
[肖：我找不到。]
[bbb：欸！我記得是在那棟矮矮的房子隔壁，附近還有郵箱。]
[肖：找不到。]
[bbb：唔……]
[肖：你來給我指路吧，我請你吃一碗。]
[肖：還是你梳洗了？]
[bbb：！！！]
[bbb：還沒！]
她的狀態停留在“上線中”一段時間，頭像隔壁偶爾會出現“輸入中…”的提示，但偶爾又會停下來，能看出她是在猶豫。
肖淩盯著屏幕，甚至不自覺屏息，直至看見她應允的訊息發來——
[bbb：好，那我現在下來QWQ！]
[肖：那我在你家樓下等你。]
肖淩看著手機，想到她現在正準備下樓……放在憋在心中的焦躁都瞬間煙消雲散了。
到了這個地步，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千子陽跟他說過的話……說什麽談個戀愛會更好，尤其是找一個像比比那樣可可愛愛的女朋友。
肖淩把手機放回兜裏，背靠著她家樓下馬路旁的欄桿，望著那黑漆漆的公寓入口，察覺到自己正期待著看見那個嬌小的少女的出現，又輕笑一聲，眉眼彎彎的。
“……我怕不是瘋了。”
……
#32
是夜。
秋天的晚上，天空晴朗又清涼。
滿天星鬥既密又忙，在比比居住的小區上空閃爍著，非常熱鬧。
在收到肖淩的訊息後，比比先是猶豫了一會，就從床上蹦下來，跑到衣櫃前翻了一件比較厚的外套。
那邊廂的北鈺正和127號同志一起吃著127同志外賣回來的豆腐腦，二人交頭接耳著，氣氛正好，所以北鈺也沒對大病初愈還晚上出門的比比說些什麽。
“你別太晚回來哈？如果又感冒了我可不會照顧你！”她只是沒良心的朝著正穿鞋的她吼了一句。
“我只是到便利店買點東西！正好給你和127同志一點空間！”她也回頭匆匆交代一句，就腳步急促的離家了。
畢竟，肖淩說要去她的樓下等她，也不知道他到附近多久了——她不想讓大神等太久。
比比活動著雙腿，在等到升降機後，又在那個狹小的空間內拍了拍自己的臉、活動手腳——又越想越不對勁，這可是和大神於晚上的單獨見面啊，待會會不會有點尷尬？大神到底是怎麽走到這附近的呢……
沒想到大神會主動聯系她……
比比抿了抿唇，在升降機到達底層之後輕輕和保安大叔打了招呼，就把公寓的大門推開了。
晚風習習吹來，把她一頭披散的長發撩起，她有些不適應的瞇起了眼睛，又縮起脖頸往公寓大閘外小跑著走去——直至她橫沖直撞的越過某個人影，被人攥住手臂，才知道停下。
“你要跑到哪裏去？”
在公寓樓下等了約十分鐘的肖淩帶笑的問話從比比的頭頂上傳來，依舊是那沈得像低音炮一樣的嗓音，混雜在夜風中而來的聲音簡直沙啞得動人。
比比的小心臟咯噔一跳，又從肖淩的身旁擡起頭來，傻傻的望著那個站在街燈底下的肖淩。
今天的他就穿著悠閑的深色tshirt與長褲，不同的是他和她一樣，在這套裝扮上套了一件棉質連帽外套——這時的他把衣帽戴著，為帽檐下一張無可挑剔的俊臉添加幾分神秘。
她被他深邃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看不清他嘴角是不是勾著。
這樣見面，搞得她都有點緊張了起來：“大神！你……你這樣嚇死我了。”
“怎麽嚇死你了？”他的語調微微上揚，聽起來心情不錯。
在把比比的手臂松開後，肖淩也低眸從下而上的打量她。
只見，他這幾天最為擔心的她的傷勢已經好了不少，膝蓋上的繃帶已經拆掉了，上面留下大面積已結痂的傷口，想來已經不需要每天換藥了。
為了不蹭到傷口，她還特地穿了輕便的裙裝，秋夜把兩條細長的腿露在外面也是有點委屈的了。
所以，為了保溫，她就往連衣裙上套了一件誇張的厚外套，這件外套和他的一樣帶著衣帽，就是她的更加誇張——衣帽邊沿帶著許多外岔的絨毛，不知道還以為現在是冬天。
第一次看她穿得那麽臃腫，他不禁好奇的多看了幾眼，才把視線定在她的臉上。
還是那張看著就傻的臉，白皙的臉和圓溜溜的大眼睛，和從未見過她披散的長發。
只是，不知道是晚上見面還是如何，他覺得比比現在的臉色要比平常蒼白了一些，眼睛也有點不同平日水汪汪。
“你很冷？”
他不由好奇的望著她，忽然感覺她不只是看起來冷，還瘦了一些，無辜的大眼睛看起來加上難得披頭散發的造型，就讓她看起來更有“女孩子”的味道了。
“我前幾天感冒了，如果不多穿一點，我擔心自己回去又得覆發了。”比比委屈的皺了皺小臉，嬌小身軀縮在他旁邊，下意識的擋著風，可愛又可憐得讓人恨不得把她摟進懷裏抱緊。
“所以你這幾天都沒上課？”聽到小怪獸也會生病，肖淩心下一沈，有點著急也心疼的站起身來，為她擋去風：“你現在還難受嗎？”
“對，這幾天都待在家讓金玉子照顧。”或許是大病初愈，比比沒察覺到肖淩比尋常還要著急的語氣，只是點點頭乖巧地回答：“我前幾天基本都在睡，後來我向學校的實訓課請了假，一般的課都由朋友幫我點名了……反正要開始肝大作業了，就足不出戶了。”
說起這話來時，肖淩註意到她腳裸上貼著的膏布貼，頓時覺得她這幅病懨懨還帶傷在身的樣子楚楚可憐又惹人憐愛。
在有途人從她後方經過的時候，他還不假思索的擡手把她拉近了自己，這保護又熱心的動作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到。
而比比在肖淩的動作下靠近了她，見到路過的居民，也後知後覺的想起大神來找她可不是來關心她的，他說他要找她小區內的糖水鋪。
比比搓了搓手，也認為一直站在公寓門前說話有點不妥，就主動開始往肖淩本來提的“甜點鋪”走去。
卻沒想到，她大步剛邁，本來就有點心疼她帶病在身的肖淩已經忘了他把她“騙來”時的設定：“去哪？”
“不是去便利店旁的糖水鋪嗎？”比比停住腳步，雙手插兜，眼神無辜又正直。
“……對。”肖淩馬上反應過來，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我只是有點不好意思，讓生病的你帶路。”
“沒關系，反正我也不想待在家裏……剛好127同志來了……”她嘟噥著，而肖淩也在她提醒底下想起自己把她喊來的第二個目的——他確實不想讓她待在那個有其他男人的家裏。
於是他也下定決心了，就隨著她的緩慢的步伐，與她不慌不忙的走到他根本不在意的糖水鋪前。
涼風驟起，枯黃的樹葉飄飄搖搖地隨風漫飛。
終究是夜，就連溫度也比早上驟降幾分，肖淩輕打了一個哆嗦，想起比比還在自己身旁，就有意識的擋在她前方。
“這一家就是了。”
比比把自己身體縮起來，擡手指著那家搭在便利店旁邊用木制小推車搭出來的“糖水鋪”。
這確實是有點不起眼的“店”了，畢竟店的主體就是那一輛可推動的木頭車，這家店的老板白天會推著車子叫賣甜湯，也就黃昏到晚上的時間會把車子固定在這裏，再端出幾張塑膠椅子，讓人坐在旁邊吃豆腐腦。
肖淩為了圓謊，想起自己是應該買的，望著木頭車上掛著的各種招牌，在上前付款前又偏頭問她：“你想吃哪一款？我請你。”
他回眸看著她，因為不知道她喜歡什麽，一雙深邃的眸中寫著探究的眼神。
……說實話，他以前也沒想過自己會這樣，居然會在意誰誰誰的愛好，以及想知道到底做什麽會讓對方高興。
但最近，他卻是無法抑制想讓面前女孩高興的想法。
他就想好好寵著她，把她想吃的都買給她、想做的都和她一起完成。
只要看著她站在自己面前，他的一顆心就暖烘烘的。
……
“……”
比比站在肖淩的面前，想起肖淩本來就說要請她吃一碗，她有點不好意思：“不用了吧，這只是舉手之勞……”
“這才幾塊錢？”肖淩挑起眉頭，刻意放了臉色，抱怨她的不賞面。
而比比抿抿唇，之後才幽幽地開口：“……其實我不喜歡吃這個。”
她想了想，終於壓低聲音誠實地解釋：“因為127同志經常給金玉子買，平常也會給我順帶一碗，我有點吃膩了。不過這家豆腐腦確實是好吃的，大神你可以自己買。”
肖淩聞言終於了悟過來，也蹙起眉頭——果然那個男人之前還會給比比帶甜湯。
所以這小怪獸平常也是被別人供著的啊？他望她一眼，也下定決心自己在這方面不能遜色於那個127還是128同志才行。
想到這，他就輕啟薄唇：“那你在這附近有想吃的東西嗎？”
……
在比比居住小區內，某小店內。
比比帶著肖淩進去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內，坐在靠墻的位置上，不看菜單就直接點了一碗鴨血粉絲湯。
而肖淩剛剛吃過千子陽做的泡面，並不餓，就心血來潮的給自己點了一罐啤酒。
點了之後，他察覺到比比好奇的視線，就垂眸開口，淡淡地解釋：“只是偶爾會喝，因為宿舍不讓帶。”
“嗷嗷……”她點點腦袋，又開口說：“我朋友來我家玩的時候也會帶酒，不過她們買的都是水果起泡酒，大神你喝的這種啤酒我們很少喝。”
她小臉皺了皺，到了這個燈火通明的小店內，感覺沒那麽冷的她就把外套的拉鏈往下拉了。
肖淩坐在她旁邊，仰頭打量著這家人煙稀少的店——估計這家店已經在小區內經營挺長的時間了，所以本該白皙的墻身都被油煙染上淡淡的黃色，墻角更是有潮濕發黴的焦黑痕跡。
雖是這樣，他剛才與比比進店的時候，發現每一張桌子都是幹凈的，沒有半點油光，就連餐具桶用的也是方便清潔的鐵，上頭插著的象牙筷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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