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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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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塵起先倒也吃不出什麽,不過是這湯太過薄了,滋味還有些怪異。

覺著像極了洗碗剩下的鍋底水,可聽聞是這王拓之女嫣然郡主親手做的,便也說不得什麽重話了。

以防萬一,紀塵謹慎間也用銀針測毒,可並無異樣,便只能硬著頭皮吃了。

他餓得有些頭暈,就著湯吃完了三個花卷一個饅頭,起身便稍許踉蹌了起來。

奇怪,他沒喝酒啊?

“怎麽了?”因為紀塵倒向了宇文邕的那側,這周國皇帝很是順手地攬他入懷,讓坐在對面的紫彥頓時上了火氣。

“放手!”紫彥拍案而起,他直了眼睛,身上血脈還直沖頭頂。

他這麽一威嚇,讓這食肆裏的氣氛很是詭異。

王嫣然小姐納悶看了看自己的未婚夫君。這麽了?這便是他的父親,也不用如此緊張吧?

不過扶了一下而已,難道,還碰不得些許了?

王小姐看著紫彥心花怒放,肖想了許多早已經心猿意馬。

這陰暗和合散,乃是她父王從一雲游四海的道人手中得到的。

無為無色,也不算是毒。更為奇妙的是,分陰陽兩味。

男女分而服之,才是有用。互相調和便是水乳交融,順其自然間加深了彼此間的吸引。

她不禁瞥眼看了下一旁的紫彥,火氣如此之大,又甚是沖動。肯定是熱血沸騰,早已經按捺不住了。

“呵呵。”那嫣然與身邊的婢女對視了一眼,婢女抹掉了腦門的汗,順從地笑了笑。

面色有些僵硬。

“紫將軍,做什麽啊?你嚇壞人家了~”嫣然順勢繞上了紫彥的手臂。

身子前傾便是靠了上去。她自信自己胸前的傲人雙峰,恰到好處地碰觸在了紫將軍的身上。

若有若無,便是如此,才能讓將軍他明白,她今晚是屬於他的。。。。。。

紫彥甚是心煩地看了眼纏在他身旁的女子,要不是還有任務在身,他真想當場翻臉。

“別大叫,叫得我頭暈。該是年紀大了,又水土不服之故。”

紀塵很老生在在地說道。

聽得身旁的宇文邕都挑了挑眉頭。這般便說自己老了,他這個五勞七傷的周國皇帝可是不倚啊!

手,更加緊地捏緊了紀塵的臂膀,似乎根本不忍他離開自己分毫。

他們日後要同看日出日落的歲月還長,不是嗎?

不準說如此喪氣之話。

紫彥覺得自己是血脈噴薄,好像一下似是喝了酒了,熱血沸騰。

他也知曉食物中沒毒,其中道理,便該是剛恢覆了記憶,所以,便是瞧著這人便急躁起來。

之前是一片空白的赤子之心,如今三世記憶湧現,讓他還如何保持那該有的禮度?

可紫彥明白,紀塵是不會願意再做冒然的親近的。

他變為紫彥認他做義父的許多日子裏,紀塵並不是不動心,而是一直把他往外推著,拒著,因為他自以為即將消逝的韶華青春。

這樣的紀塵,比因為人倫禮法而拒絕愛的師尊更讓他心疼。

所以,在想到好的法子之前,他不應再冒冒失失無禮於他,

紀塵不單倨傲,內心更是敏銳。

他總是傷他,這次,定然不會再強迫於他,讓他覺得心中難安了被人輕易褻瀆了。

如此一想,紫彥拉了拉衣領,似乎這樣才能順暢呼吸。

重重喘了口氣,如何還覺得悶熱起來?這巴州,是如此氣候的地方嗎?

一陣熱風掛進食肆之中,天色,有些昏黃。

“哎喲,這霾又要來了。也不知道是今晚還是明早到。”掌櫃的沒事幹,便和夥計說著,兀自爬上了階梯,看著自家店鋪的屋頂。

“霾?”紀塵直了自己的身子,不禁問道。想離著宇文邕的懷抱遠一些,可那人攬到了他的腰背如何還肯放手?

“每次來,我這屋頂上都能堆上好幾尺的黃沙,巴州什麽都缺,就是沙子和風四季如常。”

店主搖了搖頭說道。

這嫣然郡主也在,他也不能多說了什麽。巴州四面楚歌,被這趙王封閉得鐵桶一塊。

多少年沒回中原了,也不準城中戶籍隨意遷出,這霾,也不知道該受到何時。

“紫將軍,今晚的定親宴席你還記得吧?我們便一同回去吧,想著管家也準備地差不多了。”嫣然拋了個媚眼。

定親不過是個說法,今晚,她便打算實實在在嫁給紫彥。

兩軍締結了和約,寫下盟書,而她王嫣然和紫彥將軍便也會定下婚書,真是天作之合。

該是這氣候的關系,紫彥很是懷疑自己的眼睛,如何還覺得這王嫣然風情萬種起來?

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讓他自己保持清醒。

可一瞥頭看向紀塵,便更是心口狂跳,完全沈淪在意亂情迷裏。

不可。。。。。。紫彥咬了咬牙齒。

今晚,定親宴可是大事情!王拓在今日婚約之時,才會親自拿出調兵虎符。

這巴州民戶不過三千戶,可軍籍卻有五萬之眾。王拓這老匹夫不把虎符交出,這巴州,瞬間便可全民皆兵,打得來犯的軍隊四散而逃。

這就是要智取的原因所在。

紀塵被這麽一提醒,也看向了紫彥。

說得不錯,晚上才是至關緊要的事情。這趙王交出虎符之後,紫彥便會順理成章接收這巴州。

獅子大開口的趙王自然什麽都拿不到,他這樣的圈地為王的賊寇,如何能養虎為患呢?

便是周國,也早想處之而後快!

“好,我們一起回去。”紫彥說著,便看了眼紀塵,他是為了這個人來巴州的。

自然,也會先把巴州拿下雙手奉上作為獻禮。

他和紀塵的時日還長得很,雖然此刻心癢難耐,已然烈火灼心。可他會等的,等著這人真的心甘情願願意。

不再像是從前,誤打誤撞,陰謀算計,只是讓紀塵越來越看不清自己的心。

宇文邕覺得這湯除了難喝,其他倒也沒什麽,不知道何故,怎麽紀塵倒是額上出了虛汗了。

“要不下午去躺一會罷。我知曉你們晚上定然有事,不過,我會協助於你的。手下雖然沒有幾個能混入城內,可加上那小子的身手,區區一個老匹夫該是沒什麽問題。”

宇文邕說道。

紀塵覺得自己這心煩意亂,急於尋個安慰的處境很是異常。

他有這麽急不可耐?

挪了挪自己的身子,他覺得自己必須得獨處著安靜了一下了。或許,洗個澡都好。

不能讓人發現了異樣,特別是這陪伴在側的宇文邕。

這麽一思量,未央宮中的種種便又排山倒海翻湧而來。

他羞於啟齒自己的不適,只是把話都咽進了肚子裏,想回了住處好好冷靜一下。

紀塵向來是個冷情之人,這麽毫無緣故地便起了情念,於他自己,都很是倉惶。

“到底怎麽了?你如何臉頰還泛紅起來?”

宇文邕不是故意的,他不過是順勢攬著這人的背脊,便無端聽到了一聲悶哼。

猶如心弦一下被繃緊了,宇文邕甚是吃驚地看著紀塵。

兩人視線接觸間,他居然能從這人的眼底看懂染了情念的顏色!

稀奇,而又萬分動人。

這讓宇文邕一下有了回應,他許久都沒有親近這人了。昨晚重逢,哀思大於悸動。他也不敢再冒犯師尊。

可此刻,明明是這人先動了情了,他這也不算是失禮吧!

宇文邕的胸膛鼓動著,像是有暗火逐漸焚盡全身。他的手方一用力握住紀塵的腰肢,這人便直直站了起來。

他的喉頭滾動了一下,雖然難忍,可還是有理智阻擋著這荒謬的反應。

“我先回去了。你若是要幫我,便安排地妥當些。”紀塵並未說得太多,他離開了這人的臂彎,自己往住處而去。

“我送你。”宇文邕仍然跟在他的身後,他如何能這樣撒手放他遠離?

“幾步路而已。別送了。”紀塵伸手,輕輕推了宇文邕的胸口一下。

剎那,這燎原的野火便是肆虐地沒了章法。

可不能如此,若是因為他的沖動而壞了晚上的大計,紀塵便又該氣他許久了。

只是呆呆站在原地,一直看著,看著,然後直到這人的身影上了樓梯,回了那房間裏,宇文邕這才深深吸了口氣,直覺著自己也該去清凈一下。

□□熏心,難免壞事!

心中如是萬蟲啃咬,宇文邕幾次出門都差點與來人撞到。

突然,二樓傳來陣陣古琴之聲。

他又驀然回首,這才明白師尊是心亂到了什麽地步。琴音根本沒有昨晚那般清冷,撩撥著絲絲心弦。其實那人的心,也早已經淩亂了。

。。。。。。

若是今晚大功告成,他定然要問這人全部討回來!

明明也如此渴盼脈脈溫情,卻為何要將他拒之門外!

師尊真是太過克制自己。他得教會他,順心而為,才是道法自然。。。。。。

紀塵古琴彈過。又給自己沐浴了一番。

縱然如此,可他重新著裝之後,卻依舊是向往著什麽。

羞恥無比,也是破天荒的事情!

難道,真是忍了太久之故?!紀塵還是第一次正視自己,原來從九天之上入了凡塵,他也是有所求,有所期盼的俗人?

正在紀塵天人交戰之間,門外,卻有人叩門後稟道:“元帥,出事了。趙王府有異動。”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感謝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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